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克拉反應最快,當即從背包中拿出一把鐵錘,對著越野車的後座玻璃窗就砸了下去,只听「 當」一聲脆響,那玻璃窗就破了一個腦袋大小的洞,粉碎的玻璃渣子濺的四處都是。桑克拉渾然不顧,把手伸進去,打開了車門,貓著腰鑽了進去。
不大一會兒,桑克拉就把那白衣女子救了出來,仔細一看,這女的看上去應該是二十四五的歲數,和譚佳的年齡不相上下,皮膚很白皙,長得一張瓜子臉,五官十分端正,一頭黑發披在肩上,顯得楚楚動人。
桑克拉將那女的小心的放在沙地上,用拇指摁住那白衣女子的人中,過了一會兒,那白衣女子發出「唔?」的一聲,就漸漸蘇醒了過來,不過她的意識還處于模糊狀態,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譚佳側耳傾听了片刻,面色一喜,對我們說道︰「水,她說她要喝水。」標子立即會意,反手從包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把蓋子打開,就遞給了譚佳。
譚佳叫桑克拉啟開那白衣女子的嘴巴,小心的把礦泉水倒了進去。那白衣女子似乎渴極了,張著嘴巴一直吞咽著,直到一瓶礦泉水見了底,她才輕咳了一聲,將朦朧的眼楮睜了開來。
看了一眼自己的處境,那白衣女子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眼眶一紅,掉下眼淚來,我們見她非常激動,也就沒有打擾她。哭了一陣子,她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對我們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救了我。我肯定就要死在這里了。」
「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譚佳拍了拍她的後背,對她問道,「對了,你是從哪里來的,為什麼會困在這里,還有,你的同伴呢?」
看了看那輛越野車。那白衣女子似乎想到了傷心處,居然又開始抽泣起來,她哽咽著說道︰「我們一共有五個人,是來沙漠探險的,誰知路上發生了變故,車子又剛好走到這里就拋錨了,所以我們被困在了這里。」
白衣女子叫陳紫蝶,他們一行有五個人,三男兩女,他們同在一個公司工作。這次公司給他們放了長假,他們打算一起去沙漠中旅行。他們來之前也找了許多的資料。還有一些旅游地圖。通過商量,他們把目標定在詭異莫測的羅布泊一帶,希望找到那「大耳朵」羅布泊,一睹廬山真面目。
買了大量的食物和水,以及探險用的工具,五個人開著越野車就開始出發,他們沿著鄯善縣的那條石子路開進去,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到了最後的那個補給站。在補給站里面過了一夜,第二天他們按照指南針的方向,開始朝北邊疾馳而去。
車子開了一天,黃昏之時,他們找了個沙丘,就在背面搭建了一個帳篷,那時,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草草的吃了些食物,就疲憊的躺進了帳篷中的睡袋里。卻不料半夜的時候,眾人睡得正香之際,帳篷外突然發出許多奇怪的聲音,他們帶了強力手電,打開一看,驚訝的發現,帳篷上面居然全是黑色的影子,幾乎將整個帳篷都擠滿了。
那些黑色影子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時而變得極長,時而變得很粗,所以眾人也看不出究竟是些什麼東西。那些黑色的影子剛開始還比較安靜,只是發出「嘶嘶」的怪叫聲,可能是被手電的強光刺激到了,不久之後居然不安的四處爬動,並且開始攻擊帳篷。
他們五個人被嚇的不輕,兩名女同事更是驚叫連連,懷疑帳篷上的都是蛇,因為蛇吐信子的時候,就是發出這種令人心顫的聲音。想到這麼多蛇在帳篷的上面,眾人又驚又怕,不由自主的就擠在了一塊,擔心的看著頭頂上的帳篷。
他們想突圍出去,卻發現帳篷的四面八方都是那些蛇影,想找個逃生的出路也是沒有。有人就說,帳篷的材質非常牢固,只要呆在里面不出去,那些蛇一定攻不進來,等到了天亮,太陽的光芒強了起來,那些蛇自然不攻而退,因為蛇是冷血動物,習性陰涼。
其他人听他這麼一說,心里稍稍安心了些,不過睡覺就再也不敢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相互為對方壯膽。可是恐慌就像是一種無法醫治的傳染病,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遏制,開始在眾人之中蔓延。
他們越是扯開話題,心中就越是害怕,連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眼楮更是不時的看向帳篷的四面八方,眼神中充滿著無限的恐懼之色。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帳篷上的那些蛇開始躁動起來,許多的蛇開始用腦袋敲擊帳篷,一時間四處都是那種「砰砰」聲。帳篷里的人更是嚇了一大跳,兩個女的更是尖叫了起來,那三個大男人操起鋼棍,準備應對突發事故。
果不其然,片刻的躁動之後,那些蛇就像瘋了似的,居然開始用牙齒咬帳篷。讓帳篷里面的人心驚的是,那些蛇的牙齒居然是一排一排的,竟和那鱷魚的嘴巴一樣,很快就把帳篷咬穿了幾個大洞。
帳篷一破,就有兩條蛇爬了進來,眾人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以為襲擊自己的是蛇,如今才發現,居然是沙漠巨蜥,難怪它們的牙齒會和鱷魚一樣了。那沙漠巨蜥的腦袋又尖又長,一雙眼楮是血紅色的,身上披著厚厚的鱗甲,體長在兩米左右,看起來就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兩只爬進來的沙漠巨蜥根本毫不猶豫,發出一聲怪叫,直接朝帳篷角落里縮成一團的眾人撲了過去。他們這些白領階級的人,何時遇到過這種驚心動魄的事情,驚嚇之間。居然只會往後躲。那三個大男人更是拿著鋼棍在發抖。竟然都不敢上前拼命。
沙漠巨蜥的速度很快,四條短腿一動,一個沖刺就到了眾人跟前,一個男同志慘叫了一聲,就被那兩條沙漠巨蜥拖走了。那男的的一邊慘叫,一邊胡亂的揮舞鋼棍,卻是無濟于事,肚子和背部那里分別被沙漠巨蜥的尖牙咬開。鮮血頓時撒了一地。
其他四個人幾乎要被嚇瘋了,連那兩個男同事也驚叫了起來,其中一個女同事更是瘋了似的拿東西朝那沙漠巨蜥丟去,任憑其他三人怎麼拉扯也是沒用。其中一只沙漠巨蜥被那女子丟過去的木板砸中了腦袋,可能是被砸痛了,頓時回過頭來,雙眼猛的一睜,閃電般的朝她沖了過去。
那女的根本毫無察覺,依舊在找東西亂砸,在其他三人的尖叫聲中。那個女的被沙漠巨蜥撲到在地,脖子立時被沙漠巨蜥咬斷。鮮血就像不要本錢的噴射而出。可能是被帳篷中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外面的那些沙漠巨蜥變得更加瘋狂,不多時,就把帳篷咬穿了七八個大洞,身子一擠,就鑽了進來。
剩下的三人尖叫了一聲,沒了命的朝左邊方向逃去,還是陳紫蝶最先鎮定下來,她知道眼下再不沖出帳篷,那麼大家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可現在大家都怕的厲害,就是逃跑,也是雙腿抖得厲害,怎麼也邁不開來,就更別說找沙漠巨蜥搏命,殺出一條出路了。
眼見那些沙漠巨蜥吃完了尸體,又把目標放在了自己身上,陳紫蝶急中生智,只好用言詞諷刺那兩個男的,說他們不是男人之類的話,逼他們勇敢一些。
這激將法果然管用,眼見生死就在片刻之間,其中一個男的大吼了一聲,瘋了似的朝前面沖去,揮舞著鋼棍就朝左右的沙漠巨蜥砸去。那些沙漠巨蜥雖然皮糙肉厚,卻還是禁不住鋼棍的敲打,怪叫了一聲,居然害怕的退到一邊去了。
另一個男的眼見同伴這麼勇猛,連沙漠巨蜥也能逼退,當下熱血沸騰,揮舞著鋼棍也瘋了似的沖了過去。陳紫蝶不敢一個人呆在後面,又怕拖別人的後退,把牙一咬,就找來一把匕首,跟著前面兩人沖了過去。
前面那兩個男的就像著了魔似的,瘋笑著揮舞著手里的鋼棍,一路沖了過去,竟然讓他們沖到了一個破洞的旁邊。三個人根本來不及多想,就從那破洞鑽了出去。到了外面一看,四處都是沙漠巨蜥,見他們三個自己送上門來,更是驚喜不已,吐出老長的舌頭,就沖了過來。
陳紫蝶知道憑自己三人的本事,根本就不能沖出沙漠巨蜥的包圍,心急之下,突然想到,如果能逃回越野車中,豈不是還有一線希望?想到這里,她喜極淚下,當即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兩人。
那兩人看到如此之多的沙漠巨蜥,先前的那份瘋狂早就不見了,只以為這一次是死定了,突然听到陳紫蝶這麼一說,似乎又看到了活著的希望,不由緊了緊手里的鋼棍,看準了越野車那邊的方向,怒吼了一聲,就揮舞著鋼棍沖了出去。
陳紫蝶緊緊的在後面跟著,一路上凶險萬分,其中一個男的身上更是受了許多傷,眼看就要不行了。陳紫蝶忍住心中的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許是激起了心中的那份狠勁來,她揮舞著匕首,也開始加入戰斗。
可是沙漠巨蜥太多了,他們三個人縱然再凶猛十倍,依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眼看就要陷入死地,那個全身是傷的男同事突然瘋笑了起來,並叫其他二人快走,他來斷後。
那男的受傷十分嚴重,身上有六七處致命傷,他自己知道,就算這次逃出去了,最終也是難免一死,索性豁出去不管了,在後面拖住那些沙漠巨蜥,為其他二人贏得逃生的機會。
陳紫蝶和另一名男同志雖然心中十分不忍,可眼下想阻止也來不及了,那名男同志已經轉身跑了,很快就被沙漠巨蜥淹沒掉了。陳紫蝶忍不住大哭起來,卻理智還在,知道自己兩人要是再猶豫,肯定會逃不出去,那樣的話,就對不起死去的那名同事了。
忍著心底的痛,陳紫蝶和另一名同伴瘋了似的朝前面奔去,好在大多數的沙漠巨蜥聞到了血腥味。朝另一邊去了。這才讓他們壓力大減。一路過關斬將,終于逃出了包圍圈。
上了越野車,兩個人立即把玻璃窗升起,發動了車子的靈魂器,油門加足,車子猛的竄了出去。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些沙漠巨蜥眼見追不上獵物,居然從口里吐出毒液來。毒液噴在車窗上,立即冒出白煙來。
白煙過後,車窗就像被硫酸洗過似的,又干淨又明亮,看得他們二人又驚又怕,暗自慶幸自己剛才及時的關上了車窗,如若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車子行駛的方向,直到車子的油用完了。兩個人才從剛才的噩夢中掙月兌出來,卻是忍不住失聲大哭。
在車子里面呆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想起昨天他們五個人有說有笑的在沙漠中旅行,今天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陳紫蝶一時間沒能忍住,又開始大哭起來。過了好久好久,兩個人才鎮定下來,知道後備箱里還有一桶汽油,兩個人立即下了車去,將車子的油加滿。
這次的沙漠旅行,簡直就是一個永遠無法忘記的噩夢,兩個人片刻也不想呆在這里,根據指南針的方向,立即開始返回。卻不料車子開了沒多久,輪胎就陷入了一個沙坑里面,無論他們想盡怎樣的辦法,卻也是無濟于事,無奈之下,只好死心。
昨天他們搭建了帳篷之後,食物和水基本上都放在了帳篷里面,車子里面剩下的食物和水都是昨天落下的,只有幾瓶礦泉水和壓縮餅干,這麼一丁點的東西,根本就不足以兩人支撐到明天,所以食物和水,是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
他們身上帶著手機,可是沙漠深處沒有一絲的信號,就連110之類的電話號碼也打不通,就別指望有人來援救了。兩個人商量了一番,留下一個人在原地,另一個去四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綠洲之類的存在。
陳紫蝶自然被留在車子里,那個男同事就孤身出去尋找水源,可誰知道,他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陳紫蝶在車子里足足呆了兩天,食物還剩下一些,可水已經用盡了,卻還是遲遲不見自己同伴回來,她預感到有些不妙,多半是自己的同伴出了事情。
雖然有了這種不好的預感,但陳紫蝶一介女流,又沒有沙漠探險的經驗,又敢去哪里呢?心中唯有期盼那位男同事正在歸來的途中,只要自己再堅持片刻,就會得到他的救援。這一等,又是半天的時間,在缺水的情況下,陳紫蝶終于堅持不下去了,腦袋迷迷糊糊的就昏厥了過去,直到如今醒來。
說完這一系列的事情,陳紫蝶又開始抽泣起來,我們只覺得他們的遭遇太不幸了,好好的一次旅行,居然搞成了這樣,要不是我們剛巧路過這里,恐怕要不了半天的時間,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會死在這里吧。
標子嘆息了一聲,就道︰「我說你們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吶……」見我們一副遇見了神經病的模樣看著他,標子干咳了兩聲,立即改口說道︰「我說你們現在的白領階級啊,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在大城市里面吹著空調,泡著酒吧,那是多麼舒服快活的日子,你們不珍惜也就算了,偏偏還要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沙漠來尋找刺激,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標子這麼一說,陳紫蝶更是大哭不止,柳飛羽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就不能說點好听的嗎,合著就是一張烏鴉嘴,讓人瞧見就討厭。」回頭變了一副臉色,十分同情的說道︰「紫蝶姐姐,你別理他,他這人就那樣,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的。」
李易山拿來一瓶礦泉水,遞給陳紫蝶,說道︰「就是,這死胖子整個就是一烏鴉嘴,你完全可以無視他的存在。來,你月兌水的厲害,再喝一些水。」
桑克拉見陳紫蝶並無大礙,臉上神情一松,嘆了一聲說道︰「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你也不用多想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養好你的身子,活著離開這里。要是餓了就跟我說,我給你拿八寶粥和牛女乃來,讓你補充一力。」
標子被眾人這麼擠兌,自然心中不快,哼哼的說道︰「得意什麼呀,不就是看見人家長得水靈麼,要是一個男的,你們能有這麼積極嗎?」
眾人全部看向標子,臉上都是一片青色,如不是有陳紫蝶在,估計會把這家伙抓起來好好批斗一番。標子也嚇了一大跳,當即又改口說道︰「好了,就當我前面的話是放屁吧,那麼接下來大家有什麼打算,難道真要帶上這個紫蝶妹妹一起上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