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要貿然進入,諸位小心!」岳秋提醒眾人放慢速度。
隨後一行十二人緩步進入石室,方一進入,眾人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這是一片劍冢,卻比岳秋的劍冢大陣大上十倍不止。放眼望去,數萬神劍立在劍池之上,何其壯觀。
「是曾參他們!」眾人目光一抬,只見劍冢彼端的高台之上,曾參等人正略帶訝異望著眾人。而在高台的最頂點,一個高大的身影端坐于王座之上,以劍支手,面容剛毅,目如銅鈴,不怒自威。
眾人的目光竟情不自禁的被其吸引,雖然他已靜坐數千年,但其身上散發的狂霸之氣依舊令人折服。
「這就是聖王的遺骸麼,死後千年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氣息,太可怕了!」後羿的感嘆和眾人心中如出一轍。
岳秋望著聖王遺憾,竟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那是一股劍意,和其前世六道一樣的不滅劍意。就在眾人被聖王遺骸吸引之際,曾參開口了︰「想不到你們竟能從火墓中走出,不過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哼,老匹夫,口氣倒是不小,先接老子一拳」魔羅化身萬千殘影,朝著曾參一拳轟去。
「你的對手是我!」孫屠掌化凌厲兵氣,一掌化解魔羅拳勁。接掌一刻,魔羅就已感覺對方修為在自己之上。
靈機仙子見狀,眉頭一皺,身形一動來到魔羅身旁,竟是要以二人之力聯手對敵。雙方戰局一開,曾參突然身形一閃,急速朝聖王遺骸而去。岳秋見狀,一種不祥預感升起︰「攔住曾參!」隨後腳踏瞬訣,急速朝高台而去。
夢星魂等人見狀。緊隨其後,孫藏龍、馮浪和另一名儒門弟子挺身攔截,岳秋目光一沉。掌化雙印,澎湃元力猶如潰堤山洪朝二人狂涌而來。但就是這一耽擱,曾參已到聖王身前。
只見其右掌凌空一抓,一根一尺多長的金剛杵憑空出現。隨後狠狠的朝聖王的胸膛插去。聖王肉身,神兵難傷,但那金剛杵卻毫無阻礙的沒入了聖王身軀。
時間仿佛停滯。一股詭異的氣息徒然從墓室之中升起。魔羅與孫屠都感覺到了空間中的異樣,一掌轟退對方,各自停手。眾人的目光齊聚聖王遺骸,那是一切的源頭。
曾參望著沒入聖王體內的金剛杵,突然大笑道︰「成功了,成功了!」金剛杵光芒大盛,隨即融入聖王遺骸。,劍冢之上萬劍齊鳴,似乎在慶祝主人重生。
眾人只覺一股生機從遺骸上透射而出,隨即那聖王的雙眼竟然綻放金芒。
岳秋目光凝重的望著眼前詭異的場景,他體內的祖龍卵傳來陣陣激烈的波動。似乎十分緊張。
「是爾等喚吾重生,本尊賜予爾等獻祭的恩惠!」蒼茫悠遠的聲音從聖王體內傳出。岳秋只覺神魂劇震。
「啊——」一聲慘嚎從高台之上傳來,只見聖王遺憾突然一把抓住面前的曾參,用力一吸,曾參的神魂之力竟然不由自主的朝其涌去。
曾參運轉渾身元力,但卻絲毫無用,神魂之力急速流失,絕望的曾參怒嚎一聲,只見一道璀璨藍光從其體內破出,穿越穹頂,朝東方而去。
岳秋看的真切,那應該就是第二個墓室中的那柄雪劍。
「聶長風,你騙我,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曾參的話音越來越弱,神魂連同渾身精血盡失,名震天下的夫子門生最終結局只不過一張干癟的皮囊。
此時眾人已是目瞪口呆,高台上的聖王吸收了天身後期強者的神魂,似乎意猶未盡,他將目光一掃,盯上了孫屠,孫屠眼中驚慌一閃,隨即發現自己竟已動彈不得。
「快走!」岳秋一聲沉喝,眾人見狀,哪敢停留,紛紛亡命而逃。身後,孫屠的慘叫聲已然響起,隨後是孫藏龍、馮浪還有那名儒門弟子,這三人離高台最近,逃之不及。
眾人現在恨不得自己是螃蟹,用八條腿跑路,岳秋拉著慕容秋水將身法運轉至極致︰「墓道圖我記得,你們跟緊我」
岳秋語氣凝重,眾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曾參放出墓道圖時只是一瞬,而岳秋竟然記住了。
緊跟岳秋,眾人身後越來越近的危險氣息只能讓眾人亡命奔逃。
「本尊賜予爾等獻祭的榮耀,爾等卻不知珍惜,現在本尊賜予你們毀滅!」身後聖王之音傳來,眾人大驚。
「跟他拼了,反正跑也跑不了,我就不信合我們十人之力還斗不過一個老不死!」眾人停下腳步,此處是一處虛空世界,岳秋記得穿過這里就是當初他們進來的墓道,但是此時殺劫臨身,出口已成咫尺天涯。
岳秋緊了緊慕容秋水的手,將其護在身後,隨後來到眾人端,注視著不斷逼近的聖王。
「我有辦法擋住他片刻時間,你們趕快走,穿過這片虛空就是出口!」岳秋口吐驚人之語。
「岳秋,你不能一個人留下,我陪你!」慕容秋水毅然道。
「你這麼做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夢星魂依舊是酷酷的樣子,洛傾城、後羿全都是一副不肯離去的樣子。
岳秋見狀,無奈嘆道︰」全部留下只有一起死的下場,快走!」
沉默許久的魔羅突然開口︰「我等三界之人與你素昧平生,為何你會如此挺身相護!」
岳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偉大,我這樣做只是因為這里只有我能擋住它片刻!」
淡然、傲氣甚至有些目中無人的話語在此時竟沒有引起眾人的不滿。
岳秋望著愈來愈近的聖王氣息,扭頭急道︰「再不走就只能全部葬身此地了,魔羅,你若覺得虧欠于我,幫我將她帶走!」
岳秋口中的她自然是慕容秋水,話音方落,還不等眾人回應。岳秋已化為一道流光朝聖王而去。
「岳秋——」慕容秋水淒然一呼,想要追去,魔羅一把拉住她道︰「你要讓他的犧牲白白浪費麼。我們走!」
無奈,懊悔,痛心,眾人帶著復雜的情緒轉身離去。除了兩個人,那就是無界玄,還有上杉信玄。
岳秋傲立于虛空的盡頭。聖王一步一步踏空而來,每走一步他的神魂都會震動一下。
「本尊雖然未復全盛,但憑你也想擋住本尊麼?」聖王一步踏來,一雙虎目瞪著岳秋。
「天地有理,你一代聖王難道不清楚逆天而行的下場麼?」岳秋傲然以對。
「哈哈哈哈,逆天而行,本尊就是要逆天而行。你們還是乖乖的為本尊獻祭吧,哈哈哈!」狂笑之聲震蕩天地,聖王站立不動,目光直視岳秋,岳秋只覺一股強大的束縛之力壓身而來。
孫屠就是喪命在此招之下。岳秋早有準備,弱水神罩應氣而出,聖王頓時有一種無處著力的感覺。
「小輩,你倒是有兩下子,歸順本尊可饒你一命!」聖王竟是起了愛才之心。
「哈,話真多!」岳秋反諷一句,聖王大怒,聖人之威驚天動地︰「毀滅吧!」只見其目光一凝,以心御劍,一道火紅劍芒朝岳秋激射而來。
岳秋見狀,身形一動,天塵冰魄雙劍齊出,不老劍芒悍然還擊,二者相撞,岳秋竟被轟退十步,口嘔朱紅。
聖人之威,雖然只有不成,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接我一道無極劍芒不死,看來你並非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啊!」
「只要撐過一刻鐘就足夠了!」岳秋望著聖王似笑非笑的臉龐,天塵冰魄化為兩道通天劍柱,直擊聖王。劍出同時,岳秋掌化佛道雙印,八部天龍陰陽火化為八尾彩龍聯袂而來。
雙招同出,聖王首現凝神之色,心念一動之間,三道無極劍芒先後到來,一破天塵,二破冰魄,三破陰陽火。
三招同破之際,岳秋隱而未發的第四招悍然出手了,只見漫天佛光之中,天龍雙印齊出,呼嘯著朝聖王而去。
「佛式,不簡單!」聖王狂傲一笑,似是贊美,又似殺心更盛。面對瞬瞬而至之招,聖王不慌不忙,一道無極劍芒緩緩在其胸前浮現,一擋天龍陰陽印。
雙招極端相撞,一聲爆響震動整片虛空,雙印爆裂化為無邊佛氣席卷全場,岳秋悶哼一聲,再嘔朱紅,頓時傷上加傷。
「就算在遠古,能接我五道無極劍芒不死的天身強者都不超過五指之數,再給你一次機會,可願歸順于我!」
岳秋緩緩起身,體內蒼龍之氣急速運轉︰「再撐一會兒就夠了!」岳秋想到此處,看著聖王淡淡道︰「歸順你有什麼好處?」
聖王聞言傲然道︰「本尊無極劍聖,縱橫遠古無敵手,可祝你登上聖人業位!」
「哼聖人業位我不用靠你,所以你什麼都給不了我,還妄想我投靠你,荒謬!」岳秋強壓傷勢,飽提最後元功,一股宏大悠遠的氣息緩緩從其身上浮現。
「嗯?這是?」輕咦一聲,聖王目光一沉︰「人王的氣息,小子,你這是自尋死路!」無極劍聖態度急轉,眼看岳秋的氣息越來越強,聖王首次凝神出劍。
只見其凌空一攝,一柄青銅重劍突然從後方破空而來,入手一刻,岳秋只覺一股攻伐天下的無上劍意迎面而來。
空間在震動,一片黑暗之中咋先無數流光,劍吟,萬千劍吟匯聚成一道可怕的洪流凝于空中,岳秋抬頭一看,只見天懸萬劍,竟是陵寢劍冢被劍意所御。
「即為人王傳人,那你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聖王話音未落,岳秋「臨」字已向,仿佛是對神魂的拷問,九字真言直擊人心。
「兵——」兵字一出,強如聖王也感覺神魂一震。隨即,便是「斗者」雙字齊動,只見一道無形力量直逼無極劍聖,但隨著岳秋體內元力急速流逝,岳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即使有不竭的體質在這樣的消耗下同樣傷不起。
一口朱紅嘔出,竟是強壓的傷勢即將爆發,憤怒的無極劍聖手中重劍朝大地一頓。頓時萬劍齊落,四字真言抵擋片刻轟然破碎,萬劍劍芒繼續朝岳秋而去。
殺劫臨身。岳秋怡然不懼,劍未臨身,但是無盡劍意已轟入其氣海之中,岳秋只覺一陣錐心之痛。意識逐漸模糊。
萬劍貫體,岳秋必死無疑,但就在萬劍即將貫體之際。時間仿佛突然凝滯,萬劍竟在距離岳秋一寸處全部停止,竟是另外一股極其強大的劍意半路殺出,出手相救。
只見遠處一道流光瞬息而至,救下岳秋之後光芒一閃消失在虛空之中。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劍意散去瞬間,萬劍落下。大地頓時瘋狂震動,但岳秋的身影已不在。
無極劍聖將一切看著眼中,奈何他只恢復了五成實力,那道劍意襲來之時他竟然無暇出手攔劫。
煙塵散盡,塵埃落幕。黑暗虛空之中,無極劍聖傲然挺立,突然,一聲悶哼響起,只見一道朱紅從其嘴角緩緩滑落,望著岳秋消失的方向,無極劍聖突然狂放大笑︰「哈哈哈哈,劍宗,是劍宗!」
笑聲漸停,虛空盡頭,另一道人影緩緩浮現,緩步來到無極劍聖面前,單膝跪道︰「恭喜主人重生!」來人竟是小說門的長老聶長風。
無極劍聖看著眼前之人,淡淡道︰「劍奴,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聶長風緩緩抬頭,容貌卻已發生變化,竟是一張無比蒼白,渾身沒有一絲毛發的臉。
「劍奴等這一日已經等了一萬年了,萬年來,劍奴無時無刻不再期盼四境合一之日的到來,期盼主人回歸!」
「四境合一,天數輪轉,當年人王以命換取的平衡已經破碎,遠古的時代將重臨大地,等本尊恢復地聖之軀,要去完成當年未完成之事,劍宗傳人,等著本尊,你歸位吧!」
「是!」劍奴化為一道流光進入無極劍聖的重劍之中,虛空再次恢復平靜。
聖墓之外,慕容秋水等人緊張的盯著木口,心中期盼岳秋能夠平安歸來。
「那個老不死的那麼變態,岳秋恐怕!」後羿話音未落,夢星魂就狠狠的踢了他一腳︰「閉上烏鴉嘴!」
慕容秋水直直的望著墓口,臉頰淚痕未盡,面容卻是無比的平靜。靈機仙子見其如此,上前拉著她的手道︰「我觀岳秋不是短命之人,他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岳秋吉人自有天相,慕容姐姐,你就不要擔心了!」就在眾女安慰慕容秋水之際,轟隆一聲,墓口石門竟然開始緩緩關閉。
眾人見狀大驚,慕容秋水反應最為激烈,想要沖進聖墓卻被摩羅等人死死攔住︰「墓門關閉而已,岳秋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他!」夢星魂死死攔住慕容秋水,但是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話。
就在此時,一道金光落入慕容秋水的手中,道子金劍傳書,讓她立刻返回道門,有關于岳秋的事情要告訴她。
墓門完全關閉,慕容秋水知道想要進入已無可能,此時道子的周易卦是她唯一的希望,禮節性的和眾人道別之後,飄然而去。
慕容秋水離去,眾人知道呆在這也無濟于事,摩羅重重的嘆了一聲氣,帶著婆羅境之人轉身離去。眾人最後看了一眼安靜的墓門,飛身而去,他們要將古聖復活的消息傳回門派,以做應對。
很快,西域聖墓古聖復活的消息就傳到了各大教主的耳中,但是聖墓已關,無從查起,這個消息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世外書香乃儒門的鎮教之地,內門的一個秘境之中,一道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一動不動,他的面前插著一柄湛藍的神劍,寒氣逼人。
「殺我門生,我要你們付出代價!」話音一落,秘境中重新歸于平靜。
道門道子所在的秘境之中,慕容秋水立于道中仙面前,等待答案。
「此次岳秋的命數十分模糊,為師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活著!」
「足夠了,謝多師尊!」慕容秋水聞言,久懸的心終于落下,只要活著就有相見的希望︰「師尊,請允許徒兒前往法門!」
「去吧,一切都是宿命!」道中仙並沒有為難,自從岳秋將慕容秋水的身份告訴她之後,他就知道,一切皆乃定數。
「在你離去之前,為師有話相告!」道中仙看著慕容秋水詢問的表情,手中拂塵一揚,一道白光將慕容秋水籠罩︰「你兩世皆為我的弟子,此乃大緣,為師要告訴你的就是你前世之事,你的前世正是我道門女聖風飛沙,與岳秋的前世六道蒼龍本就是一對眷侶,只可惜那場人魔之戰……」
道中仙娓娓道來,直入秋水神魂,此時慕容秋水早已如泉涌,一幕幕熟悉的畫面,一句句動人的情語不斷從心底涌現。
「我們的心,就如同這一琴一劍,永不分離,飛沙……」
「若這是唯一能通往晴日的路途,那吾,風雨兼程。」
「感謝上蒼,讓我在花開花落、雲卷雲舒的每一瞬間,都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哪怕是將來一日,戰場相會,兵戈相向……」
慕容秋水在道中仙的玄功之下,記憶盡復,淚眼之中的眼神也開始不斷變化,愈加深邃,道門女聖的威儀一閃即逝,清醒一瞬,慕容秋水對著道中仙深深一拜,隨後轉身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