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國 第十九章廣布眼線

作者 ︰ 宋默然

幾個少年當即去幫忙套了車,因朱虎去世,子孫都需服喪,這時候騎馬招搖過市不合適。坐進車里,搖晃顛簸,朱廣索性閉著眼楮。

黃巾之亂如期而來,但對並州好像影響不大,至少目前看來是。而且歷史上,好像也沒見有丁原、呂布、張遼、高順這些人戰黃巾的記載。但是黃巾起義,是很多三國英雄登上歷史舞台的開始,這是一個機會。

好些三國穿越文,主角都是靠著打黃巾起的家。如今自己雖然有幾分虛名,也有幫子弟兄,可終究是白身。即將到來的三國亂世,沒听說哪個白身能成事的。

袁紹四世三公不用說;曹操在剿滅黃巾之後,也成了西園八校尉之一;劉備最不濟,可也號稱是中山靖王後裔,孝景帝閣下玄孫,積極地參與鎮壓,後來因功得了官職。

沒點功名,在漢末三國是混不走的。戰黃巾,顯然是獲取功名的一條好路子。可一想到自己的年紀就他媽蛋疼,當個郡吏還不夠歲數啊。

外頭嘈雜,馬車停了下來。

有人掀起了車簾朝里頭張望,卻是把守城門的士卒,其實早知是朱廣,不過例行公事。沖朱三公子點了點頭,便放下車簾。人家一身素服,難道你還熱情地打個招呼,問吃了沒有?

就在車簾放下的那一刻,朱廣依稀看到一張臉,有些印象,好像前幾天才見過。仔細一想,對了,就是那日祖父病危,自己趕回朱府時,這人正從家里出來。當時也覺得他眼熟,到底在哪見過?

悄悄掀起車簾一角朝外窺視,這一看不打緊,朱廣真就想起他來!

到了沙陵馬場,見了那幾個輕俠少年,听人家奉承幾句,安頓下來之後,朱廣便叫了張遼高順,進屋掩門。

見他這般謹慎,都以為是商討黃巾賊的事情。

「剛才,我在城門口看見一個人,仔細一想,那日我回朱府時他正從里面出來,這個人,我們都見過。」

朱廣目光如炬,哪還有先前黯然神傷的模樣?

「我們都見過?誰?」張遼問道。

「記不記得上回北上,那個叫魁頭的鮮卑少年?」

一句話唬得張遼高順都變了臉色,魁頭?他跑雲中來了?怎麼個情況?不甘心,找上門來了?

「公子沒看錯?真是魁頭?」

「不是魁頭。」朱廣搖搖頭。「當時魁頭出陣要跟我決斗,有一漢人跟在他身邊,就是這廝。」

張遼百思不得其解︰「鮮卑王庭的人,怎麼會出現在朱家?」

朱廣看著這兩個小兄弟,幾年相處下來,對他們還是很了解和信任的。高順沉默寡言,但極為忠厚可靠。張遼有義氣,也有本事。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但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朱廣這句開場白,就讓張高二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遂不言語,靜候下文。

「鮮卑前任首領檀石槐,曾經想讓朱家作內應,謀奪雲中。我祖父當時沒答應,但父兄應該動了心。現在,鮮卑王庭的人出現在朱家,應該還是為這事。」

屋子里沉默許久,跟黃巾作亂比起來,這才是真的大事!因為它就發生在身邊!

「你怎麼看?」這是問張遼。

張遼低著頭半晌不說話,良久,方才道︰「這是公子家事,一切但憑公子。」

朱廣又轉向高順,仍舊習慣性地喚道︰「阿順呢?」

高順迎著少主的目光,語氣堅定︰「若主公投了鮮卑,少主的名聲就壞了,不能坐視。」

朱廣默默頷首,正是這個道理,我不指望從你那里得到什麼,可你也不能讓我背黑鍋啊。這事我必須不計一切代價給他攪黃了!

張遼見朱廣神情冷峻起來,略一思索,即道︰「我料,那人出現在雲中,怕是鮮卑犯境的前兆,不能不防。府中雖然有我們自己人,但探听畢竟有限,得廣布耳目才行。」

「有道理。」朱廣道。「這樣,家在城中的,這段時間就不要出來了。留意城中的動靜,我戴著孝,不方便出頭露面,你就應付這攤事吧。」

「諾。」張遼應下,立即就出去安排了。

高順早想著一個問題,此時提出來︰「少主,要不要召集人馬?」

朱廣抬起一支手掌,看了片刻,想起祖父臨終囑托,輕聲道︰「暫時不必吧,我們一鬧得雞飛狗跳,先就驚了郡里。」

光和七年三月的大漢,才真是雞飛狗跳。

黃巾亂起,天下響應,洛陽震動!大漢天子劉宏,封他的大舅哥,大將軍何進為「慎侯」,總鎮洛陽,又置「八關都尉」捍衛京師!

把自己老窩護得鐵桶一般後,這才召集群臣商討對策。總的來說,兩個對策。一是大赦黨人,平息權貴豪強階層積累已久的憤怒;二是發天下精兵征剿黃巾賊,詔盧植、皇甫嵩、朱三路出擊。

外頭打得火熱,並州也不太平。朱廣撒出人馬,越過邊境去。竟發現許久不見蹤影的鮮卑人又敢到邊界地區放牧,這顯然是有所依仗。看來,和連的戰事打完了,鮮卑主力已經回到彈汗山王庭。

再聯想到有鮮卑人的使者出入朱家,幾乎可以斷定,和連也開始打雲中的主意了,而且極有可能是在春夏交接之際來犯。這個情況朱廣當然是要知會張楊的。

不過,自從上回到城門口看到鮮卑使者之後,盡管他廣布耳目,卻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好似父兄沒了下文一般。

朱府內,仍服喪的朱達父子三人聚在一處,關門掩窗,遣散下人,正商量著事情。

「黃巾賊起,幽冀已然大亂!並州兵強勁,朝廷早早晚晚要調去助剿,到時僅邊郡兵力如何抵擋胡騎?雲中首當其沖,無論如何避不開的!府君老邁昏聵,所依仗者,都尉和張楊幾人而已。父親,早作決斷啊!」

朱昌極力勸說其父。

他這話,朱達不是不明白,只是老父在時曾數次明示暗示,萬不可行背逆之事。實在不得已,哪怕舉家遷出雲中,往他郡避禍,也不可投鮮卑。

但談何容易啊?朱家本是雲中豪商,現在財路已斷。城外本有些田莊馬場,如今也指望不上,整個一坐吃山空。如果還要遷往他郡,那就徹底沒落了。去年韓家遷往太原,居然淪落到要向朱家籌措路費……

「是啊,父親,祖父的喪禮辦得是風光,花錢如流水一般。再這麼下去,就,就不說養那幾百號亡命之徒,連我們吃飯都成問題了!」朱盛踞坐著,那肚子都堆到膝蓋上了。

「也沒見你少吃?」朱達盯次子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兒這是為家中著想!當年我們風光時……」

「你閉嘴!」朱昌喝道。

朱達突然泄了氣,直搖頭道︰「作吧,天下大亂了,便沒我們響應,這雲中怕是也保不住啊。」

朱昌見父親答應,忙道︰「那兒子這就去遣人回話?」

「千萬仔細,務必選可靠的人,這事不能有半點差池!否則我們朱家就是滅門之禍!」

「諾!」朱昌應一聲,起來穿鞋就要走。

不料二弟朱盛卻喚道︰「兄長別急。」

朱昌看向他︰「怎麼?」

朱盛看一眼父親︰「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誰?」父兄異口同聲問道。

「三弟。」

朱昌將腳收了回來,緩緩落座回去,若有所思。朱達扯著胡子半晌無言,沒錯,這事朱廣還不知情呢。

「是啊,父親,三弟怎麼處置?」良久,朱昌問道。

「怎麼處置?」朱達覺得長子的話有問題。阿俗是忤逆,是頑劣,是不是東西,可他是我親兒子,是你們親弟弟,我難道扔下他不管,任他在外浪蕩,萬一讓胡人撞上了,還有上回的運氣?

見父親語氣不對,朱昌忙道︰「父親誤會兒子的意思了。不是說要拋下阿俗不管,而是……這事沒那麼簡單。」

「就是。」朱盛鼻子里哼一聲。「兒听說,他這兩年在外頭與雲中少年們為伴,整日習武游獵,還經常北上入鮮卑境。如今家中要投鮮卑,他肯麼?」

這些事,朱達也有所耳聞。幽並風氣本來如此,再加上那逆子膽肥,有他不敢干的事麼?可是,朱盛也說得沒錯,若投鮮卑,那小子怕還真不肯呢。那些玩伴少年倒不是個事,關鍵他自打那回讓人打了腦袋,昏迷幾天之後,身上便好似漲了無窮的力氣。這兩年,老父親偏袒溺愛,親自督促他習武,手段已然了得,若是犯起渾來……

左思右想,不得要領,遂問計于長子︰「你說怎麼辦?」

朱昌成竹在胸,道︰「阿俗雖非我們一母同胞,但終究是親兄弟,不管他犯了多少錯,惹了多少事,都只當他年幼無知,不與他計較。不管我們做什麼事,肯定是要帶他一起的。」

這話听得朱達臉上舒展了些。

「但是他現在手段了得,听說祖父打了一柄百零二斤丈三百煉刀給他,尋常七八個漢子根本近不得身。他不肯時,若來硬的,終歸不好。兒的意思,莫如這樣……」

語畢,目光飄向二弟,只見朱盛點頭猶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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