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間房?」
百花仙子疑惑一聲,看了看自己一行人,黃袍怪、殷瑩可住一間,狻猊獅、猱獅住一間,還剩下寧無缺,她、孔雀公主、杏仙和兩個女仙童,還有一個黑袍人。
面白中年看著櫃台前妖嬈身段卻用斗笠遮住面容的幾女,微微頜首,賊眉鼠眼的笑起來,怎麼看怎麼殲詐,「這四間房也有妖王要訂的,只是還沒有來,因此便先讓給幾位,住不住你們自己看著辦,四間房,住到婚宴結束,二十粒仙丹!」
「二十粒仙丹?」狻猊獅大叫起來,吼一聲,聲音如雷,震得一樓搖晃,那些喝著酒的衣冠「禽獸」都是皺眉,他們都是喜好風雅的妖怪,自然不喜歡如此莽撞大叫。
面白鼠須的男子揉了揉耳朵,笑著道,「就是二十粒仙丹,要不住,周圍也有店,不過,那些店也不見得比我這里便宜!」
猱獅瞪眼,仙丹不是那麼好得的,仙丹難求,他們為妖多年,也沒積攢夠二十粒仙丹,嘟囔一聲,「黑店啊,你們怎麼不去搶?」
「這鎮子不是平天大聖建的麼,提供給四方妖王住宿的,怎麼還要收費?」百花仙子再道。
「就是啊,這也太……」孔雀公主附和一聲,說了一半卻不說下去了。
「幾位仙子不知,平天大聖雖然建了寨子,卻只是外圍那些,這里面的建築,都是各地妖王自己建的,還有翠雲山上妖王自己建起來的,又不屬于平天大聖所建,這里的食宿都是要收錢的。」
身後,傳來一個陰邪的男聲,朝後看去,一個白衣秀美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身邊帶著四個美艷女子,衣著暴露。
「那不是北方蛇王谷谷主麼,他怎麼也來了?」店內有不少妖怪在竊竊私語。
「蛇王谷雖不如翠雲山,卻也是七大聖之後崛起的新一代妖王勢力,在北方佔據了千里地域,不過蛇王谷離這里十萬里之遙,他也過來了?」
「前幾曰就見到他了,他該是從翠雲山上下來的!」
「傳聞蛇王好美色,看來是看中那幾個女子了,也是,雖不見容貌,可窺一斑而知豹,看那身段,也該是難得的絕色,難怪蛇王會動心!」
白衣男子來到櫃台邊,白衣翩翩,黑發披肩,劍眉星目,眉目之間透著一股陰氣,目光落在幾女身上,婀娜身姿,豐腴姓感,個個氣質不俗,翹臀窈窕,不由眼楮一亮,透出絲絲銀邪之光。
眾女退後一步,盡皆皺眉,這妖王一看就是陰冷邪惡之輩,被他目光看得不喜。
「二十粒仙丹,那四間房本王要了!」白衣男子看向寧無缺幾妖,隨手從袖子里拋出一個袋子,扔在櫃台上。
「好 ,爽快人!」白面鼠須的男子笑了笑。
「等等,是我們先來的,你怎麼先給他了?」狻猊獅看不慣這什麼蛇王,啪一巴掌按在桌上,冷哼一聲。
「嘿嘿,先來?先來又怎麼樣,本王先交的房費,老板也同意了,這房子就歸本王,你說是吧?」白衣男子瞥一眼賊眉鼠眼的白面鼠須男子。
猱獅冷哼,「老鼠怕蛇,這家伙定然說是!」
鼠須男子有些尷尬,卻還是點點頭,「是,沒錯!」
寧無缺皺皺眉,剛欲說話,卻被百花仙子拉住,輕聲道,「算了,幾間房子而已,沒必要爭執,惹出麻煩來!」
寧無缺瞥了眼得意洋洋的白衣男子,點點頭,喊住櫃台前爭執的兩獅子,「算了,走吧!」
白衣男子見幾女要走,又見紫衣豐腴的女子拉住白袍男子的手,眼中嫉妒之色一閃,冷哼一聲,「真是沒種!」
「小子,你說誰沒種?」轉身作罷的猱獅猛的回頭,盯著白衣男子,露出一口白牙。
「自然是你們這些連二十粒仙丹都沒有的山野小妖!」
那衣著暴露的四個美艷女子嬉笑著,她們也看出自家主人對那幾個女子有興趣,擠兌著兩妖,看向百花仙子幾女,艷笑著,」幾位妹妹,跟著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前途,不如跟著我家大王,保證你們曰曰盡歡,天天受滋潤,吃香的喝辣的,哪會連二十粒仙丹都沒有?」
听著四女那放蕩露骨的話,幾女盡皆惱怒,「下賤!」
四女能跟著蛇王,自然也都是受寵幸的女妖,一听這話,臉色也是變冷,「哼,裝什麼清高,拿了斗笠,月兌了衣服,還不是任男人玩弄!」
白衣男子笑吟吟看著,也不阻止,這種高傲的女人,弄到床上更有成就感!
面白鼠須男子見兩方火氣漸大,不由皺眉,笑臉也變得陰冷,「若要斗,出去外面斗去,蛇王,你就算投靠了蛟魔王,也收斂一點,有些時候,太囂張了容易吃虧!」
「蛟魔王?」店內靜靜觀望的不少妖怪倒吸一口氣。
若說這五百年名聲最大的妖王是誰,不是牛魔王,而是七大聖之二覆海大聖蛟魔王,在北俱蘆洲,蛟魔王之名赫赫,統領數十萬妖族,和北海龍宮大戰不絕,而蛟魔王背後,隱隱有著一位上古強者的身影。
「難怪蛇王這般囂張,原來是投靠了蛟魔王,他來這里,莫非是奉了蛟魔王之意?」
店內的議論聲,也讓憤怒的幾女擔憂起來,百花仙子在天界,也听過不少蛟魔王的惡名,而孔雀公主在孔雀山莊,也听偶爾來莊內的金翅大鵬雕提起過這個蛟魔王,不是善茬。
白衣蛇王看了眼白面鼠須男子,以為他點出自己身份,是讓對面的知難而退,听著店內吸氣聲,更清楚自己身後站著的那個妖王有何等威名,這讓他心里更為驕傲起來。
陰笑一聲,「幾位美人,出了這店,可沒這麼好的地方了,四間房,本王一個人也住不完,不如留下來,一起住!」
「這個建議不錯!」一直不說話的寧無缺笑起來,松開百花仙子的手,走到櫃台前,朝面白鼠須男子淡淡道,「那四間房的鑰匙呢?這位蛇王仁慈,要請我們住下來,還真是要謝謝他!」
面白鼠須男子皺皺眉,看向白衣男子,他身後也有人,只是白衣男子身後有蛟魔王,而他又認出黃袍怪身份,兩撥人都不好惹,被寧無缺來這麼一招,倒有些不知所措。
白衣男子臉一冷,「哼,你是誰?本王何時說要請你住了?」
「哦?是我沒听清楚麼,你剛剛不是說要請她們留下來住麼,她們是我的夫人,我自然也要留下來,他們是她們的朋友,自然也該留下來,四間房,剛好夠我們分,還是多謝你幫忙付錢,二十粒仙丹,仁兄果然仁義!」
寧無缺撓了撓耳朵,看著臉色冰冷陰森的蛇王,「哦,對了,似乎四間房剛好夠我們住,只好請仁義的蛇王自己再找房間了!」
「大膽,哪里來的扁毛畜生,也敢在我家主人面前放……」四個艷麗女子見蛇王被辱,都是冷喝。
可惜話音未落,四道雪白的劍光落下,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寧無缺將一柄劍插回櫃台柱子上劍鞘內,回過頭,「都知道我在和你們主人說話,還插嘴,這點規矩都不懂,還當什麼奴僕?」
噗噗噗噗……
四顆面帶驚慌的頭顱落地,鮮血狂噴,四女倒地,顯出原形來,原來是四條青、紅、綠、白四條毒蛇,蛇身還在扭動,絲絲鮮血涌出。
鮮血灑在白衣男子身上,將一身白衣染紅了,就連白皙的臉上也染上了血跡,牙齒咯咯緊咬,冷冷盯著寧無缺,面目猙獰。
店內一片寂靜,已經有妖怪起身避開了這里,也有妖王自持藝高妖膽大,依舊坐著不動,冷眼看著。
「哈哈,殺得好,四條小蛇精,也敢聒噪,蛟魔王又如何,就算投靠了蛟魔王,也只是晚輩,爺爺稱雄的時候,小子還在玩泥巴呢!」狻猊獅、猱獅大笑。
黃袍怪放下緊握的拳頭,露出笑容來。
「唉,又要掃地了!」白面鼠須的男子嘆氣。
寧無缺看向渾身憤怒而顫抖的白衣男子,笑了笑,「我想,替你教訓下這些不懂事的奴僕,仁慈的蛇王一定不會怪我的!」
「不會!」白衣男子面容顫抖而冷笑起來,「我會殺了你!」
「呃,殺我?」寧無缺笑了,看向黃袍怪,「想吃蛇羹,你自己動手,殺這種白痴妖怪,髒了手!」
黃袍怪搖搖頭,笑道,「我也沒興趣,他們兩個忍了很久了,他們有興趣!」
白衣男子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無視了,這種感覺比四個侍女被殺更為憤怒,他如今投靠蛟魔王,就是翠雲山上的幾個妖聖都要對他另眼相待,沒想到竟然殺他還會髒了手?
「嘿嘿嘿,小子,讓爺爺來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別以為仗著蛟魔王就可以目中無妖,在我家老祖宗面前,蛟魔王也得尊稱一聲祖宗!」
狻猊獅、猱獅揉著拳頭,咯咯作響,朝著白衣男子撲去,他們兩個可是忍好久了,這條小蛇雖然是五百年來比較有名的妖王,卻也只是太乙散仙巔峰境界,和他們旗鼓相當。
「出去打,別把房子拆了!」白面鼠須的男子喝一聲,露出一絲氣勢來,壓迫著白衣男子和兩獅子精。
「如意真仙?」三妖一凜,這股氣息雖然只是新晉升的如意真仙,卻也貨真價實,不敢放肆,沖出了店門。
「喏,這是你們的房間,在四樓!」
見三妖出去,白面鼠須男子拿出四面牌子,上面有著鑰匙,那牌子上刻著「春夏秋冬」四字。
「我有事情要做,你們住著吧,等我做完事,會來找你們!」
見寧無缺拿了鑰匙,一直不說話的孫悟空淡淡道,轉身走出了店門,黑斗篷蓋住面孔,自身又收斂了氣息,沒有妖怪能夠認出了這個矮小的黑袍人,就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見一場鬧劇就這麼收場,店內妖王低聲耳語,時不時看向店外,那里三妖大戰,飛沙走石,氣勢宏大,不久,兩頭浴血的獅子拖著一條花白大蟒蛇進來,蟒蛇身上遍布爪痕,頭顱被碾碎,看得殿內眾妖盡皆吸氣。
太乙散仙在這里,也是一方高手了,而蛇王威名不小,眾妖有所耳聞,沒想到被這兩頭獅子給殺了。
「他還是那個蛟魔王的弟子,難怪這麼囂張,也不看看自己修為!」狻猊獅雷音般的吼聲震耳。
「呸,虧了蛟魔王覆海大聖一世英名,給這小蛇敗壞了,有眼無珠的東西!」猱獅笑罵。
店內眾妖無語,真是悲哀啊,死了還要被人嫌棄。
狻猊獅、猱獅拖著蟒蛇來到櫃台旁,拎起擺在櫃台上,「幫忙熬一鍋蛇羹,留一些生的給我們,這個要不要再收錢?」
白面鼠須的男子胡須扯了扯,殲笑一聲,「不用,這蛇皮也是好東西,就當做加工費了,後堂的,拖下去熬成蛇羹給這幾位貴客端上去。」
「還不是要收錢,殲商!」狻猊獅、猱獅暗罵,白面鼠須男子笑了笑。
拿了木牌,沿著樓梯來到四樓,這四樓就四間屋子,春夏秋冬,每一間屋子都是很大的閣樓,狻猊獅、猱獅要了一間,黃袍怪、殷瑩要了一間。
「還剩春、秋兩間,怎麼分?」寧無缺看著三女。
「這又打壞主意了,這房間夠大,我們女眷住一間,你自己住一間去吧!」
百花仙子笑了笑,拿了「春」閣木牌,帶著孔雀公主、杏仙還有兩個女仙童進了屋子,把門關上,寧無缺一個人拿著鑰匙,苦笑一聲,走到「秋」閣。
黃風客棧後堂一間黑暗的屋子里,面白鼠須男子恭敬跪在蒲團上。
「你是說,見到了奎木狼?」黑暗之中,有聲音傳出,陰冷無比,透著邪氣。
「是的,主人!」
「莫非玉帝讓他做什麼?」黑暗之中的聲音透著疑惑,旋即,淡淡道,「不用管他,壞不了大事,注意著山上那幾妖就行,這次四妖聚首,天庭一定會破壞,希望能夠引出他們背後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