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你們真的要走了麼?」容嫣眼淚汪汪地望著她們。
蘇婉微微一笑,「怎麼?舍不得我們麼?」
「容嫣姐姐,你在這里好好的。我們不久就會回來了。」齊甜兒握著她的手,笑道。
「你自己在這里要好好的,記得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一切要低調,不要讓別人欺負到你。」蘇婉有些擔心容嫣的性子,她是那麼善良,若是被誰欺負了,一定要等著她回來。
容嫣點頭,「你們一定要快點回來呀!」
「好好,那你也要好好保重!」三人依依分別。
蘇婉回身上了車,望著容嫣站在那里,心中難免生出不舍的情愫。
馬車慢慢駛出了宮城,一行人隨著太後走了。
或許是太後知道了蘇婉的心思,一連幾日都沒有召見她,這讓她多少有些放松了心情。
望著窗外的美景,蘇婉的心似乎都長了翅膀,幾次都要從車子里面出去,若不是齊甜兒攔著,拿著太後的意思嚇唬著,怎麼擋得住蘇婉那雀躍的心情呢?
「甜兒,你高興麼?」蘇婉回身問道。
甜兒心中難以掩藏一種莫名的興奮,點頭。「昭儀,你現在就算是出宮了吧?」
「甜兒,你說,我們要是趁人不備跑出去,有沒有發現?」蘇婉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齊甜兒腦海中一陣眩暈,「碧兒,你說我們若是偷跑出去,太夫人能發現麼?」這是當日她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現在想起來,心中泛起一陣難言的黯然。物是人非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勉強一笑,道︰「昭儀,你的膽子真大!我們若這樣跑出去,恐怕太後就會讓人將我們抓回來砍頭吧?」
想到這確實是事實。蘇婉點頭不語。
傍晚,一行數百人在一處行宮落腳。蘇婉照例陪著太後吃飯。
太後望著她,心中想著皇上臨行的話,驀然問道︰「蘇昭儀,你是怎麼想的?」
蘇婉正在悶頭扒飯,見到太後動問,小心地擠了一個妥帖的笑容,「太後,您的話,蘇婉不懂。」
「是麼?那麼我就問得直白一點,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皇後?」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小心地捕捉著對方面上的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嗯。」蘇婉點頭,小心地回答︰「回太後的話,蘇婉的確沒有想過。」
「為什麼?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她的目光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凌厲。
蘇婉放下了手中的飯碗,抿了抿嘴唇,有些話看來是瞞不了這個太後的眼楮了,如果現在自己不把話說清楚,恐怕未來的日子里面,自己會有很多麻煩,若是不被太後治死,也要被她折磨瘋的。想著景太妃不知道比自己聰明多少,這宮里面的女人個個都是身份尊貴,個個狡猾無比,怎麼會讓自己能夠順利得到那皇後的寶座呢?
更何況,在蘇婉的眼中,那皇後的寶座不是一個好听的稱號,那明明是燙手的山芋。
「你在想什麼?說實話!」她冷喝。
「回太後的話,蘇婉在想,太後是要听真話還是要听假話?」蘇婉慢慢抬頭,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一定要想好自己的托詞,就算是觸怒太後,也在所不惜,有時候傷人的真話要比那虛偽的假話更能讓人卸下危險的面具。
「是麼?你膽子不小!」太後冷哼一聲,目光望著眼前的這個女子,明明是看上去沒有什麼心計,為何在這個時候,眼中卻帶著莫名的堅定,那眼神對于她來說,是熟悉的。曾幾何時,在自己的眼中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眼神。
「我知道,太後想听蘇婉的真話。」她慢慢地說道。
「好!你說吧!哀家倒要听听你的真話!」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我之所以來宮里。並沒有想成為皇上的妃子,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
「哼!要是那樣的話,你來錯了。」太後冷笑。
「作為我來講,我只要安心地過好我自己的生活。盼著三年之後出宮,並沒有想過要跟任何人競爭這皇後的位子。更何況,在太後心中已經有了適當的人選,我相信太後的眼力。」她的眼神誠懇無比地望著對方。沒有絲毫的謙恭,有的是無比的信心和真誠。
太後盯著她的眼楮,半晌,「我怎麼判定你的話是真的?」
「我想,太後也不希望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做皇後吧?那麼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仗著皇上的寵愛,去為自己的未來找一些生路。我會為太後做事的。我也會在皇上的身邊,幫助太後要扶植的人。」
「你想要什麼?」太後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女人,能夠不想著榮華富貴,只是要著平淡的生活。
「自由!」她毫不猶豫地說道,這一刻,她的眼中沒有任何閃動。甚至于皇上的柔情,在她看來都遠比不得自由來的自在,尤其是出宮之後。
「好!這個我可以辦得到!」太後拊掌點頭,「若是如此,那麼我可以辦得到。」
「既然如此,太後娘娘,是不是對我就有所放心了呢?」蘇婉含笑,望著對方。
太後點頭,「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對你進行什麼宮中禮儀的教習了。只是,到了通天觀,希望你能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什麼失了禮儀的事情來。你我兩人也就沒有必要經常見面了,你就在那里,老老實實地留下,跟我祈福。」
蘇婉點頭,心中一陣輕松。原來看似驚險萬分的事情,有的時候,並沒有那麼險象環生。
走出宮門,對上了齊甜兒關切的目光。
「我們回去說!」她朝著甜兒招了招手。
方才的談話,齊甜兒就在身邊,听到了她的話。「昭儀,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危險了?」
「不,如果我不答應的話,更危險。」蘇婉的眼中射出了堅定的目光。「甜兒,你要知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步步為營。我們的目的不是爭不爭皇後的位子,那個我從來沒有想過。」
「可是……」齊甜兒想到了皇上對蘇昭儀的神情,若是那樣的話,皇上是不是該會傷心了?
「甜兒,你要知道。在我心里面,從沒有想要做皇後的想法。我今天告訴了太後,讓太後放心。太後就不會為難我們了。因為在剩下的日子,我們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嗯!」齊甜兒望著她眼中璀璨的眸光,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