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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孔明在荊州,軍中對于劉備來說龐統自是第一軍師,于是劉備便將我的想法問龐統的意見。龐統的意見是陽平關險峻異常,我軍軍力有限,漢中急切難下,貿然出擊很可能造成我方進退不得。並且現在馬超已敗,就算我軍舀下了漢中,卻很可能要直接面對曹操大軍隨時會來的打擊,到時候想要防守漢中很可能都非常吃力,更別說舀下益州了,還不如留下張魯在漢中作為阻擋曹操的屏障,先定蜀地,將荊益兩州相連,壯大我軍的軍勢,再徐圖漢中為好。
龐統的話從如今的形勢來看無疑在戰略上是正確的,劉備顯然也更傾向于龐統的主張,畢竟現在益州劉璋那邊有張松、法正、孟達三人做內應,將精力用于成都方向遠比遠征難以迅速征服的張魯要強得多。
我見我的意見不被采納,也是頗為無奈。畢竟我年紀「尚小」,此次之所以能來益州,多是劉備為了平衡孔明與龐統之間的情緒所產生的效果,在劉備面前說話的分量自是肯定不讓龐統。但我不甘心于歷史的軌跡就這麼無法逆轉的向該發生的地方前進,我的想法是建立在知道未來漢中重要性的情況下向劉備提出的,劉備和龐統雖然也都知道漢中重要,可他們現在卻怎麼也不可能不知道晚取漢中將會在未來給他們帶來多少麻煩。
只是怎麼能讓劉備同意出兵呢?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冥思苦想,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就這樣時間慢慢的來到了建安十七年正月,也就是公元212年,曾在潼關被曹操擊敗逃回涼州的馬超聯合羌族進擊隴上郡縣,張魯也派大將楊昂發兵萬余相助馬超,圍攻涼州刺史韋康于冀城。我在葭萌關收到這個消息後可以說是欣喜異常,雖然張魯的軍力根據劉璋提供的情報有五萬左右,派出一萬兵並不影響漢中的整體防御,可讓我感到欣喜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我興沖沖的去見劉備,將此事告訴他,並再次提出了想發兵進攻張魯的想法。劉備很詫異我還要他發兵去打張魯,他對我說︰「松兒,現如今馬超和張魯聯合在一起圍攻冀城,對付的是曹操這個奸賊,要不是我有益州這邊的事情,都想發兵幫助他們,你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要我發兵去打張魯,這不是幫曹操的忙麼?」
我並不急于將我的想法告訴劉備,而是問在一旁坐著的龐統︰「那龐軍師以為如何?」
龐統笑著搖頭道︰「松兒你還是將你的想法快和主公說了吧!孔明就擅長故弄玄虛,你也學著和主公打起啞謎來啦!」
因為這個想法我也是突然想到,也怕吊劉備胃口久了自己倒給忘了,便將我之前所想的為何要出兵和出兵之後所采取的後續行動一一為劉備道來。
劉備听了面露欣喜之色,看向龐統道︰「我之前總和孔明說他這個書童鬼主意多,很多事都不按常理,先生覺得松兒這個想法是否行得通呢?」
龐統微眯著眼楮,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才對劉備說道︰「主公,孔明教出來的這個孩子實在是太怪了,要說他是孔明的書童還不如說是我的書童更能讓人相信!」說罷便大笑。
我對龐統的評價感到很詫異,不過仔細想想自己也笑了,確實,臥龍和鳳雛相比,孔明更擅長用正道,萬事但求穩妥,喜歡用正兵輔助恰當的謀略順理成章的取勝,而龐統則喜出其不意,無論方法,只求用最有效最簡潔的手段戰勝對方。
龐統這樣的說法也就相當于變相承認我的計策可行,同意劉備讓我出兵了。于是第二日,我便帶上了鄭梁、江小魚和直屬于我的五千士兵出葭萌關向北進發。
我領兵出關的事情我想一定會被劉璋和張魯安排在附近的探子回報給他們的主公的。我猜想劉璋知道這個消息後一定會覺得欣喜,五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的這次出擊一定會被劉璋看做先鋒,劉備的後續部隊在他看來也一定會盡快跟進。這樣蜀中那些之前懷疑劉備入蜀別有用心的人也將無話可說,劉璋便會更堅信自己的判斷,放松對劉備的戒備,至于張魯,他是否會驚慌卻也難說,畢竟他在漢中的兵力還是遠勝過劉備入川這兩萬人的,更別說我這肯定會被看做先頭部隊的區區五千人。
所以我率領的這五千士兵雖然開出了葭萌關,一路向北進發,卻是行軍比較緩慢,廣派偵騎沿著金牛大道在前方警戒,難得張魯配合,這一路上竟沒有遭到一點漢中部隊主動出來截擊。待我軍開到陽平關外三十里,我便命士卒草草的扎營後休息,營地極其的簡陋,營外甚至連簡單的鹿角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簡單的行軍駐扎點的樣子。
待吃飽了飯,命江小魚帶一千兵守營,自己親自帶鄭梁和四千兵開到陽平關下。戰鼓隆隆,見得陽平關果然凶險異常,關上旌旗如織,刀槍如林,但見帥棋下是一斗大的張字,一個略微發福的老男人在幾員戰將的簇擁下正向我這邊看來。
我估計那人便是張魯了,暗喜形勢果然向對我最好的方向發展。不大一會兒,他居然帶著幾員戰將走下了城牆,城上只留一個中年將軍指揮守兵,將旗下也是一個張字,料想便是張魯的弟弟張衛。
很快城門大開,從城中擁出上千步騎和幾員戰將一起簇擁著張魯,張魯看起來比較焦慮,一停下馬便問我︰「你是劉備手下何人?吾與劉備素無仇怨,為何侵我疆界,犯我疆土?」
我看該有的都已經有了,此時若是拉硬惹惱了張魯直接就和我硬拼,憑我手下這點人馬估計用不了天黑便會被打回葭萌關去,便沖張魯拱拱手道︰「在下諸葛松,只是我家主公一帳前先鋒,今日前來只為查看地勢,也不知我家主公真意如何,若要交戰,來日我家主公親至,再與師君一決未遲!」說罷便只是含笑看著他,靜待他的反應。
由于我這五千軍出葭萌關後便廣派偵查步騎查探四周,盡我所能的驅逐漢中方向的敵方探子,所以我猜想就算還有張魯的探子在葭萌關到這里的廣闊地界,但傳遞準確的消息給張魯肯定不會向之前那麼容易。我認定張魯的探子所偵查的區域肯定會隨著我這五千士兵離陽平關越來越近而越來越小,也就是說,現在的張魯一定不知道其實此次到陽平關下的五千軍已經是劉備用來進攻他的全部兵力!
他一定會覺得劉備定會親率主力在未來幾日內趕到這里與我匯合再攻陽平關!
所以我對張魯說的這番話,也是在試圖引導他繼續往這方面猜測。一般有險可守者必不肯輕易出來與敵軍在野外決戰,因為那樣對于有險可守的一方就太吃虧了,任誰都是想充分利用已方的優勢的。
但現在不同,我方只有五千人,張魯在陽平關集中的兵力我估計不會少于三萬,況且我剛剛已經在話語中透露出劉備所率的主力還要幾天才能趕到這里與我匯合。
我看到張魯的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卻還是制止了試圖與我交戰的將領們故作輕松的對我說道︰「那好,你我便都先回去,待劉備來此,我再當面問他!」接著便領兵回關了。
我也並不追趕,待其進城已畢,合上關門,也自領兵回營。全軍上下包括鄭梁在內都有些模不著頭腦,一些小頭領紛紛向我進言說該多砍些樹木加強營地周圍的防衛,我笑著答應他們,卻並沒吩咐人去辦。吃晚飯時我將鄭梁和江小魚都叫到我的大帳內,看著鄭梁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問他︰「你覺得今晚張魯會不會派人來劫我們的營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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