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娘娘,你真漂亮!」菱花鏡中,一個美人妖嬈生姿,對著鏡中擺弄著自己頸間的紅玉珠鏈。這是昨日皇上听說是她的生辰,賞賜的外國貢品。
「是麼?」她淺淺一笑,「今日外面的天不錯,我們四處走走!」她輕輕撫著自己身上的金邊粉底的香羅輕衫。
「麗妃娘娘,今晚皇上還會來麼?」身邊的李嬤嬤討好地問道。那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女乃娘。
「當然了,皇上說,我還是新人,唯恐我在宮中孤單,要多陪陪我!」她慢慢站起身來。
「是呀!憑著麗妃娘娘天生麗質,同皇上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看皇後的尊號也遲早能夠落在咱們雲想殿。到了那時候,我們這些下人都要跟著麗妃娘娘沾光了。」
「李嬤嬤,你這張嘴真是的。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呢?」麗妃盡管如此說話,眉間卻難以掩蓋得意的神情。
「這話說的。現在皇上正是年輕。麗妃娘娘也是老嬸看大的。就憑著麗妃娘娘的身子,保管不過一年,就為皇上添上龍子。到了那個時候,那可是母憑子貴了。而且娘娘的兒子若是先生出來,可就是太子了。」
麗妃娘娘被她說的眉開眼笑。
「嬤嬤,你說哪里話?還早呢?」說到這里,想到昨夜皇上跟自己顛鸞倒鳳的瘋狂,居然沒來由地臉上一紅。「我出去了!」
「娘娘,小心呀!」李嬤嬤高聲道。
「這個李嬤嬤,若不是我府中的老人,就不讓她進宮了。真是話多!」麗妃娘娘兀自說道。
身邊的付芳,賠笑道︰「麗妃娘娘,若是那樣的話,恐怕我們這些下人都要跟著您沾光了。」
麗妃看了她一眼,笑答︰「你也是新進宮的吧?叫什麼名字?來我這里這麼久了,也沒有顧得上跟你說話。」
「娘娘,奴婢付芳。是來服飾您的。在您身邊是奴婢的福分。」
「你進宮也是要當皇上的妃子的吧?」她冷笑。
付芳見到她的眼神,心中也暗自忖道︰這個麗妃看上去嫉妒心很重,自己若是想在宮中長久地待下去,先不說能不能侍寢,就是眼前這個主子侍候不好,都是一個先要過去的關口呢。
「麗妃娘娘,奴婢進宮之前,的確是要來當皇上的妃子的。」
听到她這麼直白,麗妃眉頭一皺,冷哼一聲︰「想不到你倒是很實在。」
「奴婢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實在。不過在進宮之後,奴婢看到了麗妃娘娘這麼風華絕代的容顏,感到自己實在是自慚形穢,只能感嘆自己沒有這麼美的容貌,怎麼能夠得到皇上的榮寵呢?因此,就想著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奴婢也就留在宮中,待三年之後,奴婢就出宮去。」說到這里,她的眼神看上去忠誠無比。
麗妃見了,微微一笑。「你也不必如此。我並不是那麼不開明的主子,若是皇上真的要你侍寢的時候,我絕不阻攔。相反地我還要大力促成。不過,這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奴婢不敢!」付芳心中一喜。正說話間,看到蘇婉從另一條小路走來。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口中說著︰「奇怪!她怎麼沒在上書房呢?」
「你說什麼?」麗妃漫不經心地說道。
「嗯。麗妃娘娘,我沒有說什麼。」她慌忙掩飾,面上露出一絲慌亂。
麗妃眉頭一皺,奇道︰「付芳,那個丫頭你認識麼?」
「嗯。是蘇婉。剛進宮跟我同住一屋的宮女。」
「蘇婉?」麗妃口中念叨著,黛眉一挑,「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呢?我好象在什麼地方听過?」
「麗妃娘娘,您說的沒有錯。這個蘇婉的確是一個很不起眼的人物,不過在甄選那日,你應該有印象才對。」付芳有些懷恨在心,對于蘇婉忽然被皇上調到了上書房的特殊待遇,她心中除了奇怪,更多的是對于她的深深嫉妒。
這個蘇婉,明明擺出一副清高的架勢,說什麼不當妃子。那麼不知道施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居然讓那日皇上對她刮目相看?
跟奇怪的是,那日在放榜的時候,人人都是榜上有名,只有她不在各房當中。獨自一人居然去侍奉了皇上,成為了皇上的貼身侍婢。
這麼說,麗妃想起來了,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清晰的身影。對于她來說,蘇婉是特殊的,是與眾不同的。在眾多的宮女中,沒有誰敢那麼說話?對于皇上的詢問,她居然沒有一點慌亂,似乎對于進宮之事,也只是例行公事,更大膽的是居然說出了那麼大逆不道的話。居然說什麼︰「如果要說謊的話,那麼我進宮來是為了服侍皇上」。難道她進宮不是為了要侍奉皇上,還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不成。
「你說她現在在什麼地方當差?」麗妃心中微微一動。隱隱地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回麗妃娘娘的話,她現在上書房。據說每晚皇上都會在那里批閱奏章,她就是上書房中的打扇宮女。」
「什麼時候,上書房居然有了女子?」麗妃黛眉一挑,眉間露出一絲疑惑。莫不是這個女子利用自己的魅惑之術,要皇上迷戀于她?可是細想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若是跟皇上有了侍寢的事實,依照宮中的慣例,是要給她封號的。可是她還是如常一般,出入上書房。
「麗妃娘娘,我們繼續走麼?」付芳低聲問道。
「什麼?」麗妃抬頭望去,不遠處站著身著鵝黃色的宮裝的美艷女子——常昭儀。
「怎麼?我們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難道還怕了不成?」麗妃冷哼,盈盈一笑,唇角帶著無限春光,風情萬種地走了過去。
「原來是昭儀姐姐呀!小妹在這里有禮了!」她雖然嘴上說著,卻不見任何舉動。
常昭儀回身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麗妃呀!看來你是起來的太晚了。瞧瞧這太陽都升到了什麼時候了?」
「昭儀姐姐,我也是想早起來一些。只是昨晚」說著,將香帕掩住唇角,輕笑。「昨晚,皇上留宿雲想殿。妹妹也沒有辦法呀!」
「哼!也不知道是誰?居然用狐媚子手段將皇上騙去說什麼生辰,真是不要臉!」常昭儀冷笑。鄙夷地望著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