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著皇上還要有很久才回來,若是自己一直這樣做著,也不像樣子。她慢慢起身,看到身下的落紅,居然是那麼地刺目。
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從未想過要跟皇上扯上什麼關系,現在的情勢發展,居然出現了變化。這樣的話,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呢?難道真的像其他人一樣,老死宮中麼?不知怎麼,想到了景太妃,想到了那個不明死因的夜夫人。想到了太後,這些生活在深宮中的女人麼你,她們沒有未來,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爭斗。
她站起身來,已經有幾個宮人來到她的身邊,服侍她更衣。
經過一番打扮之後,她望著菱花鏡中的自己,險些忍不住自己。這還是自己麼?還是那個進宮的時候,心中只是想著悄悄過日子的那個人麼?
「主子,」因為現在她沒有任何封號,因此她們也只能如此稱呼。「平日里,你也並不打扮,今日看來,竟然是這麼地明艷照人,若不是我親眼看到,險些認不出你來了。」
「是麼?」蘇婉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漫不經心地望著鏡中的美人。這還是自己麼?如此的明艷照人,如姣花照水,如弱柳扶風,在眉眼間簡單地將自己的眉峰修長,更是多了一絲讓人不忍心移開目光的魅惑。
「主子,皇上給您準備了這件蜜羅香國進宮的天絲雲錦百花裙,你要不要試一試?」
蘇婉回頭望去,那裙面上花團錦簇,朵朵盛開的紅花盛放在這輕紗似的煙羅之上。輕輕撫模著,更是帶著一種難言的嬌弱,猶如少女結實緊致的皮膚般輕柔。
也只有這件,不穿也不能光著吧!她嘲弄地笑了笑。
慢慢站起身來,向著外面走去。
「主子,我們跟著你去!」宮女們眼神一慌,跟上了幾步。
不知道是否出于皇上對她的照顧,或是其他的原因。她們緊跟在自己身後。
蘇婉心中漫無目的,頭腦中空空如也,也沒有同意,更沒有阻攔。就由著她們跟在自己身後。
就這樣走著,眉間帶著一絲清愁,漫步來到了湖邊,湖水泛著微波,在晨光的照射下,愈發散射出不經意的漣漪。她蹲子,在湖邊輕輕地撩水。
「主子,你要小心!」身邊的宮女好心提醒。眼中帶著莫名的惶恐。她們不清楚,昨晚明明是承受恩寵的她,為何此刻既沒有嬌羞的神態,更沒有絲毫成為主子的款兒。反而還是一副神在在的樣子,對于什麼都漠不掛心。
遠遠地見到帝輦向自己這邊而來。她卻不為所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在擺弄湖水。
在她看來,自己昨晚真的是喝多了。既然自己記得,那麼似乎自己並沒有被那酒迷惑了心智,既然如此,自己也沒有辦法埋怨她人的。
終于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耳中听到身邊的宮人柔聲道︰「參見皇上,參見王爺!」
她還是沒有絲毫理會,撿起身邊的低落地上的樹枝,慢悠悠地撥弄著水花。
「你醒來了?」那是皇上的聲音。
她輕輕嗯了一聲。卻不抬頭。
「臣弟,快來見見朕昨晚新納的妃子。」皇上興致濃厚,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蘇婉漫不經心,抬頭向對面望去。是他——庚!
此刻,他的面上充滿了驚駭,他沒有想到居然站在自己面前,在皇上身邊的女人是——她!
看來是有意的了!蘇婉暗自笑了笑。皇上該是有意將庚找到這里了。是為了要看他們兩人的笑話麼?
她笑了笑,道︰「奴婢參見三王爺!」
「瞧你,怎麼還是奴婢呢?」皇上面上帶著嗔怒,道︰「你現在已經是朕的妃子了。怎麼還是奴婢奴婢的呢?」
回頭嬌笑︰「皇上,您還沒有給人家封號。我怎麼能夠知道稱呼什麼呢?」半倚在皇上身邊,朝著庚笑道︰「不知道,三王爺為何看到我的時候,居然像看到鬼魅一般?難道我真的那麼嚇人麼?」
庚的心里好似有萬千把利刃在凌遲自己的心,想不到只是一個晚上,一切就都變了。她再不是那個她,他們再也回不去了。面帶苦笑︰「娘娘恕罪,方才臣看到您的容顏生得跟我府中一個美人很是酷肖,因此臣難免心中驚愕。」
「是麼?如果那樣的話,看來是我生得不巧了。若是王爺不嫌棄的刷,改日將這美人帶到宮里面,讓皇上也看看,看看我們兩個生得可相像?」
「恐怕不行了。」庚帶著心痛,抬頭望著她︰「她早在臣出征的時候,因為意外歿了。」
「是麼?」蘇婉臉上帶著悲戚,道︰「看來是紅顏薄命了。我倒是我無緣跟她一見了。」
說完,笑著對皇上道︰「若是那樣的話,說不定那一日,我也會跟那個美人一般,歿了。」
皇上原本含笑的臉上,現出一絲惶恐。
看在蘇婉眼中,居然是那麼快意。「皇上,若是那樣的話,你可會偶爾想起我呢?」長笑著,朝著皇上跪倒︰「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走了。我身子倦得很,請皇上恕罪,我要回去了。」
弘熙帝唇邊帶著笑意,道︰「既然如此,愛妃就回去吧!」望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心中忽然百無聊賴,望著周遭的事物都失去了興致。
三王爺望著遠去的俏麗身影,心中感概︰在自己的府中,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絢麗過,她總是那麼淡淡地,猶如一朵平凡的小花開在那里,等著自己。可是從今天開始,她不在是自己的了。
她已經不是漢林王府中的那個蘇美人了。
見她走了,兩人心里都沒有了意思。弘熙帝笑道︰「庚,你看朕這個新納的妃子,你猜猜她之前進宮的時候,跟朕說什麼了?」
庚皺了皺眉頭,搖頭道︰「這個臣弟實在猜不出來?」
「她居然說,她進宮不是為了服侍朕的?真是奇怪,朕看了這麼多的女子,人人都是準備著要來當妃子的?只有她是不同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帶著一絲費解。
庚淡淡地道︰「皇上,或許她是跟別人不同的吧?」
「是麼?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