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以區區凡人之軀,掌握著一種可怕的力量,這種力量被稱之為「習慣」。習慣被圍繞,習慣被期待,習慣被注視……也能習慣被孤立,習慣被放棄,習慣被無視……無論是何等境遇,人類都可以用一句「啊,是嗎?我已經習慣了」來真實地反映自己的現狀。
習慣,是人類能以區區凡人之軀,所能夠掌握的僅次于希望的力量。
間桐軒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輕飄飄的衣著帶來的不安全感,習慣了在為了客人的觀感而來回奔走,習慣了被對方絕稱不上好意的視線掃過自己的身體……
神明的驕傲,一科生的威嚴,早已蕩然無存,剩下的只剩下一副為了貝姐的野望而拼命壓榨自己價值的軀殼。
將來或許會有人給他立碑,碑文里面有一條「最敬業的咖啡屋女僕」什麼的。
……
現在貝姐的咖啡屋,如果是以服務生陣容來看,現在這里有俏麗的茶發學生妹女僕(炮姐),身姿妖嬈的金發大小姐女僕(普萊森特),恬靜治愈系的知x ng姐姐女僕(神代利世),容姿高貴美麗而又略帶笨拙的大小姐女僕(坑貨),麥s 皮膚、身材嬌小稚女敕的白發貓耳女僕(由依),還有相貌俊朗、無處不透著滄桑與故事的漢子侍應生(艾叔),外表普通而反應敏捷的青年侍應生(黑桐氏)——這是身為脈動壁壘caster的貝姐手里掌握的前所未有的豪華陣容,店里的人氣也是空前提高,與對面那些專業女僕的差距已經明顯縮短。
雖然依靠服務生陣容讓店里獲得了諸多好處,但是以餐飲業的人員流動x ng,這種進步很難保持。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咖啡屋終于到了打烊時間,接下來的夜晚就由專門在夜里開門的同行負責吧。
「大家辛苦了……非常感謝大家的幫助,今天店里的人氣就是大家努力的證明,希望大家明天能再接再厲,一起加把勁超過對面那些家伙!」貝姐笑嘻嘻地把報酬劃到在場6人賬上——就連只有在店里人氣超過花佑京之後才能拿到合約報酬的間桐軒也有份——是足夠一個人生活兩三天分量的位聯幣。
「那個,貝優妮塔殿下,我們明天的話……」黑桐干也想委婉地表示自己跟其他三個同班同學沒有明天來幫忙打工的意思,但是他注意到站在貝姐旁邊的間桐軒,他此時正像看著死人一般看著自己。
——把我坑得那麼慘,現在如果你們敢獨善其身,那我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殺意透過視線清楚地傳達給了黑桐氏,讓黑桐氏把話生生地憋住了。
「你們明天也會來幫忙的對吧!真是幫了大忙啊」,貝姐雙手捧心,做感動狀,但是那一閃而過的狡黠卻讓在場的家伙們都捕捉到了。
「那麼間桐君和由依醬留下來跟我一起收拾,大家明天見~~~」貝姐很有干勁地揮手送別了09級C班和御阪美琴,然後一把抓過間桐軒︰「間桐君跟我收拾桌椅,吧台那邊就拜托由依醬了~~」
苦著臉的間桐軒就這麼被拉走了。
正在擦桌子的貝姐好像自言自語般說道︰「間桐君這次的事件,就是由一科生吉爾伽美什的叛逃引起的吧。」
「嗯,首例一科生叛逃……」雖然間桐軒不知道為什麼貝姐突然提起這個,但他還是接下了話茬。
「但是二科生很早以前,就有人叛變了啊……」
「?!」
看著間桐軒疑惑的表情,貝姐低聲笑道︰「沒什麼好奇怪的,當自身的根本要求不被滿足,人就無法安心為組織奉獻力量……這話對一科生也好,對二科生也罷,都是適用的。」
「那……」
「由依的姓氏你知道麼?」
「記得是布魯圖斯……難道是……」結合上文,間桐軒不難猜到貝姐接下來要說的話。
「沒錯,她的父親是一名二科生驃騎士(位聯小百科ヾ),名叫薩瑟利#布魯圖斯。他是《打工吧!魔王大人》位面的原住民,在劇情中是路西菲爾手下的一員魔族將領。隨著魔族軍被擊潰,他也不能幸免于難,最後被位聯選中了。後來因為作戰勇猛,榮升驃騎士……嘛,原本以為他的人生只跟肌肉和戰斗有關,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宣布要結婚……說實在的,當時真是嚇了我們一大跳。結婚對象是一位次世代TCO,叫做真理亞,似乎有r 本貓妖的血統,看上去白白女敕女敕的,那小巧玲瓏的身子好想抱在懷里蹭蹭蹭……」
正準備陷入痴女狀態的貝姐看到了間桐軒鄙夷的眼神,慌忙小臉一繃,假咳兩聲後繼續說道︰「薩瑟利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戰士,我們都為他的婚姻祝福,他的婚後生活也很美滿,不久由依也出生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真理亞戰死的消息……身為位聯的戰士,迎來這一天應該說是遲早的事情,看到身邊的同伴倒下,我們也應該要習以為常……」
貝姐淡淡地敘說著往事,似乎只是單純的、毫無感情波動的敘述,但間桐軒還是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隱約的哀傷。
「薩瑟利後來很少出現在我們視線內,關于他的消息也越來越少了,對他最多的目擊就是他抱著由依到真理亞的墓碑前發呆……」
「我們都以為他會撐過去的,但是後來,他留下了還沒到上學年齡的由依,背叛了位聯……目擊者說他是自願跟著敵人(穿越者)走的,走的時候,說是要去復活真理亞……」
「?!」
間桐軒臉上驚詫的樣子早在貝姐意料之中,她笑道︰「位聯就是守護常理之劍,已死之人的完全復活是不合常理的。當然凡事沒有絕對,復活並非不可能,但是薩瑟利只是一個二科生,他沒有提出這個要求的資格,也沒有與這個要求相稱的代價可以付出……就連你這個一科生,想要達成復活那些女孩的條件,也要付出堪稱巨大的代價,不是麼……」
「不然我們的戰士總能輕易復活,穿越者那邊還活不活了」,貝姐開了個玩笑,然後繼續說道︰「薩瑟利走了之後,由依的撫養權按規矩歸學院,剛學會說話和走路的由依,也因此不得不進入了初等部……所以現在你看到的由依是不是實在沒有高等部學生的樣子?那是因為她的年齡根本是太小了……」
間桐軒不由扭頭看向那個正在吧台邊努力的嬌小身影,實在是太嬌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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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身著位聯高等部制服的貓耳少女走在街道上。在她身邊,不時有三兩個結伴而行的行人說笑著路過,他們當中有很多是穿著學院制服的學生……他們一群群地從少女身邊走過,各種話語夾著笑容,構成一道洋溢著青ch n氣息的河流。
而少女,似乎就是這道河流中的頑石,格格不入的一塊石頭。
此時的間桐軒正跟在她後面不遠處。
「由依醬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你反正也沒啥事,就做一回護花使者吧」,這是貝姐用命令式的語氣交給間桐軒的委托,完全沒有拒絕的余地。
後來間桐軒試著跟由依打招呼,卻被一句「離我遠點!女裝hentai!」給擊倒在地。
于是好好的護花使者就變成現在正在尾行少女的痴漢。
但是至少得看著由依回到家吧,不然貝姐明天還不知道會怎麼刁難人——懷著這樣的心思,間桐軒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他的「尾行」。
大概半個小時後,由依在一棟小洋樓前停了下來,間桐軒知道她已經到家了,就轉頭準備收工。
「那、那個……hentai」,身後傳來了少女有些猶豫的聲音。
間桐軒哭喪著臉轉過身來,他表示雖然自己對「由依叫的是自己」的判斷正確了,但這實在是個令人悲傷的結果。
「進、進來……」少女倚著門框,把小臉扭向別處,小聲道。
依言走進門里,有些戰戰兢兢的間桐軒看了看前面的少女,發現她沒有立即反悔順便把自己踹出門外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月兌鞋走了進去。
「打擾了~~」很自然這種客套話沒有得到少女的回應,間桐軒只好低頭跟在少女的身後,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坐、坐下……」
坑貨馬上坐到目標沙發上,而且只坐了半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茶……」
坑貨接過茶杯,非常客氣地表示感謝。
「那、那個,在休息室里的時候,謝謝你……」少女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雙眼盯著地面,小手揉著自己裙子的裙擺,可愛的貓耳不安地抖動著,臉頰通紅地朝坑貨低聲說道。
「呃,不用客氣」,間桐軒小心觀察著由依臉上的表情,小心地給出了自認為最恰當的答復。
「……看到了吧……」少女的話讓間桐軒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看到了吧……」少女的聲音漸漸加大。
最終,少女抬起頭來,孕育著淚水的雙眼直視間桐軒,臉頰似乎更紅了︰「我在休息室里換衣服,你都看到了吧!」
「……那是不可抗力啊……別打臉啊……」
「……死hentai!現在馬上死掉啊……」
今天我們的坑貨又度過了充實的一天呢。
位聯小百科ヾ︰所謂「驃騎士」,是位聯對于二科生戰職者的一個分類,其余分類分別是游擊士,憲騎士。驃騎士這個名稱來源于地球19世紀前後的驃騎兵,驃騎兵以英勇無畏,j ng力充沛,靈活機動和衣著華麗而為當時的歐洲所追捧。同樣位聯驃騎士也擁有與此名稱相配的強大武力,主要負責對敵方的滲透和弱點快速打擊,如果條件許可的話,他們也能對敵方進行正面攻擊。應該說大多數的穿越者,即使是資深者,也無法抵抗驃騎士的攻擊。驃騎士作戰強調高速機動,一擊即走,在必要情況下也能投入陣地戰。
PS︰你們可能會奇怪,怎麼寫到這里來了,但是為了構建一個名為「巴別塔」的、從未出現在任何作品里的城市,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有些東西我不得不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