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皇城外碼頭附近的官道附近,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匹灰色的高頭大馬。
仔細看,這馬其實也不是灰色的,而是白毛上長滿了灰色的斑點,加上鬃毛是灰的,打遠處一看,就像是一匹灰馬。
那匹馬從鞍馬鐙來看,十分的講究,馬鞍上掛著兩張弓,一大一小。
這會兒正值午後最熱的時候,太陽猛烈,整條官道的土路曬得都泛白了,附近就樹林這里有一片陰涼。
那匹馬的眼前放著一大桶水,還有一大桶草料和一小筐隻果,馬兒已經吃飽了,正輕輕甩著尾巴休息,看著還挺愜意。
正這時,從官道另一頭碼頭的方向,走過來了四個人。
這些人穿的是大宋朝官兵的統一號衣,但是看衣服的顏色,應該是水軍吧。因為平時缺乏訓練,再加上招募的時候也是良莠不齊,因此這幾個官兵高矮胖瘦各有各的特色,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看起來沒什麼戰斗力,站沒站相走沒走相。
這四人邊走邊擦汗,用袖子直扇風,埋怨著這鬼天氣。
經過那棵樹旁的時候,四人都看到了那匹灰馬。
走在最前邊一個高個對身後三人指了指,那意思——看呀!
三人一起瞄上了馬鞍上的行李。
高個對四人中最矮小的一個挑了挑眉,那小個子點點頭。
于是,其余三人放風,那小個子跑到灰馬身邊,伸手去模行李。
他的手剛剛模到行李,那匹灰馬突然一轉身,**對著他。
小個子正納悶,就听到「噗」一聲……灰馬對著他得臉放了個大大的屁。
「噗啊……」那小個子人矮,臉正對著馬**,這一個屁聞了個結實,一點沒錯過,臉都綠了。
矮個子飛撲出去,臭得滿地打滾。
其余三人也有些無語,四人中最胖個子最大的那個走過去踹了那矮個子一腳,「飯桶啊你。」
說完,大步走過去,想要伸手拽住馬背上的行李,就見那匹灰馬忽然轉了回來。
胖子跟那匹灰馬來了個臉對臉,微微一愣,就听到馬脖子里「咕嚕咕嚕」不知道什麼聲音,正疑惑,就見那匹馬突然仰起臉,「咳……噗。」
等那胖子明白過來,都看不見了!
那匹馬對著他的臉一大口不知道是口水還是痰的東西啐了出來,這黏糊糊糊了一臉,伸手抹了一把,還有咬碎的隻果。
那匹灰馬眨了眨眼,瞧著惡心得滿地滾的胖子。
剩下兩個士兵對視了一眼。
那高個子和另外一個有些佝僂的瘦子分兩邊行動,一前一後包抄那匹灰馬。
灰馬又退回去兩步,還是跟剛才一樣站在樹下。
那高個子沖到前邊,那匹灰馬突然叫了一聲,抬起前蹄站了起來,雙蹄對著那高個子的臉呼了下去。
那高個子被兩只馬前蹄踹了個正著,一**坐在了地上,捂著臉,鼻梁都差點踹斷了,指縫里直往外冒鼻血。
那瘦子正好到馬身後,灰馬前蹄落地,後踢就一個飛踹,這一腳……那瘦子飛出去多遠。
灰馬甩了甩鬃毛,站在樹下歪著頭看四人。
「你爺爺的啊。」
四個士兵爬起來就不干了,心說還能叫你一匹馬給難住?
四人都抽出了刀。
那匹灰馬瞧了瞧四人手里的刀,轉身小跑著躲到了樹後邊,嘴里「稀溜溜」小聲叫喚著,听著跟碎碎念似的,不知道是想表達什麼。
「知道怕啦?!」為首那高個擦了一下巴的鼻血,惱羞成怒,握刀就沖了過去。
可是剛跑到樹後就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摔了出去,腦門撞到了一棵樹的樹干上,撞得老大一個包,捂著腦門一回頭,就見剛才自己是被一只腳絆了一下。
另外三人也走到了樹後,就見原來樹後還躺著個人,那人枕著胳膊,正打盹呢,一身藍衣服,從體型來看,是個勻稱高大的男子,臉看不到,用一個大大的斗笠蓋著。
那匹灰馬就站在他身邊,瞧著四人的表情還有點挑釁。
四人就有一點猶豫,這里離碼頭不遠,最近碼頭都是趙家軍的人,趙普也在,事情的起因是他們想要偷東西,萬一被趙普知道了……三人想想就覺得汗毛直豎。
那後進來的三人就想息事寧人撤了,但是那個剛才摔了個跟頭還被馬兒踹了臉的高個兒可是火往上撞。他走過來,抬腳對著那個藍衣人剛才絆倒他的腿踹過去。
可就在他要踹到對方的時候,那藍衣人突然懶洋洋弓起腿,換了個姿勢接著睡。
那高個兒用力太猛,一下子沒收住,一腳揣在了樹干上,疼的他「嗷」一嗓子,抱著腿直蹦。
另外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這麼巧麼?
這時,就見那藍衣人伸了個懶腰,伸手捏著斗笠掀開一點。
眾人就看到斗笠掀開後,先是兩撇惹眼的小胡子,捏著帽子的手上,有半朵蓮花紋身。
那匹灰馬蹄子踹了踹地面,打了個響鼻,瞧著對面四人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會兒,那個高個兒也算是冷靜下來了,四人就見躺著打盹的人坐了起來,將斗笠放到一旁,單手靠在膝蓋上,瞧著他們四個,坐相特別的大爺。
再看,原來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長得劍眉朗目十分硬朗,兩撇小胡子分外惹眼。
四人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這位好像不怎麼好得罪,再看看馬上掛著的弓弩,可能是個會功夫的江湖人。
小胡子坐起來之後打了個哈欠,伸起手,對四個人招了招手,開口問了一句,」賭錢麼?」
四人一愣,面面相覷——賭錢?
小胡子伸手,那匹灰馬往前走了兩步,到了他身邊。小胡子都沒抬頭,順手從馬鞍子上拿下來一個酒葫蘆,打開喝了一口,順便從袖子里模出兩個金元寶,一挑眉,笑得痞里痞氣的,「賭大小。」
所謂見錢眼開,四人一看到元寶步子就邁不開了了。
「我們沒那麼多賭本……」那個高個兒說了一句。
「沒關系。」小胡子笑嘻嘻,「贏了金子拿走,輸了我就打听點事情。」
四人略商量了一下,最後那高個兒點頭,「好!」
小胡子拿了個罐子出來,問他們有色子沒。
高個兒模出一副色子對著他一拋,小胡子手一晃……不知道怎麼的色子就進篩盅里了,隨著他的手晃得嘩啦啦直響。
四人屏住呼吸听著這嘩啦啦的響聲,最後就見那小胡子將色盅往地上一方,挑眉看四人。
四人還交流了一下,一起押注,「大!」
小胡子一笑,抬手去掀開篩盅……就在他掀開篩盅的一剎那,原本「四五六」大的三顆篩子順勢一滾,變成了「一二三」小。
小胡子笑看四人。
四人泄氣,不過沒輸錢也無所謂,于是那高個子就問,「你想問什麼?」
「你們是大宋朝的水軍麼?」小胡子模了模虎子,問。
四人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大宋朝水軍」?莫非這位大爺是外族?
四人點了點頭。
小胡子臉上顯露出別樣的笑容來,似乎有點危險,「趙普在軍營里麼?」
四人一愣,沒回答,彼此對視了一眼,咽了口唾沫看他。
那個胖子問,「你……打听這個干嗎?」。
「他一個人在軍營?听說水軍那邊防守不是很嚴密,人馬也不多。」小胡子雙眼微微眯起,「有多少人啊?」
「你想干嘛?」高個兒一驚,莫非這個人想要行刺?
這時,那個站在林子外圍的矮個子突然看到了遠處官道上煙塵滾滾,似乎有大批的人馬正疾馳而來。
四人皺眉。
「水軍三個營寨兩個碼頭。」小胡子拿起兩個金元寶,對著四人晃了晃,「告訴我趙普在哪一個里,這些就是你們的。」
四人臉都白了,那個高個兒搖頭,「你想干嘛?我們不會說的。」
小胡子一挑眉,從背後抽出一把大概兩尺長的短刀來,抬眼看四人,神情有些嚇人,「不說的話……也不能讓你們回去告密。」
高個子突然一腳將那個矮個子踹了出去,「去通知元帥!」
說完,剩余三人抽刀將那小胡子圍住,那個矮個兒連滾帶爬沖出小樹林,邊放響箭邊沖向碼頭的方向。
小胡子眼色一寒,抬手一摘那匹灰馬背上的短弓,順手抽了根箭,三人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見那枚被仍上天的聯絡用響箭被射了下來。
那個矮個子回頭看了一眼。
剩下三人抽刀撲向那個小胡子,不過還沒近身就被一腳踹出了樹林。
小胡子走出來,一腳踩住那個高個子的頭,短刀出鞘。
高個子趴在地上喊,讓其余三人趕緊回去報信。
三人往前跑,邊跑邊回頭看。
小胡子的短刀刀刃按在那個高個兒的脖子上,對那三個逃跑的小兵道,「不管兄弟了?」
三人顯然猶豫。
那高個兒滿臉血還吼,「看什麼!快走啊!」
「趙普又不是你爹,至于麼?」
「我呸!」那高個兒吼他,「我家元帥宰了你!」
「趙禎給你多少俸祿啊?值得你賣命?」小胡子踩著他臉碾了兩下,「命沒了不劃算啊!」
「命沒了也比做千古罪人強,你他娘別做夢了!」那高個兒還挺橫,一梗脖子,「來吧!」
……
可此時,那準備跑去報信的三人卻愣住了,傻呆呆看著遠處的官道。
高個兒等了半天,脖子上沒挨上一刀,腦袋也沒掉,踩著自己臉的那只腳倒是收回去了。
那三個小兵也傻乎乎看著遠處官道上疾馳而來的兵馬,這哪里是行刺的人馬?這穿的不都是趙家軍的號衣麼?
目測來了有三四千人,全部都是黑衣黑色披風的精銳騎兵,每一個身後都背著一把強弓,右手的手臂上有半朵白蓮的標志,跑在最前邊的一匹馬上的騎兵背後背著一面旗幟,藍邊月光白的旗子上,半朵幽蓮,還有大大的一個「龍」字。
三個小兵張大了嘴,高個兒也愣了愣,這時,那匹灰馬跑了出來,站在小胡子身邊。
小胡子將短弓掛在了馬鞍上,短刀收入刀鞘。
高個兒小兵張大了嘴——突然想到一個人……
這時,隊伍中一個騎兵突然從馬背上躍了出來,落到藍衣人身前跪倒行禮,「將軍,黑蓮營人馬到齊了。」
說話間,那匹灰馬突然抬起前蹄長嘶了一聲,一躍沖了出去,那三千騎兵也不停頓,跟著那匹灰馬從眾人身邊跑過,直沖向碼頭的方向。
藍衣人點了點頭,一揮手,那騎兵快速沖向馬群,幾個縱躍,回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繼續前行。
四個小兵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黑色騎兵隊伍踩著塵土疾馳而去,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顫動。
四人正發呆,就听到一聲口哨聲、
一起回頭,只見那小胡子一抬手。
四人伸手一接,一人接了一枚金元寶。
小胡子一笑,「雖然底子差了點,不過骨氣還是有的,以後就跟著大爺我混吧,對了……回去一人領十軍棍。」
說完,他一縱身追上隊伍,一躍從騎兵上方掠了過去,藍色的披風在風中展開,落到最前面那匹灰馬背上,那灰馬突然加速,狂奔向前,帶著三千騎兵,絕塵而去。
等四個小兵明白過來,眼前就剩下了漫天的塵土,還有一人手里一個元寶。
小胡子是誰?還能有誰?被趙普從邊關召喚來「管教」水軍的右將軍,龍喬廣。
而那匹調皮的灰馬,則是龍喬廣家的神駒花斑豹,黑梟、初七、千星踏和瘋丫頭的死黨,妖龍斑,昵稱,斑斑。
遠處碼頭,趙普打老遠就看到龍喬廣的黑蓮騎兵營狂奔而來。
九王爺嘴角抽了抽,話癆來了。
水軍的士兵們好奇地出來看,交頭接耳議論這是怎麼了。
有幾個影衛告訴他們,今天龍喬廣來接替鄒良訓練水軍。水軍們一听都挺開心,因為鄒良出了名的嚴厲,練得也狠,水軍們原本長期缺乏鍛煉,這陣子一個兩個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一听龍喬廣來了,眾人還挺慶幸,听說這位右將軍和左將軍性格完全不同,很隨和的……
影衛們默默替他們鞠一把辛酸淚,這是沒見過鬼不知道天有多黑啊,他們會想念鄒良的……
龍喬廣的兵馬到了碼頭前停下,抬頭……
趙普靠在城樓上靠著牆頭看他。
龍喬廣抬手打招呼,「呦!」
趙普嘆了口氣,點點頭,一擺手,那意思——大爺,你自便吧。
龍喬廣帶著人馬進水軍營盤。
城樓上,原本水軍的一個統領好奇地問赭影,「不都說右將軍很喜歡說話麼?沒有啊……」
赭影嘴角直抽,他們是不知道,趙普有給龍喬廣訂規矩,見面打招呼只準用一個字!
龍喬廣下馬,就看到所有水軍已經整肅隊伍,在操場上等著他了。
右將軍一笑,一躍上了演兵場前的高台上,開口問,「都吃過飯了沒有?」
將士們欣喜——果然是隨和的人啊,哪個將軍見面問吃飯了沒的?
于是大家異口同聲回答,「吃過了。」
龍喬廣滿意地點頭,「喔?吃得飽麼?」
士兵們直樂,都點頭,「飽!」
城樓上,趙普扶額——太天真了!
就見龍喬廣笑了,滿意地點頭。
兩個副將抬了一張椅子和一張小桌上來,桌上放上茶杯茶壺。
將士們面面相覷——怎麼個情況?
只見右將軍笑眯眯往椅子上一坐,架起腿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說,「吃飽了就好,我們來聊通宵吧?!」
將士們愣了良久——哈?!
軍營外邊,正搭帳篷安頓下來的黑蓮營眾將同情地看了一眼演兵場上的新丁們——地獄式集訓開始了!將軍已經進入狀態了!
……
開封城里。
大街上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小巷子里,幾個帶刀的武人追捕兩個年幼的孩童,慌亂中,撞上了白玉堂。
同時,展昭出現在了那些武人的身後,听到小女孩兒口中說出的「人販子」三個字,展護衛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麼多年的期盼和等待,終于成為了現實!人販子啊!可算讓他看見活的了!
幾個武人反應過來之後趕忙擺手,「不是!我們是天寶堂的人!」
展昭眨眨眼,向另一邊歪頭,「天寶堂里有人販子?」
對方急得抓耳撓腮,趕緊擺手,「展大人你別亂說啊,我天寶堂是名門正派怎麼會有人販子?」
展昭眯眼——似乎不肯接受他們不是人販子這件事,夢想瞬間破滅!
天寶堂的確是名門正派,總堂就在開封城里,堂主天寶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家是武林世家,還出過很多高官,可謂家大業大。不過天寶堂可沒胡作非為,天寶和展昭白玉堂他們都認識,人還挺不錯的。
「天寶堂的人為什麼拿著刀追兩個少年?」白玉堂不解。
「五爺,這兩個是小賊!」天寶堂一個家將指著那個小男孩兒懷里抱著的布條,道,「他們偷了我家少主的刀!」
白玉堂轉臉去看躲在自己身後的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
「不是!」那個女娃趕忙說,「這刀是我朋友的,他們搶走的。」
天寶堂幾個家丁挺不滿,「我說這位小姐,我們家堂主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搶你的刀?」
小男孩兒緊緊抱著刀,那意思——誰都不給!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家丁和小孩兒都不像是在騙人的樣子,有什麼誤會麼?
展昭好奇問,「是什麼刀啊?」
「我家少主的藏刀之一。」家的家丁解釋。
展昭倒是知道天寶喜歡收藏兵器。
「我家少主怎麼可能搶小孩子的刀?!」幾個家丁辣氣壯的。
可那個女孩兒卻是冷笑了一聲,道,「就你家少主那點三腳貓功夫,能用得了這把刀?這刀不是他偷的就是他撿的,可這把刀根本不是他的,而是我朋友的,刀在人在,我拿走是物歸原主!」
「混賬……」家丁剛吼了一嗓子展昭就把吃雞翅膀剩下的竹簽子扎他腦門上了,「跟女孩兒說話斯文點,別跟個人販子似的。」
家丁疼的哇哇直叫,那小女孩兒和小男孩兒原本緊張的臉上也閃過那麼一瞬間沒忍住的笑容。
白玉堂嘆氣——展昭果然還在糾結人販子的事情……
展昭又看了看那個小姑娘,天寶怎麼也算功夫不錯的,這女娃竟然說他三腳貓功夫?
「展大人。」家丁知道踫到展昭想從小孩兒手里搶東西會很麻煩,于是無奈道,「這刀的確是我家少主的,你若是不信,帶著人和刀,咱們去天寶堂對峙也行,這兩個真的是小賊,你也是官差。」
展昭模了模下巴,點點頭,道,「的確,我個做官差的不太好管這事情……」
在那家丁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展昭拍了拍手,對白玉堂一挑眉,「我不管了,江湖人,你解決吧。」
說完,展護衛晃悠回去繼續跟小四子他們吃雞翅膀。
幾個家丁張大了嘴,竟然說不管了……這樣也行啊?!
最後,眾人齊刷刷轉臉望向站在中間的白玉堂,以及那兩個躲在白玉堂身後的小孩兒。
白玉堂也無言以對,那賊貓一看不是人販子于是沒興趣了,跑的那叫個快。
天寶和白玉堂也就一個點頭之交,五爺倒是不怕得罪他,那小姑娘說得也沒錯,天寶雖然用刀,但並非頂級刀客。
白玉堂回頭看了看那小男孩兒,問,「刀給我看看行麼?」
小男孩兒看女孩兒,女孩兒點點頭。
男孩兒就要拆開布條。
「不能拆!」家丁突然喊了起來。
五爺一皺眉,掃了那幾個家丁一眼,嚇得幾人一退。
為首那個家丁仗著膽子說,「不……不能拆啊!我家少主吩咐的,這刀不能讓別人看到。」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問,「這刀你家少主究竟怎麼得來得?」
「呃……」家丁搖了搖頭,「我……我只是個下人,我也不清楚。」
白玉堂不再理他,看了看那兩個小孩兒,問,「你倆從哪兒得來的刀?」
小女孩兒道,「我假扮成丫鬟混進天寶堂,然後從天寶藏刀的刀庫里拿出來的。」
「看吧!」家丁一蹦三尺高。
「東西本來就是我朋友的,我不是偷,而是拿回來!」小女孩兒嗓門清脆,「天寶的刀庫里有不下四十把寶刀,幾乎每一把都很值錢,我什麼都沒拿,就想拿回這把刀。」
說完,他對那男孩兒道,「打開布條給五爺看。」
幾個家丁想阻止,但是那男孩兒已經一把拽開布條……
白玉堂看了一眼,就是一愣……只見露出的半截刀柄並非是金銀銅鐵任何一種打造,而是骨頭!
白玉堂看了那兩個小孩兒,問,「你們是替朋友拿刀?」
兩人點頭。
「你們的朋友姓什麼?」白玉堂問,「他還活著麼?」
小女孩兒看著白玉堂,低聲說,「一葉知秋!活著!」
白玉堂緩緩往旁邊讓開一步,對兩人說,「走吧。」
兩人一喜,跟白玉堂道了個謝,手拉手就跑了。
幾個家丁急得直跺腳,就要追,但是白玉堂雲中刀一擋。
眾人看他。
白玉堂看了看眾家丁,淡淡道,「三刃骨刀的確是葉知秋的東西,不是天寶的。」
幾個家丁彼此對視了一眼,無奈,只好轉身跑回去復命。
白玉堂皺眉站在原地,看著兩個小孩兒消失在人群之中,神情也嚴肅了幾分。
展昭拿著一串雞翅膀回來,問,「葉知秋不是死了麼?」
白玉堂道,「但是尸體一直沒找到。」
展昭好奇,「那把刀該不會是……」
白玉堂點了點頭,「三刃骨刀。」
「你和葉知秋有交情麼?」展昭好奇。
「有過一面之緣,人很怪不過功夫的確好。」白玉堂道。
「五爺這算多管閑事麼?」展昭笑眯眯問他,「就這麼得罪了天寶?」
白玉堂轉過臉看展昭,「是啊,萬一人家找我尋仇怎麼辦?」
展昭樂得直笑,一手搭著他肩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怕,貓爺罩著你!」
白玉堂搖著頭,伸手拍了拍前邊的小四子,跟他要帕子。
小四子抽了塊帕子給白玉堂,白玉堂伸手拿著帕子,舉到展昭眼前。
展昭眨眨眼,歪頭,「干嘛?」
「擦嘴。」白玉堂瞄了他一眼,嘴角都是油。
展昭對著那塊帕子招招手。
白玉堂放下一點,靠近一點,展昭湊過去,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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