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太後,當日我進宮的時候,從來未曾跟皇後娘娘見過面,後來見了,也是心中驚異。想著天下容貌相似的人多的是,怎麼死人會復生呢?直到前些日子,皇後娘娘奉了皇上的旨意,到我府上去看臣妾,卻讓臣妾的哥哥看到了。當年,他在嵐州的時候,倒是見過的。不過,」她頓了頓,住口不言。
「怎麼了?你倒是繼續說呀。」太後忍不住問道。
「是,當年哥哥在嵐州的時候,少不更事,有一次在酒樓看到了她。誰知道,她突然變了一個妖法,將眾人的眼楮弄瞎了。若不是哥哥躲得快,恐怕也遭到她的毒手。太後,」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太後,請您給臣妾做主。她明明就是一個妖女,她善于變化。她說自己不是慕容家小姐,說不定,她真的不是。她或許是變化多端的妖女,當年混進了洛府,欲行不軌。等到洛家的公子發現,就要逃走。卻不巧遇到了我家哥哥,還有當年的王爺。王爺不知道就里,誤認為她是好人,就將她放走。後來,听說,嵐州城里降下來千年難遇的天火,居然將合府上下都燒死殆盡。說不定,她就是妖女,一心將見過她的人,都殺了,才干淨。」
「太後明鑒,這個妖女說自己是朝中官員蘇子維的女兒,可是您可知道,這個蘇子維的家人可曾給她捎過半點消息麼?而且,听說,那個蘇子維半年前全家離奇失蹤,想來已經遭到了她的毒手了吧?」那是常妃那令人厭惡的聲音。
「太後,您可知道,在這宮中她沒有親信,不知道用什麼狐媚的手段,居然認了驃騎將軍沐熙為弟弟,哼,這個妖女真的是恬不知恥,居然用卑鄙的手段蠱惑了將軍。」常妃用睥睨的眼神,洋洋自得的望著她,這一次,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太後,您想想,她是不是妖女,自從她回來之後,皇上的身體更是大不如前,難道不是她的妖力所惑麼?」說著,常妃想著太後的身邊跺了跺,貌似驚懼。
蘇婉被她的胡言亂語氣得糊涂了,想不到她居然真的是信口雌黃。
只是,有些話她不想解釋給他們听。哼,妖女,就妖女吧!
果然太後震怒,「哼!你怎麼說?」
蘇婉低下眼楮,「若是你們執意這麼說,我無話可說。」
「你果然是妖女!」太後退後一步,常妃和常王妃二人,將太後掩護在身後。「給我把這個不知道廉恥的賤人拿下!關入死牢!」
…….
「姐姐,姐姐!」耳邊不知道是誰輕輕呼喚,蘇婉費力地睜開眼楮,昏暗的牢房中,透過了一絲光線。
「你……你是誰?」接連著幾日的水米不進,她只是說了一句,就心跳的不停。
面前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她終于看到了。
「姐姐!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那是洛碧兒的小聲啜泣。身邊站著沐熙,冷峻的面容上面帶著一絲痛心。
她輕輕笑了,「碧兒,你們怎麼來了?」
「姐姐,他們難道不給你吃的麼?」說著,洛碧兒從懷中取出一個水袋和一個小小的包裹,從天牢的柵欄遞了過來。
蘇婉遠遠地就聞到了芝麻的香味。她費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接過來紙包,將它打開,原來是芝麻女乃香酥餅。
她打開水袋小小地喝了一口,是濃濃的女乃香——牛女乃。
「姐姐,你受苦了!」碧兒已經紅了眼楮,泫然欲泣。身邊的沐熙,緊緊地捏住了她的肩膀。
「碧兒,你不要哭!我們此地不能久留,改日我們會尋個方法,將蘇姐姐救出來。」他滿臉盡是愁眉。
「你胡說!你明明是不想救!難道你不知道過幾日,姐姐就……」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失聲痛哭。
蘇婉停下了咀嚼的嘴巴,咬了咬嘴唇,半晌道︰「他們是不是要將我處斬?」
洛碧兒哭的抽噎,連連點頭,珠淚滾滾。
「哼!我既然進到這里,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她淡淡一笑,繼續啃起了手中的酥餅。
「姐姐,可是……」洛碧兒撲到她的鐵欄桿上面,大哭。「姐姐,我不要你死!」
「好妹妹!你先不要哭!你若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很多話沒有辦法說下去了。你先到外面守著,我跟沐熙還有話說,你到外面去給我把風,好不好?」
碧兒慢慢站起身來,紅著眼楮點點頭,轉身走出去。
沐熙緩緩蹲下,蹲在她的面前。「姐,你有什麼事情要給弟弟說麼?」
她笑了,看著沐熙的目光盡是疼愛的目光。「沐熙,想不到我看不到你成親的日子了。」
「姐,你……」他哽咽著聲音,說不下去了。
「你這小子!」她拍了拍他的頭,含笑不語,她想起了當年的那個倔強的少年。
沐熙眼楮一紅,也同時想到了當年。「姐,你還是當我是小孩子,是不是?」
「呵呵,我怎麼忘記了?我的弟弟是這天下最勇敢的將軍,足智多謀,殺敵無數,對不對?」她咧開嘴笑了,盡管蓬頭垢面,卻仍然難以阻擋她明媚的笑容。
「姐,你告訴我。怎樣可以幫到你?」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蘇婉根本不用想,只要自己說出來,沐熙絕對會拼盡流干最後一滴血,也會帶她殺出天牢。
她抱緊了腿,緩緩地說道︰「沐熙,記得我要你幫我做的事情麼?若是沒有任何辦法,你拿著這個去找漢成王爺。到了那里,你就自然想出辦法來了。」她從懷中取出一支金釵和一枚玉佩。
沐熙蹙眉,看了她半晌,終于點頭。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自然有辦法,你就不必為我操心了。須知,我是大晉的皇後,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置我于死地。」
「可是,若是他們……」沐熙蹙眉,沉吟道。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帶著碧兒離開吧。」
沐熙點頭,就要離去。驀地,手腕一緊,低頭看去,卻被蘇婉握住。
「沐熙,碧兒是個好女孩,是我在這個世界最珍視的人,希望你此生好好善待于她。」她滿眼鄭重,認真無比地望著他。
他點點頭,慢慢回過身去,再回頭望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蘇婉低頭蹙眉,「這麼久沒有看到他,他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道娘娘說的是誰?」頭頂上傳來了一個男子故意恭謹的聲音。
蘇婉看了過去,面色一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