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壺的少女很美,白裙白膚黑發如雲,赤足之上系著紅繩。
跟在她後面下樓的兩名少女也很美,她們的美是不施粉黛卻渾若天成的美,然而山石所的美卻不是說她們美,而是說之後的那兩個少女手中托著的大盤子中的食物美。
那是一只r 豬。
肉香味撲鼻而來,金黃s 的油脂也讓人看得食y 大動。
三名絕s 少女將玉壺和r 豬放在白玉桌上,然後轉身上樓,整個過程除了放下東西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響聲,她們就像是來自天上的仙女,即便落入凡塵,也不會惹上塵埃。
阿吉一直在注意山石,他發現山石的目光始終落在r 豬和那壺酒上面,那三名絕s 少女,似乎沒能吸引他一分一毫。
「你要不要來一點?」山石走到桌旁,坐下,拿起食盤上的刀,一刀切開r 豬,里面的油脂和湯汁頓時流了出來,異香撲鼻。
阿吉吞了吞口水,說道︰「當然。」
兩人坐下,玉壺中的酒是好酒,如果讓那些世家子弟達官貴人來喝,只怕能夠品出幾十條優點,如果是文人墨客來喝,留下千古佳話,美句雅詞也很正常。
山石只喝了一口,他說道︰「寡淡無味!」然後便沒有再喝,專心吃肉。
一旁含著一口美酒,搖頭晃腦閉著眼楮陶醉萬分的阿吉听到這個評價之後差點沒有一口將嘴里的酒水噴出,他心中也有四個字送給山石——暴殄天物!
山石喝的第一口酒,是在涼山之上那個天蛛洞中大叔給他喝的酒,第二次喝的酒是王元芳給他喝的酒,那些酒,是劣酒也是烈酒,但山石喜歡。
所以這清甜綿柔甚至帶著花香味的酒,到了他的嘴里,便成了寡淡無味。
于是乎,阿吉喝完了一壺酒,山石吃完了大半只r 豬。
吃飽喝足之後,阿吉站起身來,走到角落之處,掀開地上的一塊白玉板,底下露出台階,阿吉走了下去。
山石則坐在那里閉目養神。
「知道為什麼會來這里嗎?」塔頂的人開了口。
「如果你知道,請告訴我。」山石從龍門出來之後,就出現在了這里,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回到離都,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里。
「是我將你接來的。」塔頂的人說道︰「否則的話,你現在已經喪命于長街之上。」
「我不那麼認為。」山石說道。
「看來你很自信,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這種自信是很愚蠢的。」塔頂的人說道︰「若不是我那老友托我,我何必浪費元氣把你接來這里?」
「老友?衛斯理?」山石問道。
「不錯。」塔頂的人說道。
山石皺起眉頭,說道︰「衛斯理是魔龍宗宗主,魔龍宗乃是魔門三宗之一,而這里是靈寶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靈寶山是正道三大派之一,你們不應該是死敵才對嗎?」
「沒錯。」塔頂的人說道︰「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我們是死敵,但是跳出這個立場,我們是好朋友。」
「無法理解。」山石說道。
「那就不要理解。」塔頂的人說道︰「我答應老友,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之前,保障你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我出不去了?」山石抬起頭來,看著塔頂說道。
「對,也不對,你可以出去,但必須登到塔頂。」塔頂的人說道。
「也許我可以試試別的方法、」山石說完之後,從背上取下極弓,一支白骨箭搭在了上面,他將體內的元氣調動起來,注入極弓,然後開弓,對準塔頂,手指一松,白骨箭化作一道白光sh 了出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實際上他早有準備。
「嗖」的一聲,白骨箭消失,白玉塔的第一層頂板上留下一個小眼。
「死了沒有?」山石開口問道。
「沒有。」塔頂的人回答道。
「那好,我登塔。」山石說著就將極弓背到背上,抽出黑s 彎刀橫于胸前,走向樓梯,那被山石sh 出來的小孔,自行消失。
塔頂的人在山石登塔的時候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讓你登塔就是要你戰斗修行?」
山石撇了撇嘴,說道︰「王老鬼講的故事里,這場景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太沒創意了」
塔頂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人暈倒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山石走上了樓梯,來到了第二層。
第二層空空蕩蕩,只是有著一片y n影。
「這一層,你須不借助甲的力量,闖過。」塔頂的人說道。
山石揚了揚手中的彎刀,說道︰「這個我很擅長。」他剛剛說完,就發現從y n影當中走出了一個人。
此人身穿灰布衣裳,懷抱一劍,頭上扎著一條黑布,蒙住了他的眼楮。
「劍客?」山石有些詫異,據他所知,在這個世界上,劍客這種職業已經極為稀少,原因就像弓箭手,刀客一樣,因為修行者的緣故,並不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你練劍練得出神入化,人家穿著甲,你刺不進去,有個屁用?
當然了,這是大趨勢,不過難免會出現一些例外,一些變態,強大到憑借一柄劍,一把刀就可以和修行者抗衡的變態。
如果從戰績上來看,山石可以算是這種變態,因為他幾乎從來沒有穿著甲戰斗過,卻已經殺了不少修行者。
「他是盲劍客。」塔頂的人說道。
山石說道︰「為何他不說話?難道不止是盲劍客,而且還是啞巴劍客?」
「無用!」塔頂的人說道︰「不要試圖用言語機鋒激怒他從而尋求破綻,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只是一具軀體,並沒有靈魂。」
山石沒有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把戲竟然會被揭穿,當听到這個盲劍客居然只是一個軀體,並沒有靈魂的時候,不由得心中j ng覺。
他說道︰「他沒有靈魂,就是死尸,我砍他他又不會覺得痛,我怎樣才能算是打敗他?」
「你的刀鋒,在他身上留下傷痕便成。」塔頂的人說道。
「你說的,不許反悔。」山石說道。
塔頂的人︰「」
「唉狡猾的家伙,看來師尊還是中了套」阿吉在樓下的地板之下一直注意著上面的動靜,他嘆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來吧。」山石擺開架勢,毫無招式可言的起手式,刀鋒遙遙指向盲劍客。
「鏗!」的一聲,盲劍客懷中的寶劍出鞘,頓時一片劍光,就向山石籠罩過來,他只出了一劍,然而這一劍之中蘊含的變化和後手確實萬千,似乎不管你怎麼擋,也擋不下來,僅僅只是這一招,就可以看出盲劍客的劍法確實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嗡」的一聲,山石手中的黑刀兀自急速抖動,他腳下後撤一步,然後發力,身子就像離弦之劍一般沖了上去。
盲劍客的劍來了,山石的刀抬了上去,卻不是迎了上去,而是朝著盲劍客的肋下挑斬上去。
無論如何看,盲劍客的劍都會先刺中山石,但山石似乎從來就沒考慮過要防範一般,依然繼續上挑。
既然他的劍法出神入化,蘊含無數變招和後招,那麼自己一旦開始擋他的招,即將面臨的必然是無窮無盡的後招和變化,必敗!
所以山石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防御,他進攻,而他本身也只擅長進攻,並不擅長防御。
他的招式和盲劍客的招式截然不同,走的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盲劍客的劍,是一劍化萬劍,山石的刀,是一刀還是一刀,只是一刀。
大叔說過,最簡單的,才是最強大的。
山石一直銘記于心,然而當對手的招式實在高超,這種簡單粗暴是否還仍然有用?
山石心中清楚得很,從盲劍客出劍的那一刻就清楚得很,自己以往戰無不勝的簡單粗暴,這一次不行了。
盡管知道不行,但他依然這樣去做,因為他沒有更加好的辦法,沒有更加好的辦法,那麼這剩下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唯一的方法。
劍鋒已近,刀鋒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