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狗子他們團所要負責的區域並不算太大,而且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他們只需要肅清周圍十多條街道的敵人就行了,讓後面的部隊足以安全的進城,參加接下來的巷戰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吳狗子一邊向旅長打著包票,一邊心中暗暗的叫苦,巷戰可謂是難度最大的戰斗,絲毫不亞于特種作戰,當然了,這並不是說巷戰跟特種作戰一樣,而是指在危險的程度上。巷戰往往讓人無法分清楚敵人的位置,不知道敵人會躲在哪一間房子內,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會在背後突然的給你來上一槍。
可以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支部隊喜歡打巷戰,誰也不想讓自己的部隊陷入巷戰中,這種傷亡沒人可以承受得起。要是在日本本土,或者不是華夏的話,九十九軍或許不懼怕巷戰,大不了用炮把這座城炸平了就是,可這是在華夏,在他們自己的祖國上,沒有人敢不顧及百姓的傷亡,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沒有人希望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座死城,空城。
‘噠!噠!噠!’
在一處丁字路口,位于路的一端有一座兩層小樓,正中間的窗戶則對著對面的整條馬路,一架九二重機被關東軍絲毫不避諱的直接擺放在了這里,下面來來往往的華夏士兵已經被它擊傷了有數人之多,而下面的華夏士兵卻沒有人敢還擊。
見到自己的招式起到了作用之後,那挺九二重機變的越來越瘋狂,一個勁兒的噴吐著一顆顆的子彈。將下面的一個排士兵死死的壓制在了這個街口,讓他們始終無法向前邁出半步。
「狙擊手。給老子干掉那個機槍手。」尹伍用手指向上頂了頂自己的頭盔,另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鋼槍。對著後面大聲的喊著。
剛剛當上排長沒多久的尹伍也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關東軍很邪惡的抓了三名人質,兩名大人一名小孩,一名婦人抱著小孩站在機槍手的左邊,那名大人站在右邊,渾身上下被綁滿了繩子,並且將之固定在門窗上,使其無法動彈,身後還有兩名關東軍士兵子啊看守著。
有了這樣的戰術。注定著九十九軍無法用其他的方式來解決戰斗,普通的步槍手因為槍法的原因,很有可能會誤傷人質,機槍手就更別說了,準頭更差,況且人質與關東軍機槍手又離得那麼近,想不誤傷都難,現在唯有用狙擊手干掉對方的機槍手,然後趁機派人上去解救人質。
沒辦法。這就是巷戰,對方可以隨時隨地的就抓到數不盡的人質,而九十九軍卻只能一個又一個的去救下他們,所以這也就浪費了很多的時間。導致他們無法快速的前進。
‘啪!’
一顆子彈應聲而飛,撕裂空氣發出那特有的嚎叫聲,眨眼間的功夫。子彈直接擊穿了那名鬼子機槍手的腦袋,一股血霧瞬間噴灑在了周圍人質的身上。
而對面的關東軍士兵似乎也沒有想到在擁有人質的情況下對方還敢開槍。不過此時已經不顧的危險,後面的副射手直接一把將機槍手的尸體拉到了一邊。同時對著其他幾名士兵吩咐了幾句,然後自己便朝著機槍手的位置爬了過去。
「上!上!上!」尹伍奮力的揮著手,示意身後的士兵趕緊趁著這個空隙跑過去,等對方反應過來的話剛才的距離可就白費了。
‘噠!噠!噠!’
十多名士兵剛剛跑出去幾步,樓上的機槍便再次響了起來,可能是副射手剛剛到那個位置,見到下面的華夏士兵已經開始動了起來,所以也沒瞄準,只是看了下大概便開始發射子彈。剛剛跑出去的那些士兵被機槍壓制之後,只能快速的撤了回來,遇上這種局面也是他們最為尷尬的,既不能開槍還擊,後面的人也不能掩護自己,想要不死就只有跑到快一點,然後盡可能的早點跑過去,或者跑回來。
而眼前的這種情況想要跑到對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這四五十米的距離,單單是這街道上空無任何掩體的環境就不能讓他們冒險。
「狙擊手,你干什麼吃的?」看到自己一個排的士兵竟然被一挺機槍給死死的壓制在了這里,尹伍有些著急,同樣也很憤怒的朝著機槍手大罵道,催促他快點解決掉對面的機槍手。
「排長,我現在沒機會了,一名小鬼子把孩子放在機槍手的腦袋後面,我看不見他,也不敢開槍,怕子彈穿過鬼子的腦袋誤傷到孩子。」狙擊手略有些委屈的說著,剛才他就看到這一幕了,只不過在他想開槍的時候,那名鬼子恰巧把孩子的腦袋給漏了出來。
五十米的距離,子彈想要穿透小鬼子的腦袋還是有一定幾率的,但這並不是阻止他開槍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另外一個,一名鬼子躲在那名男子的身後,而男子的手本來就是被綁在窗戶上的,所以下面的華夏士兵也能看得清楚,狙擊手甚至已經看到了躲在男子身後的鬼子所拿著的明晃晃的戰刀。
狙擊手還沒有繼續講下去,尹伍便將眼前的一幕盡收眼底,身後那名鬼子直接高舉戰刀,然後重重的對著那男子的雙手砍了下去,整個手掌瞬間被戰刀強行的與身體隔離開來,直接掉在了一樓的地上,一雙手在下降的同時,甚至還能看到他緊緊的攥著拳頭。
與此同時,雙手被砍掉的那名男子正發出歇斯底里的痛苦聲,甚至連遠在五十米外的尹伍都能挺清楚他的喊聲,旁邊的那名婦人也一直在低聲的哭泣著,小鬼子對這名婦人的監管稍微松一些,只是將其雙手綁了起來,並沒有固定在窗子上。
男子的嚎叫聲似乎讓關東軍士兵覺得特別的興奮,不但沒有任何的憐憫,甚至屋子內還能傳來陣陣的大笑聲,而那名男子在忍受著痛苦的同時,也不忘了問候著小鬼子的祖宗,足以看出此人的堅強。
下面的尹伍看的心里猛然一痛,這一幕讓他對小鬼子的恨達到了至高點,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恨過一個人,而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喜歡拿無辜的人當百姓的軍人。尹伍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重重的擊打在了牆面上,一拳之下,拳頭上甚至已經隱隱漸現出了血絲。
女人的哭聲中夾雜著痛苦、無奈與不甘,哭聲越來越大,而關東軍士兵的笑聲也越來越重,而女人在哭泣的同時,嘴里不停的喊著孩子、孩子。哭聲持續了大約有半分鐘左右,可以說這半分鐘讓她費勁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而那名男子在痛苦的同時,一邊看著自己的老婆,一邊有些不甘的看著孩子。
終于,在經過了反復的掙扎過後,婦人還是做出了一個膽大的決定,他要跟這些鬼子們同歸于盡,那名機槍手的身上掛著幾顆手雷,這玩意兒以前他見過小鬼子使,所以她也自認為可以將其引爆。
婦人的目光看了看小鬼子身上的手雷,又看了看那名倒在地上失去雙手的男子,痛苦的大喊一聲,雙手直接伸向小鬼子的身上,由于雙手是被綁在一起的,所以兩只手很快的便握住了手雷,學著小鬼子之前使用的模樣直接拉掉了保險,然後放生大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男子強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奮力的向前撲去,一把將那名舉著孩子的鬼子撲倒,然後盡可能的將孩子壓在自己的身下。而等小鬼子有所反應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轟!’
一聲巨響從二樓傳來,漫天的火光與塵土順著開著的窗子瞬間溢了出來,在一個狹小封閉的空間內,沒有任何準備的小鬼子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便被引爆的手雷炸的死傷一片。而那名婦人此時也只剩下了一具不完整的尸體,腦袋被彈片消掉了一半,雙手早已不知所蹤,而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多出了數個彈片。
至于小鬼子,機槍手和他們身邊的幾個小鬼子則直接被炸死,稍遠一些的鬼子也是負傷倒地,痛苦的哀嚎著。
「上,沖上去,給老子狠狠的收拾那些沒有死的小鬼子。」尹伍在震驚的同時,憤怒的喊著。
是的,這一次他真的憤怒了,當失去了生的希望,卻又因為自己而導致國家的部隊無法順利前進的時候,她選擇了與小鬼子同歸于盡,此時尹伍的內心深處多了絲愧疚,身為國家的武裝力量,他們之前沒有阻止小鬼子入侵自己的國家,現在也沒能保護百姓的安全,這讓他們感到了愧疚。
當士兵們沖上二樓的時候,屋內早已是一片狼藉,幾名鬼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士兵們並沒有給他們來上一槍或者來上一刀,而是再將他們身上的武器彈藥全都拿下來了之後,兩三人合力將那些受傷的小鬼子直接從二樓給扔了下來,在場的每一個人此時都無比的憤怒,它們不能讓這些小鬼子那麼輕易的死去,他們要好好的折磨他們。
最後在那名男子的身下發現了還活著的孩子,一個彈片順著孩子的腿部劃了過去,所幸並沒有直接進入肉里,只是擦了個口子罷了,士兵們簡單的幫他治療了一下之後,這才帶著這名孩子下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