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九流第一人 171章 法城覆滅

作者 ︰ 岳秋

岳秋心思一轉便想通了其中關鍵,馮夷因為自己拉開火弓驚怒之際,正好疏于防範,容易得手。同時以自己的功力不可能九箭同發,最多射下一只金烏,倒不如為後天驕爭取機會。

空中龍卵得九日金烏潰散的魂力之助,快速膨脹,體積比之原來大了數十倍,但是直至九日金烏的魂力全部被其吸收殆盡,龍卵依舊不能孵化。

岳秋似乎能夠感覺到祖龍破殼的渴望,但還是差了一點,就在岳秋皺眉之際,懸浮于氣海之上的生死簿突然一陣躁動,岳秋見狀一笑︰「一件死物我又怎麼會舍不得!」岳秋放松周身,只見生死簿化為一道烏芒快速融入龍卵之中。

得生死簿之助,蛋殼化為烏金之色,生死簿中封印的數十噬魂獸也成了祖龍的補品。龍卵在空中劇烈抖動,生死簿的控魂之力播撒整個驪山秘境。

只見遠處殘存的八歧大蛇魂力被其快速吸收,隨後是秘境入口處不斷涌來的萬蛇魂力。獸魂之力覆蓋整個秘境,強如後天驕此時也不禁色變︰「岳秋,這到底是誰下的蛋,光孵化就要如此龐大的獸魂之力。

岳秋無言以對,因為他不知道。

滿頭的獸魂被龍卵吸的一干二淨,天地在此時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陣冰裂之聲持續傳來,眾人目光聚焦空中神卵。

岳秋自出世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緊張,只見一道道金芒從蛋殼的裂縫之中傳出,隨後一聲轟然巨響,龍卵破碎,一尾丈長的金色神龍破蛋而出,直沖天際,歡快的龍吟響徹雲霄。

「一丈。兩丈、十丈、百丈、千丈、萬丈……」金龍升天,體型不斷變大,直至萬丈方止。岳秋望著蒼穹中與蒼龍十分相似的祖龍。心中感慨萬千,這就是伏羲的祖龍。

「勾陳?」岳秋聞言一震,回身一望,說話者乃是後天驕︰「前輩。你說勾陳?」岳秋當年在蠻荒之中曾听五彩神鹿提到過勾陳,乃是萬獸之祖。

「不對,這金龍雖然與勾陳十分相像。但是氣息卻要更加純粹!」後天驕喃喃自語,岳秋望著金龍,發現其此時也正看著他。

金龍歡叫一聲,體積迅速縮小,來到岳秋面前時已化成一尾三尺神龍,親昵的蹭了蹭岳秋,隨後金芒一閃進入了岳秋的氣海之中。

「居然睡著了。看來消耗了不少力量!」岳秋發現此時小祖龍已經潛入氣海之中沉睡。後天驕見神龍消失,頓時回過神來。

此時整個驪山秘境已經搖搖欲墜,大片的空間裂縫從天邊不斷靠近,後天驕一聲斷喝,衣袖輕甩。眾人只覺眼前光芒一閃,睜眼之時已然身處龍陵八百里之外。

存世數千年的後氏一脈如今成了無家可歸之人,驪山秘境崩塌,連同溫泉之都驪山城一起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岳秋望著後天驕的神情,無喜無悲,聖人的心境早已堅如磐石,豈會如此輕易就被撥動。

與後無恨等人會合之後,眾人商議起了未來之路。

「後前輩,如今你有何打算?」岳秋問道。

後天驕望著驪山的方向,嘆道︰「馮夷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洛氏,有東瀛相助,洛情孤掌難鳴,我要去助他。」

岳秋聞言微微點頭,他剛要請命相助,數道金劍突然破空而來,岳秋神念一掃,隨即臉色大變。

「怎麼了?」慕容秋水看見岳秋色變,沉聲問道。接過金劍一看,也是花容失色。岳秋身上戾氣一閃即逝,對後天驕道︰「後前輩,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說完,岳秋身形一閃,與慕容秋水與段天殘二人急速朝南域而去。

「岳秋,你的心亂了!」段天殘罕見嚴肅,沉聲道。

「婆羅境、列皇還有儒門和兵家于十日前聯手攻打法城,龍伯樂連發了十道金劍,可見情況之凶險!」岳秋聲音極冷,段天殘微微皺眉︰「法城不是有摩訶坐鎮麼?」

「婆羅境聖人出手了!」岳秋不計元力消耗,飛速疾馳,他此時只想盡快返回法城。

「看來是你在後氏的消息暴露了,此次後馮兩家的聖人都出手了,看來那一紙協議已經無效了!」慕容秋水擔憂道。

「婆羅境以捉拿摩訶世尊為借口,儒門與兵家則誣陷岳秋殘殺曾參和孫屠殺和孫藏龍,所以道門和陰陽宗無法插手,如今法城月復背受敵……」岳秋想到此處,腳下再快三分。

今日的南域中州注定是被鮮血染紅,巫、列、儒、兵四強聯手強攻法城,婆羅境魔佛一脈的聖者仞邪道、仞惡道親臨中州,法城一時之間危如累卵。

得蒼羽十二樓和墨門之助,法城八門金鎖陣和四象大陣雖然大殺四門大軍,但隨著摩訶敗于婆羅境雙聖之手,法城在聖人威壓下頓時潰不成軍。

龍伯樂見法城難以保全,當機立斷,以不老城列皇殿中的中的星河大陣為代價,帶著摩訶和殘軍逃走。曾讓枯榮境雞飛狗跳的法門一夜之間再成歷史,雄偉的天荒不老城轟然倒塌,只余一片斷壁殘垣。

此戰,巫、列、儒、兵四門死傷無數,列皇境儒司幾乎全軍覆沒,儒門兵家的無數高手殞命四象陣中,只有婆羅境稍好。

中州城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死城,軒轅求敗、公孫翔、歐陽修三人被鬼論語所殺,岳環山、蓮斬和慧能重傷,岳秋的姐姐岳瑩公主被兵家所擒,至今生死未卜。

中州城外,岳秋三人風塵僕僕,看著昔日繁華的法城化為一片廢墟,岳秋的心中沒有憤怒,只有殺意。

慕容秋水面色凝重,段天殘也收起了玩世不恭︰「岳秋,他們的目標是你!」段天殘沉聲道。

岳秋又怎會不明白段天殘的提醒,從後氏被襲開始這就是一個陰謀,幫助東瀛的黑袍人其中一名是儒門的高手,另一人則來自鬼齡長生殿。他們離去時,岳秋所發的攻擊就是試探,但是即使他再聰明絕頂也沒想到儒門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婆羅境和列皇境竟會相互勾結。

落雁湖上尸橫遍野,死氣引來的大群烏鴉啃食尸體,可見岳秋收到金劍時法城早已淪陷。段天殘只覺岳秋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殺意之勝連他都要心驚。

軒轅求敗的尸體。公孫翔得尸體,歐陽修的尸體,傲月寒的尸體。歐太羽的尸體,還有無數法城教眾的陰魂。

看著眼前的修羅地獄,岳秋突然仰天長嘯,嘯聲悲天震地,原本陰雲密布的蒼穹乍現聖光,落雁湖上一片驚濤駭浪,無量佛光夾著一滴滴男兒之淚掃過整座法城。

今古恨。從頭說,袍澤在,多離合,落雁湖上,沃泥膏血。天意不妨難一問,幽明已自成長隔。岳秋化一元勁為無上佛元超度法門亡靈,酆都引路,地獄開光,萬千幽魂從浮現于法城之上,看著眼前情景,段天殘與慕容秋水震撼莫名。

神魂播撒,萬千怨念匯集成一幅修羅畫面,岳秋的腦海中,法門被滅的幕幕場景就如電影一般在腦子劃過,儒門的得意,兵家的無情,還有列皇婆羅兩境的勢力。孔智、孔學文、孔學武,一個個仇人的臉龐不斷沖擊的岳秋的神魂。

集萬千怨念于己身,再以無上佛力化去,神魂堅韌如岳秋也不禁感到吃力,好在他道心堅定,又有龍魂護身,終將所有怨念消弭于無形。

族人的幽魂岳秋不可能全部認識,但是身沐佛光的他們此時卻全都微笑的看著他。

「少君,你終于回來了!」歐陽修三人的魂體恭聲一拜,似是告別,又似不舍。

「對不起,我來晚了!」岳秋自責一聲,歐陽修等人卻是搖了搖頭︰「少君,世間事皆有定數,屬下來世再來追隨少君!」

歐陽修臨空而跪,隨後是千萬陰靈齊跪蒼天,天地也為之動容了︰「屬下來世來追隨少君……」

望著眼前的法門陰靈,岳秋緩緩閉起雙目,元力一動,萬千佛光沖天而起,化為一道天橋通向酆都之門。

萬千陰靈再次一拜,踏著天橋往生而去。受佛力洗刷,法城之中死氣盡去,但是眼前的廢墟卻無時不再宣告著法城已然成為過去。

段天殘望著岳秋的背影,方要出言安慰,卻突感法城之外大隊人馬的氣息傳來,其中不乏強者。

「岳秋!」段天殘出言提醒,岳秋慢慢睜眼,眼中竟已是一片血紅,身上殺意有如實質,令人望而生畏,一直不知如何開口的慕容秋水終于忍不住道︰「岳秋,你別這樣!」

來人乃是儒門之人,他們身處中州,自然感覺到了方才澎湃的佛氣與萬千陰靈跪別岳秋的場面。

「岳秋,果然是泥這個逆賊,如今法門已毀,看你還如何逞凶!」說話者乃儒門三令公之首孔聖諸,他的身後乃是儒門筆墨紙硯四部的高手,個個都對岳秋橫眉冷對。

岳秋冷冷的看著儒門眾人,血紅的雙眼讓孔聖諸心中發毛,他心中一橫,惱羞成怒道︰「來人,將此逆賊拿下,生死勿論!」

儒門四部兵馬聞言而動,數百高手齊聲大喝,瘋狂朝岳秋殺來。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同樣是面對儒門大軍,不同的卻是殺人的理由。

面對殺機,岳秋身形一閃已消失在原地,慕容秋水想要出手相助,卻被段天殘攔下︰「你是道門的人,不便插手,何況這點人對于歸一劍道的傳人來說只是一堆廢柴!」

似乎是為了驗證段天殘的話,只見岳秋身為流光,穿梭在儒門大軍之中,無聲無息,無跡可尋,不過瞬息就已至孔聖諸面前。

「嘶嘶……」一道道沖天而起的血柱宣告著一條條生命的落幕,孔聖諸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修羅場景,面對如殺神一般的岳秋,心中竟升起無限恐懼。

「還有兵家的人,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岳秋聲音極沉,不帶任何感情。

「你你你……」面對逼近的岳秋,孔聖諸一退再退,只因為對方的劍太過恐怖了。

「你在害怕,可惜這點血還遠遠不夠!」劍光閃過。孔聖諸人頭落地。

儒門先鋒瞬息之間,全軍覆沒,岳秋望著一地的尸體。身上殺氣只是稍減︰「不夠,還不夠,粘著你們鮮血的人都要死!」

「岳秋,別這樣!」慕容秋水來到岳秋身邊。語氣中盡是哀求。

望著慕容秋水,岳秋殺意稍弱,幾乎走火入魔的心境才慢慢平復︰「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就在岳秋心緒方定之際,只見遠空再次出現儒門的大隊人馬,聲勢比之方才強盛數倍,可見來人絕不簡單,段天殘擔心岳秋失控,飛身擋于身前,冷冷注視著遠空。

「岳秋。你殘殺我儒門弟子,今日在劫難逃!」一個悠遠淡然的的音由遠及近,只見兩名身披灰色儒袍的中年男子緩緩降落在法城廢墟之上,他們身後乃是數以千計的儒門大軍。

段天殘知道,此次來人實力莫測。為首二人絕對是危險人物,這是他身為劍者的直覺︰「秋水姑娘,你帶岳秋先走,我來斷後!」

慕容秋水方要應是,可岳秋身形已動,將慕容秋水護在身後,與段天殘並肩而立︰「天殘兄,今日我若棄戰,必生心魔,你的好意岳秋心領,這是我法城之仇,請你不要插手!」岳秋周身戰意升騰,竟是不想讓段天殘陷入戰局。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身為歸一劍宗的傳人,我這個太上宗主能眼睜睜的看你讓人欺負麼!」

岳秋無奈,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天殘兄為我壓陣吧!」隨後也不管段天殘的反應,扭頭望向為首二人,以岳秋如今的修為竟看不穿對方的深淺,只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二人,名字!」

「哼,儒門言晏/曾點!」二人沒有托大,冷冷答道。

「哈,我當是誰,原來是當年的六個漏網之魚,如今曾參已死,就剩五個了你們還敢出來拋頭露面,不怕孔破夢無徒送宗麼?」岳秋輕描淡寫,把儒門的祖宗十八大問候了一遍。

曾點乃是曾參之兄,喪弟之痛還未過去,又遭岳秋冷嘲熱諷,不由大怒︰「岳秋,本座今日滅了你!」

曾點方要出手,卻被言晏攔下,他在碩果僅存的六名夫子門生中排名第四,人稱「智聖」,城府之深可見一斑!

「早就听聞岳少俠罵人的本領更勝修為,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言晏緩聲道,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

岳秋聞言心中一動,目光一抬笑道︰「早就听聞儒門言晏乃是儒門之中最陰險狡詐之徒,三寸不爛之舌更勝孔破夢的修為,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岳秋拜服!」

遭遇小輩挖苦,言晏不怒反笑︰「實力如何,空口無憑,任你岳秋聰明絕頂,法城不是照樣毀在我的算計之下!」

言晏話音一落,岳秋只覺血液直沖腦門︰「是你——」一聲大喝,岳秋身形已消失在原地,幾個閃現之後,只見蒼穹之頂,數十道通天劍芒轟然落下,目標直指禍首言晏。

面對岳秋的霸道攻擊,言晏目光一凝,手中羽扇虛空一劃,一道墨色光芒化為天幕,擋下數十劍芒,能量相交,轟然巨響,落雁湖在強大的余波之下再掀巨浪,浪花破碎之間,之間岳秋身影詭異浮現,天塵轟天而來,所過之處天地破碎。

「好快的劍!」面對岳秋的攻擊,言晏首現凝重之色,身旁曾點見狀,身形一閃,出現在半空之中,只見他大喝一聲,一支鐵筆憑空出現在其右手,寥寥數筆之間,竟是儒門名招再現,一個由元力匯聚的「殺」字在虛空中一閃即逝,化為雄渾攻擊直擊岳秋。

面對曾點圍魏救趙之招,岳秋不退反進,因為他看見段天殘出手了︰「酸儒,你怎麼不把你們儒門的聖器春秋鐵筆拿出來,就憑你這支禿筆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段天殘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面對儒門半聖,他又豈敢掉以輕心,一劍劈掉曾點的攻擊,對方實力他已心中有數,這是一場苦戰。

另一邊,儒門大軍未動,岳秋的劍卻已撞上言晏的羽扇,岳秋天身中期,言晏卻是半聖之體,極招相撞,高下立判,岳秋飛身而退,體內氣血翻涌,能擋天塵劍芒,看來言晏手中羽扇絕不簡單。

「哼!」岳秋飛退,言晏冷哼一聲,身法也是極快,只見其羽扇一翻,頓時天地色變,只見五道巨大的蛇形閃電劃破天際,直擊岳秋︰「像你這等奸邪之徒,就該受這五雷轟頂之型!」

岳秋見狀,巍然不動,一御劍指天,一元勁一動之下,天塵頓時一劍化五,震天龍吟響徹雲霄,五尾七彩神龍交織天地,轟然對上五道蛇形閃電,竟是岳秋根據八部天龍陰陽火所創之劍訣!

七彩神龍周身業火滔天,夾帶震天劍氣,轟然之下,天地頓時被一片強光覆蓋,使人目不能視。

「依靠雷凰羽扇就想逞凶,智聖之名名不副實啊!」岳秋凌空傲立,衣衫無風自動,整個人就如一柄出鞘的神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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