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顏!」
一首《蜀道難》道盡巴蜀之地險峻道途,山川懸崖,天梯石棧,山巒盤旋,一條開鑿在石壁上的棧道蜿蜒曲折,逶迤千里的蜀道,險峻之景未曾斷絕。
寧無缺未曾想到鎮妖塔竟是處在巴蜀境內,連綿的群山,懸崖峭壁之間,山澗溪流湍急,一條大江奔騰而去,浩浩蕩蕩,激流涌動撞在山石上,發出嘩嘩的聲音,兩岸虎嘯猿啼,亂石成堆。
白帝城,一面靠山,三面環水,背倚高峽,前臨長江,氣勢十分雄偉壯觀,從山腳拾級而上,攀登近千級石階,才到達山頂的白帝端門前,可觀賞夔門的雄壯氣勢。
在白帝城中,建有先帝廟和武侯祠,記載著三國之時天下三分霸主之一的劉備以及能臣諸葛孔明事跡,更有「白帝托孤」這樣的故事流傳。
這里雄踞水陸要津,素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唐朝逐漸穩定中原之地後在這里囤積重兵,嚴防南越蠻族叛亂,而處于後世雲南之地,六詔開始動亂,唐朝派出使節接觸六詔,為進一步統一打下基礎。
在白帝城中一處宅院里,寧無缺見到了正靠在椅子上眯著眼小憩的黑山老妖。
「你來了?呵呵,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黑山老妖眼楮都沒有睜開,抬起手指了幾個位置,「坐,都坐吧……」
在月兌離危險之後,寧無缺順著黑山老妖留下的記號,才找了過來,為了進白帝城,白澤獸、老蛟龍都變化成了人形,至于狼王和鷹妖還不會變化之術,擔心城內出現什麼高人露了餡,也沒帶他們進來。
「你就是黑山,嘿嘿,有些意思!」老蛟龍鼻青臉腫,捋了捋只剩一半的胡子,眯眼看了眼黑山老妖,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昨晚他可是被寧無缺坑得很慘,要不是逃得快,還真的被那些老道士揭下一層龍鱗。
白澤獸變化出來的是一個長袍儒士,冠帶飄飄,優雅文靜,自由一股書生氣質,白澤獸經過時,黑山老妖眯著的眼楮里閃過精光。
「托你的福,還是出來了,怎麼,找我有事?我看到了你發出的緊急記號。」
寧無缺身後跟著納蘭紅葉,比最溫順的小貓還要乖,寧無缺走一步她走一步,兩只手緊緊拽著寧無缺衣服。
「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出來,看來在里面你的收獲不小,怎麼連她也被你搞定了?」黑山老妖睜開了眼楮,微微好奇的看了眼納蘭紅葉眉心的印記,有種熟悉的感覺。
寧無缺苦笑,將納蘭紅葉失憶的事情和黑山老妖說了一遍。
「這麼說,她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黑山老妖瞥了眼納蘭紅葉,皺眉,旋即搖搖頭,「解鈴還須系鈴人,她的失憶因為莫邪劍而起,或許莫邪劍是關鍵,而且,她既然還知道修煉,很可能是她自己無意間將記憶給封印了,就像有些強者,不願意回憶一些痛苦的事情,就會選擇將那些事情給淡忘掉,想要讓她恢復,或許陰魂道會有辦法。」
「陰魂道?那就是你也沒辦法了?」寧無缺苦惱的撓撓頭。
黑山老妖正起身子,瞥向白澤獸和老蛟龍,「其實除了這種小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留在地仙界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在里面呆了近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里,地仙界發生了幾件大事。」
「你是說四大部洲……」老蛟龍也算是地仙界強大的妖族,它也清楚些隱秘,若非被卷進了鎮妖塔世界,那些守護光門的妖族強者中都可能會出現它的身影。
寧無缺神色凝重下來,黑山老妖說的事情他也清楚不少,「都發生了什麼?」
白澤獸面帶笑容,洗耳恭听,它對這個世界很陌生,沒有什麼發言權,只要听著,再慢慢了解就行了。
「天魔道、拜月門、合歡道魔門眾人在上界魔道使者相助下,迎回了魔祖殘魂,在半年前破碎空間,進入了四大部洲,魔門的根基已經全部離開,留下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雜魚,這是第一件大事!」黑山老妖緩緩開口。
「嗯?合歡道,他們宗主不也進了……」寧無缺話說一半就覺得自己白痴了,黑山老妖都有辦法出來,合歡道作為九州大門派,道門之人也不會太過為難,只要在那里活下來,離開沒什麼問題。
「你是說那個媚姬,半個月前我就是在她幫助下才出來的,她應該還沒有離開地仙界吧。」黑山老妖沒有多說自己是怎麼出來的,話音一轉,接著道,「第二件大事,佛門四大菩薩觀世音化作游僧現身長安,當地城隍見過其真容,在長安佛寺傳法。」
「觀音出現了,佛門接引金蟬子重歸佛位,策劃的好大手筆,西游西游,不是那麼簡單,和道門、魔門比起來,佛門接引計策更完美些,歷經劫難,斬妖除魔,一路過去,又有功德,又收高徒,打壓了妖族,一箭三雕。」寧無缺心中暗暗揣測,經歷了這麼多事,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年,一些隱秘,也能猜測一二。
魔門接引魔祖、妖族重歸妖神、佛門帶走佛陀,道門也有強者解開封印重現天地,可惜無論是轉世還是被封印的強者,想要找回被時間磨滅的力量並非那麼簡單,西游或許就是佛門助金蟬子悟道、恢復力量的一種方式。
「最後一件事,就是鎮妖塔的事情,你們今天出現,也該經歷過昨晚的變故,所有的跡象,無不表明四大部洲已經要放棄這片世界,你們發現了沒有,天地元氣在迅速流失,四大部洲的東勝神州,要完全恢復了,接下來百年內,地仙界元氣將會迅速枯竭,末法時代將會到來,修煉會變得無比艱難,最後就如同鎮妖塔里的世界一樣,成為修士的墳墓。」
黑山老妖話說完,白澤獸、老蛟龍、寧無缺都是沉默下來,經歷過鎮妖塔世界,更能體會到天地元氣對修士的重要,末法世界,是死亡之地。
只有納蘭紅葉眨巴眨巴眼楮,她不明白寧無缺在擔憂什麼,拉了拉寧無缺衣角,咯咯一笑,失憶了,無憂無慮,也是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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