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你來看!」庚從懷中取出一支圓潤的珍珠發釵。含笑插在她的鬢邊。那珍珠在她的鬢邊搖曳生姿,愈發顯得她的端莊秀麗。
心中暗暗一嘆,「王爺,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她的眸中帶著一絲猶豫,他對自己這麼好,若是將來自己離開的時候,會舍不得的。
「為什麼?婉兒,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他皺了皺好看的眉,眉間帶著不解,帶著困惑。
蘇婉笑了,「你要是對我這麼好——你的那些妻妾看到了,恐怕會吃醋的吧?說不定這一會兒早就打翻醋壇子了!」
「哼!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想就這樣跟你在一起。」他的眉梢一挑,那神情頗為不以為然。
「你是王爺,自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我只是你府中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她淡淡地說道。
「誰說你是微不足道的?我定要讓她滾出去!」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
她啞然失笑,盡管從琉璃口中知道了他對自己有著如水的深情。
「蘇姐姐,我來了!」蘇婉正要開口,卻听到外面有鈴兒似的笑聲。
她面上一紅,想從他的懷中掙月兌出來。卻沒有想到,他居然牢牢地扶著自己的肩膀,絲毫動彈不得。
這種情況下,她看到了一個身著綠錦金地滾邊絲裙的女子,已經格格笑著跑進來。
這個女子跑進來,見到王爺,臉上並沒有絲毫怯意,卻盈盈一禮,「迎春閣姝玉見過王爺。」
雖然如此說,可是一雙眼楮卻咕嚕嚕地盯著王爺,唇邊帶著笑意。一雙眼楮大大方方地看著他。
蘇婉愣了一下,顯然她對于姝玉很是陌生。
「姝玉,你起來吧!」庚笑道,摟著蘇婉坐下,盡管蘇婉不動聲色地掙扎,卻沒有絲毫起到任何作用。
盡管她對來的這個女子很是陌生,不過在這府中,應該是王爺的侍妾了。
她剛要站起來,招乎對方。卻被王爺扯住了手,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王爺身側,身子仍舊被王爺緊緊摟著,依偎在他懷中。
「蘇姐姐,听說你病了。妹妹很著急。只是,這些日子听說王爺為你請了大夫,我也想著不方便打擾你的病,也就沒有過來。听說你的病好一些了,我今日也就唐突地來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蘇婉含笑,點頭,「嗯,你是迎春閣的姝玉美人,果然是個美人胚子,想來……」
她還沒有說完,就听到王爺說道︰「姝玉,你來這里做什麼?難道只是專程來看蘇美人的病麼?」
蘇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怎麼他的表情就好像對方不是他的妻妾,就跟審問犯人一般?難道成了他的妻妾之後,都要這樣忍受著他這樣居高臨下的問話麼?
想到這里,興趣缺缺。縱然愛情可貴,卻不能失去自己的尊嚴。若是他對自己也是這樣的態度,她干脆就遠遠地離開他,尋找快樂了。
果然,姝玉甜笑著︰「王爺,姝玉前來的確是來看蘇美人的!」
「既然如此,那麼人——你已經看到了,就回去吧!」沒有想到他居然下了逐客令。
蘇婉坐不住了,來的都是客。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來到自己「婉閣」的客人,自己這個當主人的沒有說話,他怎麼就為自己做決定了呢?
想到這里,她扭了扭身子,仰面道︰「王爺,我這樣坐著有些不舒服。」
誰知道他居然像听不明白似的,臉上神情一變,低頭道︰「婉兒,你不舒服麼?既然那樣,姝玉你就走吧!沒看到蘇美人不舒服麼?你就不要再來了!」
說著,也不管蘇婉願不願意,也不管姝玉臉上什麼表情,徑自抱著她,向內室走去。
「王爺,王爺!你這些日子都沒有到我那里去了!」身後是姝玉有些落寞,哀傷的聲音,只听她悠然長嘆,似乎心中有無數的幽怨,卻又難以啟齒。
蘇婉立刻不忍,抬頭正要說話。
卻見到庚的臉上一變,他卻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身子停了下來,道︰「姝玉,蘇美人的病還沒好!我暫時不會去你那里的!」
「王爺!王爺!」
庚充耳不聞。
「王爺,人家叫你呢!」她伏在他懷中,小聲道,她偷偷探出頭去,發覺那名叫姝玉的美人居然面上帶著哀傷,令人不忍目睹。
「你不是不舒服麼?」他皺了皺眉頭,面上帶著一絲關切。說著,他低頭在她的發際輕輕一吻,「婉兒,你的身子還沒有大好,別的事情都不要管!我只要你好好的!」
見到她對自己這麼珍視,蘇婉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這時候,她听到外面傳來琉璃的聲音。「玉美人,請你走好!」
蘇婉再也躺不住了,立刻坐起來。
「婉兒,你不是不舒服麼?怎麼又好些了麼?」
看到他貌似無辜的神情,蘇婉不禁怒道︰「人家好心好意地來看我,難道你以為我裝病,人家就看不出來麼?」
「難道你認為你即使不裝病,人家就會感激你麼?人家就會將你看成是同道麼?」庚淡然道。
蘇婉一震,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難道姝玉會將自己看成同盟軍麼?在姝玉眼中此刻恐怕已經將自己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
盡管這樣,她還是不甘心。「可是,我並沒有不舒服,你干什麼不讓我招呼別人呢?就算是她不喜歡我,難道就不能讓我招呼人家麼?」
「難道你以為她是來看你的麼?」他又是一句淡淡的話。
蘇婉有些生氣,「我不知道她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找你的!可是我是這婉閣的主人,難道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麼?難道我什麼事情都要你來為我做主麼?」
停了停,她繼續說道︰「說到底,就是你不好。既然你不喜歡她,為什麼要讓她成為你的侍妾?既然你不喜歡人家,為什麼要留她在府中,卻不去珍惜她。難道她來找你,是不對的麼?難道一個女人肯低聲下氣地來到自己情敵的面前,還要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懷中抱著另一個女人,那麼她的心……她的心,你可考慮過?」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面色有些漲紅。
他的臉色一變,一雙眼楮變得有些冷冷的,就這樣冷冷地盯著她。
「婉兒,你累了!我不想跟你說什麼。不過我要你知道,有時候並不是善良就可以將一切化解。更何況,有時候你的善良在別人看來,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
說著,他轉過身去,話中帶著寒意。「婉兒,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