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銳銘此刻心中實在是極為復雜,差不多一個月的身孕?!據他所知,甄婉玉第一次和澹台延在一起的時候距今已經要兩個月了。而在此之後,兩人就再沒有單獨接觸過。而差不多一個月之前,卻是兩人翻雲覆雨之時。
那麼,這個孩子,不就是自己的?!
甄銳銘想起甄婉玉平日那般高貴清華的樣子,又想起她承歡身下嬌媚的樣子,最後再想到這些日子她對自己的躲避和眼神中隱隱的厭惡。
同時還想到了澹台延為甄婉玉所痴迷,卻總是一副冷漠清高而又疏離的樣子。
心中壓抑已久的怨和怒不由破土而出。
他的眸中閃現過興奮而又得意的神色,他要讓甄婉玉生下這個孩子!並且要讓所有人都認為是澹台延的!
甄婉玉再看不起他這個哥哥又如何?!還不是要替他生兒育女。而澹台延才比四國,智蓋天下又如何?!還不是要替他養孩子!而且甄婉玉一舉得男的話,說不定這北延的江山都會是他甄銳銘的兒子的!
甄銳銘的想法很美好,可惜他只知兄妹之間亂、倫是不為世人所接受,會被天下人指著脊梁骨恥笑和謾罵的,卻是不知,兄妹苟合所生下的孩子,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甄銳銘,畢竟他也只是個雙十年華的男子。而那種禁忌隱秘之事本就不為人所接受,一向隱瞞得很好。而像他這樣的男子,亦是不會去關注這樣腌的秘聞,他又如何能夠得知呢?!
正因為如此,便決定了甄婉玉更為可悲的未來。
府醫听到了甄銳銘的話,心中極為疑惑,但是在這種高門大府浸婬多年,自是知道自己再奇怪也不能多無奈,更知道現在該怎麼做。
「公子,小姐本來就懷了快兩個月的身孕,難道不是嗎?那我可能說錯了吧。」
甄銳銘微微一笑,極為滿意道︰「那就好,此事不要張揚,等下我自是會和我娘和爹說的。你現在回去,就說小姐中了毒,極為嚴重便是。」
「是。」府醫恭敬地點了點頭,提起的心總算放歸原位了,看來的確是性命無憂了。
甄銳銘收斂起臉上復雜的神色,沉下臉色,帶著府醫回到了甄婉玉所在的房間。
此時丞相夫人已然到了,正握著甄婉玉的手在默默垂淚。
見到甄銳銘和府醫回來,趕忙起來,開口道︰「銘兒,你妹妹這是怎麼了?」
甄銳銘冷冷地看了妖嬈多姿的甄婉婷一眼,對著身後的府醫吩咐道︰「劉府醫,你來和我娘親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那府醫趕緊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才面色凝重地開口道︰「回稟夫人,小姐這是中了毒。」
「什麼?!中毒?!」丞相夫人驚呼一聲,就覺得渾身發軟,眼前一黑,就要暈倒。
好在她身旁的丫鬟是個伶俐的,趕忙扶住了她。甄銳銘亦是疾步上前,然後攙扶主了丞相夫人,將她的身體靠向自己,並對著原來扶住丞相夫人的丫鬟吩咐道︰「你退下吧。」
那丫鬟眼眸閃了閃,點點頭就退下了。
「娘親,你別擔心,妹妹雖然中了毒,但是不是要人性命的,不過是要吃些苦頭的罷了!並無大礙。」甄銳銘勸著丞相夫人。
而這一番話也讓一直提心吊膽的甄婉婷微微放了心,听這樣子應該不是很嚴重才是。
丞相夫人聞言才勉強睜開了眼,緩了好一會兒,才有了氣力。
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甄婉玉,為母則強,更何況現在受到傷害的是她最引以為傲、最心疼、最貼心的女兒呢!
微微站直了身子,多年當家主母的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凌厲的目光掃視了房中一圈,特別是在掃過甄婉婷之時,那目光簡直像是碎了的冰稜,尖銳冰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姐好好的怎麼會中毒?!」丞相夫人雖然于私心里就認為是甄婉婷,但是作為丞相府的當家夫人,她卻不能還沒有證據,就去責問一個庶女。否則就會有人說她心思惡毒,容不得庶女!
所以只能夠對著女兒的貼身婢女綺香斥責道。
「回稟夫人,綺香不知。只不過綺香可以保證,那些飯菜在端上飯桌之後,都驗過毒的!奴婢這才請了小姐和五小姐一起用膳,結果小姐竟然…嗚…」綺香還算頗為鎮定,但是說到後面,還是不自覺地哭了出來,像是為甄婉玉擔心。
眾人都不禁動容,這綺香是跟著小姐去了西靖後,才被提為貼身丫鬟的,可是他們回來這些日子,他們可是充分看到了綺香是多麼盡心盡力的。
而且綺香也不像之前的綺秋,她不逢高踩低,對她們都說極好的。
于是便有人跟著說話了。
「是啊,夫人,驗毒的是奴婢和綺芳。」
丞相夫人冷笑了一聲,「劉府醫,去檢查一下飯菜。」
劉府醫連忙應了一聲,就去檢查還來不及撤下去的飯菜。
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開口道︰「啟稟夫人,那飯菜中只有一道清水燜魚有毒,其余無毒。」
「好啊,好惡毒的心思,婉玉最*吃的就是清水燜魚!」丞相夫人聞言大怒,然後突然轉向甄婉婷,開口道︰「婉婷,你不是和你姐姐一起用膳的嗎?你怎麼沒有事?」
甄婉婷見火終于燒到自己這里了,不慌不忙地跪下,開口道︰「婉婷知道清水燜魚是姐姐最*吃的菜,便想著留給姐姐多吃一些,卻沒有想到…」
說到後面又是後悔又是羞愧的樣子,配上那嬌媚的容顏,真是我見猶憐。不過丞相夫人卻是怎麼也憐惜不起來,因為這張臉和搶走她夫君寵*的狐狸精實在太像了!
「罷了,這事不用查了,否則丞相府的顏面何在?!傳我的命令,五小姐甄婉婷頂撞本夫人,現打二十戒尺,責令于靜房之中思過三月,抄寫女戒一千遍!」丞相夫人淡淡開口,語氣毋庸置疑。
甄婉婷低垂的面容上劃過嘲諷之色,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
甄婉玉中的毒根本不嚴重,而且為了丞相府的名譽,此事根本不能徹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丞相夫人便尋個其它的由頭小懲于她,就是甄丞相再怎麼寵*于她,也不能再護著她!
不過她並不擔心,既然爹爹要她成為澹台延的女人,就絕不會真看她在靜房之中關三個月,她們還是太幼稚了。
但是她卻不知,甄婉玉的目的,只是要將她支開,取得她房中的金蠶蠱罷了。
因為進入靜房,是任何東西都不準許帶的,所以她勢必要將金蠶蠱交給她的下人伺候。
甄婉玉因為要拿到金蠶蠱,所以早就探听清楚。甄婉婷有兩個婢女皆是跟著她一起養蠱的,不過她們只是負責喂養。金蠶蠱已經養成,所以喂養的事情也由她們負責。而喂養每日一次,所以只要甄婉婷被關在靜房之中,她下手的機會就多了。
其實現在丞相夫人的懲罰是在甄婉玉的預料之中的,即使不關滿三個月也無所謂。
但是此刻,甄銳銘的眼中卻劃過一道幽光,附在丞相夫人耳邊輕聲道︰「妹妹已經有了澹台太子的孩子。」
丞相夫人一驚,隨即露出極為驚喜的表情,不可置信道︰「真的嗎?!」
甄銳銘微微一笑,點頭道︰「母親你冷靜一些,這是真的。」
「好!好!」丞相夫人面露喜色,她揚眉吐氣的日子終于要到了!
而甄婉婷皺起了眉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的預感在下一秒就成真了,只見丞相夫人冷笑著看著她,開口道︰「將五小姐杖責二十,關入祖祠,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
甄婉婷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丞相夫人和甄銳銘,不明白甄銳銘到底說了什麼,能讓他們如此有恃無恐地處置自己。祖祠可不比靜房,靜房是面壁思過的地方,除了清苦點,也沒什麼。但進了那祖祠,每日可是要跪上好幾個時辰呢!
穩下心神,甄婉婷微微一笑,開口道︰「母親,婉婷不知所犯何事。」
「你不需要知道,若是不服,大可找丞相為你伸冤。來人,帶下去!」丞相夫人一聲令下,便有一些粗使的婆子上來押住甄婉婷。
甄婉婷眸中冷光一閃,但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做,任由別人將她拉了下去。她深知。丞相夫人和甄銳銘都不是沖動之人,既然敢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必是有恃無恐,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只能暫且忍氣吞聲。
甄婉婷被帶下去後,丞相夫人便滿是慈*之色地坐到了床邊,憐*地看著甄婉玉。
沒有想到甄婉玉這麼爭氣,只是一次,便能夠懷上。
而婉玉現在懷了身孕,竟然還被下藥,只是杖責二十,哪怕是打死,她也有底氣!不過那樣怕是會失了丞相的心,把丞相推給那個小賤人,所以她才手下留情。
「你們都下去吧!」甄銳銘知道甄婉玉並沒有真的暈過去,淡淡吩咐其他人道。
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甄銳銘才走近了床邊,但即使如此,他都能看出甄婉玉略微僵硬緊繃的身軀。
冷冷一笑,他貼近甄婉玉,然後以極為溫柔的聲音低低道︰「妹妹怕是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吧,你可是懷了澹台太子的孩子。」
倏地,甄婉玉睜開了眼楮,眼中滿是狂喜之色。
甄銳銘薄涼一笑,心中暗暗道,親*的妹妹,要是你知道這孩子是你哥哥我的,還會不會如此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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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雅有些好笑地坐回了椅子之上,倒了杯茶給自己,真心覺得應付龍婷兒那個丫頭,比做一次S級的特工任務還要累。
她完全不復初見時還有些羞澀的模樣,而是活波開朗得有些過分。滔滔不絕地將她父母的情史,她娘親對付她父親的招數,對付她爺爺的招數一一道來,自己說完還不盡興,死纏著要听洛雅和赫連宇宸的感情故事,美其名曰對癥下藥。
其實洛雅一向不會如此理會一個人的,但是不知為何,看著龍婷兒純真的雙眼,她卻是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了。當然,她自是不可能和她說這些的,只是任由她鬧騰罷了。
見洛雅不肯說,龍婷兒又給了一個百試百靈的法子,說要給赫連宇宸找個情敵出來,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珍貴,並不是非他不可。還給她介紹了她的大表哥、二堂哥、三師兄什麼的,听得洛雅直扶額。
好不容易快到了午膳的時候,她終于記起自己還有個老爹,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洛雅這才得以解月兌,不過回想起龍婷兒那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努力出謀劃策的模樣,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而她才坐下,窗戶就被人打開了,洛雅淡淡望去,只見某人妖孽般的面容上盡是委屈可憐之色,活像被誰拋棄了的小孩子。
洛雅因為龍婷兒那樣一鬧,心情確實好了很多,乍一看到赫連宇宸這般模樣,不由得想笑。
不過想到龍婷兒傳授的那些「秘訣」,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信了,收斂了笑容,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赫連宇宸心中叫糟,其實他來的時間也不斷,一來就听到那個丫頭嘰嘰喳喳地和洛雅說著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還列舉了一大堆男人給她選,又夸得那些男人有多好時,他就想沖進來掐死那個小丫頭!
但是他卻看出來了,洛雅難得喜歡一個人,他絕對不能得罪,一定要拉到自己的陣營才是!而且讓她們知道自己在外听牆角,估計自己更沒好下場。
不過看洛雅這樣子,不會真的被那個小丫頭說的心動,想要另覓新歡了吧?眼中閃過一抹幽光,這是他絕對不容許的!
「雅兒!」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目光也變得格外惹人憐*,便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