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欲化龍 006 迷途羔羊

作者 ︰ 瑯琊一閑人

()路邊的小診所里,王毅飛足足嚎了小半個小時,全身上下都被拍打的有些腫了起來,最後又疼又累,干脆趴在診所的小床上昏睡了過去,待第二天醒來之後,只覺渾身輕松,除了還有些淤痕未消之外,跟往常全無二樣,惹得他連連稱奇,真是沒想到,這個自己以為每天都在混吃等死的中年男人,居然有些真本事。

武大叔一臉得s 的享受著王毅飛崇拜的目光,大手一揮又開始吹上了︰「這算啥,老子當年牛.逼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這點手段算什麼,毛毛雨啦。」

眼看著對方又開始胡扯起那些他已經听得耳朵生繭的陳年舊事,王毅飛趕忙穿戴好衣服,拎著書包道了聲謝謝拔腿就跑,隔了老遠還能听到武大叔用他那破銅鑼嗓子郁悶的喊著︰「等等,臭小子,老子還沒說完呢。」

想想武大叔這個人,王毅飛覺得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動,五年前爺爺去世和兩年前n in i去世,都是這個叫武廣標的大叔幫忙張羅的,抬棺下葬的也都是相處了十幾年的老街坊,王毅飛就是被這些人看著長大的,雖然不是親人,但在他的心目中,實在是跟親人也差不多。

在附近的包子店買了一塊錢的肉包子,這間店也開了有小二十年了,經營店鋪的是一對相貌凶惡的夫妻,老板一臉橫肉,魁梧的身材看起來更像書中描寫的屠夫,老板娘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嘴角一直劃到耳後,看起來非常的猙獰可怖,可是在王毅飛的心目中,這兩人都是極好的人,可能是因為沒有孩子的關系,他們從小就待王毅飛特別的親,每次來買包子都是半賣半送,自從他n in i去世後,好心的老板娘還時常喊王毅飛來店里吃飯,就差沒把他當親兒子一樣養了。

買包子的時候,王毅飛一直捂著臉,老板娘查出不對,拉著他走到一旁,看到他臉上未消退的淤痕,頓時火冒三丈,厲聲問道︰「誰打的?老師還是學生?」說話間,語氣中帶著一股戾氣,臉頰上的疤痕也似乎活了過來,隨著嘴角的抽動緩緩的蠕動著。

王毅飛苦笑道︰「姨,沒事,同學間鬧著玩,不小心弄傷的。」他可不敢把實情說出來,老板娘雖然待自己極好,但是她那暴脾氣也是整條街出了名的厲害,以前曾經有黑社會上門收保護費,她硬是持著兩把菜刀,把幾個小混混追砍得抱頭鼠竄,從那以後,人人都知道這條街上有個現代版的母大蟲,收保護費的混混都繞著這條街走,如果讓她知道自己被打了,保不準她能拎著兩把菜刀追到學校去,熊萬年號稱自己家里黑白通吃,看他每天那囂張的模樣,搞不好是真的,王毅飛可不想讓疼愛自己的老板娘去冒這個險。

老板娘見王毅飛不肯說,心中他可能有所顧慮,愛憐的撫模著他的頭頂說道︰「毅飛啊,如果有人在學校欺負你,你盡管跟姨說,姨一定替你報仇。」

王毅飛暗自在心底苦笑道︰「我就是怕你去幫我報仇。」

「我知道的,姨,真的是鬧著玩,結果撞到樹上去了,倒霉死了。」王毅飛裝出一副郁悶的模樣說道。

老板娘聞言笑道︰「那你下次注意點,晚上姨燒紅燒排骨,你放學記得過來吃。」

「嗯,謝謝姨。」

「呵呵,傻樣,跟姨有什麼好謝的。」老板娘寵溺的笑道。

正說著,店鋪里的老板甕聲甕氣的喊道︰「老婆,快過來幫忙,毅飛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要你天天絮叨個沒完。」

「知道了,死鬼,就知道催。」老板娘憤憤的說道。

「那我走了啊,姨,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嗯,路上慢點。」

老板娘目送著王毅飛的身影消失,頓時面上一沉,冷著臉走進廚房,用菜刀在砧板上切的砰砰響。

「干什麼呢,拆家啊。」在前面招呼客人的老板回身問道。

「閉嘴,賣你的包子去。」老板娘怒喝道。

老板頓時蔫了,乖乖的不敢再多問一句,別看他五大三粗的凶惡模樣,但在老婆面前,他永遠都是只能當小白羊的份。

上了擁擠的十五路公交車,王毅飛在校門口一直挨到打上課鈴才急急忙忙的沖進去,沖到教室的門口,見講台上的英語老師已經就位了,他只得低著頭喊了聲報告。

英語老師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最討厭的就是遲到的學生,厭惡的說道︰「comming。」

王毅飛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裝模作樣的翻出英語書,他不喜歡英語,雖然其他科他也不喜歡,只不過英語這一科尤為討厭,最主要就是因為這個自稱是海龜的老師太喜歡諷刺人,學生一犯錯就用國外什麼什麼好,國外什麼什麼優秀之類的來諷刺,中文夾雜著英文,讓人听著不爽。

南安三中是南安市首屈一指的名校,初中的時候王毅飛的成績還算名列前茅,中考也是以全班第十名的成績考進來的,但是沒過多久,n in i便因病去世,王毅飛傷心之余請了半個多月的假,回來之後整個人便一蹶不振,到了高二的以後,成績一路滑坡到中下游的水平,班主任找他談過幾次話,但是沒什麼用,漸漸的便也放任自流,現在到了高三沖刺的階段,更加沒人管了,老師的j ng力也有限,總得抓抓那些有希望的,像王毅飛這樣自甘下流的學生,便是神仙也難救。

對于未來,王毅飛心底其實沒什麼想法,他內心深處很迷惘,尋找不到前進的方向,隨著從小疼愛自己的n in i去世,他成了孤家寡人,最後的一點前進的動力也消失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單,除了面對那些看著自己長大的老鄰居外,他在外面愈發的沉默寡言,學校就像是個牢籠,將他束縛在里面,但是離開這個牢籠,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麼,或者說自己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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