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補習班 第三章 紅榜

作者 ︰ 二條映月

進得書院正門,轉過影壁就是一片很大的廣場,廣場一角的榜欄已圍了不少仙家子弟。

紅榜上的名單可進入東院深造,黃榜名單進入西院,至于黑榜名單就只能提前和上清書院以及文曲星比干提前再見了。

「張臣為,你也剛來啊,看了榜麼?」擠不進去的楊?回頭看見每天都想見到的少年。身邊的呂純听了話,也回頭看了看,又把眼光瞟向別處。

「呀,這麼多人圍著,有什麼好看的。該走的還是得走,早一刻看到早一刻傷心。」張臣為嬉笑著回答,正看榜的眾小仙齊刷刷的回頭對他投以鄙夷之色。他倒臉皮厚,常被比干留堂罰抄,這種沒有殺傷力的神色,實在沒感應啊。稍稍集中精神,使出「遠目」,也不用擠,看榜,看看自己是走是留。張臣為心里本來對走或留都無所謂,只是不想讓親愛的爹娘失望,這回倒也希望在黃榜中看到自己的名字。掃視一溜下來,感覺不對,黃榜中沒有張臣為的名字,也沒有疑似寫錯的張臣為三個字。正在忐忑不安的時候,張巨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湊到張臣為耳邊小聲說︰「別看了,你在紅榜,最後一個,他們正說你呢,佩服你的眼力啊。我先回家了,老頭子等我下棋。」

張臣為心里總算落了個踏實,這呂純果然是棵好苗子,隨便抄抄我都進了東院了。心念想處,看了看呂純,卻與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對了個正著,他嘿嘿的笑了兩下以示感謝,呂純卻不理解,以為這壞小子又在想什麼損招等著回家路上偷襲她,隨即目光一凜瞪了一眼就趕緊轉頭和楊?說話去了。當然,她心里倒是極想被偷襲的,以前每次狼狽的回到家里,總是痴痴發笑回味這點被整蠱的小溫馨。

「呦,這不是大才子臣為兄麼,眼力好啊,脖子也夠長,將來東院畢業,必定是我天界棟梁,馬廄都會被他打掃的干干淨淨的。哈哈哈」張臣為听得這刺耳的笑聲,循聲看去,正是持國天王之子劉淵領著其他三大天王家的孩子朝他這壞笑。四大天王職級相同,關系親密,四位天王之子也都算是親如兄弟。劉淵是個領頭的,增長天王之子張又學、廣目天王之子黎軒、多聞天王之子郭窮鎮,這四個自己冠了個頭餃「四小天王」。四小天王也是二丹培元液中泡出來的,精元自然比普通仙家子弟強了許多,文課馬馬虎虎,這回也算是勉強混進了東院,武課上的基本格斗,基礎小神通也是學的不錯,比起武來,倒是能在書院排個前十名。因四大天王在天界地位超然,這幾位自然目高于頂,除了張巨力他們不敢招惹,這書院上下幾百子弟沒有少吃過他們苦頭的,不過常被張臣為中途打斷,少了很多樂趣。四小天王幾次合力與張臣為打成平手,誰都討不了好處。

已經悄悄跨入仙人門檻的張臣為,此時正為自己進了東院高興,也就不想與四小怪計較,省的生是非。哪想那四小怪見張臣為沒理會,反倒不習慣了,所以說仙賤奇瞎轉(身為一個仙家子弟,犯賤惹事,目中無人,自然要被揍的滿地轉.)。劉淵暗暗祭起精元,施了個「閃訣」瞬時到了張臣為身側,一記重拳向他腰間擊去;可惜了,很完美的一氣呵成,可惜他是沖到一個仙人的身邊,不是以前那個尚未精元融合的小仙娃子。重拳馬上就要狠狠的落在張臣為腰間,劉淵暗自欣喜,這回偷襲成功,起碼把這小子飛出十丈開外,摔他個狗啃泥。

「 !」一聲悶響,反應快的都回頭看到一道身形循著弧線飛了出去。

劉淵郁悶,很郁悶,怎麼是我飛起來了。正疑惑間,見張臣為抬手向他一擰,自己猛的一翻身。本來是面朝上向後飛出的劉淵,現在的狀態是面朝下。正要摔個狗啃泥時,郭窮鎮已牢牢接住劉淵。黎軒和張又學見領頭大哥吃了虧,早已祭起精元,蓄勢要發。

兩人不及郭窮鎮身形魁偉,選修小神通時,都選了不必近身格斗的「火源訣」。見劉淵被接住,引的已轉身圍觀的眾仙子弟哄笑,惱恨下,同時施出「火源訣」。只見兩個皮球大小的火團向張臣為迅速沖去,雖是未成年的火團,也足夠把目標沖擊點燃,燒你個灰頭土臉。

張臣為心情正好,剛才感應到劉淵那邊精元異動,便給自己施了「小護體咒」,布了一層防御。劉淵拳到腰間,他便刻意一震,倒沒想把個倒霉劉淵彈飛了出去,少年心性好玩耍,順勢抬手以精元之力將劉淵擰了個翻身,想看他臉著地。兩個火團騰空而出時,張臣為毫不多想,「象鼻」射出五道水龍。水龍快而疾,兩個可憐的小火團迎著水龍就消失了。黎軒、張又學兩人哪曾見過這樣的陣勢,不及做出反應,五條水龍已到。「我平時就是這麼給天馬洗澡的,今天你兩個有福了,也能享受天馬的待遇。」張臣為看著已被水龍沖倒的濕漉漉的兩人哈哈大笑。

圍觀的眾仙子弟大都受過四小天王的氣,看著張臣為痛快教訓了這三人,很是解恨,膽子大的已經在一旁給張臣為打氣加油了。

「小心!」人群中一聲疾呼。正笑呵呵忙著作揖回禮的張臣為立時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向自己撞了過來。定神一看,郭窮鎮已施了「閃訣」到得自己面前一臂之遙,雙拳分別襲向自己左右。好個洗馬小仙娃,一記「馬步」,只見四個張臣為瞬間前後左右圍住了身高力猛的郭窮鎮。前面的擒住險些襲到的雙拳,後面的跳起曲起食指敲向後腦勺,左邊的起掌猛推腰部,右邊的一腳就踹到小腿肚子。看那郭窮鎮以極怪異的扭曲倒地不起,雙目直勾勾的看著天外天,他怎麼也搞不明白,怎麼會有四個張臣為,怎麼會有四個張臣為同時對自己出手,這已經不是他的境界能想的明白的事了。

劉淵站在原地,很是尷尬,不知道是繼續出手還是溜之大吉還是……還是?以前集四小天王之力,和張臣為打成平手,誰也不吃虧,也都佔不著便宜。今天還仗著偷襲之便,居然也沒討了好去,還被打的完全沒有還手機會,這算什麼啊?「完敗!」旁邊一個子弟小聲提醒他。

張臣為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劉淵。他想干嘛,想痛扁落水狗麼,不,我不是狗,我是劉淵,我是持國天王的兒子,將來的天界棟梁……見已經走到面前張臣為猛的揮拳,劉淵本能的雙手護住了頭。拳風輕輕掃過他的發髻。

「哈,四小怪,今天這架打的不過癮,無趣的很啊。」張臣為繞過雙手還抱著頭的劉淵丟下了一句話。

有風,是的,有一陣風。英雄落寞的時候,總是刮起一陣小風以應景。放下雙手的劉淵,剛洗過澡的黎軒、張又學,扭曲倒地的郭窮鎮,同時感到冷風拂面。

廣場邊一道小門邊,佇立已久的周武王望著遠處那個飄逸不羈的少年,搖了搖頭,嘆道︰「別又來個什麼天大聖了,煩。」

玉清宮,「哎,落子無回,別賴了,哪有你這麼賴皮法,放回去放回去,不放是……行,不下了。」張巨力丟下手中棋子就要走。「不下就不下,我堂堂天界玉帝,眾仙之首,連個悔棋的資格都沒有?這局算你輸,你先棄棋。」

「巨力,今日書院放榜,你紅榜第一,可有誰說閑話麼?」玉帝關切,怕兒子受風言困惑,叫住了要走的張巨力。

「倒沒什麼閑話,我平日待人平易可親,文武二位星君也都贊我用功,我這第一可是靠自己實力得來的,不曾沾你那玉皇大帝的名號半點便宜。」張巨力頗有些自得的回道。

玉帝捋了捋長須,心里竊竊想︰若不是我命太上老君給你那培元液中加入十粒絕好的仙丹,你哪來這般不同凡響的資質。口中卻夸贊,「那是,我家孩兒可不是拼爹的孬種,繼續用功,東院畢業後,爹給你安排個天仙的位置,讓你好好享盡那人界香火,領教領教受萬民敬拜的滋味,強過那楊三眼。」

張巨力一個白眼「我才不要,我要和喂喂一起做逍遙散仙,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

玉帝氣結「跟誰?哦,對,你提過的,御馬監那小子!你說你可是我兒子,你跟馬夫的孩子廝混一起是什麼體統。」

「喂喂可是個厲害的角色,我如果能做一品天仙,那他一定也能做。」張巨力不喜玉帝?嗦他的好朋友,徑直走出屋子。留下嘴中念叨的玉帝︰「張臣為,一品天仙,御馬監。」

書院廣場上的仙家子弟慢慢散去了。張臣為駕起一朵女敕綠的祥雲,他喜歡這顏色,因為這是草的顏色,天馬愛吃的那種。調動精元,催起速度,趕上了前面駕著一朵淡紅祥雲的呂純。「驢嘴,上我的雲來,我帶你飛。」張臣為興致勃勃的邀著呂純,他想用這方式感謝友情提供試卷的同學。

呂純粉面微紅,倒也沒推辭,上了女敕綠祥雲問他「飛哪去啊?」「到了你就知道了,又不會賣了你,也沒人買啊對不對。」

經過今天廣場那一場打斗,張臣為對自己的精元掌控已漸嫻熟。所謂祥雲,是仙人隨意調來一朵雲彩,以己精元驅動,精元強的當然飛的更快更高。此刻,張臣為招呼一聲「坐穩了!」驅動精元,那女敕綠祥雲霎時像一道綠箭向雲海深處射去。還好,還好呂純喜歡把發髻盤起,不似那楊腆喜歡長發垂肩。呂洞賓沒生到兒子,遺憾之時總把個清麗秀美的呂純做道姑打扮。

呂純緊閉雙目,雙手攥著張臣為的腰帶,感到祥雲速度漸漸放緩,才敢睜開雙眼。

「好美。」呂純發現自己已是在天河草場上空,俯首看那一大片無邊無垠的草地,此時正值牧馬時分,一群健碩天馬在草地上奔騰飛揚,轟隆隆的馬蹄聲就像遠古戰場上激蕩的鼓點。若這雲彩就這般停在這里幾千年,我豈不是可以一直伴著他幾千年,呂純痴痴的笑出聲來。

「傻笑什麼呢,驢嘴。從這里看草場好玩,我也從來沒在這麼高看過,很立體啊。哈哈哈。」張臣為看著痴笑的少女,此刻天地暢快無比。

祥雲慢慢落下,貼著草地滑行,呂純晃動著一雙搭在雲彩邊沿的小腳,肆意的享受這只有她和他的時刻。

張臣為送了呂純回家後,到御馬監堂上找到正在當值的老爹,報告了自己進了紅榜之事便跑去找相熟的小仙子弟玩耍去了,只听的張天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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