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寒先生你衣服掉了
蘇炔瞅著那件跟它主人一樣不可一世的大衣,怨念不已,掉哪里不好,偏要掉在她髒了的鞋上,這不是沒事給她找事?現在她撿也不是,不撿更不是……
難道他就沒有察覺自己衣服掉了嗎?她才不信他是真的睡著了,明明才換了姿勢的!如果幫他撿起來會不會顯得自己很多事?說不定他還會誤會她是在主動向他搭訕!可是不撿的話又說不過去……
「喂,二姐,大姐夫的衣服掉了。」蘇凌薇回頭,看一眼無動于衷絞著素手低頭不知道在干什麼的蘇炔,出言提醒。
「哦!是喔,掉了。」蘇炔被小妹驚得一激靈,有些無措,似乎認真斟酌了數秒,頸子如機械一般僵僵地轉過去,目光兵荒馬亂的,嗓子干干的,口齒也很不伶俐,「那……那誰……你……你衣服掉了。」
話音一落,車廂頓時死寂得十分詭異。
「……」二姐……你是認真的嗎……
「……」蘇二小姐……您真的……是認真的嗎……
蘇炔被前面的兩人用奇葩的目光輝煌地掃射著,她窘迫到想死,只好轉頭死死盯著身旁的男人,期盼他速速睜開眼,撿起那件該死的衣服!可他偏偏連頭發絲都未動分毫!
在小妹數千瓦的白眼下,臉瞬時漲紅,她不是不知道剛才的自己有多白痴,可的確是太緊張,腦袋就抽了……
神一般的氣氛繼續默默翻滾成蛋炒飯。
終于,蘇小妹絕望了,「二姐,其實你真的可以幫大姐夫撿起來的,舉手之勞而已,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們要樂于助人的,對不對?」
蘇炔無從反駁,千錯萬錯不該和他同乘一輛車,同乘也就算了,還和他坐後座!小妹又不知個中隱情,在她看來自己的舉動一定很怪異。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
無奈之下,彎腰撿起大衣,朝那尊雕塑遞過去,只求他大發慈悲配合一下,「給,你的衣服,」思及這樣不太禮貌,還得糾結地補上稱呼,「寒……寒先生,你的衣服,給。」
這真的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仁至義盡,總可以了吧?
數秒或者一分或者數分鐘過去……
身旁還是沒動靜!這混蛋是死了嗎!接一下他該死的破衣服是會怎樣!
蘇炔隱忍著,上下齒咬的咯吱咯吱脆,「寒先生!你的衣服!我幫你撿……」
「大姐夫睡著了,就不要打攪他嘛,二姐,你平時雖然傻缺吧,可也沒今天這麼明顯啊。我說過了的,大姐夫他感冒了,你快把衣服給他披上,免得他又受寒,病情加重就不好了。」蘇小妹實在看不下去,苦口婆心,身旁的司機師傅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表示所言在理,萬分在理!
給……給他披上?這和讓上天賜她一記雷劈是一個意思啊親妹妹!
蘇炔哭不出來了。
干干的笑著,一臉的苦褶,「……這不太好吧,又不熟,還是讓寒先生自己來……」
「你TM再唧唧歪歪我就告訴大姐你對大姐夫有成見!」蘇小妹發狂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糾結扭捏個毛線!迫不得已搬出殺手 ,果不其然,一提到大姐,她那傻缺得不同尋常的二姐頓時乖乖閉了嘴。
蘇炔認命,看來躲不過去了。
把他看做是爸爸好了,蘇炔拼盡全力腦補著,自我建設著,平時也沒少給爸爸添衣服,對,就當他是慈祥的爸爸,沒什麼的,沒什麼的……
可是腎上腺素還是猛飆了,心髒像牛皮鼓擊打不休,耳朵嗡嗡地回蕩著身體各處動脈泵血的聲音。
就在這樣水深火熱中,蘇炔極不情願地朝他靠過去,一邊祈禱著他千萬要繼續裝死,一邊哆嗦雙手,把大衣披到他的肩上。只怕它再掉下來,又不放心地掖了掖。
她不知道,這個動作……很溫情。
只是不湊巧,她的溫情對寒淵來說,是絕對的傷害。像嗎啡那樣充滿惡意,先給點甜頭上癮,最終目的卻是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