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什麼?」江若雪被江暖心冰冷似刀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江若雪此時卻是暗自心驚,方才只不過是被江暖心這個賤人看了一眼,為什麼她會覺得周圍溫度都降到了冰點以下?就連後背都冷颼颼的,就像是……像是被人從頭頂潑下了一盆冰水那樣的感覺。
不!一定是錯覺!江暖心那個孬種蠢豬,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厲害的眼神!
這幾天她一直陪著三皇子的母妃麗妃在圓覺寺拜佛,好不容易取得麗妃歡心,承諾會讓三皇子娶她做側妃,還許諾以後三皇子府都由她來掌管,所以今日她才剛回府,忍不住就想來刺激刺激江暖心這個廢物。
沒想到還沒進門,就听到有人罵她賤人,她可是未來高貴的三皇子妃,江暖心算什麼東西,她竟然敢罵她?所以她怎能不生氣?!
江若雪下意識的抹去了那個「側」字,在她看來,她美貌大方,舅舅家又是聖眷正隆之時,而江暖心丑陋蠢笨,唯一的仰仗擎北侯府也因為一些嫌隙與江暖心斷了往來。所以真要嫁過去,以她的能力和手段,哼,不出半年,江暖心這個賤人生的賤種,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到時候,三皇子正妃的位置還不是她的!
江若雪越想越得意,此時,她只想著要像從前那樣,讓江暖心這個所謂的國公府嫡出大小姐出丑丟臉,誰叫江暖心那個賤人的娘霸佔著國公府嫡妻那麼多年,而她和娘卻要在外面承受著外室和私生女的惡名,受盡了譏笑和苦楚。
後來,好不容易白樺死了,她娘進府,雖然名義上也是主母,卻平白擔著個續弦的名聲,而她雖然也成了嫡出,卻還是被江暖心這個正妻所出的嫡出大小姐壓了一頭。
可是,江若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江暖心明明就是個丑八怪加廢物,還蠢到死,憑她竟然也敢肖想天人一般的三皇子,還真的死皮賴臉求來了賜婚!真正是玷污了三皇子,這五年來,她每每想到這一點,就氣得肝疼,恨不得將江暖心抽筋剔骨。
不!江暖心這個花痴賤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三皇子,三皇子妃只能是她江若雪的!
想到這,江若雪眼神中閃現出得意,她就不信,這些天來,她和母親派人放出去的那些流言,再這兩天就要到的賜婚聖旨,到時候,她倒要看看江暖心這個小賤人還有什麼臉面在鳳京城待下去!
當年沒能弄死她,是她走運!現在她要讓這個賤人身敗名裂!
如今,江暖心曾經唯一的依靠擎北侯也常年鎮守在西北,沒了舅家的依靠,看那個賤人還怎麼囂張的起來!
想到這,江若雪面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來,她刻意忽略方才從江暖心眼中看到的冰冷,哼,就算這五年來,那個賤人變得聰明了一點又怎樣?還不是照樣斗不過她?
至于方才她所感覺到的那道凜冽殺氣——不過是錯覺而已!
是了,就是錯覺!江暖心只是個廢物,她所有的東西,她江若雪都要搶過來!包括三皇子,還有白樺留給江暖心的那一大筆令人心動過速的龐大嫁妝,這些都是她的!都是都是!而她江暖心,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她只配得上那些下賤的販夫走卒而已!
隨著江若雪的沉默,室內一時也沉寂下來,江暖心眯眼瞧著江若雪面上的「風雲變幻」,眼底不由露出譏誚,恰在此時,一陣風聲傳來,遠處,有輕不可聞的人聲,江暖心耳廓輕輕一動,眼中有精光閃過,唇角跟著翹起,看來,今天府里有貴客啊!
江若雪此刻也鎮定下來,她昂著頭,冷哼一聲,「怎麼,姐姐這些年在別莊待著,除了這張臉沒變,其他的,竟然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了?妹妹好歹也和姐姐是一家人,怎麼姐姐連個座也不讓?」
江暖心挑了挑眉頭,好像並不在意江若雪話里的嘲諷,只是微微笑道,「哦呀,姐姐我只記得妹妹最是臉皮厚,到哪里都像是自個屋子一般的,倒真是姐姐忘記給妹妹讓座了!來,連翹,快,去攙扶二小姐上座!白芷,上茶!」
江若雪一听這話,頓時豎起眉毛就要發怒,可連翹和白芷已經十分殷勤地過來伺候,她又記起此行目的,于是一把揮開連翹和白芷,得意洋洋笑道,「不用了!妹妹此來,是想告訴姐姐一個好消息的!」
說罷,江若雪鼻孔朝天,等著江暖心開口追問,只要江暖心一開口,她就給她迎頭一擊,看江暖心這個廢物以後還怎麼能囂張的起來!
可是江若雪等啊等,好半晌都沒听到動靜,她不由猶疑地垂眸看去,卻見江暖心正閑適地坐在那兒吃糕點,喝蜜茶,賞雪景,連翹和白芷兩個賤婢一個給她捏肩,一個捶腿,似乎根本就對她這個好消息一點興趣都沒。
江若雪從來就是高高在上,這麼些年在府里,更是張揚跋扈,她什麼時候被這麼忽視過?這一下頓時氣得她七竅生煙,頭發絲都綠了,她臉蛋氣成了豬肝色,對著江暖心那張丑臉大吼一聲,「江暖心,你別欺人太甚!」
江暖心心中好笑,表面上卻好像受到驚嚇一般,「哎呀!」一聲驚叫,猛地從軟榻上蹦起來,手一揚,那一杯溫熱的蜜茶就這麼不偏不倚潑了江若雪一頭一臉。
霎時間,全場寂靜,跟著江若雪來的一幫人都看著濕噠噠,頭發上還沾著花瓣的江若雪,驚得張大了嘴巴,全體呆滯。
可是最「大驚失色」的還要屬江暖心,只見她「慌」地臉色漲紅,「手忙腳亂」地招呼連翹和白芷趕緊拿毛巾,親自動手給江若雪擦臉。
「哎呀,我說妹妹,你知道姐姐我膽小,看到一只蟑螂都是要抖三抖的,你腫麼闊以突然跑過來嚇唬姐姐呢?你看這可怎麼是好,有沒有燙著?哎喲,你看你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都紅成醬紫,可不要破相才好啊,嬌紅嬌蘭,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扶你們小姐坐下!」
江若雪已經氣得渾身發抖,自從白樺死後,她和娘進府,就一直橫行霸道作威作福慣了,平時奴婢們稍有服侍不周,就是非打即罵,府中誰見了她都都得讓三分,以前也只有她欺負江暖心的份,她長那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江若雪頓時大怒,撲上去就要扇江暖心耳光,「江暖心,我殺了你!」
「哎呀,妹妹,你這是干什麼?」江暖心跳起來就往亭外跑,一邊還繼續刺激江若雪,「姐姐我不是道過謙了嗎,妹妹怎麼這般小心眼!一點主子模樣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