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小鬼子的鐵王八出來了.」慌忙逃竄中的楊靖宇殘部一名警衛員站在那名帶著眼鏡的首長面前,指著遠處的裝甲坦克驚呼。
看到自己的去路已經被堵死,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軍政委魏拯民模了把發麻的頭皮,前幾天他帶領著部隊第一次感受到了強大的快感,但隨著戰機的撤退,好景不長,他們便再次陷入了關東軍的緊張追捕中。
白天由于身形太大,很難躲過關東軍的眼目,所以他們大多數時間只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躲起來,只能到了晚上在趁著夜色悄悄的逃跑,可身後的那幫小鬼子卻緊追慢趕的,無論他們跑多麼快,就是甩不掉這個尾巴。
現在魏拯民看到自己又一次的被包圍了,一下子便沒了力氣,這他娘的小鬼子上哪得到的消息?竟然已經算好了要提前把他們包圍起來,這下估計是插翅也難飛了,對于步兵他們還敢跑跑,可面對那麼多的坦克,別說是跑了,能留下個全尸就不錯了。
「首長,要不咱們在跟軍長說說?讓他在求一下蘇道,請他派航空兵再來支援咱們一下?」剛才說話的那名士兵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這他娘的都逃到這里了,咬咬牙再有個三天的時間也就差不多可以跑到錦州了,死在這的話估計沒有一個人會高興,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坦克,不少的士兵頓時沒了底氣,八百多人的隊伍,跑到這里已經損失了有五六十個弟兄。而那些弟兄無一不是受傷之後主動留下掩護部隊撤退的。
要是如此他們還沒有順利的逃出去的話,還真是愧對那些留下來掩護的弟兄。東北抗聯第一軍這次估計是在劫難逃了,雖然士兵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濃厚的失望。但卻沒有從任何一個人的臉上看到絕望,是的,失望並不等于絕望,短暫的失望是為了讓他們能有更大的動力去跟小鬼子決一死戰,他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現在只等政委魏拯民一聲令下了。
「對了,軍長不是說蘇道派出了一支部隊接應咱們嗎?」魏拯民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開口道,旋即又搖了搖頭。要他開口去求人家來救自己,魏拯民做不到,昔日他們還跟對方是相互打仗的敵人,今日,魏拯民做不到放下尊嚴去求他們。
但是回頭看了看那些滿身疲憊的弟兄們,魏拯民的心又軟了下來,自己可以為了革命義無反顧,可是這些戰士們呢?他們從軍是為了殺鬼子報國,跟了東北抗聯更是相信組織的領導。難道自己真的要將他們帶入死路嗎?
魏拯民重重的搖了搖腦袋,戰死與求援,魏拯民左右搖擺不定,頭疼的不知道到底該選擇哪一個。打心里他是不願意去跟蘇道求援的,雖然他已經幫助了他們一次,但這並不能抹去昔日的傷痛。但不求援的話,他又覺得自己愧對這幾百名戰士的親人。
「給我來一顆煙。」心里滿是煩躁的魏拯民看著自己的警衛員。重重的說道。
警衛員滿是疑惑的看著政委,平日里根本就不踫這些東西的政委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看到了部隊再一次的陷入包圍圈內。感到絕望了嗎?別看這個警衛員的級別不高,資歷可一點也不低,是跟著魏拯民從延安過來的老警衛員了,他對于組織的忠誠一點也不比魏拯民等人低。
他深知一旦魏拯民陷入絕望,部隊將會遭遇什麼樣的情況,而他也跟隨了魏拯民那麼久的時間,對魏拯民的了解程度不比任何人少,看著魏拯民陷入了絕望,警衛員大概也猜出了一些原因。
警衛員從自己的煙袋里拿出了一張紙,然後抓起一小把煙絲撲在紙上,旋即用唾沫將紙粘在一起遞給了魏拯民,這年代的卷煙都是地主老財才能抽得起的,像他們這種隊伍,想要抽上卷煙除非是繳獲,否則的話根本就別想。
‘咳咳咳!’點燃之後魏拯民猛的吸了一口,大量的煙氣直接進入了肺部,從沒有踫過煙的他,一不留神被嗆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雖然被猛的嗆了一口,但魏拯民卻沒有丟掉手中的卷煙,轉而繼續的大口抽了起來,完事之後重重的將卷煙扔在了地上,一腳踩滅,心里怒罵著,這玩意兒一點也不好抽,真不知道他們整天抽個什麼玩意兒。
「小王,你說我要是帶著弟兄們跟小鬼子拼了,他們的親人會不會責怪我?」抽完煙之後,魏拯民的心也漸漸的靜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政委,您這是說哪的話?弟兄們自從參軍以後,就沒想過要苟活,死了的拉上一個鬼子不賠,拉上兩個還賺一個,再說了,國家戰亂連連,我們這些軍人要是都想活著,那百姓們該怎麼辦?難道還能讓百姓們去送死不成?」小王嘆了口氣,心中暗暗的說道,政委這是被逼急了啊看來。
「那好,告訴弟兄們吃飽喝足,手里還有存糧的就別留著了,反正也活不下去了,待會咱們就好好的跟小鬼子干上一仗。」魏拯民狠心道。
「政委,我說句您不喜歡听的話,雖然戰士們都有一死之心,您身為指戰員,有與敵同歸于盡的想法是好的,雖然接下來我要說的您可能很反感,我同樣的也很反感,但我還是要說出來,我覺得我們在跟小鬼子干仗之前還是先跟軍長說一聲比較好,起碼告訴軍長我們這邊的情況,以後有機會的話,軍長也會來給咱們這些亡魂們燒點紙錢花花。」小王深吸口氣,鄭重的說道。
其實小王的意思也很明顯,您要同歸于盡我不怕,我也會跟著您一起干,但蘇道既然已經派出援兵了。這個人情我們就已經欠下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同歸于盡之前告訴他們一聲我們的位置?如果他們能趕上的話,或許還有弟兄可以活下去。趕不上的話這個人情多少也能小一些。
「好吧,你去給軍長發封電報,告訴他我們現在的位置和情況,然後就把電台給砸了。」魏拯民看著遠遠的坦克集群,說道。
此時坦克上的士兵早已經從坦克的身上下來了,一個個的貓在坦克的身後,他們要干什麼魏拯民清楚得很,小鬼子的一貫作風,坦克在前邊沖鋒。步兵在後邊緊跟著,雖然很卑鄙,但不得不說這個戰術很有用,魏拯民也最不願意見敵人玩這種戰術。
他們沒有反坦克的火力,遇上這種情況就只能逃跑,或者派士兵上去抱著手榴彈把坦克給炸了,但凡是有坦克出現的地方,他們的傷亡必將是慘重的,這也是魏拯民剛剛在看到坦克的時候。感到絕望的原因。
坦克距離他們的位置還有很遠,若不是坦克的數量頗多,規模龐大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現。而且對方已經排好了陣型,所以魏拯民想要發現對方一點也不難,但是想要看清楚坦克上的軍旗或者什麼就很難了。不借助望遠鏡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楚,可他們唯一的望遠鏡。還在突圍的時候不知道被丟在了哪里。
「首長,你看那邊。他們好像再打旗語。」小王剛剛站起身子打算去發報,滿臉不甘的看了眼對面的坦克集群,正好看到了對方的旗語,可惜他不懂旗語,要不然的話早就把對方的意思告訴魏拯民了。
而魏拯民同樣的也不懂旗語,听到小王的話之後,魏拯民也急忙的向著坦克集群的方向看去,看到對方果然在打旗語,當下急忙說道︰「趕緊去把懂旗語的人喊來。」
沒過多久,一名通訊兵便急忙的跑了過來,這年頭懂旗語的估計也就只有通訊兵了,其他的士兵連打仗的技能都沒時間去練,誰還有工夫去學旗語?
「我們是……九十九軍……鐵王八部隊……你部身後……是否有敵軍?」通訊兵慢慢吐吐的翻譯著旗語的意思,當然了,這家伙對裝甲部隊的理解還不是很深刻,所以當裝甲旅打出旗語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給翻譯成了鐵王八部隊,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理解。
「竟然是九十九軍,他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魏拯民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同時心中一驚,九十九軍?看著眼前的坦克集群以及至少上萬名的士兵,魏拯民的心頓時都快要跳出來了,急忙開口道︰「告訴他們我們身後大約三四公里左右有兩千多人的敵軍,左右兩翼估計也有。」
通訊兵連忙找來兩根樹枝,將自己的單衣月兌了下來系在一根樹枝上,同時又找了一塊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白布,對著對面一陣胡亂的揮舞,估計除了通訊兵以外,沒人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你部速度與我部會合,以免誤傷。」對面很快便有了回應,通訊兵仍是吞吞吐吐的翻譯著。
「他們什麼意思?」听完翻譯之後,魏拯民呆呆的看著通訊兵,不理解旗語中的以免誤傷的意思,難道他們要把這里的鬼子給消滅干淨再走嗎?
想到這里魏拯民渾身打了個冷戰,這可是在敵人的月復部啊,多耽擱一會兒都有可能引來更多的敵軍,有機會不逃還呆在這里跟他們硬踫硬,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打仗,而是在自殺。
「我也不知道,估計他們是有開打的意思。」通訊兵很無辜的說著,人家就是這麼說的,你問我什麼意思我上哪知道去?
魏拯民看了看對面的部隊,心中猛然下定了決定,打吧打吧,反正老子本來就是要跟鬼子們同歸于盡了,不過對面有上萬名士兵,還有那麼多的鐵王八,應該可以打的過這些追自己的小鬼子吧?
很顯然,魏拯民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九十九軍,也根本就不知道九十九軍的戰力,平日里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躲開關東軍的追擊,哪還有那麼多的功夫去管九十九軍的戰況?
反正根據他的印象,華夏一萬人的部隊要想打過關東軍一個聯隊的士兵都很難,只是他們有坦克,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走,我們過去跟他們會合。」很快的,魏拯民還是下定了決心,管他那麼多干什麼,先過去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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