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傳 第二十章 四季如春

作者 ︰ 麥麥加侖

()今r 風和r 麗,天氣甚好,約了惠佳同含珠至御花園賞花,三人挽著手,一路上有說有笑地到了御花園。

夏r 里,御花園百花齊放,夏鵑、芍藥、茉莉、夾竹桃、白蘭……競相開放,煞是美艷!

「嫻姐姐,你瞧,這花兒開的多好啊!」惠佳摘了一朵芍藥別在鬢角,「嫻姐姐,好看嗎?」粉紅s 的芍藥映著惠佳白皙的臉蛋兒,果然的極好看的,我不禁贊道︰「人家都說鮮花配美人,現下一看,才知此言不虛。」惠佳忙別過臉去,「嫻姐姐淨愛取笑人家。」我捂嘴笑道︰「那里是取笑你呢?若不信,你問含珠。」含珠不緊不慢道︰「靜姐姐自個兒是美人,難不成還不讓人說嗎?好看就是好看啊!」惠佳的美是那種含蓄的美,仿佛剛開的花朵那樣羞澀,比之陸熙那淋灕盡致的美,別有一番小家碧玉之感。聞含珠所言,惠佳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嫻姐姐你看,方妹妹跟著你久了,嘴都變滑了!」三人又這番說笑了一會兒,又挽著手往前去了。

走了不遠,三人卻一齊停住了,前面的涼亭里,坐著景淵同裴伊容,景淵正剝了葡萄喂裴伊容,裴伊容張了櫻桃小口,吃了葡萄。含珠挽著我的手忽然緊了緊,我如何不知道她的恨意?然而卻只是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此時此刻,決計不能發作。惠佳道︰「嫻姐姐,咱們可要過去請安?」我垂眸,「既然來了,若不過去,難免有人說閑話,過去請個安走便是了,想來不會有什麼事的。」言罷,我便領著惠佳同含珠過去了。

「恭請皇上聖安,貴妃娘娘萬安。」三人一齊開口道。景淵抬頭見是我們,忙道︰「起來罷。」三人復一同謝恩道︰「謝皇上。」景淵道︰「天氣炎熱,你們怎麼出來了?」裴伊容將手放在了景淵的手上,有些挑釁意味地看著我們,我只做不覺,恭敬答道︰「在宮里待得悶得慌,便約了兩位妹妹出來逛逛。」頓頓,復道︰「怕是擾了皇上跟貴妃娘娘的雅興,妾身等先行告退了。」才要攜了含珠跟惠佳走,卻見景淵道︰「不必了,今r 正好踫見你們,便都留在這兒陪朕罷。」含珠望了我一眼,我亦明白她的意思,裴伊容陪著景淵,我們在這兒算什麼呢?給裴伊容做陪襯嗎?若留在這里,難免叫裴伊容羞辱一番,然而,皇帝的意思,那里是能夠輕易違背的呢?我只好略帶勸慰地看了含珠一眼,又沖著惠佳溫婉一笑,對景淵道︰「妾身等遵旨。」說著,不顧及裴伊容那鋒利的眼神,坐在景淵身旁,惠佳跟含珠依次坐在我身後。

宮人為我跟含珠、惠佳奉了茶,景淵道︰「這是從貴妃宮里帶出來的好茶,你們嘗嘗罷。」我品了一口,卻不似尋常茶葉,「妾身見識短,還請貴妃娘娘告知,此為何茶?」

「這是本宮娘家進獻的茶,說是光祿寺卿特地孝敬的,叫什麼‘四季如ch n’,說是取了ch n天的桃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菊花,和冬天的梅花埋在地底下釀制而成,剛剛挖出來便即刻送入宮中與本宮了,今r 你們能夠嘗到,也算是福氣了。」她神采飛揚的說道。

她說這話時,我瞧瞧注意著景淵的神態,「光祿寺卿進獻的?」心中不禁冷笑,歷代君王最恨的便是官員結黨營私之事,她如此娓娓道來,不是叫景淵更清楚裴度的所作所為了嗎?裴伊容,她終究是失策了。我只裝作未曾發覺,只含笑道︰「果真是名貴的好茶,妾身能夠有幸品嘗到,多虧了貴妃娘娘,妾身在此謝過了。」裴伊容還未開口,景淵便道︰「時候還早,朕先回紫宸殿批折子了,嫻卿,你陪侍罷。」我頜首道︰「是。」裴伊容不知自己哪里說錯了,只得道了「恭送皇上。」惠佳同景淵亦福身道︰「恭送皇上、恭送嫻貴儀!」我回首對她們笑笑,便隨景淵走了。

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到了紫宸殿,景淵避退了宮人,「你怎麼不說話?」我漫不經心道︰「皇上想叫沫兒說什麼?」他執了我的手,拿了紫檀木桌子上的一本奏折與我,「你瞧瞧這個。」我慌忙跪下,「皇上,後宮不得干政,沫兒不敢逾越。」他道︰「無妨,朕予你特權。」我還要推辭,他卻已將折子塞到了我手中,我只好起身翻了折子看,卻是嬈貴嬪之父——莫凌魏的折子,上面寫著,「裴大將軍,肱骨之臣,忠于聖上,效力朝廷,對上恭敬,對下寬和,清正廉明,萬望聖上重用!」我有些遲疑地看著景淵,他卻已把拿那本折子拿了下去,又拿了一本與我看,上面寫著,「朝臣裴度,戰功赫赫,足智多謀,能文能武,謙虛謹慎,盡心朝廷,秉公職守,聖上該當重用!」他又拿了許多與我,盡是贊頌裴度,叫景淵重用他的折子,我何嘗不明白景淵的意思?裴度如此盛勢,大有功高震主之嫌,自古君王多疑,景淵焉能留他?景淵低頭問︰「你作何看法?」我只笑笑,「沫兒不過深宮婦人,哪里懂得朝政上的事情?只是,沫兒知道一個道理,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即使現在風光一時,怕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景淵抬頭望望我,「你的意思是?」我接口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凡事無絕對,一切都只看天意罷了。」我凝神望著景淵,「皇上是天子,您的意思,便是天意了。」我緊握住他的手,小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怕是不等天意,便要作繭自縛,自掘墳墓了。」景淵微笑望著我,反手握住我的手,「朕的嫻卿果然聰穎賢惠,說的話,亦能解朕心中憂慮。」我柔聲道︰「沫兒什麼都沒說,不過是跟自己的夫君講一講家長里短罷了。」景淵點頭,「沒錯,僅僅是家長里短。」

景淵埋頭于奏折之中,我只靜立一旁為他研磨,沒有勾心斗角,沒有處心積慮,僅僅,是和自己的夫君這樣靜靜地待上一會兒。他批完了奏折,我幫他揉一揉肩膀,「皇上累了,該歇一歇,朝政要緊,皇上的龍體更要緊,若皇上不保重龍體,那天下蒼生可都沒有指望了。」景淵抱我在膝頭,對我溫柔一笑,「朕听你的,今晚,留下來好不好?」我伏在他肩上,「一切听皇上的。」

是夜,我留在紫宸殿。我伏在他的肩上,冷不丁的,他溫柔道︰「沫兒,朕的小名是阿正。」我淡笑,「阿正,正郎?」「正郎」兩個字未經思考便月兌口而出,我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忙低下頭去,他卻含笑道︰「你方才那樣喚朕,朕很喜歡,再喚一次好不好?」我點點頭,柔聲道︰「正郎——」「以後便這樣喚朕,好不好?」我點點頭,「嗯」了一聲。他滿意微笑,輕柔地摟過我,二人緩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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