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甄婉玉就是這個意思。她實在不甘心,竟沒能捉奸在床,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絕了澹台延對洛雅的心思啊!現在只能散布些流言,但總比就讓洛雅如此糊弄過去的好。
不過她倒是心底認定了洛雅已被飛花公子欺辱了,只是為了保存顏面,打落牙齒和血吞罷了。
洛雅粲然一笑,語氣真誠道︰「謝謝甄小姐關心了,不過這話說出來,知道的以為甄小姐與我交好,以至于急得說話失了方寸,不知道的,還以為甄小姐與我有仇,想毀我名譽呢。」
甄婉玉面上一僵,她本以為自己狀似無意之間點破昨晚「真相」,洛雅必定心虛,會遮掩搪塞過去,卻沒想到她竟敢如此強硬地頂回來。
她扯了扯嘴角,繼而開口道︰「是婉玉太過著急了,不過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玉瑾郡主本是清白之人,自當不會畏懼流言。」
「自是如此,但昨晚之事,有誰敢散布謠言?要知本帥現在乃西靖與北延盟軍的元帥,不只是玉瑾郡主。那宵小之徒敢闖入我的帳中,便很有可能是敵軍奸細刺客,我自當追擊,甄小姐覺得此言是否有理?」洛雅一句話倒是堵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嘴,誰再敢胡亂揣測,散布流言,便是不敬主帥。
甄婉玉本想羞辱洛雅,但是卻被她打了臉,心下氣惱,但是不得不笑道︰「元帥此言極是。」
甄銳銘本是淡淡地站在一旁,但是越到後面,眉頭越皺。自家高貴清雅的妹妹,最近怎麼變得如此沖動,上不得台面了?
「既然元帥沒事,我等便告退了。」甄銳銘見甄婉玉似乎還不甘心,便先一步開口道。
洛雅卻只是瞥了甄銳銘一眼,微微點頭,轉身便回了營帳。看起來極為傲慢無禮,甄銳銘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眾位跟來的將士雖然都是武將,但甄婉玉與洛雅這番唇槍舌戰下來,也看出來些端倪,再加上如今洛雅對甄銳銘的態度,便更知,這甄家兄妹與元帥之間,絕對不簡單。
甄銳銘臉色不好,這些將士也急忙告退,才不留下來做炮灰。
甄銳銘與甄婉玉都臉色不虞地回到甄銳銘的營帳之中,甄銳銘沉下臉色,對著甄婉玉開口道︰「婉玉,今日你的做派哪有你以往高貴的甄家嫡女之風,倒像那些尖酸刻薄,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你不要一遇到有關澹台太子的人或事,便沒了分寸。
之前慣著你,讓飛花公子對玉瑾郡主下手,現在飛花公子不知所蹤,這對甄家,特別是對你,是個極大的隱患。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費心對付玉瑾郡主,你別忘了,她和西靖二皇子是有婚約的,根本威脅不到你。再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太子收了她又如何?太子今後坐擁江山,三宮六院,女人還會少嗎?你只要牢牢坐穩北延太子妃的寶座,保住甄家榮寵便可。」
因著甄婉玉自小就極為優秀高傲,事事做得令人稱贊,連甄丞相及甄夫人都沒有責罵過她,這算是第一次遭到責罵。
甄婉玉即使心中氣憤,卻也無法反駁,因為這都是事實。現在她冷靜下來,也知道剛剛的舉動太失風度,便沉著臉不再說話。
甄銳銘看著甄婉玉並沒有反駁他,滿足了他一直以來都未感受到過作為的哥哥的威嚴。便也緩和了語氣,繼續道︰「從她今天的表現,應該知道是我們做的手腳。不過這玉瑾郡主也不過如此,其實不難猜到是我們做的手腳,但她卻不能隱忍,如此與我們針鋒相對,倒是給我們提了個醒。
如今你萬萬不可再對她下手,她一定會防備注意著我們的。而我們也要小心一些,以防她對我們報復。不過依今天看來,她還是不足為懼的。」
甄銳銘自信滿滿地分析,卻不知恰恰如了洛雅的意,她今日故意如此表現,便是讓他們短期內安分些,畢竟自己來著戰場不是為了與他們逗著玩的。同時也讓他們覺得自己不過如此,才好好好回敬他們。
「婉玉知道了。」甄婉玉點點頭,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你已經成功,那澹台太子的反應如何?」甄銳銘見甄婉玉應下,果然也不再糾纏于此事,轉了話題道。
甄婉玉一听此話,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黑夜中的溫柔繾綣,臉上春意更甚。但是想到澹台延冷漠的告誡,甄婉玉又稍稍斂了笑意,開口道︰「雖然已經成功,但是太子清醒後便讓我回了自己的營帳。看他臉色並不好,他如此被設計,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甄銳銘冷笑一聲道︰「不會善罷甘休?現在你已經成為他的女人,而且也只有你才能為他傳承子嗣。他還能對甄家如何?他的母後是甄家人,妻子是甄家人,以後的孩子也是甄家人,自己也流著一半甄家的血液。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甄婉玉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哥哥,甄家,對不起了。畢竟澹台延才是要與我相伴一生的人,我不要像姑姑一般,守著高位,卻夜夜對月到天明。我要得到他的疼寵,與他共享錦繡河山。即使甄家覆滅,還有我的孩子,他會繼承皇位,這也算對得起甄家列祖列宗了。
甄婉玉之所以敢背叛家族,投奔澹台延,也全是靠了自己的肚子,畢竟昨晚之後,只有自己才能為澹台延留下後代,而子嗣,即使是對平常人,也是極為重要的,更別說皇家了,所以澹台延絕不會因為自己家族失勢而廢棄自己。
畢竟,只要是一個帝王,便不會讓他的繼承人的母親被世人詬病的,就像北延皇一樣。但卻不想自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更害了甄家滿門。
而此時的澹台延,手執暗衛呈上的情報,一向風輕雲淡的臉上竟出現冷凝之色。
洛雅接到將士傳話,一進軍營主帳,便看到澹台延此番模樣,心中一沉,知事態嚴重。
澹台延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中印上洛雅的影子,閃過一瞬恍惚,快得洛雅都未察覺。他起身走過去,並未說話,只是將手中的密報遞給洛雅,神色晦黯。
洛雅極快地掃過密報,忽然瞳孔驟縮,臉上浮現很久未見的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