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安隱約的有所明悟︰「你喜歡他?」
水月涵點了點頭,拉著吳道安坐在花園里的長椅上,幽幽講述︰「我剛被擄到這里的時候,他是負責看管我的天雲宗弟子之一。不知為何,他一直都對我很好,處處照顧我。不過那時候的我,當然是一心想著逃月兌。于是,他不惜違背門規,偷偷的放我離開,帶我逃離,我們在一處偏遠的小漁村里生活了好幾個月,我也因此避開了青陽子的那次屠殺。」
听到這里,吳道安忍不住的又去打量一下那個昏睡中的男子。雖然不甘心,但畢竟是他救了水月涵。當然,故事還沒完,水月涵繼續講述︰「那段時間我也漸漸明白,自己想回到地球有多麼不現實,而我光靠自己是沒法在這個異界活下去的,所以只能和他相依為命,每天過著一起曬網打漁的生活,並且也就在那段時間里,我漸漸的喜歡上了他。或許他說不上英俊,但是很可靠,很有男人氣概,又對我很忠心,很愛我,真的和我過去構想里的白馬王子一樣。」
講到這里,水月涵突然美眸一暗,果然悲劇開始了︰「但好景不長,天雲宗的人終于找到了那里。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天雲宗執法堂大長老的曾孫,本來前途無量,但卻為了我放棄一切。那位大長老很是恨我,要親自出手殺掉我。那時候,他攔在我身前,自服奇情斷腸散。此毒只有中毒者被他所愛之人日夜照料才有可能解除,否則斷無生機。那大長老雖然憤恨,但依然把我帶到了這個洞府里,讓我好好的照顧他的曾孫。」
說到這,水月涵站起身,走到那男子身前,俯身輕探他的側臉,目色溫柔︰「這半年多的時間里,我想了許多許多。其實女人這一生,不就是要給自己找個最合適的歸宿嗎?而能遇見一個對我這般深情無二的男子。又何嘗不是我的幸運呢?你知道嗎。在漁村居住的那些天,就因為我喜歡上了天雲瓜,他每天都會來往飛行數小時買回來給我吃。就因為我不答應,幾個月他一直在屋外過夜。從沒有擅闖進來。你說。我該不該留在這里直到他醒來呢?」
吳道安沉默了很久很久。終于開口︰「那你的父母親人呢?你的那些朋友呢?」
水月涵輕嘆一聲︰「如果我現在離開他的身邊,最多三日,他就會死去。你能帶我三日內往返兩界嗎?」
「不能。」吳道安誠實的回答。她早已想好。以後再不會去無端欺瞞他人。
水月涵又是一聲嘆息︰「那我就只有先陪他留在這修真界了。等他醒來,再說回地球的事情。吶,安安,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麼事?」
「你回地球後,把我的情況告訴我父母和閨蜜吧,讓他們不要為我擔心。如果有機會,我也一定會回去看他們的。」
吳道安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最清楚水月涵的性格,一旦拿定了主意就不會悔改。可是她又不甘心這樣空手而歸,只好在無盡的猶豫中默默坐著,氣氛一時極為沉悶。最後,還是水月涵先開口了,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你究竟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呀?肯定是經歷了許多事情吧?」
于是,吳道安把水月涵失蹤後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通通講出來。听完後,水月涵發出疑問︰「安安,你現在真是女生了?」
吳道安郁悶的點點頭。
下一刻,某只小爪子就握住了她小巧的山峰,輕輕揉了揉。敏感的某人頓時如觸電般縮起身子,不滿的瞪著始作俑者。
水月涵臉上一副揶揄的神情︰「這下好了,你以後也不能禍害別的女孩子了。」
「什麼叫禍害啊,說的我以前跟禽獸一樣。」吳道安不滿的嘟囔著。
「你還不禽獸啊,剛認識幾天就把人家給……」水月涵說到這里也是小臉一紅。不過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她也早就看到淡然了,捏了捏吳道安的小臉︰「難怪你越來越漂亮了。變成女孩子也好呀,正好我那表哥一直對你有意思,你就從了他吧~」
「才不要!」
「嘻嘻,你果然還是喜歡自己的那個帥哥室友~」
「再胡說!看我收拾你個小妮子……」
…………
兩個人在花園里一番嬉鬧,玩到氣喘吁吁才停下。水月涵又捏了捏吳同學的小臉,目光里滿是不舍,但語氣堅決︰「安安,你還是現在離去吧。否則這樣下去,我怕舍不得放你這個閨蜜離開了。」
吳道安只能輕輕嘆息。水月涵有理由繼續留在這個世界,而她沒有。既然遲早都要分別,那就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她站起身,想了想,香唇在水月涵的小臉上輕輕的沾了一下,揮了揮手。水月涵也沖她揮了揮手,嘴角雖然還掛著笑意,大眼楮里卻也是露水盈盈。
回到洞口,杰西卡最先撲過來,詫異的問︰「大姐姐,你的朋友呢?」
吳道安沒有回答他,而是沖雲虛子拱拱手︰「請前輩今後一定要善待我的朋友。」
雲虛子淡漠的點點頭︰「她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執法堂林長老于本派立下過大功,他的玄孫我們也自不會虧待。」
吳道安先是道謝,然後又是對亞倫一拜︰「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接下來還請前輩送我們去左昝星一趟,我要先向故人辭別,再回地球。」
亞倫也不廢話,依次沖那個無名渡劫期修士、雲虛子做個告別禮,然後攜裹吳道安等三人,轉眼間消失不見。
左昝星,演武山,飄雪峰。
袁青青坐在窗前。無聊的翻著書籍,然後生氣的把書一扔,口中念叨著︰「壞綠珠!這麼久都不回來!你借的這些書可是馬上就到期了,我要是不替你還掉,你就等著被責罰吧!」
「喲,幫忙還個書還這麼大情緒呀?」這時,一個熟悉而戲謔的聲音在她耳後想起。
袁青青吃驚的回頭,看著那熟悉的面容,欣喜的差點跳起來。她強壓住心情,板著小臉。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呀?這麼久不回來。師父還特意的來問詢過我呢。」
吳道安笑盈盈的走到她跟前,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這次回來,是向你告別的。我要回我的故鄉了。」
「故鄉?你不是來自別的位面嗎?那你……還能回來嗎?」听到消息後,袁青青的小心髒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有點痛。
吳道安臉上還是掛著柔和的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有機會我當然會回來找你呀。」
袁青青仔細的盯著眼前這個給她帶來異樣情緒的漂亮女孩。想到以後再難相見,莫名的鼻子一酸,拉著她的手。哀求道︰「綠珠,別走好嗎?」
吳道安輕輕搖搖頭,反問一句︰「那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袁青青這下子卡住了。畢竟,這里有她的家鄉、她的親朋、她的一切。盡管她心里很喜歡某人,但也不能拋下這一切。她輕咬唇瓣,遲疑好久,終于緩緩的退後一步,臉上掛起牽強的笑容︰「你去吧,那里畢竟是你的家鄉,你一定想回家很久了。嗯,不過呢,我們做個約定。一旦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去找對方哦!」
吳道安微笑著點點頭,轉身離去。這就是旅途,有相遇,有離別。或許還能再見到,但那已是下一段旅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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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星空深處,亞倫念動咒語,一個蟲洞自眼前緩緩張開。「此通道有我魔法加持,三炷香內保你們通行無憂。契約已經完成,今後再無瓜葛,你們自重。」
「哥哥姐姐,再見~」杰西卡沖二人揮著手,身形和亞倫一起慢慢淡去,融入到無邊的虛空中。
如此,無盡星空,就剩下吳道安和韓縱仙兩個人,又到了抉擇的時刻。吳道安故作不在意的開口道︰「老韓,你應該是要留在修真界吧?這里畢竟是你的故鄉。」
韓縱仙微微一笑︰「假如我們就此分別,你會不會想我?」
「呸!別臭美了!」吳道安口頭上當然得逞強了。
「其實我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去是留。」韓縱仙幽幽說道。
吳道安這回有點吃驚,揶揄道︰「韓大修士,我記得你可一向是殺伐果斷的人物,怎麼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呀?」
「確實拿不定主意。按說這修真界雖是我的故鄉,但我熟識的人都已不在,留在這里也是寂寞如雪。」
吳道安听完後登時眼前一亮︰「那你就和我一起回地球唄?那里的生活不比這邊有趣多了?」
韓縱仙還是淡然一笑,又道︰「但我一生追求天道,地球則早就轉向了科技文明。留在此地才最利于我的修行。」
吳道安有點惱了︰「那你到底是跟不跟我走呀?」
「哈哈哈!」韓縱仙突然放聲大笑︰「人生中艱難抉擇之事本就頗多,一味苦惱也徒然無益,況且禍福實乃天數,誰又可知?其實我倒是從你們地球人身上學到個方法。」
他說著,就掏出一塊金幣,墊在指尖︰「我已在腳下模擬出地球那般大小的重力,金幣拋出後自會下墜。若是人頭朝上,我就隨你去地球,到那里尋找另類機緣。若地圖朝上,我就留在這修真界故土,設法加入別的宗派,一步步感悟天道。」
吳道安突然覺得這主意不錯。人生一世,因緣際會。緣來則聚,緣盡則散。與其一味躊躇迷茫,倒不如這般瀟灑寫意。她竟開始催促韓縱仙︰「快扔吧,這位面通道可不會維持太久。」
韓縱仙也不廢話,手指輕彈,金光閃閃的金幣在無盡星河的背景下飛速翻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