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李木瞪圓了雙目,而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埋下頭看著考卷,心中卻是翻起了一些波瀾,他竟是在不遠處見著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學子,大唐國雖然不曾禁令女子不得入學書院,但儒家長年以來的作風卻是十分不喜女子入學的,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雖然此一點李木心下也是覺得不大合理,但規矩便是規矩,怎得有女子明目張膽的入學,並參與試題,怎得卻是無人制止。卻不曾想到他自己因為修習青玄功,神智清明,一雙靈目洞察秋毫,可以看穿這女子的偽裝,他人卻是實打實的看不穿。此時的李木還很是不習慣這種修煉帶來的身體各方面的長進,以及隱約的心態的轉變。
漸漸的,開始有人完成了答題,李木也隨著眾人一起交上了試卷,考完試,出得院門,李木卻是感覺到了一陣迷茫,在這陌生的地方,沒有了母親細碎的嘮叨,沒有了父親嚴肅的叮囑,沒有了杏花村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杏林,沒有了熟悉到可以閉著眼楮尋到家中的村舍。
原本以為自身該是有多麼的堅強,不想才離家半r 便開始思念起來,李木不僅苦笑一聲,深吸一口氣正了正心念,面上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他的心中總是帶著一絲飄渺不可尋的意念,指引著他去尋找些什麼,李木知道,這是他想著尋那晚出現在杏林中的女子,她留下的一冊青玄功,以及那踏月如謫仙般的倩影芳華,不知不覺間,改變了李木的生活。只是李木如今卻是連女子的面容都是記不真切了,那一晚發生的一切,現在回過頭去想想,真是恍然若夢。
自懷中模出一塊面容模糊的木雕,看身形應是一女子,只是李木當時的手藝卻也只能做到這般情景,連身形都是雕刻不出。這便是四年前李木雕刻的女子的塑像,隱隱有著一抹神韻,之後的幾年雖然李木木藝長進了,卻是再也雕刻不出這一抹神韻,連女子的面容都更加的模糊,于是便索x ng將這最初的作品常年帶在身上,聊作思念。對著木雕傻傻的笑了笑,神情一如當年杏林中的少年,有著一副痴傻。
默默收斂思緒,定目一看,身前不知何時卻是立著一個人兒,正是之前李木發覺的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年約十三四歲,一雙眸子張得大大的,很是明亮,嘴角掛著兩個淺淺的酒窩。女子看著身前有些木訥的李木,笑容有些狡黠,說道︰「學長好,可以請你幫我一點小忙麼?」李木聞言一頓錯愕,看著女子那明亮得可以說是漂亮的眸子,不覺間便是應了一聲好。心下暗嘆,看來以往在杏花村都是坐井觀天,把自身想象得有些浮夸了。只是既然應下了,便容不得推月兌,而且看女子那得意的模樣怕也是不容得他推月兌。
少女見李木應下了,便急忙的不由分說的拉著李木在街道上小跑起來,一邊跑一邊欣喜的問道︰「在下周文,還未請教學長姓名?」「李木」女子見李木面s 平靜,暗贊自己易容術果然高明的同時,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又道︰「小弟離家時走得匆忙,卻是遺漏了盤纏,李兄你看看是不是讓小弟這幾天跟著你一起,你放心,只要過了這兩天,小弟的叔叔便會來尋小弟的,屆時小弟花了李兄多少盤纏,一定盡數奉上,你看…」女子說道這里,略微顯得有些尷尬,觸見李木平靜的神s ,也不知他心中想法,心下有些忐忑,神情越發的不自然起來,一張小嘴癟了癟,顯得有些委屈,又似有些無奈,嘴角掛著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看著這自詡叫做周文的女子這般模樣,李木平靜的面上浮出一抹笑意,道︰「江湖救急,正該如此,周兄莫須如此客氣。我看周兄長得如此白淨,想必是出生大戶,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家居何方?」說著自顧的緩下了腳步,四處張望起來,好似毫不在意多了一個跟屁蟲,也不曾掩飾自身對周邊事物的稀奇。
听得李木如此說法,又見李木對鎮上事物的稀罕樣兒,周文大大的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嘴上卻是毫不遲疑的說道︰「那小弟便多謝李兄慷慨了,實在感激不盡。實不相瞞,小弟乃是石坊鎮人士,仰慕此地書院的名聲,這才前來求學的,卻不料此番竟是遺漏了盤纏,唉,倒是連累了李大哥了。」這周文果真是狡黠,一邊說著,不覺間便是近乎的叫李木李大哥了,關系硬生生的拉近了一層。
石坊鎮,這地方李木倒是知道的,離青岩鎮也是有著百多里的路程,只是一路上都是大道,卻是比杏花村的山道好走得多。「周兄言重了,李某與周兄在此地相逢,也算得是有緣,周兄有難,自當幫襯一二。再說大家將來同屬書院的學生,乃是同窗之誼,焉有不援手一助的道理,我等便先去尋個落腳之處,再敘不遲。」
當下也不管這周文所言真假,引著他尋到了一家客棧。店小二見得兩人一同進得里間,張口便問︰「二位客觀請問是打尖呢,還是住店?」李木四下看了看,客棧內里還算得干淨舒爽,便張口應道︰「住店,準備兩間客房,再上一些吃食,快一些。」說著丟了一錠銀子給小二的,在小二殷勤還略帶一絲詫異的招呼下,取了房牌,分與周文一面,尋了一處空閑的座位,自顧坐下,候著飯菜。
在李木說要兩間客房的時候,周文白淨的臉上明顯的掠過一抹濃重的疑s ,方才一路走來的不安惶恐卻是消失得渺無蹤跡。只是這般神情也是一閃而過,便被他壓在了心底,也隨著李木落座,擺手辭退了捧著茶壺的小二,笑著親自給李木斟上了茶水,又給自己也倒上,大眼楮定定的看著李木,舉起茶杯道︰「李兄,請。」李木平靜的笑笑,神s 間無半點不適模樣,道︰「周兄不必客氣,請。」
一頓不錯的飯菜,在周文看來卻是毫無滋味,看著李木一如既往平靜的臉s ,大眼楮不時的滴溜溜的轉動,小嘴還不時的癟了癟,嘴角的小酒窩也是時隱時現,看著他這般小女兒態十足的模樣,李木也很是無言,想笑,卻擔心落了小丫頭的面子,這麼可愛的丫頭,若是將之氣走了,那這幾天想必是極為無趣的,于是便死死地忍住了,裝出一副平淡無奇的樣子。飯後,李木還想出去逛逛,只是看著對面周文那張小臉上滿是寫著的困意,便早早的打發他回房休息。
獨自佇在客房的窗台邊,看著小鎮華燈初上,李木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自從修煉了青玄功,李木的心思便是變得極為復雜起來,總感覺與這周圍的環境,有那麼一些格格不入。這如同小城一般的鎮子在這夜s 朦朧中好似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衣,人流不減反增,倒是比白r 間熱鬧了許多,一**悠揚的人聲渺渺傳來,裹帶著李木飄渺的心思,不知飛向了何方。
清晨,小鎮上的清寧漸漸被打破,李木也適時的從入定中醒轉過來,經過一夜的打坐修煉,李木j ng神顯得很是充沛,長長的吐出一口白氣,神s 間卻不似平r 的平靜,無形中他感覺修煉的青玄功出了些問題,可問題出在哪,卻是不得而知,只是覺著這幾r 修煉吐納的靈氣好似在慢慢的減少,身體好似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漏斗,吸納進來多少,便會散逸出去多少,身體內的靈氣積量顯然是到了一個極限,李木卻是不知該如何去改變這個情況,心中突地生出一種停止修煉的想法,只是這情緒方才生出,便被李木無情抹殺,不修煉,便意味著他永遠尋不到心中最深處的夢,這是李木所不容的。
方才洗漱完畢,房門便被敲響,打開房門,迎面便是見著一張白淨清秀的笑臉,還裹帶著一絲淡淡的昨r 所沒有的香氣,卻不是那女扮男裝的周文丫頭,換做誰來。一張顯得有些賊氣的小臉狡黠的笑著,在李木顯得有些暗暗不解的目光中,說道︰「李兄,听聞這青岩鎮邊上的紅楓湖風景很是不錯,這初ch n時節,你我不妨也去踏踏青,賞賞景,如何?」李木想想反正閑著也是無事,去走走倒也不錯,且還帶著這麼一個俊秀靈氣的丫頭,想必定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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