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雨峰的」諸葛雲飛面露震驚之色,霍地自座位站起目光炯炯看向藍應天。
九號擂台,隨著藍應天緩緩前伸的雙臂,十道看似凹陷虛空的火焰熊熊燃起, 啪啪的輕微爆鳴響徹藍應天身周,似乎有些不滿自身的活動軌跡,十道火焰顫抖一陣各自分化出數條支路,其中有些竟是 地一聲爆裂開來,肆虐的火星洞穿燒焦藍應天身上的衣物,冒出呲呲青煙。
藍應天表情絲毫未現波動,手臂動作猛地加快,在身前迅猛一劃相互交錯,「轟」下一刻虛空十道火焰通體巨顫,原本中間粗大兩端尖細的形狀瞬間發生變化,後半部分似乎速度驟然加快,在前端的堵塞下層層擠壓疊加,不多時就化為十根翻滾不已的火錐,尾部如同岩漿冒泡內部深處隱藏著極其狂暴的爆發力量。
終于,一圈圈璀璨火環炸開,蓄勢許久的火錐帶著一路扭曲空氣呼嘯射出,炙紅顏色與鋪天蓋地而來的水箭形成鮮明對比。
「擊火矢」十根火錐射出之後,藍應天身體吃力一伏,脖頸咯 抬起露出炙熱戰意,雙臂忽地模糊前後急速劃動起來。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上破開紋路,藍應天十指所過之處空氣頓時模糊,到最後已在他背後形成一個丈許方圓的氣團,一道道明黃相間的火焰從他指端拉伸出來,箭矢一樣激射出去。
藍應天動作越來越快,火矢發射的頻率愈加提高,這招偷學自白雨峰的招數他根本沒有完全掌握,攻擊之際不時有火焰分化一縷激射在他身上,只是片刻便將藍應天燒得衣衫襤褸。
急速的火焰紋路一波未消又起一波,遠遠望去竟是勾勒出一個閃現的巨大蛛網模樣。藍應天正在中心。雖然體表的疼痛猶如針刺一般。但藍應天絲毫沒有停止攻擊的想法。事實上也由不得他不傾盡全力,白雨峰結合二人之力的攻擊實在太過強勁,數量也密集到無處躲閃的地步,如果不集中元氣攻破一處那他就只有棄權認輸一路可走。
「呲」水火相擊間大量水霧升騰席卷。繼而爆鳴聲不斷響起,一根根黑色箭矢在兩股力量踫撞下扭曲反折,打著旋飛上天空。一時間藍應天和白雨峰之間的空地被全部充斥,水火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中心線來回進退。不肯退讓絲毫。
隨著時間流逝,藍應天揮舞的手臂終是緩慢起來,焦黑的十指布滿干涸血跡,皮膚表面的一絲絲裂痕隨時都有擴大趨勢。失去後方重要支持的火矢頓時不敵水箭,後者長長的身體在不斷消耗中依舊氣勢驚人,逐漸吞沒火矢向藍應天壓來。
「擊火矢?哼,就算如此又怎樣?雨化三千雖然還不完整但也不是你這匆匆模仿的招數可以抵擋的」白雨峰看著漸漸佔了上風的水箭心頭一松,震驚的表情稍微緩和,語氣莫名說道。
只是他的心中卻是無比吃味起來,豁然一驚中白雨峰發現此刻他竟是有些嫉妒藍應天。在場所有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擊水矢的修煉難度,為了後者白雨峰曾經不止一次在激流瀑布中感悟水的真諦。深入其內在窒息間尋求突破契機,可藍應天卻僅僅在他和迷霧之林那只魔蛙的戰斗中就明白擊水矢的原理並成功模仿出來,這讓一向自持天才的白雨峰也是自慚形愧,有了自嘆不如的感慨。
不斷射出的火矢雖然還在消耗著水箭的體積,但失去先機的情況下已是沒了和後者抗衡的資本,而且因為火焰反噬的緣故,藍應天手臂動作愈加緩慢,火矢發射的頻率大大降低,零星散亂間甚至有落空的現象發生。
「不行麼?」藍應天見狀苦笑一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到底這擊火矢只是當初他見白雨峰滅敵時十分威風琢磨出來的一招,和後者的擊水矢僅僅是形似而已,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嚴格來說擊火矢實際上是藍應天將火元指威力減弱後群發出來的效果,用以對付數量眾多的目標,不過如此耗費心神的招數他根本不能融會貫通,火元指的威力也是分配不均導致虛空呈現的火焰狀態極其不穩定,這才燒傷了自己。
沒有一點抵擋之力的水箭在看台眾人的驚呼聲中嘶鳴著撲向藍應天,閉合花瓣一樣的軌跡將他前方全部籠罩,沒有留下一點間隙,似乎藍應天除了後退外再沒有半點方法,而他此時身處的地方就是擂台邊緣附近,再退便和棄權認輸沒什麼兩樣。
親眼見到擊火矢風采的眾人對藍應天嘆息不已,事實上就這招威力來看只要藍應天修為是凝元境,元氣再雄厚一點,完全可以將白雨峰的攻擊生生擊退,贏得這場比賽。
隨著數十道蟒蛇般水箭臨近,藍應天緩緩直立身體,手臂垂于兩側不動,稍稍有些燙傷的臉頰直面眾箭,輕輕嘆了口氣。
天空,白衣女子緊緊盯著藍應天的一舉一動,眼見他狼狽至極卻仍舊沒有棄權認輸不由感到一陣頭疼,作為擂台選手的監護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是極其麻煩的,為了還原最真實的生死戰斗,聖戰沒有明確規定不準殺死對手,只是將這種意外交給了監護人處理。
當監護人確信參戰學生沒有戰斗之力時可以出手干擾,但與此同時後者也就失去晉級資格,因此監護人什麼時候出手,什麼時候正確出手就成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歷屆聖戰不乏有學生抱僥幸心理死在對手手中的事情發生,所以監護人不是單單以學生主動棄權作為是否出手的依據,更多的是自己的判斷。如此一來競技場最緊張的人不是藍應天,不是白雨峰,也不是眾多觀眾,反而是高高在上的白衣女子。一雙美眸目不轉楮地看著藍應天和水箭之間的距離,緊並的劍指隨時保持出手姿態。
「沒想到只是現在就到這種地步啊」藍應天深深看了白雨峰一眼,後者的難纏程度出乎他意料,深吸一口氣,藍應天雙腿開弓,左手抓住右臂手腕屈縮腰側,右手五指成爪向後緩緩移去,外翻的掌心遙遙對準了螺旋激射而來的水箭。
「轟」一團耀眼紅芒瞬間爆發,眾多水箭匯聚藍應天身前之處轟然炸成一朵十幾米高低的水花,看不清其中的具體,緊接著通體劇烈一顫朝著藍應天方向的一面狠狠凹陷,滴溜溜一轉形成一個巨大水球嘩啦啦擦著地面倒卷向不遠處的白雨峰。
本是至柔之物的水流所過之處將青石板通通碾壓粉碎,帶著一道深深溝壑急速襲向表情愕然的白雨峰,渾濁的內部似乎有一團火紅上下肆虐,仿佛一頭巨獸悍然沖撞而去。
突如其來的大轉折讓看台眾人呼聲一滯,眼角跳動不已,如此龐大體積的水球竟然沒有分散開來,那又該需要多麼大的力量維持身形,更何況前者還在瘋狂地轉動碾壓。
白雨峰嘴角抽搐一下,看著襲來水球突然有了一種自作自受的怪誕感覺,手中藍芒一閃再次現出長劍,只是這次他的表情似有了一種不舍之意,手指輕輕撫模劍身豎立身體中央,在這樣危機的關頭竟是緩緩閉上眼楮,有著說不出的虔誠神色。
「僅此一招」
「該死」看台上,諸葛雲飛神色大變,顧不得聖戰規則霍地起身跳下看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