那兩人並含煙神色一驚,郡主要那麼多錢干什麼?但疑惑歸疑惑,誰也沒有問,任誰都能看出,現在的郡主是極有主見的,這也不是他們能管的事。浪客中文網
洛雅自然看出他們的震驚與疑惑,但是,她也不需要和她們解釋。
「是,稍後老奴便送過來。」馮嬤嬤垂首回答。
「嗯,辛苦了,下去吧。」
馮嬤嬤並王管家退下後,洛雅轉頭看向含煙,目光深遠寧靜。
含煙被如此注視,心中沒由來地緊張,就在她快要繃不住的時候,洛雅開口了。
「含煙,我可以信任你嗎?」
含煙一怔,不明白洛雅為何這樣問,但還是堅定地答道︰「郡主,這是自然的,含煙絕對對郡主忠誠的。」
「嗯,那好。我有件事要交代給你,但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明白嗎?」洛雅淡淡道,但眼楮更是逼視著含煙。
此次含煙沒有緊張,而是迎視著洛雅的眼楮,開口道︰「郡主盡管放心交代便是。」
「好,等馮嬤嬤把銀票送來。你就拿其中的一半,在京郊買一個院子。找京城最好的鐵匠們,付高價得到他們的賣身契,還付他們兩倍額工錢。讓他們打造一千套些東西,當然每人會打造一樣便行。完成一批,便可秘密運往陵城,等我吩咐。記住,越快越好。」說著便把一疊圖紙交給含煙。
含煙慎重地接過圖紙,鄭重答道︰「郡主放心,含煙一定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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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靖行宮。
甄婉玉臨桌而立,執筆作畫,行止流暢,整個人顯得高貴清雅。
甄銳銘推門而入,看著永遠那麼淡然高雅的妹妹,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惱喪。
「妹妹。」甄銳銘走近,開口喚道。
甄婉玉抬頭,淡笑一下,聲音清淡悅耳︰「哥,等一下,還有一些便可完成。」
甄銳銘點點頭,坐到桌旁,斟了一杯茶,心中思索到底如何勸說清高固執的妹妹。
甄婉玉落下最後一筆,望了望蹙眉深思的哥哥,心下一嘆。放下筆,走到甄銳銘身旁坐下。
甄銳銘拉回思緒,對著甄婉玉一笑,開口道︰「妹妹,太子這次竟為西靖出征,你怎麼看?」
甄婉玉心中微緊,但面色不變,依舊語氣淡淡︰「太子殿下的心思,豈是我可以窺探的?」
甄銳銘看著自家妹妹這般不溫不火的樣子,心下微惱,語氣也微微加重︰「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不願明白呢?他都如此明說是為了‘追隨’玉瑾郡主了,你還能不懂?」
甄婉玉雖然心中明了,但听著自家哥哥說出來,心中還是微微酸澀,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干澀,便不再說話。
甄銳銘看妹妹這樣,心中還是心疼。畢竟是同胞妹妹,自小便寵愛她,她一切都很優秀,甚至優秀過自己。唯獨對澹台延,心下愛慕,卻不得回應。自身的驕傲讓她並不表露半分,但家人都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心傷之事了。
于是又舒緩了語氣,勸慰道︰「婉玉!你以前可以不急,可如今必須快一些嫁給太子。現在太子對玉瑾郡主表現得太不同尋常,雖說你和太子有…」
「哥。」甄婉玉打斷他。
甄銳銘一驚,連忙道︰「我只是太著急了,不說這個。就說家里,世傳北延皇多麼寵愛甄皇後,可是事實如何,你我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北延皇扶持莫家,已經隱隱地可以和甄家抗衡了。北延皇一心想要打壓甄家,你只有抓住太子,才能保得甄家百年輝煌。」
甄婉玉只是抿了抿唇,依舊不說話。
甄銳銘急道︰「婉玉,我知道你有你的驕傲。可是你的驕傲都是甄家給的,你就不應該為甄家做些什麼嗎?」
甄婉玉看了看甄銳銘,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復而又開口,聲音艱澀,「我不知道怎樣做。」
「妹妹,你這是同意了嗎?」甄銳銘急切道。
深吸一口氣,甄婉玉目光轉向窗外,神色莫名,點了點頭。
「好,我傳信回去,這事需和家里的長輩好好商量。再幾日太子便要和玉瑾郡主一同出征,我為副將,會一同出征。你也精通兵法,讓姑姑下懿旨,到時你一同去陵城,想必太子不會說什麼的。」甄銳銘見甄婉玉終于松口,欣喜道。
「嗯,哥哥你去吧。」甄婉玉點點頭,依舊望向窗外。
「嗯。」甄銳銘看甄婉玉這個樣子,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但也沒有多說。世族子弟,為家族犧牲是必須的。再說,她心中也有太子不是麼?只要給些時間,她便會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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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詔書頒布後,輿論還未止息,似是東蜀對之回應。東蜀皇帝昭告天下︰東蜀順應天命,必將一統四國。特派遣東蜀丞相宇文晟睿為監戰特使,御賜尚方寶劍,如朕親臨。立即趕赴戰場,揚東蜀國威。
天下再次嘩然,派出這宇文晟睿,必是為了應對澹台太子。可是宇文晟睿這身體受得了嗎?據聞自火災之後,宇文晟睿都是靠著上好的藥材吊著命呢。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宇文晟睿是監戰特使而不是將帥的原因了,畢竟將帥可是要上陣殺敵的啊。但能把宇文晟睿派出,這東蜀已是下了血本了。
還有,宇文晟睿立即出征,怕是為了搶得先機。這次的交戰可有看頭了,都是天下皆知的兩位奇才,他們究竟誰更勝一籌呢?
這時的人們,已經把西靖和北延的主帥完全棄之一邊了。這場戰爭結束,他們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多大的錯誤。但當有朝一日,女子率軍在四國都燃起烽煙時,便悔不當初,沒有認清這蒙塵的珍珠。
轉瞬,便是出征之日,京城郊外,西靖皇率百官親自相送,無數百姓自發相送。
洛雅穿上特地趕制的盔甲騎于汗血寶馬之上,玄冰軟鐵制成的銀色盔甲簡潔輕便,讓洛雅不顯笨重,反而透著一股輕靈。即使是女子縴細單薄的身材,卻無端讓人覺得頗具勢壓。她行至利落有力,態度不卑不亢,不若昨晚的端莊高雅,而是隱隱含著一股大將之風,像極了曾經的洛昊天。
而與其並肩的澹台延,也穿著極為精致的鎧甲,依舊是那番優雅淡漠的神情,仿佛他不是奔赴戰場,而是巡視自己江山的高貴帝王。
之後緊跟著的是程景與甄銳銘,還有一身騎馬勁裝的甄婉玉。
西靖皇站于臨時搭建的高台之上,正想說話,卻听外圍守衛的將士大喊︰「護駕!來者何人,速速下馬!」
眾人一驚,往遠處望去,只見一人一騎飛奔而來。待那人近些,眾人更驚訝地發現,馬上的人渾身鮮血,但依稀可辨身著西靖的戰鎧。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高台上眾人簇擁下的西靖皇,激動大喊︰「啟稟皇上,陵城急報!」
喊完,便墜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