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一副要摔倒的表情,剛才還沉穩得不行的形象立時翻轉了過來,變成了前天那不拘一節的性格。
「不過,你知道就好啊。」白晨嘴角含笑,笑容如五月的春風。
容凌回過神,用怪異的表情看了一眼白晨,還是先前的那樣,白晨的面上始終縈繞了一層看不真切的薄霧。
李天佑和雲中天同時來到晨曦珠寶,為今天的剪彩帶來了第一次大**。
雲中天自不必說,四相集團董事長,親臨這新開業的珠寶店,讓所有被邀請者都深感意外,紛紛猜測晨曦珠寶和四相集團有什麼關系。按理張柏仁一直居于港城,是沒多大機會與雲中天認識的。可是他卻來了,還與張柏仁相談甚歡。
而李天佑的出現就更值得人尋味了。桃李滿園的李大師在原市上層來說絕對是被奉為上賓的存在,幾乎所有人都受過他的恩惠。原市高層早就下過死命令,在原市,有一個人千萬不能冒犯,那個人就是李天佑!
兩人的同時出現,震驚了在場的商界和政界的人士!他們都不由為自己前來感到慶幸,看來這家珠寶店不簡單啊,以後眼楮要放亮點了。而那些受邀而沒有來的人事後就會後悔萬分,自己怎麼就會覺得那是一家才起步的絲毫不起眼的小店呢!
眾人看到雲中天和李天佑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店內的一間休息室里。
有的人也想跟上去,卻被張柏仁很有禮貌的攔住了。
「不好意思,雲總和李師傅想休息一下。」
听到這話,即使那些人很想上前,也不敢得罪了兩位大人物。
眾人不知道休息室中除了雲、李二人,還有三個少年正在里面悠閑的聊天。
「小晨,恭喜啊!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李天佑拿出一只制作質樸的散發出淡淡龍誕香的木盒,笑著祝賀白晨的開業大吉。
白晨自然的接過,說了一聲謝謝,便當面打開了看。
只是白晨看了一眼後,就蓋上盒子,將禮物推了出去,「李爺爺,你這東西我不能要!」
李天佑呵呵笑了幾聲,說道︰「送給你的,你就收下。」
白晨面容一整,臉上是難得的嚴肅,「李爺爺,你送我其他的東西我二話不說都會接下,只是,你將店里的鎮店之寶給我,你讓給我怎麼處置?難道也把它放我店里?」
听白晨說的如此鄭重,容凌眉眼一挑,從白晨手中將木盒拿了過去,好奇的自喃︰「什麼東西啊,鎮店之寶?」
盒內的東西立刻展示了出來。
——那是一方大約三十毫米的朱砂!整個表面都仿佛是被血水泡過,紅得讓人心悸。
朱砂是一種天然礦石,又被稱為辰砂、丹砂,有解毒防腐的作用,還可以殺死皮膚細菌和寄生蟲。玄門中人利用特殊的方法將其作為鎮靜催眠的媒介,而且朱砂也是符咒師凝神畫符少不了的必備顏料、亦是全真道煉制丹藥的主要成分。
朱砂作為顏料在中國的歷史很悠久,古時候的人就將朱砂磨成紅色的粉末,瓖嵌在甲骨文的刻痕上以作為醒目的標記。還有歷代皇帝也將朱砂粉末制作成紅墨水批改奏折,成為了皇帝所特用的顏色。
這就在于朱砂的珍貴和稀有的產量。
雖然現在朱砂的產地很多,產量卻是極小,而且受到地質條件影響,朱砂晶體一般都只在5毫米左右,體積非常小,朱砂的開采難度就可想而知了。
在國際上,5——10毫米的完整朱砂晶體的售價都高達200美元,而在國內,25毫米的晶體狀朱砂都已經是博物館的珍品了,更何況李天佑的這方朱砂在30毫米以上!
因而,白晨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李天佑的這份「大禮」。
容凌最先驚聲叫了出來,「好大的一塊朱砂!比京都博物館的那塊還要大上少許。」
雲中天的眼中同樣閃過一抹訝異的神色,笑了一下說︰「李老弟,這是想讓我的禮物送不出手嗎?」
李天佑說道︰「我送給小晨自然是有我的用意!我相信小晨也懂我的意思,我等著小晨用這方朱砂磨成七彩的顏色!」
七彩的顏色?
听說朱砂經過妙齡少女的手是會出現七彩的顏色的。如果是作用在符上,便可畫出純色的金色、藍色、銀色……這些高等符的精品!
白晨在李天佑那略帶深意的眼神中突然就明白了李天佑的真正意圖。
張柏仁走進休息室,看到白晨幾人坐在里面說著什麼,他先是頓了頓,便滿含笑容的走了進來。
「白小姐,剪彩的時間到了,你要出去嗎?」
白晨眉頭皺了皺眉,說︰「張叔,怎麼突然這麼叫我?」
容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說白晨,你這麼一家公司都建立起來了,不會讓張總還連名帶姓的叫你吧!這你總得習慣。」
張柏仁點點頭,表示容凌說的沒錯。
白晨微囧,她倒還真沒想到稱呼。這時听容凌這麼一說,白晨也覺得有些不妥了。
畢竟以後她接管了公司後,張柏仁還是要稱呼她一聲「白總」,這都是不可避免的。或許張柏仁如今這麼叫她就是基于這樣的考慮,讓她自己習慣。
白晨微微笑了一下,說︰「反正我就在旁邊看著,沒我的事兒。倒是要麻煩雲爺爺和李爺爺出面剪彩了!」
雲中天搖頭笑道︰「明明是邀請我來參觀剪彩的,現在卻讓我上台去做那主剪者。」
*
白晨和秦羅、容凌三人默默的站在人群中,幾人除了外形有點顯眼外,倒是不怎麼引起在座眾人的注意。
畢竟秦羅雖說是雲中天的外孫,卻沒在眾人的面前露過面;而認識容凌的人大部分人都在京都;至于白晨,認識她的人除了張柏仁等人,誰能知道她?
張柏仁先上台致辭了一番,感謝前來的各界人士,並且宣布發放晨曦珠寶第一代高級VIP會員卡,以後持會員卡將會得到晨曦珠寶八折優惠!當然會員卡的數量有限,只有十個名額,待會兒會說明獲得會員卡的條件。
這話一落,激起了在場人士的極大興趣,會員卡這一說在中國還比較陌生。這一概念是去年一家外資企業引進中國的,那家外企是一家零售公司,他們所采用的就是會員制的零售方式。
當時,有許多人都用疑惑和不理解的眼楮默默觀望,認為會員制的銷售模式在中國行不通。可一年過去了,那家外企在中國取得了令人驚嘆的成功。
如今的很多人對會員制的經營模式只是一知半解,都不敢輕易去嘗試。晨曦珠寶率先在原市引用這一經營方式自然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他們都想到張柏仁來自港城,以前又是大公司的老板,對這方面就會有一個比較系統的認識。
「哈哈,不愧是來自港城的張總,就是比我們有想法。」一個略帶熱情的聲音突然出現,眾人一看,紛紛熱情的圍攏了過去。
原來是原市市長趙秉文和夏氏企業夏如峰在這個時候到了。
張柏仁面上一喜,連忙走過去,朗聲大笑︰「趙市長和夏董兩位能來,真的是蓬蓽生輝,歡迎、歡迎啊!」
這麼說著,張柏仁就讓店員好好招待兩人。
趙秉文雖說是市長,卻沒有一點官威,慈眉善目,顯得更是親民。很難想象率性而為、敢說敢做的趙婉晴會是他的女兒,兩人的氣質完全可以用南轅北轍來形容。
只見趙秉文擺擺手,和善的笑道︰「哪里搞那麼多的形式?我看你們這里做的好啊,原市就是希望多幾位像張總這樣的人來,才會穩定、健康的發展下去。」
夏如峰也在一邊說道︰「在趙市長的帶領下,我相信原市必然會實現經濟的快速增長和產業升級!」
李天佑從那天夏如峰帶鬼降師到桃李滿園起,就對夏如峰有了一些忌諱,此時見他來了,反而走到了一邊,沒有如其他人那樣眾星捧月般聚攏在趙秉文的周圍。
雲中天的基業在京都,這次來原市完全是為了秦羅,與趙秉文沒多大交集,自然也不會去湊那個熱鬧。
但趙秉文卻早已一眼就看到了兩人。
「這不是四相集團的雲董嗎?沒想到在這里能踫到你!」趙秉文親自走了過去,親切的與雲中天握手。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四相集團竟然與晨曦珠寶有密切的關系,而且這關系還不一般!否則,四相集團隨便派一個代表來也算是給了晨曦珠寶天大的面子,哪里需要雲中天親自來?
「趙市長,幸會!」雲中天收起臉上笑容後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趙秉文,並且掃視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夏如峰,眼里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光芒。
容凌從趙秉文和夏如峰一走進來就將目光落在了趙秉文的身上。他本來就是一個有話就說的主兒,三人又站在比較隱秘的地方,所以即使聲音大一點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這趙市長有點問題啊!井灶直沖天庭,印堂寬坦,那是極為尊貴的命格,卻額角暗青、暗滯赤青,分明是前途受阻、有牢獄之災之相!」容凌微微眯起了眼楮,「恐怕不出一月,原市就該變天了。」
白晨只是輕輕看了說話的容凌,見秦羅亦皺起了眉頭。
她說道︰「我知道你們有本事,可不要見到一個人就對其評頭論足,小心哪天看走了眼!」
容凌的神色頗為自傲,「放心,我在這方面是零失誤!」他突然想到了一點,接著說︰「草兒,我們就以趙市長為參考對象,看看我們誰的術數更準確!」
秦羅再次皺了一下眉,「你這不厚道!怎麼能沒經過對方允許就隨隨便便道破天機!」
容凌不以為意,「反正要專門去找那麼一個人太難了!趙市長的結局一個月之內就有結果!何況,我看趙市長為人說話的底氣很足,聲音細長,是屬于主動勇敢、有主見的人,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太壞。也許在我們的比試中,還能找到方法幫上一把,這不是救人一命,大大的功德?」
秦羅沉默了下來,竟是習慣性的望了一眼白晨。
白晨心思微轉,笑著說道︰「趙市長為人正直,如果你們兩個都看出了他的身上出了問題,那便一定有變故。容凌說的也沒錯,趙市長若不幸下來,說不定是原市的損失。」
她記得上一世趙秉文倒台以後,原市經濟被夏如峰搞得一團糟,很多年後才慢慢的好轉起來。
白晨並不是要刻意去幫助趙秉文,而是父母的食品加工公司目前正處在重要的階段,還需要趙秉文的大力支持。她已經听說了,原市政府的一些激進分子根本就不看好原市本身的農業優勢,都主張引進高新技術,向沿海城市看齊。
市內幾家農業性企業的發展無一不是得到趙秉文的扶持。
那些激進分子也不想一想自己的基本情況是能和沿海城市能比的嗎?無論是國家惠民政策、體制改革,原市本就不能獲取到如此多的資源。
白晨清楚的知道,趙秉文只要一倒台,父母的食品加工絕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白晨,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和容凌拿趙市長來比試?」秦羅想了一下問道。
容凌不滿的叫了起來,「秦羅,你出息一點,好不好?這種事她又不懂,你干嘛問她的意見?」
白晨心里笑了一下,被人小瞧了呢!
「嗯,我不懂這些,秦羅你不用問我怎麼做。你能答應成為我的特別顧問,可不是把自己賣給了我,無需在乎我的看法。」
秦羅默默的不出聲,還用可憐的目光看了一眼容凌,就好像容凌犯了天大的錯,太無知了!
容凌被那一眼看得渾身寒意,不禁怪異的看了看白晨。
秦羅卻不管容凌的臉如何變化,徑直問道︰「怎麼比?」
容凌收斂了心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秦羅似乎、好像、真的對白晨有些言听計從!他的心里又一次浮現了怪異的感覺。
「時間吧!我們來預測趙市長遭劫的時間,誰的時間最接近,誰就獲勝!」容凌沉吟一下便決定道。
白晨淡淡一笑,「如果趙市長最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要怎麼判定?」
容凌臉色一僵,眼楮瞪圓︰「怎麼可能會沒事發生!不懂就不要說話。」
秦羅濃密的眉毛隨著他的動作一動,「萬事沒有絕對,白晨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容凌,你應該知道命理風水本來就講究一個緣字,這個世界沒有偶然只有必然,無論多麼細微的改變也一定會影響未來的命運。趙市長現在的面相可能不太好,但你能肯定他一直會這樣嗎?」
秦羅平時不說話,但一涉及到玄門相術,他的神色就會變得無比的認真,說出的話還包含了某種哲學在里面。
容凌知道秦羅說的沒錯,他也只是撇了撇嘴,補充道︰「什麼都沒發生就算零天啊,反正誰的時間最接近,誰就贏。」
秦羅垂下了眼眸,白晨說的那句話中代表了什麼意思,他是明白的。恐怕白晨會出手吧!雖然不知道白晨為什麼要選擇幫助趙市長,但他肯定白晨的心中已經做下了某種決定。
既然這樣……
秦羅抬頭,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說道︰「趙市長下庭黃白,說不定會有轉機出現,我判定的時間是一周之內。」
容凌訝異的看了秦羅一眼,以前的他做個決定總是左右搖擺、猶豫不決,這次竟然會這麼干脆!
容凌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什麼,即便是玄術修為上,他自認不會比秦羅差。他剛剛就已經看出來,趙秉文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絕對會陷入人生的低谷,若是他能挺過去,以後飛黃騰達亦不在話下。
既然是以最接近的時間為贏,那麼他就判定為十五天。
這邊秦羅與容凌的賭約剛一立下,那邊剪彩儀式就正式開始了。
容凌笑著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門店開業,老板自己躲在下面觀看的。更絕的是,受邀請的人還都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誰!」
白晨絲毫不以容凌剛才的態度為意,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不覺得這樣很好,減少了許多麻煩嗎?」
容凌一頓,點點頭,「確實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要知道白晨不過是個十五歲的高一學生,若是被外人知道這家備受市長、集團董事長和李大師關注的珠寶店的真正主人是白晨,那也太驚世駭俗了!
而且,大多數人都是看在張柏仁的面子上前來,若換了一個人只怕不會引起這些人的一絲興趣。
當看到雲中天、李天佑和張柏仁手中的剪刀一齊剪斷了彩帶時,白晨的面上還維持了淡淡的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是多麼的激動、多麼的高興。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起步點,也是她人生事業中的一個強力的跳板!
*
張柏仁面含喜氣的說了幾句感言,便吩咐店員將眾人引進了店里。
晨曦珠寶的一件件杰作終于向世人展示了它的風華。
門店很大,上下兩層幾百平方的面積,各類珠寶首飾琳瑯滿目、按照各自的規格整齊的擺放其中。服務生亦帶著甜美的微笑為眾位顧客介紹珠寶所隱含的意義。
可以說,張柏仁的技術沒的話說,玉石耳環、指環、項鏈、吊墜,無一不顯示出玉石高潔、溫潤,讓眾多人紛紛駐步討論。他從港城招來的兩名和他同樣擁有三項EX標準的切工更是將白晨所提供的玉石完美的雕琢成了一件件美麗的飾品。
雖然鑽石的光華奪目,深受現在的富家太太喜歡,但那時刻煥發出柔和氣韻的玉石飾品同樣美麗非凡。
「咦?這只玉鐲很好啊,拿在手中有一種涼涼的感覺,而且會讓我覺得舒服,真是太神奇了!」
「玉能養人,這並不只是說一說而已,有的玉帶在身上不禁顯得氣質出眾,而且對身體有好處呢!」
「媽,我覺得那只上面雕刻了三顆豌豆的吊墜好好看,與我那條淡色的裙子很相配……」
「喲,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吧!這麼通透的玉我還沒見過,這玉觀音惟妙惟肖,讓人好生喜歡!」
「哈哈,還是咱們國家的玉看上去耐看,那什麼鑽石的開始看著還好,卻總是那麼單調的一坨,越看越沒勁……」
「先生,您手中的這條雙魚掛墜是咱們張總親自設計、雕琢的。上好的和田玉讓您帶著冬暖夏涼,還能彰顯您的一身貴氣!我看先生還帶著一串檀木佛珠,必是信佛之人,若是您有需求,我們會找大師專門為您進行開光。」
「哎呦,還能進行開光啊?」
「港城人還是很信奉這些的,他們身上所帶的玉飾多數都會拿到道觀或者佛寺里進行開光!我听說港城的珠寶店一般都會請來一名德高望重的風水大師坐鎮,開光的玉飾價格更是會翻了幾番。」
「風水大師?那能信嗎?我看很多都是騙人的把式!」
「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風水大師,街邊的那些不過是些江湖神棍,連入門都不算!你知道在港城,風水大師是多受人尊崇的嗎?邀請他們出場一次可都是天價啊!如果沒有真本事,會讓港城的最高行政長官都信服?那還不早就取締了!」
……
所有人都在談論、為今天所見到的而驚嘆,原市還沒有一家像晨曦這樣的珠寶店,所走的風格亦與其他的不太同,也就調動了眾人的熱情。話題還慢慢的從玉石本身談到了風水上。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咱們大陸這邊如此公開的談論風水學!」容凌幾人肯定不會扎堆,站在邊緣看著眾人的反應。
白晨微微一笑,語氣里帶著一絲感慨,「這都是張叔早就做好的準備,他的身份會讓這些人更容易接受。而且我泱泱中華五千年文化,許多人對玄術還是頗為信奉的。只是最近幾十年來,國家將玄門一脈打成了封建迷信,這才讓國人忌憚。」
容凌和秦羅都不自覺的點頭。
白晨接著說︰「你們看趙市長對眾人的討論並沒有多在意,就是因為邀請風水大師進駐珠寶店這畢竟是港城歷來的傳統,張叔作為港城人士,政府不可能讓張叔放棄這一點。再加上港城與大陸正處于敏感時期,還有兩個月港城將會正式榮歸祖國。如果連港城的習俗、傳統都不能接受,港城回歸就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白晨的娓娓而道讓兩人都忍不住側目,他們可沒有想到這麼有深度的問題上去。少女總是淡淡的,有時候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而有的時候,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里,都無法掩飾出她的光芒。
那平淡如水的眼眸中總是讓人不由疑惑這真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
「那就說明今天的開業儀式舉辦得很成功?」容凌臉上露出一個大大額笑容,「白晨,你是不是應該請客?」
白晨不由想起容凌那有些驚人的飯量,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一笑之下,兩個少年都有些微微粉紅了臉頰——
真是太干淨了!
「我……」白晨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打斷了!
「白晨?」一個不敢置信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年輕、自然也是好听的,只是語氣讓人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白晨怔愣了一下,看著向她走過來的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
「真是你?你怎麼在這里?還穿成這個樣子!二叔二嬸知道嗎?」女人問話都不帶停留的,一看就是一個為人尖銳的女子。
白晨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淡淡說道︰「堂姐,我本來就在這里。你是來拿款項的吧?」
白晨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白夏身邊的廣告牌。
這個女子是白晨的堂姐白夏,今年二十三歲,柳眉星眸、肌膚如雪,是一個令人矚目的美麗女子。漂亮的頭發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身上穿著白色的套裙,走起來搖曳風姿,曲線畢露。
自從五年前白夏回來後,白瑞明就不準她到外面去打工了,就是擔心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家人鞭長莫及。
五年來,白夏先在縣城里做了一些小工,後來听說市里能掙錢,就一個人跑來了原市。運氣好的進入了原市一家比較大的印刷廠,從最初的技工開始,因為年輕的女孩子有沖勁、什麼都敢做,幾年時間就已經是印刷廠的一個車間主任了。
二十三歲的年齡就有了如此成績,在九十年代末也是能讓人側目的。
自從白夏當上了這車間主任,廠里分了她一套房後,便對家人看得很淡了,連和白瑞明說話都一副「什麼都她做主」的樣子。可憐白瑞明逢人就說他這個能干的女兒,而他這個女兒卻一年到頭都沒有給過他一分錢。
在白晨的眼中,白夏是她第二討厭的人,趙玉芬都要排在她的後面。
白晨還清楚的記得,前一世,父母做生意差點錢,整天東奔西走還是很少有人願意借給他們。別人借給父母收取一分的利息,而白瑞卿卻收了父母三分。更絕的是,白瑞卿借給白瑞東的錢還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在別人那里用一分借來,再三分借給了自己的親哥哥,自己賺了兩分的利息錢!
這是白晨最恨白瑞卿的地方,而白瑞卿也是白晨最討厭的人。只是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這一世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她也不會平白去找白瑞卿的不痛快。不過,她的心中已經沒有了這個姑姑。
而白夏也是讓前世的白晨記了很久的人。
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父母的生意。
當時的白龍在縣城有一套房子,看著白瑞東夫妻整天為了錢而發愁,白龍便說將他的房子拿去銀行貸款,以解白瑞東的燃眉之急。白龍說了這話後將房產證留給白瑞東,自己因為其他事而去了南市。沒想到白夏听說了這事,一大早就跑到白晨家,說她不同意,要白瑞東把房產證拿出來,還說白瑞東身體不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房子就拿不回來了。
氣得白瑞東當場發火說死活都不再接受白家人的任何東西。
想起前世的這些事,白晨還有短暫的恍惚,以前覺得這些事離她很近,現在卻深切的感受到那些往事無論悲傷也好、高興也好,都離她遠去了。
她、現在要做的只是牢牢的把握住當下而已。
白晨不咸不淡的語氣讓白夏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她語帶不滿的說道︰「我跟你好好說話呢,怎麼沒一個正形?正好你在這兒,幫我把那些廣告牌搬到車上去。」
白夏自從當了這個車間主任後,那端著架子罵人的氣勢越來越強,連和家人說話都似乎對這她手底下的員工。
現在居然就這麼很自然的指喚起白晨來了。
白晨眼皮輕輕掀開,話都不想和白夏說兩句。
不過,公司的廣告橫幅、宣傳書頁等等都是找白夏所在的那個印刷廠承辦的,白夏此行前來只能為了款項,憑她還收不到晨曦珠寶的邀請函。
所以,白晨才會說了一句,沒想到白夏竟然不分任何場合管起她來了。
白晨的眼底劃過一道冷冷的寒芒。
容凌是個直脾氣的人,看到白夏這咄咄逼人的態度,馬上站出來說道︰「你是誰啊?莫名其妙、嘰嘰喳喳的,有問題去找服務員。還真把這里當你家後院了!」
白夏美目一蹬,聲音尖利,「我跟我妹妹說話,你插什麼嘴?」她看了看一身氣度不凡的容凌,原想收斂一點,卻看到白晨和這兩人好像很熟稔的樣子,便立刻冷笑了起來。「白晨,你別以為自己學習成績好,二叔二嬸平時忙都沒怎麼管你,你就小小年紀學起別人早戀了。」
九十年代末的早戀是很嚴重的作風問題,學校查明了後還會全校批評、以儆效尤。
白夏這一大頂帽子蓋下來擺明了會讓白瑞東夫妻擔心。
「靠!哥我行得正做得端,哪里由你來指手畫腳?」容凌堂堂命理師連白夏這點意思都听不出的話,他也就不用掛牌做生意了!
說著容凌就大步踏前,臉上尤帶冷笑,「我看你奸門生紫色,面帶起桃花,你有今天的地位是陪了多少人呢?眉尾青暗,滿面光浮,平時恐怕沒少陪人喝酒吧!命宮青黑、暗內生明,做別人小三是不是很偉大?」
容凌三個問題讓白夏後退了三步,臉也變得慘白,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比她小了很多,又比她高了許多的大男孩,一臉驚恐!
白晨饒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沒有露出任何的幸災樂禍。她還以為白夏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算是白夏身上唯一的一個優點了,沒想到這個優點也變成了一個笑話。
白夏的自身條件是很好啊!就算要去當一個破壞人家庭的第三者完全夠格。
白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一直掩飾得很好,沒有任何人發現她和廠長的曖昧關系!可這個少年是怎麼看出來的?他說的話有的听不明白,剩下的可全都听得清楚!
那幾句評語就像一個路邊的算命瞎子所說的話。
白夏一想到這里,心里就有了一點底氣。這樣的學生最喜歡做一些讓老師頭痛的事情,說不定是從哪里听來的,然後就原話說了出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說話神神叨叨的,現在學校就是教導你們這些?」白夏說話的聲音很大,已經引起了店里的一些人的注意。她就好像要掩飾住心底的心虛,眼楮動也不動的看著白晨三人。
容凌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主,听白夏還大聲嚷嚷,也用比她更大聲的聲音說︰「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有本事去醫院驗一驗你還是不是處女!」
白夏的臉頓時漲成了紫紅色,口中喏喏,卻沒說什麼出來。她怕自己再說什麼,這男人會說出更難听的話。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蘇雲听見了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朝著白晨微微笑了一下。
白晨指了指白夏身邊的廣告牌,說︰「這是遠光印刷廠的代表,看起來是收貨款的,然後,她把我們當成了這里的員工,讓我們幾個去幫她把那些廣告牌搬到車上,于是不小心發生了一點小口角。」
白晨那淡淡的神色讓人覺得她絕對沒有說謊,而她也確實沒有說謊,只是把事情夸大了一點而已。
蘇雲了然的點點頭,說︰「這位小姐,遠光的貨款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本來是想等你們過來拿,只是你們的副廠長今天也來參加了晨曦的展會,她說直接交給她就可以了。而且,這幾位是晨曦的貴賓,並不是公司員工,小姐你恐怕是誤會了。那些廣告牌你也不用擔心,張總說了,晨曦和遠光的合作已經結束,沒有理由讓遠光來搬動那些東西,我們自己處理就好。所以,小姐你大可放心,不知道你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蘇雲的回答絕對稱得上標準了,面面俱到,還不會讓白夏說出多余的話來。果然不愧是張柏仁精心培訓出來的人,今天展會能進行得如此順利,這些人功不可沒。
白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難看之極,只能諾諾的說了一句沒有問題!
正在這時,一個貴婦模樣的女人走了過來,看到蘇雲就叫道︰「蘇雲,你來看看這對玉鐲和我的膚色配不配!」
蘇雲面帶微笑迎上了貴婦。
貴婦眼角看到了站在那兒神色委頓的白夏,笑著說道︰「是小夏啊!款我直接帶回去就可以了,你們這幾天加班也辛苦,早點回去吧!」
白夏看到貴婦臉上的慘白又增加了一分,她連忙說道︰「不辛苦!」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貴婦擔憂的看著白夏,「還是回去多休息一下,別看自己現在年輕,以後可就有得罪受了。」
容凌眼底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光芒,「當然氣色不好了!酒色傷身嘛,還是和自己的頂頭老板……」
他的話沒說完,但能听到的都i明白其中的意思。
貴婦怔住,看到了周圍幾個人臉上帶著奇異的神色看著白夏,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她的臉一沉,也沒有了才見到白夏時的高興,只是淡淡的說道︰「身體不好就應該好好休息,回家多休息幾天吧!」
白夏有些委屈,在看到白晨的那一剎那眼里並發出怨毒的光芒。
白晨無語,她就是招惹仇恨的體質,無論是誰惹的事,總是她在接收敵視的目光。
白晨輕輕一笑,在白夏轉身而走的那一瞬間,手指掐印,一絲收攏起來的元氣凝聚于指尖,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打在了白夏的身上。
容凌劍眉輕蹙,向四周看了看,面上帶了疑問。他剛剛好像察覺到一種元氣波動的跡象,可卻不知道是誰做的。
可憐秦羅沒有告訴過容凌白晨是符咒師的事,他很自覺的將白晨給忽略掉了。
貴婦盯著容凌,半響說道︰「我希望這件事情不要有那麼多人議論。」
容凌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說︰「我才沒有興趣去說別人的家長里短、是是非非。」
貴婦听了這話,只對蘇雲說道︰「蘇雲,這對玉鐲你先給我留著,我過兩天來拿。今天有些乏了,想先回去。」
蘇雲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白晨走到角落將鬼小萌喚了出來,「萌萌,順著我剛剛的元氣找到白夏,只要她不死,隨便你怎麼玩!」
一陣陰冷的氣息轉瞬即逝,讓人絲毫察覺不到。
白晨的眼底流瀉出冷冷的寒芒,別以為她不知道上次白瑞明幾個人找上門來就沒有白夏的主意!
只要他們安安分分的,白晨保證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但若是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不要怪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白晨,你跑這里做什麼?」王璇滿面笑容的走過來,「我都不知道你和神龍集團的人也認識!快出來看看,神龍集團派人來啦。」
白晨怔愣了一下,神龍集團派了人來?
她的心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懷抱一絲疑問,走出門店。
一個身姿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白晨的視線中。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