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讓影衛們去找了一個松木的箱子來,翼翼將那顆種了火尸草的骷髏拿放進箱子里,蓋上蓋子。移動網
「松木可以吸收火尸草散發出來的毒性,這樣不會讓周邊的人中毒。」公孫皺著眉頭,「這火尸草的種法完全正確!是黃通種的麼?」
展昭問了錢久。
錢久不太清楚黃通是不是種了這種有毒的草藥,不過衙門里眾人都知道黃通有個愛好就是種花種草擺弄盆栽,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他種的。
白玉堂掃了一眼黃通書桌後邊的書架,架子上擺了很多藥譜、醫書以及草木圖冊之類的書籍。
「看來,的確是他種的了。」包延翻看著幾本書,「為什麼火尸草會這樣種?」
「所有有毒的花草,這樣種都是最安全的,這種種法叫做燈籠罩。」公孫解釋道,「倒未必一定要用骷髏,也可以用其他材質的東西,只要是中空的就可以了,隔著泥土,上邊再種植一棵松木盆栽,就能很好地吸收毒素,讓火尸草慢慢生長,又不會毒害跟這種毒草同處一室的人。」
眾人正討論著火尸草,外頭,黑影急匆匆跑了進來,道,「城里又死人了!」
展昭皺眉,「又是和袁臘一樣的死法?」
「嗯!」黑影點頭,「死的叫滿石豹,是石虎堂堂主滿石虎的兄弟。」
眾人都挑眉,以滿石虎那性格,那天死了拜把子兄弟都哭成這樣,這回輪到親兄弟了豈不是要哭死?
「滿石豹……」白玉堂有些不解,「他也是江湖人麼?」
「滿石豹功夫一般的。」錢久了解這幾大門派的情況,就過來說,「他替滿石虎管理鏢局的事,就是負責收錢。滿石虎很寵這個弟弟,縱容的他無法無天,平日經常闖禍,雖然不說到搶男霸女的程度,但被他欺負過的人可不少,蘇州府鄉里都很討厭他。」
眾人挑眉——原來是個小霸王。
包延瞄了眼龐煜。
小侯爺望天——咳咳,估計是小爺我不良那陣子的狀態。
「听著只是個普通的二世祖,怎麼招惹了殺生之禍?」展昭不解,「其他幾個門派死人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都是傳言而已,可石虎堂一下子死了兩個,還都掛在了外邊!」
趙普想問問黑影案發的細節,卻見黑影似乎還想說什麼,有點著急的樣子,就問,「怎麼了?」
黑影壓低聲音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火鳳堂扯進去了!」
白玉堂微微一愣,「關火鳳堂什麼事?」
「說起來,火鳳堂的幾位副幫主說了要來過年。」展昭算算日子,這幾天該到了吧,難道踫上了?
「我去的時候沒瞧見火鳳堂的人,不過有人看到一艘紅色的大船駛走了。」黑影接著說,「石虎堂聚集了好多人在北城,那些手下都在說霖夜火揍了滿石豹,從二樓一直踢到樓下。」
「那滿石豹不是欺負人欺負到霖夜火頭上了吧?」趙普無語,「鄒良呢?」
「應該在一起,說是一個紅衣人一個黑衣人。」黑影道,「還扯進了二顏宮,石虎堂的人都在等滿石虎……白影還在那里守著,我先回來傳話。」
展昭皺眉,「是霖夜火揍了滿石豹之後,滿石豹就死了麼?」
黑影點頭,「這個我打听得清楚,前腳後腳。」
「滿石虎雖然莽撞,不過也不至于傻吧。」白玉堂倒是覺得沒什麼,「霖夜火剛到蘇州府而已,這人卻是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死了。」
「話是這麼說,就怕遷怒。」展昭模了模下巴。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江湖人向來是不講道理的……滿石虎看著很有這方面的潛質!
包大人讓展昭和白玉堂先去城里看看是怎麼回事,這接二連三的死人不能不管!
趙普讓龍喬廣也去看看,鄒良可不管江湖人那套,萬一石虎堂的人真去找霖夜火麻煩,別被他宰了。
龍喬廣就跟著展昭和白玉堂他們一起,回到了蘇州府。
此時的蘇州府城北,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
之前幾次江湖人喪命的事都沒引起那麼大轟動,連袁臘被掛高樓牌匾之外也就是少部分人關心而已。可滿石豹平日估計樹敵不少,也的確是招人嫌了,圍觀的人太多,圍了個水泄不通。滿城的人口耳相傳,說是小霸王滿石豹死了,眾人的評價也都差不多——早知道他這麼闖禍要出事,果然!叫人收拾了吧。
而且傳言這種事情,容易被帶偏,傳著傳著,變成滿石豹招惹了西域第一高手霖夜火,被火鳳堂的人干掉了,為民除害大快人心。
展昭和白玉堂越听越覺得不妙,龍喬廣抱著胳膊,「 ,如果光听傳言不查原因,滿石虎非找霖夜火拼命不可!」
這時,有個人快步走到了他們身邊,對眾人拱了拱手,「諸位,別來無恙。」
展昭和白玉堂轉臉,就看到了一個灰發的帥氣老頭,正是柳寒星。
柳寒星是陸凌兒的生父,按照輩分,是白玉堂的長輩。
白玉堂和展昭都對柳寒星行了個禮,叫他老爺子。
柳寒星這次特地大老遠從西域跑來這邊,也是想跟陸凌兒一起過個年。
龍喬廣抱著胳膊,問柳寒星,「老爺子,你們堂主是只揍了滿石豹呢,還是如傳言為民除害?」
柳寒星剛才就料到會出事,讓眾人先回去,他留下來看一下事情的發展,果然,越傳越亂。
「我們離開酒樓的時候,滿石豹還活得好好的。」說著,柳寒星詳細講剛才的事發經過告訴了展昭和白玉堂,「滿石虎剛剛到,人群里有些混亂,我不認識石虎堂的人,一會兒最好是找個明白人溝通一下,以免誤會。」
展昭等人抬頭望人群里往,果然,巷子口圍了好多石虎堂的高手,滿石虎的哭聲隱約都能听到。
正這時,人群里,一個人走了出來,似乎是也注意到了人群外的展昭他們。
此人之前見過一次,是石虎堂的二當家,潘里。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位從上次的表現來看,是個明白人。
潘里朝著展昭等人走了過來,對眾人一拱手,開門見山問,「諸位,听說石豹與火鳳堂堂主發生了沖突?」
展昭給他介紹了一下柳寒星,柳寒星就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下。
柳寒星也是很爽快,「我們離開客棧之後,一起上了船,剛上船就听說滿石豹被殺的消息。他的死,斷與我火鳳堂無關。
潘里皺眉,和他剛才听幾個跟著滿石豹一起來談判的石虎堂徒弟說的一樣!若說霖夜火揍滿石豹,也的確是沒有,只是略教訓了一下而已,滿石豹純粹是討打,他平日的德行潘里比誰都清楚,挨打是遲早的事。霖夜火都算是手下留情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霖夜火還不如打得他站不起來呢,那樣直接抬回石虎堂還不至于送命。那條巷子是通往惠香居後門的,惠香居別看名字挺雅致,也就是個高檔點的窯子,滿石豹是常客,等于是死在窯子後門口了,丟人現眼!還不如給霖夜火這樣的高手打死有面子。
展昭觀察了一下潘里的神色,就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也明白展昭的意思——潘里應該是很確定這案子跟霖夜火沒關系,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誰?就算不知道,也起碼心里有數。
潘里對眾人拱了拱手,說了聲「告辭」,就要回去了。
展昭卻叫住他,「二當家。」
潘里停下腳步,回頭看展昭。
展昭突然說,「兩浙路轉運使……」
展昭說得挺慢,看得就是潘里的表情。
潘里似乎是愣了愣,見展昭說到這里停了,倒也是不解,「黃大人?」
展昭和白玉堂看著他的表情,應該是不知道黃通已經死了……花一塵既然已經看到了黃通的尸體,那黃通的死是不可能瞞住的,再說瞞著也沒必要。
展昭接著說,「黃大人死了。」
潘里明顯吃了一驚,「什麼?」
「你石虎堂也死了兩個人,不考慮報官麼?」展昭問。
潘里皺了眉頭,道,「有人竟然謀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展大人處理,只是我門派死人是江湖恩怨,我們自會解決,不勞煩展大人掛心。」說完,一拱手,走了。
展昭微微眯起眼楮。
白玉堂道,「他反應有些奇怪。」
展昭也點頭,「的確奇怪。」
龍喬廣模著下巴,問柳寒星,「老爺子,若你是潘里,听到兩浙路轉運使也死了,你會怎麼問?」
柳寒星淡淡一笑,「我一定會問,也是和滿石豹一樣的死法麼?」
「他沒問,連個反應都沒有,但又不像是事先已經知道黃通死了。」展昭抱著胳膊,「只能說,他確定殺黃通的,和殺袁臘、滿石豹的,不是同一個人。」
「說到人……」柳寒星道,「剛才鄒將軍說,他看到了一個十分可疑的黑衣人。」
「黑衣人?」龍喬廣好奇,「他看到什麼人了?」
「說是一個黑衣黑斗笠,黑紗罩面的人。」柳寒星道,「鄒將軍看到他在滿石豹被殺的巷子附近出現過,黑色的袍子上,還有個白色的圖案,看著有點像蜘蛛,但將軍沒看太真切。」
「又是蜘蛛!」展昭就聯想到了黃通嘴里吐出來的那群蜘蛛。
「這身打扮,好像跟譚少岩說的那個黑衣人差不多。」白玉堂道,「但是譚少岩沒提到那個黑衣人斗篷上有白色圖案。」
這時,人群呼啦啦散開,滿石虎帶著石虎堂的人,騎著馬,抬著兄弟的尸體走了,光看個背影,就是殺氣騰騰。
「殺氣與怒氣多過悲痛啊。」柳寒星就覺得不太妙。
果然,只听到滿石虎喊了一嗓子,「我石虎堂和火鳳堂勢不兩立!」
龍喬廣不解,「這是氣糊涂了?不說了跟火鳳堂沒關系麼!」
「像是說給其他人听得。」白玉堂皺眉,「這里多數是听傳言,這樣一來,大家都會認為傳言是真的吧!」
柳寒星也是臉色不善,「這已然不是遷怒,而是陷害我火鳳堂!」
「這麼等消息不是辦法。」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最直接的方法是听听他們說什麼。」
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
「要偷听?」龍喬廣來勁了,「不過石虎堂應該守衛森嚴,混進去有難度。」
「有難度?」展昭微微一笑,「要混進哪里,都沒有難度!」
龍喬廣一愣。
一旁,柳寒星也是微微地笑了笑。
白玉堂低頭,對出現在了身後的鮫鮫低聲說,「跟著他們。」
鮫鮫一閃……跟著滿石虎的隊伍而去。
展昭和白玉堂他們也遠遠地跟著走了,準備從石虎堂下手,差清楚這幫江湖人,究竟在隱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