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圖案卷集 第536章 殘像

作者 ︰

展昭等人從太學出來,莫名覺得又被賣了一次,敢情林蕭叫他們去太學的真正目的是這個……

可偏偏天尊殷候加小四子這三個閑人還興致勃勃,準備好好研究一下怎麼參加四院比試。

展昭嘆氣。

剛才他們問了林蕭夫子關于送朱媛兒扇子的人的線索,林夫子當然是不知道的,再說了,本來線索也不充分,太學大多數學生都是清清秀秀的書生樣子,天曉得那人究竟是誰。

眾人剛出太學大門,後頭歐陽淳華他們就跑來了,還有趙蘭和伊伊。

淳華問,「你們去哪兒?去鬼宅麼?」

眾人都挑著眉頭看著他。

「我們想去看看那個金塑!」趙蘭雙眼亮晶晶的,大概是听南宮回去說了,所以想親眼看一看。

展昭看了看戈青,那意思——可以讓趙蘭去麼?

趙蘭眯著眼楮看戈青。

戈青無奈,「如果大家都去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時,書院里林霄也跟著林夫子一起走了出來。

林夫子也對那金塑有些興趣,大概是剛才王夫子回去說了。

展昭看看天色還早,現在也沒什麼線索,不如走一趟吧,于是……眾人轉道去金家老宅。

天尊一把拽過林霄,說他爹欠自己一幅雪松圖,說得林霄莫名其妙。

得知天尊在他家出事前,跟他爹有過一次會面,林霄倒是認真了起來,答應給他畫圖,梅蘭竹菊要什麼都能畫,但是他請天尊詳細回憶一下當時他爹跟什麼人交談過,有什麼不妥。

展昭听到十年前的命案,也覺得有些離奇,就跟著去听。

而另一邊廂,歐陽少征跟趙普他們正聊,說是曹蘭和蔣毅這幾天當班,守著金家老宅,晚上竟然有士兵說撞到鬼,十分的詭異。

白玉堂對鬧鬼和舊案都沒什麼興趣,于是慢悠悠地走在後邊。

隊伍的最後,有一輛小馬車,霖月伊和趙蘭在馬車里,戈青走在馬車一側,馬車門口,坐著打哈欠的霖夜火。

趙蘭畢竟是金枝玉葉,總不好滿大街跑。

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戈青突然對他招了招手。

五爺放慢了點腳步,等後邊馬車上來,兩人並排走在一起。

戈青對他指了指馬車里,白玉堂不解,就听馬車里,趙蘭正和伊伊講話。

伊伊問,「你確定啊?」

趙蘭則似乎有些猶豫,「嗯……感覺好像。」

「你再看仔細點!」伊伊撩開車子的門簾讓趙蘭看。

霖夜火靠著門框看倆姑娘,「看什麼?」

趙蘭眯著眼楮望著前邊並排走的天尊、林霄和展昭,撓頭,「真的挺像的,身材好似差不多。」

白玉堂有些費解地看戈青。

戈青道,「公主剛才說,林霄很像那天她在林夫子書房里看到的那個,偷書的白衣人。」

白玉堂微微皺眉,「確定?」

戈青一聳肩,那意思——你也知道公主什麼眼神兒,離開十步就朦朦朧朧,二十步糊里糊涂、三十步男女不分、四十步人柱不分,五十步外就遙望星空了。

白玉堂皺眉,怎麼就那麼巧,偏偏唯一一個目擊的,眼神差成這樣。

霖夜火問趙蘭,「背影都差不多,你確定是像?」

趙蘭撅個嘴,「嗯……感覺……」

白玉堂看了看霖夜火。

霖夜火眯著眼楮看林霄的背影,琢磨,「這小子是忠的還是奸的呢?」

「可是那天林霄想法子找被燒的書沒少出力。」白玉堂微微皺眉,「看著並不知情。」

「也許是人有相似,也許……欲蓋彌彰吧。」霖夜火托著下巴。

「其實也不一定,沒準我看錯了呢!」趙蘭怕一會兒鬧出誤會來,,「林霄看著也不像壞人。」

「有個法子可以試試他。」白玉堂道,「那天綁架公主的邱健他們都還在開封府大牢里,如果林霄就是幕後主使,那麼邱健他們應該認識他。」

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想了想,走上幾步,對趙普耳語了幾句。

趙普微微一挑眉,叫來赭影和紫影,讓他們去把邱健提出來,叫他們認一下林霄。

眾人不動聲色,繼續趕往金家老宅。

到了西山山腳下,赭影和紫影回來了,他倆剛才已經提著邱健跑了一趟,在不遠處瞧了一眼,邱健搖頭,說林霄並不是跟他們做交易的人,那人看著還要斯文一點,長相也不像。

于是,白玉堂等人看了看趙蘭。

趙蘭坐在馬車里模下巴——果然是我看錯了麼……

眾人上西山。

趙蘭和伊伊走在白玉堂身後,此時,前邊有皇城軍設下的路障,林霄正扶著林夫子往上走,在路障前,他把路讓出來給夫子走,自己一個翻身輕輕巧巧地躍過了那路障。

趙蘭正好瞧見,模著下巴歪著頭,「嗯……」

白玉堂微微側過臉,注意到身後,趙蘭顯然還有疑惑。

跑來跟他一起並排走的展昭也回頭,好奇趙蘭怎麼了。

「真像啊!」趙蘭皺眉,「特別剛才翻過柵欄的動作跟那個人翻窗的動作一模一樣的,還是我記錯?」

展昭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低聲跟他說了兩句。

展昭想了想,「如果看錯了那另當別論,可如果沒看錯,林霄真是那個偷書的人的話,起碼說明一點。」

白玉堂點了點頭,「偷書的可能是他,但是安排邱健他們綁架公主,以及燒了書架的人,未必是他。」

展昭點頭,「林霄的背景並無大問題,但是他來開封與其說是來讀書的,不如說,他是來調查他父母的死因的。」

說話間,眾人到了半山腰的岔路口。

半山腰這里有一個皇城軍的小帳篷,從這里分兩條路,一條是去後山,一條是上金家老宅。

今天眾人來巧了,曹蘭和蔣毅正交班呢。

曹蘭準備走了,邊跟蔣毅說著,「你晚上注意一下。」

蔣毅點頭。

趙普好奇問,「注意什麼?」

曹蘭抱著胳膊,道,「昨晚上巡金家老宅的一隊士兵看到個女鬼,有兩個膽小的嚇壞了。」

「女鬼?」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想到了那天爬山崖找縫隙的那個白衣人,本來以為她從後山逃跑了,難道又折返回了金家老宅?

「這宅子都邪了門了!」蔣毅也皺眉,「已經有好幾隊士兵說晚上看到鬼影了,這樣下去人心惶惶。」

趙普眉頭都挑起來了,「找個籠子想法子抓起來!」

曹蘭和蔣毅無力——果然,元帥看到什麼妖魔鬼怪都想抓住養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鬼魂他們是肯定不相信的,但是不止皇城軍,其他誤闖或者進來想偷盜的人都曾經在宅子里遇到過鬼,那鬼魂為什麼死守著金家老宅不離開呢?皇城軍中不乏高手,要神不知鬼不覺來無影去無蹤,那鬼魂的功夫,應該也相當了得。

展昭就有些想今晚蹲點,來守一守這鬼魂,和展昭有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

趙普和霖夜火都有興趣,于是,眾人相約,今晚守住金家老宅,看看那鬼魂究竟是什麼來頭!

……

看了三頭金陀的塑像之後,戈青就把趙蘭送回宮了。

林蕭夫子對著那尊巨像嘖嘖稱奇,林霄仰著臉站在金像前看著,似乎若有所思。

被趙蘭這麼一提醒,展昭和白玉堂都多加了一份留意,觀察了一下林霄。

該怎麼說呢,這少年雖然年紀輕輕,但感覺似乎有不少秘密。

龐煜抱著胳膊,問林霄,「看傻啦?」

林霄回過神,看了看龐煜,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呃……」

「怎麼?」包延也湊上來,「這東西白天看著竟然比晚上看更嚇人啊!」

其余眾人也點頭,的確,晚上看起來倒反而不嚇人,白天看著莫名覺得妖氣沖天的,大概跟臉實在太丑有關系。

林霄沉默良久,突然開口,「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眾人都一愣。

展昭問,「見過畫像還是實物?」

「不是畫像,也不是實物……是紋身。」林霄低聲道。

「你見過什麼人紋這個在身上?」眾人都好奇。

林霄猶豫了一下,道,「我爹。」

眾人一愣。

天尊好奇,「你畫畫很好的那個爹啊?」

林霄點點頭,「我爹背上有這個紋身,但是只有一個頭,是左邊那個,並沒有另外兩個。」

邊說,他邊伸起手,遮擋住自己視線中中間和右邊兩個蛇頭,又確認了一下,點頭,「沒錯!」

「你小時候沒問過你爹這個紋身麼?」展昭問。

林霄嘆了口氣,「我爹很少月兌衣服,他也不跟我一起洗澡,我是一次他洗澡的時候跑進房間偶然看到的……爹可生氣了,把我攆了出來。」

眾人都皺眉——是刻意隱瞞麼?

「我那時候太小,問過我娘我爹背上的是什麼,我娘嘴動了動,我沒听清她說的是什麼。」林霄無奈,「但是我一直記得那口型,後來想想,可能說的是……‘罪孽’。」

「罪孽?」眾人疑惑。

林霄道,「我以前也懷疑過我爹背上的紋身跟他的死有沒有關系,但是直到剛才我都以為那紋苫有一個頭,看了這東西,才知道是有三個頭的。」

「那你爹背上的紋身是少了兩個麼?」龐煜好奇,「為什麼少倆頭?」

林霄搖頭,表示不清楚。

只是……這三頭金陀,以及金家老宅的命案,竟然和十年前發生在杭州府的命案聯系了起來,還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

眾人回到開封府,展昭將事情的發展告訴了包大人,包大人也覺得發展叫人意外,但林霄無疑也是一條線索。

展昭抽了個空,去馬廄摟小馬駒,這都大半天沒見了,展護衛有那麼點相思成災的意思,摟著不撒手,抱著小馬駒回院子。

公孫的院子里,放著昨晚整理出來的一副副骸骨,還停著金善的那口棺材。

展昭摟著小馬盯著棺材看了良久,突然吩咐王朝馬漢,「把邱健帶來。」

沒一會兒,邱健被帶到了院子里。

白玉堂打開了棺材蓋。

展昭讓邱健看看,那個跟他交易的年輕人,是不是此人。

邱健原本還挺不解,「死人?」

可是等他走到棺材邊,一眼看到棺材里金善的尸體,忽然整個人僵住了。

白玉堂就見他一張臉瞬間慘白,那樣子,跟見鬼了差不多……邱健是個莽漢粗人,看著也不至于這麼怕尸體吧。

「是他麼?」白玉堂問。

「啊?」邱健猛地回過神,一個勁搖頭,語無倫次,「沒……我不認識,沒見過。」說完,那意思……趕緊送我回大牢。

其與眾人都看得清楚——好反常!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本來只是想踫踫運氣,可邱健這反應有些過頭了吧?

展昭讓王朝馬漢把邱健送回牢房,又將其他兩個跟他一起越獄的人帶來看,可那兩人卻是一臉茫然,表示從沒見過金善。

將人都送回牢房。

公孫疑惑,「邱健顯然是認識金善的。」

「而且還很害怕的樣子。」趙普端著茶杯,「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非要挑中他來越獄,看來聯系在這里。」

「那就問問他唄。」霖夜火抱著胳膊,瞧了瞧鄒良。

鄒良看展昭。

展昭挑挑眉,「嚇唬嚇唬就得了,不要用私刑。」

鄒良點頭表示心里有數,就帶著紫影和赭影去牢房問話去了。

眾人都期待著從邱健口中得到新的線索。

然而,鄒良走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又回來了。

眾人看著他,趙普也驚訝,「功夫見長啊!這麼快就問出來啦?」

鄒良鐵青著臉,搖了搖頭,「邱健死了。」

「什麼?」展昭站了起來,「死在大牢里了?」

鄒良臉色難看,「沒法形容,自己去看看吧。」

眾人對視了一眼,趕忙往大牢趕。

此時,大牢門口都是衙役,幾個獄卒站在門口吐得天昏地暗。

眾人更疑惑了——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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