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熙帝道︰「你有什麼事情麼?」
蘇婉道︰「我一定有事就是了。」說著,指著身邊的這個馮太醫道︰「就是他了!」
「皇上!」馮太醫臉上一慌,想不到這個宮女居然如此膽大,跟皇上討價還價。
「你就听她的沒錯!」弘熙帝點頭。
馮太醫沒有辦法,只得點頭,硬著頭皮跟著她去了。
「你不要跟著呀!我去去就來!」蘇婉拉著馮太醫的袖子,就向外面跑去。
「姑娘,等等我!我還要拿藥箱!」
真是嗦,蘇婉不由分說,挎起身邊的藥箱,拉著馮太醫向外面跑去。
福公公走出來,低聲道︰「皇上,要不要派個人跟去?」
弘熙帝搖頭,不要那樣。他不想引她不高興。現在兩人的關系很好,他不想就那麼輕易地破壞掉。有生以來,他面對一個女子的時候,頭一次可以感受到那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覺。在此之前,所有的女人,對于他來說,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所有的女人面對他的時候,都是婉轉承歡,曲意奉承的,沒有一個人像她那麼的有個性。
在她面對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認為她就是比自己卑微,從來也沒有意識到她是一個奴婢。
「皇上,這些日子您的氣色好多了。」太醫院的院首站在他身邊,恭謹地說道。
「是麼?」他微微一笑。
「皇上請您將您的手伸過來,老臣為您把脈。」院首細心地將一塊軟綢放在他的腕部下面。手指小心地放上去。
福公公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院首,好一會兒,見到院首面帶喜色地站起身來,方才問道︰「吳大人,皇上的龍體如何?」
吳大人站起來,朝著弘熙帝抱拳,道︰「不知道皇上最近吃了什麼?」
「沒有什麼?還不是御膳房做的?」福公公見他突然問起,順勢說道。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妥?」弘熙帝收回手腕,皺眉問道。
「恭喜皇上,龍體安康。以老臣看來,皇上最近的睡眠一定很好,相應的飯量也有所增加吧?」
「嗯。不錯!」福公公點頭道︰「吳大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想起來了。這幾日皇上的胃口道倒是真的好了不少。難道是」他遲疑了,往日也是那樣的御膳,怎麼沒有見到皇上的胃口大開,這幾日每餐都要比平日多吃一點。莫不是那個叫做蘇婉的丫頭,為皇上調制什麼東西,才讓皇上有了好胃口。
「皇上,您現在一定是感覺走路的時候,精神不錯吧?」吳大人恭謹地道︰「皇上,若是這樣,看來我大晉王朝馬上就要有子嗣了。」吳大人撫須大笑。心中的愁悶一掃而空。
在此之前,他們這些太醫都犯愁,究竟怎麼樣才能夠讓皇上多吃一些,睡眠能夠好一些呢?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法子?
想到這里,他恭聲道︰‘皇上,不知道您最近吃了什麼特別的食物?這麼有效,不知道誰有這樣的妙手,能夠讓我皇龍體安健,實在是我大晉之福呀!’「是麼?」弘熙帝心情大好,果然是她沒有錯。是不是連日來,她為自己調制的特殊飲食呢?這樣才能夠使自己每日都能夠得到好睡呢?想到這里,他暗暗忖道︰若是這樣,那麼自己可不能讓她待在上書房了,應該給她帶到自己的寢宮里面,專門侍候自己的起居。
這樣想來,他起身笑道︰‘朕這些日子什麼都沒有吃!吳太醫多慮了。定然是你們給朕的藥有效了。’見到皇上唇邊帶著微笑,似乎不想多言,吳太醫也知道他心中定然是有了計算,不過這麼說的話,定然也是為了保護某個人吧!在宮中生活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呢?有的時候,君王不想讓人提及的事情,身為臣子的是沒有權利多問的。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就意味著自己的性命就越危險。因此,狡獪如他,也就不再也不敢繼續問下去。
「恭送皇上!」眾人再次起身,跪倒相送。
弘熙帝走出門去,這時候,福公公不失時機地送上來一個鋪著紅色絨布的托盤。面上帶著恭順的笑容︰「皇上,這麼多日子以來,敬事房的太監們都說,皇上最近可是沒有到過各位妃子的房中了。方才吳太醫也說了,您的身子已經調養的好了。為了大晉王朝的百年基業,請皇上為我大晉未來的江山社稷考慮。老奴不才,敢問皇上今晚要翻誰的牌子呢?」
弘熙帝皺了皺眉,人人都羨慕皇上擁有三千佳麗,卻又誰知道在這里美人後面,更多的是身為帝王的無奈。
向身邊的托盤中望去,里面擺放了三種不同顏色的牌子,分別是黃,紅,綠三種。代表著三種不同等級的嬪妃。
「她們最近是給了你不少好處吧?」他不動聲色地道。
福公公面色如土,慌忙道︰「老奴不敢,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奴才還是珍惜自己這顆腦袋的!更何況嬪妃們都是恪守宮中制度,怎麼敢隨便私相授受呢?」
弘熙帝不言,這已經是宮中一個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只不過是民不舉,官不究的制度罷了。福公公在自己身邊,正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人,怎麼可能不受到她們的賄賂呢?只不過,他不願意多追究罷了。
他隨便地道︰「那就隨便吧!」
「既然皇上不說,那麼老奴就拿最上面的牌子了。那是常昭儀的牌子。傳旨,今晚常昭儀侍寢。」
弘熙帝也懶得計較太多,心中想著自從那日甄選過後,很久沒有到常昭儀的房中了。在此之前,常昭儀原本是身懷有孕,原本等著晉升到常妃的位子,卻不料在一次出游的時候,意外地滑倒,才失去了體內未成型的男胎。這讓原本心高氣傲的常昭儀怎麼不暗自神傷呢?想到這里,他點頭道︰「也好久沒有去昭容殿了,我們這就去看看她吧!我今晚在那里!」
「擺駕昭容殿!」福公公拉著長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