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亦是被這群人的舉動嚇了一跳,然後眉頭跳了跳,頗有些咬牙切齒道︰「誰是夫人?」
饕餮原本凶神惡煞的臉上流出茫然無辜的表情,理所當然道︰「宮主說你是夫人!」
「那也是他要你們這樣做的?」洛雅冷冷道,心中卻是將某只妖孽掐死幾千遍了。
饕餮卻是頗為得意一笑,自豪道︰「這種事哪還用宮主吩咐!」
洛雅頓時無言以對,一口氣憋在心里。
而被驚嚇到的眾人也都漸漸回過神來,眼神又變了幾變,隨即又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又開始了之前的談話,但是聲音明顯壓低了些。而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你還有什麼吩咐嗎?」饕餮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讓洛雅有多麼無奈,凶惡的臉上扯出一抹討好的微笑道。
當然,這種討好並不是因為他家宮主說洛雅是夫人才有的。如果只是那樣,他只需要恭敬一些就好了。
可是經過他切身的體會,他發覺夫人手下的人還真不弱。雖然沒有正面好好交手,但是這點眼光他還是有的。更重要的是,貌似宮主對夫人言听計從,寶貝得很。他自然要抱住夫人的大腿,以後有夫人給他撐腰,還會怕宮主嗎?這不嫉妒死那三個人。
想到這,他就不可抑制地露出個得意的笑容,配著他天生凶惡的臉,只讓人覺得無比詭異。
不過誰說饕餮有勇無謀,看看多有先見之明,而且和才名天下的「宇文晟睿」都不謀而合了。
「不要叫我夫人!」洛雅看著饕餮笑成那個樣子,心中有點發顫。但是面上只是皺了皺眉,淡淡道。
「是,夫人!」饕餮聲如洪鐘,大聲應道。雖然要討好夫人,但是卻不能在原則問題上違背教主的命令,否則誰也保不住他,這點饕餮還是很清楚的。
臨近的听到兩人對話的人一個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饕餮轉過頭去,硬生生扯出的笑容已經斂去,銅鈴大的眼楮惡狠狠地等著那群憋笑的人。
洛雅無力地揮了揮手,開口道︰「好了,別跪在這了,落座吧。」
「是。」饕餮趕忙又轉過頭蘇,僵硬地笑著應聲,然後站了起來,自然,他身後的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可是讓洛雅更加無奈的是,饕餮一個轉身,就在洛雅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不過想想也對,依著某只妖孽傲嬌的性格,還有這群人不服輸的個性,把邀請函「送」給了她之後,絕不可能隨便奪個小勢力的邀請函就罷休了,所以他們搶了第二的邀請函,倒也正常。
饕餮一行落座後沒多久,東蜀由宇文晟睿,西靖由君皓軒帶著人也過來了。兩人卻是不約而同地在殿中巡視一圈,最後短暫地落在裴懷遠的方向,似是在尋找什麼人。
看到這,洛雅勾唇微微一笑。看來沒有人把想到落月閣閣主就是西靖玉瑾郡主,這樣就好。
「澹台太子到!」宇文晟睿和君皓軒前腳進來,馬上就有一個尖細的聲音高聲道。
因為此次晚宴極為特殊,有許多江湖中人,所以就免去了皇室那一套俗禮,有人來了直接領進來便是,不會高聲通報。
但是澹台延卻不一樣,他一來必須要通報,並不是因為他身份有多尊貴,而是因為他作為這晚宴的主人,身份特殊。
果然,這一聲下來,全場又靜了靜。站著的人望向門外,坐著的人大多數也站了起來以示對主人的尊敬。
當然,也有人穩坐如山,原來在做什麼依舊做什麼,絲毫不受影響。例如洛雅,又如現在以洛雅馬首是瞻的饕餮。他本就不會給任何人面子,若是洛雅站起來了,他可能不得不給夫人面子,也站起來。但是如今,心中對夫人的尊敬又加了一層,夫人果然有宮主的風範。
還有一些則是江湖邪道和一些比較傲氣的高手,江湖邪道自是不會和皇室朝廷交好,那些傲氣的高手閑雲野鶴,所以尊敬也好,討好也罷,他們都沒必要去做。
而站在門口的宇文晟睿更是不以為意地一笑,虛弱中更多的是散漫,慢慢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君皓軒則是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人退在了一邊。
宇文晟睿還沒有走到座位上,澹台延便已經走了進來。
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襲銀紋錦袍,俊美的面容欺霜賽雪,琥珀色的眼眸中波光瀲灩。
在場的為數不多的江湖俠女都不禁有些痴然,甚至臉上極為難得地浮起羞紅的雲霞。她們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到澹台延,但是卻是無數次听過澹台延的名字。
而男子眼中都是震驚,夾雜著或是贊賞、或是嫉妒、或是各種情緒的光芒。
大家都知他才比四國,智蓋天下,亦是知道他容顏俊美,清冷華貴。但是聞名不如見面,之前或許還有些不以為意,認為傳言夸大的人,無一不覺得,傳言還是太保守了。
而其它三國的人則是要淡然得多,畢竟他們大多是都是早已見過澹台延。
「讓諸位久等了,先自罰一杯!有不到之處,還請海涵!」大家立馬就明白這位年輕的太子話中的一語雙關之意了,因為澹台延清冷卻夾雜著深厚雄渾的內力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起。
眾人身體緊繃起來,眼中更是震驚無比。如果一開始只是贊嘆于澹台延的氣度和低沉內斂的氣息的話,如今才知道,他的功力絕不止他們想象的那麼一點。
剛剛一句話中夾雜的氣勁撲面而來,如果不運功抵擋,便能感受到強大的壓力。但是卻又不至于使不懂武功或者武功較弱的人受傷,這等功力和控制的能力,實在令人震驚。
當然,除了少數心胸極為狹隘的人會認為這是澹台延在故意賣弄,甚至下馬威外,大多數人還是能明白並且理解澹台延的用意的。
這里的人大多數桀驁不馴,之所以會應這個奪寶大會,都是沖著裴家的名氣,沖著鐵炮來的。對于這個東道主,倒是真沒怎麼放在眼里。
管你才比四國,智蓋天下!管你身份尊貴!他們只以實力說話。因為不知道裴家墓穴的地點,才听你安排的,否則才不會跟你浪費時間!
但是澹台延露這一手,則是讓大多數人心服口服了。若是有個什麼其它想法,也得掂量掂量。
這時澹台延已經接過身邊的小太監端上的白玉杯,將杯子的酒一飲而盡。
「澹台太子果然名不虛傳!」一道爽朗的聲音高聲響起,循聲望去,真是龍躍山莊的龍行天。
龍行天眼中滿是贊賞之意,他本就是一個愛才之人。澹台延年紀輕輕,又生在皇家,卻沒有一絲皇室中人的驕縱的習性。反倒文武雙全,樣樣不落于人後,就自然人然地贊嘆出聲。
而他這話,就像一個引子,大多數人都是懷著各種心思開始恭維起來。
澹台延則是面色不變,淡淡道︰「各位謬贊了,延愧不敢當。如今晚宴還有一刻鐘才開始,父皇隨後才能到。在此大多數都是江湖中人,不需距離,一切以江湖之禮來辦就行,大家還請隨意。」
眾人又滿意地點點頭,這也是他們的意思,所以剛剛他們只是站起來以示尊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行禮。
而這時澹台延身後走出一個穿著金線繡富貴金牡丹的美麗女子,卻是走到君皓軒面前,含笑喚道︰「皓軒。」
如此一來,大家立刻明白了這個女子的身份。可不是北延皇室唯一的公主,天之驕女長樂公主澹台靖瑤嗎?!要知道這個公主不折手段奪人夫君的戲碼,早已傳遍天下。
大家的眼神變了變,有嘲諷、有不屑、有鄙夷。且不說她的作為本就不為人所取,令人鄙夷。
還有一點就是,對于這些江湖中人來說,皇室中人根本什麼都不是,但是戰神洛昊天卻不一樣了。
他是英雄,自身武藝高絕不說,所帶之兵堪稱神兵。十幾年前西靖陷于戰亂,他帶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以少勝多創造了多少令人不可置信的勝跡,早已成為這些江湖中人認定的戰神。
而且這些人中很多都是與洛昊天年歲差不多的,有些還與洛昊天有過交情,均是對他贊口不絕。所以當听到他的女兒在他剛死的時候,就被人強取豪奪了夫君,均是極為憤慨的,對于這個公主的印象就毋庸置疑了。
刁鑽潑辣,狐媚無恥,更是將她與那些費盡心機爬人床的賤婢相提並論。連帶著,對于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的君皓軒亦是不恥。
但是長樂公主卻是對這些目光毫無所覺,而是含羞帶怯地看著君皓軒,眼中是滿滿的柔情和思念。
君皓軒自是不會像長樂公主這般,且不說他不可能對眼前這個女子投入,就說他的敏感度,就不能不忽視來自這殿中的各種鄙夷目光。
心似是被狠狠捏住,想他多年努力,才博得一個溫潤如玉,才華出眾的形象。但是卻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讓這一切都毀于一旦!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一個清冷絕美的面容,君皓軒的心又緊了緊。其實現在大家對他的看法他早有了準備,最讓他措手不及的是他一直認為自己絕對拿捏的住的人。
洛雅以前對他的情誼和依賴,絕對不假。而且也是因為她溫軟、善解人意的性子,她會委曲求全。
卻不想,各種打擊和磨難,讓她性情大變,離他越來越遠。
更是讓他覺得,這是他那麼多年來,做得最錯誤的決定。
不過事到如今,他卻不能後悔,否則這會讓他所有的付出都成為竹籃打水。而他失去的,也不會再回來。只有當他登臨那個位置,才能挽救這個錯誤。
壓下心中的厭惡,他露出一貫溫潤的笑容,想象著那張清冷絕美的面容,眸光溫柔,嘴角含笑道︰「靖瑤。」
當然,在他還心存幻想的洛雅面前,他是做不到這個樣子的。這也是為何每次在洛雅面前,他對澹台靖瑤都是那般冷淡的樣子。這也是為何澹台靖瑤在洛雅退婚後,依舊如此針對防範洛雅。雖然君皓軒對她的解釋是不想傷了這個「妹妹」的心,但是澹台靖瑤卻不是這般大方的人,更何況洛雅雖然退婚了,但是卻幫助另一個更為惡心的女人上位了。
澹台靖瑤微微一笑,嬌羞地別過了頭。
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並不是不知道天下的傳言,但是卻不在乎。在她看來。君皓軒才是最重要的。唯一讓她惱恨的是,有人說君皓軒答應娶她只是為了救西靖于水火,為了自己的皇位,根本不可能真心待她,那麼她就要讓他們看看,君皓軒是如何對她的!
澹台延淡漠地看了澹台靖瑤和君皓軒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根本無法察覺的冷嘲。的確,澹台靖瑤所作所為實在不是一國公主應有的風範。
「靖瑤。」澹台延淡漠地喊了一聲,便抬步向前走去。
長樂公主深情凝望了君皓軒一眼,才跟著澹台延向著高位走去。
而此時,坐在三國之後的丞相府的座位之上,亦是有一雙深情的眼眸凝望著冷淡的澹台延。
甄銳銘則是在一旁冷冷一笑,他的才華武功出眾,但是卻一直被澹台延壓制住。而且論身份,他亦是不如。
心底其實一直壓抑著對澹台延的恨意,而他一向愛護並引以為傲的高貴的妹妹則是導火的引線。
斂去笑意,斟了一杯酒,眼底依舊是一片陰冷。
而澹台延就坐之後,在場的大多數畢竟是江湖中人,也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澹台延卻是將眸光轉向了離他最近的洛雅,洛雅目不斜視,任由澹台延銳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掃視。
「這位是落月閣閣主吧?」澹台延打量了半晌,才收回了目光,漫不經心道。
洛雅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卻不料一個粗狂的聲音先一步大聲響起︰「她是我們夫人!」
由于這一聲實在太過響亮,而這高位之上本就引人注目,大家的目光瞬間就被吸引了過來。
而在洛雅銳利的目光下,原本激動地站了起來的疼痛有些訕然地「嘿嘿」一笑,模了模腦袋,別開眼楮坐了下來。
「在下正是落月閣閣主,不知太子有何指教?」一個低沉沙啞、雄雌莫辨的聲音響起。
澹台延微微一笑,淡淡道︰「指教不敢當,只是覺得閣主與我的一個舊時有些像,就是不知是否是同一個人。」
洛雅對于澹台延的話並不感到驚奇,她知道,以澹台延的精明和對自己的了解,必定會將落月閣這個橫空出世的組織與自己聯系起來,自己所做的一切迷惑他的舉動,也不可能完全打消他的猜測。
故而她極為鎮定地回答道︰「澹台太子說笑了,在下江湖草莽之人,怎會與太子是舊識?」
「就是,我家夫人與宮主一直在一起,最近才想著弄個落月閣玩玩,怎麼會認識你?!」饕餮連忙附和道。
但是卻是再次遭到了洛雅銳利的刀眼,則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要完成宮主的吩咐,根本就不可能討好夫人了。別看他頭腦簡單,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而大家則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冥煞宮宮主一直不近,原來早就有美人在懷了!而有些有幸見識了冥煞宮宮主和落月閣閣主的相見場面的,又不禁感慨,這冥煞宮宮主看起來很怕找這個落月閣主啊,沒想到這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我行我素的人物竟然懼內?!那這位夫人得多強悍啊!
想著,看洛雅的眼神一變再變。
而澹台延眸光微閃,又淡淡一笑道︰「饕餮堂主多慮了,延不過是無心之問。」
饕餮看澹台延是對自己說話,立刻就理直氣壯地開口道︰「我家宮主說了,他現在要給自己和夫人親手操辦婚禮,所以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囑咐我好好保護夫人,不要讓那些狂蜂亂蝶什麼的沾上夫人!」
眾人靜了靜,這不是罵澹台太子是狂蜂亂蝶嗎?!幾乎在場的所有女性的刀子眼都齊齊對著饕餮射去,有長得比花兒還漂亮的狂蜂亂蝶嗎?!
饕餮面對這些女人的刀子眼,則是顯得極為鎮定,毫不見洛雅看他時的心虛。
「是在下冒昧了。」澹台延卻是展現了極為良好的風度,淡淡道歉道。
眾女再次眸光發亮,澹台太子不僅長相俊美,實力高強,身份尊貴,還如此謙和有禮,實在是太過完美了。
這一小小的插曲也算就此過去了。
「北延皇到!」又過了一會兒,殿外再次有太監高聲通傳。
而這一次,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連洛雅和饕餮也不例外。面對澹台延,畢竟只是一國太子,傲慢些也就算了。但是來到人家的地盤上,還對一國之君這般,卻是容易招致公憤。
當然,也只是站起來而已,要跪地行禮,卻是不會的。
北延皇與澹台延有三分相似,卻顯得有些精神不振,不過穿著龍袍,還是頗具龍威。
「見過北延皇。」北延的下人全部跪地行禮,地位稍高的和它國來人則是微微彎腰行禮,而江湖中人則是抱拳行禮。
北延皇琥珀色的眼楮不像澹台延那般最是純澈冷漠卻又深不見底,而是滄桑威嚴,淡淡掃過整個大廳,不怒自威。
當然,這種威嚴只能震住一些普通人而已。而這麼多人,卻大部分都不是普通人。
「大家多禮了,不必拘束。」北延皇微微點頭,沉聲開口道。隨即帶著一行人向著高位走去。
而落後他一步的,則是一個穿著百鳥朝鳳鳳袍的高貴女子,正是甄皇後。再隨後,則是一些護衛和侍臣。
北延皇落座後,才對著依舊站著的大家開口道︰「各位不必如此,都請坐吧。」
眾人才道謝落座。
而就在這個空隙,北延皇目光盯著澹台延,然後又將目光轉向左方第一首南宇的座位,而那個座位空空如也,簡直是在打北延的顏面。而這件事一直都是澹台延在負責額,如今叫他來,只不過是充充場面,實際上,他對奪寶大會的事的了解,怕是和下面這群人差不多。
如今看到南宇宸王竟然還不來,自然第一時間要質問澹台延了。不過他更氣的是,連他這個北延皇都來了,南宇的人竟然還不到。這該說這個剛剛被找回的宸王囂張呢,還是無知呢?!
澹台延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並不說話。
北延皇氣急,卻又無可奈何。但是他卻是絕不可能因為這樣打他顏面的人,而拖延時間等著他的。如今四國齊聚,天下各大勢力和英雄也在。若是北延示弱了,那真是在天下人面前顏面掃地了。
所以北延皇徑直無視了這個座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想必大家也不願意听朕說些客套的話,那朕就直入主題了。」
不得不說,北延皇能教養出澹台延這般的人物,本身還是不差的。只不過在澹台延長成之後,因為各種原因,才漸漸被壓制的。
而他剛剛簡單的兩句話,則是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卻沒有端君主的架子,沒有給這些「草莽之人」一個下馬威,而是以直爽的方式直入主題,倒是使這些人心生好感。
雖然說江湖和皇室難以交好,但是卻是絕不能交惡的。若是他目中無人,高高在上,將這些江湖中的中流砥柱都給得罪了,北延的禍患就大得很了。
見大家面色不錯,而且露出認真傾听的樣子,北延皇微微一笑,繼續道︰「大家已經知道了,此次奪寶大會是為了前朝…」
「我南宇還未到,北延皇就已經開始了,這就是北延的待客之道,還是說北延不將我南宇放在眼里?」北延皇一句話都還沒說完,一道囂張的聲音就將北延皇的話給打斷。
大家面色變了一變,什麼叫囂張?!如今真是見識到了!遲到不說,還公然打斷主人的講話,這個主人好歹還是一國之君!如果你是道歉也就罷了,但是如今卻是惡人先告狀,這是讓這些旁觀者都忍無可忍了!
而北延皇的面色果然已經沉了下來,陰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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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一段還是有些卡,但是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這個算是一個過渡吧,有些瑣碎,很快就會好了。
而後面的思路都理清了,以後會盡量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