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生氣的後果是什麼?
展昭等人就見小四子小圓臉漲得通紅,那樣子像是準備要憋出幾句凶一點的話來,可是憋了半天,小家伙最後捏著拳頭,閉著眼楮對跟前的人喊了一聲,「你……你討厭!」
說完,趕緊跑去展昭身後躲起來。
而再看剛才逗小四子那個年輕人,這會兒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
展昭回頭,瞧了瞧扒著自己腿躲在身後的小四子,也有些無奈。
白玉堂伸手將小四子抱了起來,瞧了瞧他鼓著的腮幫子,搖頭,這娃真心跟糖不甩一樣軟得一點武力值都沒有,公孫自己跟個刺蝟似的,怎麼把孩子養成這樣。
小四子捏著手指頭不開心,瞄了對面的林霄一眼,將他歸類到——壞人!
展昭想伸手去抱抱他安危下,小四子摟著白玉堂回頭瞄展昭,那意思——你剛才笑了!
白玉堂也抱著小四子往一旁挪開兩步,挑著眉看展昭——讓你笑!團子很記仇的。
展昭無奈,這要怎麼哄好來呢?
于是,眾人都去瞧這會兒直起身來,站在對面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十□□歲,看著不怎麼修邊幅,不過樣貌出眾,而且……功夫也不錯。于是,眾人都看歐陽淳華。
淳華點點頭,那意思——這個就是昨晚上看見的,林夫子的外佷。
站在眾人面前的,的確就是林霄。
林霄剛跟林夫子一起來了太學,正在參觀中,不料突然被個小女圭女圭撞了,低頭一看——忒可愛了。
見小四子生氣了,林霄對他招招手,抬手……扔了樣東西過來。
白玉堂伸手一接,就見是一枚白瓷的小兔子扇墜。
白玉堂將扇墜在小四子眼前晃了晃,那意思——要麼?
小四子瞄了那小兔子好幾眼,最後摟著白玉堂一扭臉,那意思——!
林霄又伸手到腰包里翻了翻,又模出了一個扇墜,丟了過來,這回是只小黑貓。
小四子瞄了那對扇墜一會兒,伸手拿過來了,又瞧了林霄一眼。
林霄對他笑嘻嘻,明顯討饒的樣子,小四子想了想,勉強將他先從「壞人」里面排除。
展昭好奇地看林霄的腰包。
林霄索性伸手從隨身的腰包里抓了一把出來……就見都是扇墜,各種小兔子、小貓、小耗子……
眾人盯著他看了良久,龐煜問,「你是賣扇墜的還是拐小孩兒的?」
林霄一攤手,「這不是扇墜是傘掛兒,我賣傘的,給小孩兒的傘上掛些東西好賣點。」
眾人恍然大悟——喔……敢情是賣傘的。
展昭盯著他手中的一把看了一會兒,伸手,「給我個白老鼠。」
林霄就給他拿老鼠,龐煜湊上來問,「有螃蟹或者饅頭麼?」
林霄嘴角抽了抽——傘上掛螃蟹和饅頭?
包延猶豫了一會兒,拍了拍龐煜,「找找有沒有黑熊……」
白玉堂無奈搖頭,小四子伸手……把那個小黑貓給他了。
等林夫子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就見院子里鬧哄哄的,眾人正圍著林霄要傘掛呢。
「哎呀,已經處熟了啊,哈哈……」林夫子正笑呢,突然卻呆住了。
正在一旁欣賞那個小白老鼠傘掛的展昭轉臉看他,就見老頭雙眼直直地盯著不遠處,滿眼的震驚和疑惑。
展昭順著老夫子眼望的方向看過去……
就見院中一棵銀杏樹下,吳一禍正靠在樹旁,手里拿著本剛才放在石桌上曬的書,正漫不經心地翻看。
展昭又回頭看了看林蕭,就見老爺子花白的頭發花白的胡子都隨風輕輕地晃動,眼神卻是定得出奇,直愣愣地看著病書生。
白玉堂也看到了,微微有些不解。
這時,展昭輕輕咳嗽了一聲。
吳一禍抬起頭,正看見林蕭看著自己,倒是也愣了愣……
兩廂略一對視。
展昭就听林蕭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說——不可能……怎麼可能啊……
而同時,吳一禍臉上的疑惑瞬息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驚訝,以及淺笑,開口道,「原來是子善啊。」
眾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林蕭字子善,認識的?!
再看林蕭老夫子,呼吸都開始急促了,捂著胸口一個勁喘氣。
包延趕忙去扶他,心說這老頭又激動啦!
龐煜模出公孫之前給林夫子特制的寧神香來……這香他們幾個幾乎是人手一瓶,因為林夫子實在是容易激動,而且太學也太容易出事了,萬一又出什麼事老頭又上火,就模出這寧神香來給他聞一聞,免得中風什麼的。
不過林夫子擺手表示無事,邊對一旁好奇的林霄招手,「酒……昨天讓你藏起來的那半壇子酒呢?」
林霄納悶,「你不說等生辰了喝麼?」
「拿出來拿出來!」老頭樂得跺腳,「喝完了死了都可以啦!」
眾人都斜著眼楮看他——大白天的開始說胡話了!
林霄去將酒拿了出來,展昭眯著眼楮好奇看那酒壇子,聞著味兒就是好酒。
白玉堂也點頭,「上等竹葉青,杭州瞿家酒坊的陳釀,一年只出五十壇,不賣錢,得拿好東西換。」
眾人嘴角抽了抽,看白玉堂——你倒是清楚哈。
林霄也看了白玉堂一眼,心說——這個是行家啊。
林夫子給幾個小的介紹了一下林霄,說是以後一起讀書所以要好好相處,說完就把他推給眾人了,那意思——小孩兒一邊兒玩去!自己則是捧著半壇子酒,去跟吳一禍坐下喝酒,那樣子——老交情了。
展昭模著下巴,好奇不已,問白玉堂,「他倆認識的麼?」
白玉堂想了想,「歲數應該差不多吧。」
「嗚……」展昭點點頭,隨後又問身旁同樣好奇的林霄,「那酒還有沒?」
林霄搖頭,「就兩壇子,另外一壇路上喝完了。」
「瞿家酒坊的掌櫃可挑剔了。」小侯爺龐煜好奇問林霄,「你拿什麼跟他換的啊?他竟然肯給你兩壇酒?」
林霄眨眨眼,「傘……」
展昭瞧白玉堂——弄他兩把傘收藏先,指不定哪天路過杭州呢!
白玉堂失笑,不過這酒的確難得……再看那頭坐在銀杏樹下的林蕭和吳一禍,相談甚歡的樣子,果然是老相識。
展昭越發好奇,沒听吳一禍提起過他倆認識啊。
白玉堂拍了拍還發呆的展昭,那意思——我們不是來問林夫子線索的麼?
展昭倒是也想起來了,跑過去,戳戳林蕭,「夫子,你們一會兒敘舊唄,我先問你個事請。」
老頭端著酒杯仰起臉看展昭,那意思——什麼事兒?
「寫意畫館的謝意亭你熟麼?」展昭問。
林蕭皺眉,搖頭,「一點都不熟!」
眾人都在一旁听到了,果然關系不好啊。
展昭抱著胳膊又說了一句,「他昨晚叫人宰了。」
「什麼?」林蕭倒是吃了一驚,「謝意亭死了?」
展昭點頭。
林蕭皺眉,「他得罪了什麼人了?怎麼會遭人毒手?」
展昭一攤手,「老爺子你倆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林夫子模了模下巴,「這個麼……大概二十年前吧,謝意亭也是在太學念過書的。」
「不是吧……」龐煜大吃一驚,「謝意亭那麼能吹牛,他是太學學生那還得了?怎麼不拿出來吹?」
「他是從太學被開除出去的。」林夫子正色道,「開除他的人就是我。」
眾人都一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難怪謝意亭背後罵林蕭夫子,原來有這一層過節。
包延也好奇,「他犯了什麼錯啊?要開除這麼嚴重?」
林夫子微微皺眉,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了……謝意亭家境不錯、學識也不錯,人很有些小聰明,又想著往上爬。他在太學的時候,結識了不少官員,可以看得出他是有點兒野心的。」
眾人都點頭,太學起碼有一半的學生是這樣子,也無可厚非啊。
「做學問就先學做人。」老頭板著臉正色道,「我也不要求誰都跟公孫先生似的淡泊名利懸壺濟世,但如果人品太差,那學的本事越多將來禍害的人也越多。」
龐煜好奇,「謝意亭人品很差麼?」
林夫子點了點頭,「他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你們也清楚?如果當年我沒有充足的理由開除他,他會不滿世界宣揚麼?他連提都不敢提當年在太學讀過書的事,你們覺得是為什麼?」
展昭點了點頭,問,「他具體干什麼了?」
「竊題和改試卷。」林夫子道,「當年有一場直接關系到殿試的秋試……謝意亭和其他幾個學生,考試之前潛入太學偷試題,考完了之後,還潛入太學偷偷修改卷子,結果被人發現,他們逃跑的時候還傷了一個夫子。」
眾人驚訝不已。
展昭皺眉,「竊題罪很重的……竟然只是開除沒有判他們入獄?」
「謝意亭只是從犯,當年還有三個學生跟他一起干的,另外三個身份顯貴,是先皇下旨從輕發落的,念在他們還年輕,沒交給官府,但是全部開除出太學,永遠不得參與考試。」林夫子搖頭,「作弊這種事情真是屢禁不止啊,現在比以前好了不少了,也是包相坐鎮開封的功勞。」
「謝意亭是死在金家老宅里的。」
在林蕭夫子回憶往事的時候,展昭又插了一句。
林夫子一愣,「金家老宅?就那座鬼宅?」
展昭點頭,問,「能想到什麼聯系麼?」
「嗯……」林夫子皺著眉頭,「嘶……他跟金家老宅什麼關系?」
「金家的孫兒不也是二十年前在太學念書麼?」包延問,「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林夫子卻搖搖頭,「他倆並不是一年的啊,謝意亭稍微晚點……不過那幾年太學真的是不太平,出了不少事,有如今的局面也是得來不易。」
白玉堂就道,「謝意亭尸體的脖子兩側,插著兩朵紙花。」
林夫子愣了,不解,「紙花?」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林蕭夫子的神情,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件案子相關的線索。
之後,展昭白玉堂他們一群小的跟林夫子蹭了兩杯酒喝之後,就去各忙各的了。
留下吳一禍和林蕭夫子繼續聊天,展昭和白玉堂趕去金家老宅繼續查探。
包延和龐煜還有歐陽他們帶著小四子,幫林蕭夫子整理卷宗,並且圍著那書架想辦法,要怎麼查到究竟被偷走了哪一本呢?
戈青也跑去書房里,幫趙蘭找馬名譜。
林霄見書房里的書架煙燻一樣黑漆漆的都焦了,就問,「走水了麼?」
「別提了。」龐煜一撇嘴,「有人放火燒書。」
林霄拿了兩本還完好無損的書冊出來看了看,皺眉,「看著不像是什麼貴重的書,有人惡作劇?」
包延搖頭,「是有人偷了書。」
「哦……」林霄了然,「不想被人知道偷走了哪本,所以放火燒了麼?」
眾人都點頭,是滴。
林霄抱著胳膊看了看燒毀的書架,就道,「有個辦法,可以知道哪本書被偷走了。」
眾人都一愣。
龐煜指著書架中間一個大窟窿,和全部焦黑的好幾層,「這也能查到?」
戈青也好奇,「要怎麼查?」
林霄模了模下巴,問龐煜,「你看著挺有錢的哈?」
龐煜點頭,「白玉堂比我有錢一點點。」
林霄笑了,「這世上,不是有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不過麼,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包延等人面面相覷——喔?
……
走在去金家老宅的路上。
展昭問白玉堂,「你剛才注意到那個林霄了沒有?」
白玉堂點頭,「他年紀輕輕,但是武功相當不錯的感覺。」
展昭問,「要不要去杭州府調查一下呢?」
白玉堂問,「你懷疑他?我倒覺得他不像壞人。」
展昭點頭,「我看他也挺順眼的,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跟太學有些關系,還有昨天偷書的事。突然有個人到了林夫子身邊,調查一下穩妥點。」
白玉堂點頭,「我也覺得這案子似乎沒這麼簡單。」
展昭搔了搔頭,壓低聲音說,「我總有種預感,還會再死人……」
說這話,兩人剛走到金家老宅的山下,就見幾個衙役急匆匆跑來,「展大人!」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
衙役顯然找了展昭他們好久,累得滿頭汗,還沒跑到跟前就開始喊,「又死人了!」
那衙役一句話,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又死一個?!
白玉堂看展昭——好的不靈壞的靈啊。
展昭抱著胳膊仰著臉——難道帶衰那個真的是貓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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