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揉了揉眼楮,看來是睡不著了。()她推門走出房間。
恰好店店主回頭,讓出了身後的那個粗獷聲音的主人。一臉的絡腮胡,眼角帶著刀疤,看這模樣,不是通緝犯,就是作惡多端的主兒。
「店主,怎麼了?」蘇婉帶著一臉的倦容,問道。
「是……」店主面帶苦相,「客官,您的馬把人家的馬踢瘸了……」
「什麼?」蘇婉杏眼圓睜。怎麼會這樣?
「是……是小店的不是……」店主有苦難言,那個絡腮胡的客人是半夜來的,誰知道伙計圖省事,就將絡腮胡的馬同蘇婉的良駒放在一個馬棚中。
慘劇發生了……
現在馬的主人自然不同意了。
「我去看看吧!」
兩人隨後跟在她身後,向著馬廄走去。
一匹黑色的駿馬倒在馬廄中,兀自哀嘶,身邊的「巧克力」躁動不安,顯得異常憤怒。
蘇婉走過去,望著倒在地上的馬匹,回身道︰「我的馬兒有錯。但是店家也不能逃月兌責任。這樣吧,我們兩家各拿一半,你說怎麼樣?」
絡腮胡眼神死死盯在「巧克力」身上,半晌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要你的馬匹來賠我的馬。」
「什麼?」蘇婉眼楮一瞪,道︰「你這個人怎麼如此不講理?你的馬並沒有死去,只不過需要養傷,你是多少銀兩買的,我給一半。」
絡腮胡寸土不讓,強硬地道︰「哼!我的黑馬雖然不如你的那樣神駿,但是也是我離不開的。我有要事要辦,我不管你說什麼,哼!你的馬……我要定了。」
蘇婉見到他如此強硬,那目露凶光的眼神,有些害怕,色厲內荏地道︰「哼!你以為這匹馬是誰的?莫非你想搶佔?你可知道這匹馬乃是三王爺府中的,你要是強取,難道就不怕王府的人來找麻煩麼?」
那絡腮胡听了,面上帶著恨意,死死地盯著蘇婉道︰「好小子,你以為大爺是嚇大的麼?你以為大爺不敢麼?」
說著從腰中取出一把鋒利的長刀,指著蘇婉道︰「小子,有種出來打一架!」
蘇婉面色蒼白,後退兩步,道︰「你干什麼?你真野蠻,難道你想強取豪奪麼?」身子顫抖,不知不覺間,已經靠在了身後的一棵老樹旁邊。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枚青葉,將絡腮胡的長刀打斷。
絡腮胡原本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這個小白臉身上,卻沒有留意那枚青葉是從什麼地方飛來,只是恰好此時,蘇婉靠在樹上,貌似懶洋洋的,樹影擋住了她的面部神情,看上去陰晴不定。
絡腮胡心中愈發驚疑不定,看著手中長刀折斷之處,簇新閃亮,暗自揣測,難道是這小子扮豬吃老虎,手腕隱隱作痛,這該需要多大的腕力呢?想到這里,他恨恨地將手中長刀扔下,指著蘇婉道︰「小子,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
說完,飛身離開。連銀兩和馬匹也不要了。
蘇婉暗自嘆息,好險,好險。
「哎呀,客官。你真是好身手!」身邊的店主見絡腮胡已經跑了,這才膽戰心驚地從旁邊湊上來,「您若是有這本事,方才就不必要我們兩家給他出錢治馬了。」
蘇婉勉強壓下心中的驚駭,扶著古樹站在樹影之下。想到方才的驚險,自己險些葬身這里,不覺心中大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恨地道︰「都是你們店里的錯。還敢亂說!」
店主見她生氣,更是認定對方是真人不露相。只得陪笑道︰「是,是,公子教訓得對。都是小人的錯。只是,公子累了,就在小店中多留幾日吧。」
「什麼?」蘇婉回頭望著他,滿臉疑惑。想了想,知道感情店主是將自己當成了救命稻草,生怕那絡腮胡子再回來。可是,自己若是繼續待下去,說不定,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想到這里,回頭望著地上的斷刀,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出現了一痕柳葉的痕跡。
那絡腮胡心思並不細密,沒有注意,自己身後的是楊樹,而刀身上面得卻是柳葉的痕跡。暗中的高人已經到了飛花摘葉的境界,看來那隱身的高人不過是小試牛刀,或許是經過,一時動了俠義心腸,為自己解除面前的危機罷了。
想到這里,對身邊的店主道︰「你先出去吧。我還要在這里待一會兒。」
「行行。」店主忙不迭地點頭,樂顛顛地離開了,看來有這位深藏不漏的高手在此,自己的小店看來無虞。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真是看不出來,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公子居然是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蘇婉見他走遠,朝著方才發生驚險一幕的地方,默默地說道︰「若是高人在此,請高人能夠保護小女子的安全。等到小女子安全才離開吧。若是高人能夠保護小女子的話,就請天上的各路神仙也保佑高人吧!」
說完,慢悠悠地朝著房間走去,頭還是昏沉沉的,若不是方才經歷了那驚險的一幕,自己的身子還在院中,真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良久,院中並無動靜。地上偶然有方才的落葉飄過,在空中舞蹈飄飛,又慢慢落地。
「師兄,我們走吧!」一個幽幽地聲音傳來。「師兄,我們已經幫過她了,這一路行來,我們已經幫她化解了無數次危機,可是你怎麼還在這里停留呢?難道你忘了師父的囑托了麼?」
可是並沒有聲音回答。
那聲音悠然長嘆,道︰「師兄,你要知道你若是再這樣沉迷在紅塵當中,怎麼能夠修成正果呢?須知,你是門中最有潛質的弟子,師父的百年基業,門中的千年道統還等著你繼承呢!」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師兄,我們已經知道她的去向,而且這一路也不再有任何危險,我們離開吧!」
另一個人還是不語。
回答他的只有院落中風的聲音,還有「巧克力」不住地歪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