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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教的主峰已經在前,只見道前守著四名青衣少年,每人都背負著一柄長劍,左首一人問道︰「陸先生,這少年是什麼人?你帶他進去做什麼?」
陸高軒道︰「這位是皇宮里當差的小李子公公,他棄暗投明,決定加入我教,特來奉上《四十二章經》一本,洪教主命我帶他晉見。」
那四名青衣少年「哦」了一聲,神態極為傲慢,對陸高軒沒有半分尊敬之色。
李岩看到這一幕,立即想了起來,神龍教主由于偏愛少男少女,致使老部下離心,像陸高軒、胖頭陀、瘦頭陀等老將,受不到重視,反而被一群武藝低微的少男少女騎在頭上,導致幫中產生了分裂。韋小寶第一次上神龍島時,正好踫上神龍教內訌,說不定自己這一次也會踫上。
他心中篤定,臉上卻不露分毫異樣,跟著陸高軒繼續向前走。走過一條長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大廳,這廳碩大無比,足可容納千人之眾,可見神龍教對這個總舵的所在還是下了番心思的,光是建這個大廳,就不知道要用多少銀兩。
李岩不由得想起「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總舵,據虛偽妹子說,那是用一個藥房改造的,想必氣派遠不如神龍教的了。
只見大廳里分五個方位站著少男少女,衣分五色,青、白、黑、黃、紅,前四色都是少男,紅衣的則全是少女,怕不止五六百人,大廳彼端放著兩張竹椅,鋪了錦緞墊子,這兩張椅子也就是洪教主和夫人的坐椅了,椅旁分列著兩排人,看樣子這兩排人身份比較高,李岩猜測這些人就是什麼某某龍使一類的玩意兒。
這時大廳外響起了鐘聲,鐘響了九下,有人高聲唱道︰「洪教主駕到。」
李岩心中暗暗吐槽︰這是皇帝上朝還是咋的?
只見內堂中一男一女,在大批的幫眾擁護下走了出來,男的大約六七十歲,看起來很老了,白鬢垂胸,臉上都是傷疤皺紋,丑陋已極,這個應該就是洪教主。在他身邊卻站著一個扎了婦人髻的大美女,看模樣不過二十三四歲,微微一笑,媚態橫生,艷麗無比。李岩猜想,這個應該就是蘇荃。
別看蘇荃是**打扮,其實她還可以算是少女,在《鹿鼎記》中有過描述,洪教主根本不能人道,後來韋小寶**了蘇荃,至使蘇荃懷孕,結果蘇荃就跟了韋小寶,成為了他的妻子。
李岩想著這情節,忍不住就暗想︰如果要把蘇荃變成好人,按原著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這……這怎麼感覺是很沒節操的發展?不行,我可不能做出這種爛事。
這時左首走出一名青衣漢子,高聲道︰「恭讀慈恩普照,威臨四方洪教主寶訓︰‘眾志齊心可成城,威震天下無比倫!’」
廳上眾人齊聲念道︰「眾志齊心可成城,威震天下無比倫!」
那青衣漢子繼續念道︰「教主仙福齊天高,教眾忠字當頭照。教主駛穩萬年船,乘風破浪逞英豪!神龍飛天齊仰望,教主聲威蓋八方。個個生為教主生,人人死為教主死,教主令旨遵從,教主如同日月光!」
眾人念畢,齊聲叫道︰「教主寶訓,時刻在心,建功克敵,無事不成!」那些少年少女叫得尤其起勁。洪教主一張丑臉神情漠然,他身旁那麗人卻笑吟吟地跟著念誦。
李岩冷汗直流,這教主也太喜歡被人拍馬屁了,實際上在《笑傲江湖》一書中,東方不敗和任我行也有這個毛病,看來金庸書里的大壞蛋都喜歡來這麼一出。
等這些人馬屁拍完,蘇荃微微一笑,用溫柔媚氣的聲音向李岩道︰「你就是京城來的小李子公公吧?」
李岩點了點頭。
蘇荃道︰「听說你決定棄暗投明,加入我教,不知可是真話?」
李岩道︰「當然是真的。」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模出《四十二章經》,讓身邊的神龍教眾呈給教主和夫人,這才道︰「我听說山賊上山入伙都要交投名狀,我就帶了一本《四十二章經》來,權當投名狀使。」
听到《四十二章經》的名字,洪教主和夫人齊齊大喜,兩人都忍不住探了探頭,坐正了身子,等著幫眾將那本經書呈上,洪教主立即迫不及待地接過去,翻閱起來。
飛快地翻了一遍之後,洪教主將經書合上,低聲道︰「奇怪,看不到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在里面。」
蘇荃道︰「你不是說里面記錄著一個寶藏的所在嗎?那必定是地圖一類的,再看看。」
洪教主道︰「我剛才看得雖快,卻很仔細,里面確無地圖……奇怪了,難道是每幾行挑一個字出來組合,或者有什麼別的規律?」
蘇荃橫了橫眸,眼光流動,十分好看,道︰「是不是要把八本經書都集齊了,才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洪教主點了點頭道︰「說不定是這樣,反正八本書沒齊,光看一本也看不出什麼,不急吧。」
兩人說的聲音雖小,但李岩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猜出來談話的內容,心里不由得暗笑︰經書的秘籍是封面夾層里的地圖碎片,可惜這些地圖碎片已經被我取走,現在你手里的只是普通經書罷了,你想從中間找出寶藏,那是休想。
洪教主收好經書,和顏悅色地對李岩道︰「你不錯,居然給本教主送上如此大禮,本教主非常高興,必有重賞……」說到這里,頓了頓道︰「不知另外的七本經書在何處?」
李岩心想︰另外七本嘛,其中六本在我黑木崖的寢室里,還有一本在吳三桂那里,不過我卻不能告訴你。
他假裝出認真的樣子道︰「另外七本應該還在皇宮之中,太後和我一直在秘密地尋找,這次我棄暗投明加入神龍教之後,太後還會繼續找的,教主請放心吧。」李岩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暗示洪教主,我還要回皇宮去當臥底,你可別把我軟禁在神龍島上。
洪教主果然上了當,他想了想道︰「你棄暗投明加入我教,那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你身為皇宮里的管事太監,于我教還有重大用處,不如還是回到皇宮里去當差,這樣才能更好地為本教出力。」
李岩要的就是這句話,但嘴里卻道︰「那……屬下豈不是不能天天看到教主的尊容,心中難免失落得很。」
洪教主和夫人最喜少男少女,李岩正好是個少男,而且長得五宮端正,算是比較帥的那種,他這馬屁一拍,洪教主頓時就覺得十分舒服,對李岩的感官大好,微笑道︰「等你幫我找齊了經書,我就讓你回神龍島來。」
李岩趕緊道︰「那屬下就要盡快找齊經書了,這樣才能天天留在教主身邊。」這話說得李岩自己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想︰這是基情滿滿的發言啊,天啊!
洪教主對基情滿滿的發言十分滿意,撫須笑道︰「好好好,你為本教送來《四十二章經》,立了大功,本教主看你又覺得順眼,干脆就讓你做本教的白龍使吧,今後,本教所有穿白衣服的弟子,都歸你統屬。」
李岩轉頭一看,大廳里穿五色衣服的少男少女中,估計有一百五十名左右穿著白衣,看來他這官也不算太大嘛,只能管一百多號人,還不如天地會青木堂香主管的人多。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的高瘦男人走了出來,急叫道︰「教主,你讓他做白龍使,那我呢?」原來,這個高瘦男人現在的職位正是白龍使,他名叫鐘志靈,是神龍教的老教眾了,曾經隨著洪安通出生入死,創下神龍教的基業。
洪教主道︰「你辦事不力,白龍使這位置就挪一挪吧。」
鐘志靈大急︰「這……這不公平,屬下跟隨教主二十年,凡事勇往直前,我為本教拼命時,這少年還沒出生到世界上,為什麼他能奪我的位置?」
蘇荃笑吟吟地道︰「白龍使這麼說,那是在自己表功了。你是不是說,倘若沒有你白龍使鐘志靈,神龍教就無今日?」
鐘志靈本想說自己有很多功勞,但想到功高震主一類的字眼,又將話壓了回去,**地道︰「神龍教建教,是教主一人之功,大伙兒不過跟著他老人家打天下,有什麼功勞可言,不過……」
蘇荃笑道︰「既然你沒有功勞,那殺了你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沒功勞。」
鐘志靈怒叫︰「殺我姓鐘的一人,自然不打緊。就只怕如此殺害忠良,誅戮功臣,神龍教的基業,要毀于你等之手。」
洪夫人道︰「很好,很好,唉,我倦得很。」這幾個字說得懶洋洋地,哪知道竟是下令殺人的暗號。站在鐘志靈身周的七名白衣少年一听,長劍同時挺出,一齊刺入鐘志靈的身子。七劍拔出,他身上射出七股血箭,濺得七名白衣少年衣衫全是鮮血。鐘志靈叫道︰「教主,你……好忍心!好……」倒地而死。七名少年退到廊下,行動極是整齊。
教中老兄弟都知白龍使鐘志靈武功甚高,但七劍齊至,竟無絲毫抗御之力,足見這七名少年為了今日在廳中刺這一劍,事先曾得教主指點,又已不知練了多少遍,實已至了熟極而流的地步,無不心下栗栗。
李岩心想︰彎來彎去,這一段都發展得和《鹿鼎記》一模一樣了,宿命這東西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