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我先天少了一個左腎?」夏雲杰話才說完,劉一維就跟見了鬼似的,瞪圓了眼珠,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說起來先天少了一個腎就連劉一維自己也是在他二十歲時,有一次體檢做H超才知道的,而且這件事除了他的家人和最要好的幾個朋友,他從來沒跟別人談起。沒想到今天才第一次跟這位年輕的夏副教授見面,他就一語驚人指出自己先天少了一個腎,而且還精準無比地指出是左腎。這又怎麼可能?
「你我素未謀面,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自然是通過雙目看出來的。」對于劉一維的反應,夏雲杰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聞言淡淡一笑道。
「用眼楮看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劉一維再次驚呼出聲。
劉一維身為醫,當然知道醫有望聞問切診斷之法,可要說通過望診能一眼看穿人少了一個腎,劉一維還真沒辦法相信。
「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你應該听過吧?等你醫術到了一定程度,你就知道望而知其病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現在我卻是跟你很難講清楚這件事。當然你年紀已大,天賦也只能算上,這輩最多也就只能窺到這個門檻。不過醫講望聞問切,你若肯虛心學習,結合其他診斷手法,雖沒辦法做到望而知其病,但也應該能做出精準的診斷。」夏雲杰再次淡淡一笑道。
見夏雲杰提到扁鵲,顯然有自詡自己有扁鵲之醫術之意,劉一維心里雖然覺得他似乎太過狂妄自大,但一想起他能一眼看穿自己先天少了一個左腎,卻又覺得如果扁鵲能重生,估計也就這個水平。
「再回過來說腎的問題吧,你先天少了一個腎,我是沒辦法再幫你補一個腎的。所以一切還需要你自己平時注意養生,以彌補先天不足。還有你最近不要再服苦寒的藥物了,比如菊花茶之類的,多吃些溫補肝腎之藥物,如枸杞可每日泡水飲用,也可自己用吳茱萸、配以生姜、桂枝配藥,以補陽溫肝。」夏雲杰沒理會劉一維吃驚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最近在喝菊花茶?難道我這不是肝火上升,需去火養肝嗎?」劉一維見夏雲杰再次語出驚人,忍不住再次驚呼出聲,看他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確實是肝火上升,面目紅赤,易怒,氣短太息……但卻不是真火而是虛火,是假象,究其源頭卻是肝陽虧損不足。你這病要從源頭說起的話,還是因為你先天條件不足,少了一個腎的緣故。肝屬木,它應四季是春。春天草木要萌發條達,應春時之生,備夏時之長。木萌發達靠的是陽光和雨露,就如春暖大地,百花開放,樹木發芽一樣,就是因為陽光雨露充足。腎屬水,又是一身命門真陽之根本,它先天條件不足,自然就陽光雨露皆不足,容易導致肝陽虧損。若你平時注意養生倒也就罷了,但偏生你這一把年紀了還來考研,顯然平時工作不得志,心情常郁悶生火,怒則傷肝,你本先天條件不好,如此一來自然是雪上添霜,而且你考研肯定也難免熬夜,熬夜也容易導致肝火上升。你肝陽本身就長年虧損,又上火,你說這火哪里來?所以說,看似火,實際上卻是內寒。」夏雲杰徐徐分析道。
夏雲杰這一番話分析下來,直听得劉一維目瞪口呆,許久都回不了神,直到夏雲杰叫他去三零辦公室安頓一下,然後順道把顧倩琳和戴永舟帶過來,劉一維才渾身一震,終于回過神來。
「老師,您真是神醫再世,劉一維真是三生有幸能拜在您的門下學醫。」回過神來之後,劉一維對著夏雲杰一躬到底,滿臉恭敬地說道。
「呵呵,我看你剛才看到我是心里懊惱得很。」夏雲杰見劉一維一副心服口服的樣,不禁笑著打趣了一句。
「是學生愚鈍,有眼不識高人。」劉一維急忙再次躬身道。
「行了,我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你有剛才的表現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學院把你劃歸給我,就說明你我是有緣的,以後用心學習,學成後行醫救人,做個好醫生就不枉費我的用心了。去吧,去三零辦公室安頓一下,然後把另外兩人也叫過來。今天我給你們上第一堂課。」夏雲杰擺擺手道。
「是,老師」劉一維恭敬地回了一句,然後才轉身出了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之後,劉一維長長舒了一口氣,穩了穩到現在還劇烈地跳動個不停的心髒,這才面帶開心激動的笑容朝三零辦公室走去。
「請問你找誰?」三零辦公室,已經有不少研究生在里面看書學習,也包括顧倩琳和戴永舟。他們見突然有個四十來歲的年大叔推門進來,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請問這里誰是夏雲杰夏老師的學生?」劉一維問道。
「我們是,你是……」顧倩琳和戴永舟指了指自己兩人,面帶疑惑地回道
「你們好,我叫劉一維,也是夏老師的學生。」劉一維咋看到顧倩琳時兩眼忍不住亮了亮,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常態,朝兩人主動伸手道。
「什麼?你就是劉一維,夏老師的學生?」顧倩琳和戴永舟看著一副未老先衰樣,年紀足夠當他們叔父輩的劉一維忍不住吃驚地叫了起來。腦里情不自禁浮現出一副很荒謬的圖畫,一個年輕的小伙拿著教鞭在訓|話一個頭發已經有些發白的年大叔。
這也太他媽的扯蛋了吧,不知道等會這位劉大叔見到他的老師原來是一位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會是怎麼一副驚愕的表情
「是的,請問這張桌有人嗎?」劉一維指了指挨著戴永舟邊上的一張辦公桌問道。
「沒有,我們專門為你留著呢,只是沒想到,嘿嘿,劉師兄應該是讀在職的吧?」戴永舟回道。
「謝謝你們。」劉一維一邊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桌上一邊回道︰「那是當然,我是倉北縣醫院的一位主治醫生。」
「真羨慕你,已經是醫生了。」顧倩琳和戴永舟都目露羨慕之色。
對于還沒有上班的人而言,總是羨慕已經上班,有了自己收入的人,尤其對于對自己能不能順利畢業還要打個大大問號的顧倩琳而言,她就更羨慕已經走上工作崗位的劉一維了。
「呵呵,有什麼好羨慕的,我還羨慕你們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研究生了,這不,你看我還特意回來讀研呢。哦,對了,我這里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是不是現在應該去夏老師那邊了?」劉一維笑道。
「對,對,夏老師說要是你來了,我們就一起去他那邊上第一節課。」戴永舟聞言急忙拿了本筆記本和筆,一臉的期待。
自從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之後,戴永舟就很期待上夏雲杰的課了。倒是顧倩琳卻是一點期待都沒有,聞言心不甘情不願地也拿了本筆記本和筆,然後和戴永舟、劉一維一起出了辦公室。
顧倩琳有這個表現也很正常,她以前跟的導師吳永平雖然人色了點,但在醫上還是有點真本事的,否則也當不了醫學院的副院長,也成不了江南省的名醫。所以對于跟過吳永平的顧倩琳而言,再去跟一個比她還要小的老師學習,真是沒什麼好學的。他的醫術難道比吳永平還高嗎?別說高了,指不定跟她也就半斤八兩呢
當然除了懷疑夏雲杰的醫術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夏雲杰曾經趁機顛過她那對肉球,顧倩琳對這件事還是耿耿于懷,不想再見到那個無恥**,更不想叫他老師。
三零、三零也就隔著兩個辦公室,不過趁著這幾步路的時間,三人還是聊了幾句。從劉一維的口顧倩琳和戴永舟知道他剛剛已經跟夏雲杰見過面,至于其他的,他們還沒來得及細問,劉一維已經小心翼翼地敲開了門,然後很是恭謹地夏雲杰說道︰「夏老師我們來了。」
劉一維的表現讓顧倩琳和戴永舟都感到很驚訝,他們本還以為劉一維都一把年紀了,又已經是主治醫生,面對夏雲杰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導師,就算沒有表現出不敬,至少也應該很隨意,沒想到表現得比他們還要規矩。
「來啦,今天陸老師他們都不在,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吧。」夏雲杰隨手指了指空位置說道。
說完之後,夏雲杰又特意將目光投向顧倩琳,然後微微皺了下眉頭,猶豫了下說道︰「顧倩琳怎麼回事?我不是提醒過你了,難道回去後你自己沒有檢查一下嗎?怎麼還這麼不注意?你是醫學博士生,應該知道這方面疾病跟睡眠,還有心情關系都很大。以後不能再熬夜了,還要隨時注意調整心情,保持心情愉快輕松,否則再這樣發展下去就要藥物治療了。不過你也別緊張,你今天感覺到的局部疼痛主要還是因為月經剛來,性腺激素分泌旺盛及變化波動較大而引起的,月經過後應該就會自動消失,但如果你再這樣不注意下去,那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