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嫵媚的舞者舞至兩人面前,將面前的雲袖半展,只露出一雙明眸,含情脈脈地望向庚。
那雙眼眸中半帶著幽怨,半帶著傾慕,半帶著淒涼,半帶著相思,那復雜的眼神,看在蘇婉眼中。縱然她是女子,仍然難免心旌神搖,心中更生出了無限的感慨。這個女子眉目如畫,雲鬢高聳,自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嫵媚動人。
「似霧非煙,妝點就深閨院,不許那等閑人取次展……」她終于停在了庚的面前,雲袖慢慢垂下,露出了一張吹彈可破,端麗絕色的臉兒。
蘇婉不記得自己見過她,可是她的目光瞥到了庚的臉上,卻發覺那目光中的除了帶著熟識,還帶著一絲漠然。難道他認識?
她低聲道︰「庚,你認識麼?」
「王妃,夜已經深了。你怎麼還沒有安歇?」他雖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直接道出了來人的身份,她正是漢林王妃——常靈蓉。
蘇婉心中暗道︰看來這個王妃終于親自出馬了,她定然是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獨霸著王爺不放的女子,才出此下策吧。
樂聲停了,常靈蓉身後的眾位女子,慢慢退下。
常靈蓉淺笑,走上前來,盈盈一拜,道︰「王爺,明日就是您的壽宴,靈蓉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什麼樣的禮物會讓王爺滿意,這才想出這樣的節目。不知道王爺可喜歡?」
不待庚開口,她帶著儼然女主人的身份的表情,含笑走到了王爺的身邊。那高高在上的目光使蘇婉不自覺產生自慚形穢的神態,她下意識地離開他的左右。
的確,像庚這樣的一個美男子,的確應該有一個美麗無雙的絕世佳人來匹配。自己的確是太多余了。
常靈蓉見她識趣站到了一邊,不動神色地一笑,看來盡管這個蘇婉失去記憶,該有的眼色還是有一些的。
輕啟朱唇,含笑道︰「記得當年王爺就是因為看了妾身的舞蹈,才對妾身一見傾心,因而下聘的。又蒙當今皇上賜婚,才有了我們的幸福。」
說著,一雙含羞的眸光望著眼前這個俊逸不凡的男子,目光不經意瞥向他身邊的女子,含笑道︰「蘇美人,你的身子好些了麼?」
蘇婉歷來是個不記仇的人,雖然有琉璃曾經說過,也早就忘記了對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羞辱,更何況,有時候雖然經歷,只是因為失去了記憶,就跟沒有經歷一般。
見到對方朝她微笑,也點頭笑道︰「王妃,我不知道您駕臨,多有失禮。請王妃恕罪。」
常靈蓉淡淡一笑,露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態,點頭道︰「不知者不怪!蘇美人,你的身子不好,還是趕緊休息去吧!王爺這里,我來照顧,就不勞你費心費力了。」
「不許走!」庚皺了皺眉,拉住了蘇婉的手。眉間帶著一絲陰霾。「王妃,您今日也累了,就回去早點歇著吧!」雖然眼神平和,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常靈蓉花容一變,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給自己難堪了。難道他就一點都不考慮她作為王妃的感受麼?難道他不知道作為一個男人,身邊多幾個女子陪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他的身份怎麼可以允許他只專情一人呢?
不過,當她想起了哥哥臨走時囑咐的話,「妹妹,你一定要忍耐。哥哥一定會為你了卻心願的。現在有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沖動。須知道忍字頭上一把刀。」想到這里,她恍若未聞,依舊帶著矜持的笑容。
「王爺,難道是不滿意妾身的陪伴麼?蘇美人陪了您一天,該累了,這樣下去,對她的身子恢復也沒有好處。更何況,蘇美人已經是王爺您的女人了,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
說著,轉身帶著幽怨的眼神,「蘇美人,你看看!王爺是多麼寵愛你呀?我這個當王妃的,都羨慕的不得了。改日,我倒要去拜訪拜訪你,你是用什麼法子讓王爺對你念念不忘?」
蘇婉正愁自己怎麼面對他的深情,見到她這麼說,立刻點頭道︰「不錯。我是很累了。多謝王妃掛念!我去休息了。」
說著,她朝著庚點頭,算是打招呼。「庚……呃……王爺,我回去了!」
見到她離開,他手中一緊,卻見她眉間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王爺,**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擾你和王妃的好事了!我也累了!我這就告退了!」
來不及說什麼,他正要拉住她的手,卻見常靈蓉已經笑意嫣然地湊了上來,「王爺,妾身已經很久沒有跟您在一起把酒言歡了。趁著今日的月色正好,我們何不……」
「婉兒……」他甩開她的手,沖上去,拉住蘇婉的手腕。
她不動聲色地掙月兌出他的掌握,「王爺,請珍惜身邊人。記住,您的身份不是普通人,您是王爺!」說著,朝他拌了一個鬼臉,「我沒事的!我真的很累!你不要吵我去!我真的很累!」說著,回身朝著身邊的人說道︰「琉璃,我們回去吧!我們不要在這里給王爺和王妃添亂了。」
將手在身後擺了擺,算是道別。
目送她漸漸遠去,心中泛起一陣難言的失落。鼻端嗅到一股黯然**的幽香,身邊的女子已經小聲道︰「王爺,妾身實在是很想您,希望您能夠屈尊降貴地陪陪臣妾,臣妾也是女人,也需要夫君疼愛。」
目光觸及她的眼眸,依稀想起初見她時的靈慧和端麗,點頭道︰「好吧!」
常靈蓉微微一笑,帶著柔情萬種的笑意,伏進他的懷抱。一雙魅惑的眼神不經意地盯著蘇婉遠去的背影。輕輕道︰「王爺,夜已經深了。」
說著,不經意將身子向他的身上湊了湊。
感覺到了她的瑟縮,他收回了目光,蘇婉說得對,自己不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擁有平常人的兩情繾綣,自己在雨露均沾的情況下,獨獨對她一往情深是會害了她的。
想到這里,他低頭道︰「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