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理寺的天牢里。
包延和包福盯著眼前的幾個菜,一碗米飯兩個饅頭還有一壺猩包延更來氣了,「打的就是你,你這小螃蟹,我娘可白了!叫你胡說八道!」
龐煜挨了半天打,突然搔了搔頭,問,「你剛才說什麼?你真是包大人的兒子?!」
包延斜著眼楮瞧龐煜,他倒是不怕龐煜誤會他承父蔭什麼的,因為要論靠爹爹的大飯桶,誰都比不上龐煜!
「你不是小侯爺麼。」包延打得龐煜滿腦袋包,覺得龐煜一點戰斗力都沒有,不解,「誰誣陷你?」
龐煜坐起來,看端起飯碗繼續吃飯的包延,「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不是相信你。」包延咽下嘴里的飯,補充,「是給你申冤的機會!」
龐煜嘴角抽了抽,問包延,「還有飯菜沒有?」
「還有饅頭和菜呢。」包福吃完了正收拾東西,見龐煜想吃,就將菜碟端過去。
龐煜拿著筷子夾醋 肚片就饅頭吃,邊跟包延細說那天的遭遇,以及之後方家怪異的舉動。
包延听了,倒是也有些納悶——方家人圖什麼呢?真想為方俊討回公道更應該秉公辦理,不然殺錯人豈不是讓凶手逍遙法外?這樣子,倒好像是只想龐煜死……
……
展昭跑去大理寺,問了大理寺卿,牢房里那位公子犯了什麼罪,為何跟龐煜關在一起。
大理寺卿見是展昭,也不隱瞞,將八王爺交代的事情說了一遍。
展昭一听就明白了,八王爺又花肚皮了,不過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于是展昭請大理寺卿多加照顧包延,就走了。
倒是大理寺卿一頭霧水——那是包大人的兒子?好白!
展昭都來了大理寺了,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于是和白玉堂一起暗中潛入了挺尸的院子。
方俊的尸體被收藏在大理寺的地下冰窖里,不是輕功好就能進入的。
展昭蹲在暗中觀察了一下地形,皺眉,問身邊的白玉堂,「怎麼進去?」
白玉堂一挑眉,「最好是我二哥在,挖地道進去!」
展昭模了模下巴,「貌似有點難度……」
「四圍都有看守。」白玉堂提醒展昭,而且風格不太像是皇城的守衛。
展昭皺眉,「這方霸怎麼一股子想謀朝篡位的感覺?他真的有這底氣啊?不怕趙普剁了他?」
白玉堂干笑了一聲,「人家有鬼將麼,估計不怕。」
展昭望天。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展昭戳了戳白玉堂,「想個法子進去!你鬼主意多!」
白玉堂倒是有些受寵若驚,「誰鬼主意多?」
「你是老鼠!」展昭正色,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老鼠……」
白玉堂見展昭托著下巴眯著眼楮,一臉——我有鬼主意了的樣子,就問,「想到辦法了?」
展昭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頭悄悄說。
白玉堂無奈,「這里就我們兩個……」
展昭繼續勾手指。
白玉堂無奈只好耳朵湊過去。
「去抓幾只老鼠來!」展昭認真說。
白玉堂皺眉,看他,隨後搖頭啊搖頭。
「去啊。」展昭推推他,「你不是錦毛鼠麼?」
白玉堂一臉嫌棄,「你還是御貓呢,抓老鼠本來就是你的事!」
展昭無奈,「那你在這兒等我。」說完,一閃沒影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同時也有些好奇,展昭抓耗子干什麼?
沒一會兒,展昭回來了,手里提著個黑色的布袋子,就听到里邊「吱吱喳喳」很鬧騰。
白玉堂下意識地往一旁挪開了一些。
展昭眯著眼楮對他招手——過來!
白玉堂猶豫半晌,稍微往他身邊挪了挪,警惕地看著那袋子。
展昭將袋子給他,「抓住!」
白玉堂的眼楮睜到前所未有的那麼大,驚駭地盯著展昭,那眼神像是在說——絕不!死也不!
展昭無語,白玉堂什麼都好,就是這愛干淨的毛病簡直無藥可救。
「就幫拿一會兒!」展昭那樣子像是要伸手掏別的東西。
白玉堂冷靜地道,「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你抓緊袋子!」
展昭望天,「我腰包里。」
白玉堂伸手打開展昭的腰包,有些不解地抬頭看展昭,就見展昭的腰包里放著個油紙包,里邊有抹了豬油的饅頭……一股油膩膩的味道。
白玉堂郁悶地看展昭,「你想干嘛?」
展昭微微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白玉堂更無語了。
正這時,就听到大理寺的前院突然熱鬧了起來,沒一會兒,一大群丫鬟婆子走了進來,開始掃塵。
很快,有幾個侍衛落到了他們眼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是方霸安排的人馬吧?
「你們是干嘛的?」幾個侍衛不解地問那些拿著抹布笤帚的女人們。
「我們是掃塵的。」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特別霸氣的胖阿姨走上來,「最近開封鬧耗子,各個府衙都是我們打掃和放藥的,王府、開封府都打掃過了,這會兒輪到大理寺了!「
白玉堂不解地問展昭,「她們是誰?你找來的?」
「那是!」展昭一挑眉,「那個胖阿姨是開封菜市場賣魚的王阿姨,其他的都是她找來幫忙的菜刀幫的各大幫助!」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菜刀幫?」
「那是,不了解了吧?」展昭笑嘻嘻,「還有燒火棍教和 面杖派。」
白玉堂哭笑不得,「你是盟主吧?」
展昭一個勁搖頭,「盟主自然是廚房大娘!我是盟寵,你要不要入銀子做大老板?」
白玉堂突然想糊展昭一臉豬油,不知道他會不會跟貓咪似的,舌忝爪子洗臉……還盟寵……
……
「鬧耗子?」幾個兵將似乎不太相信。
「唉,我說小哥!」王阿姨還挺潑辣,瞪幾個侍衛,「我們撒藥掃塵可是受的皇命,怎麼你大理寺比開封府和八王府還難進啊?」
幾個侍衛皺眉。
這時候,展昭見差不多了,就悄悄將饅頭小塊兒扔進了院子里……隨後一抖那袋子,將耗子放了進去……
「哎呀!」
這時,一個掃地大嬸眼尖,一指,「看吶!耗子!」
「趕緊!」王阿姨和另外一個胖阿姨一把推開侍衛,「你們大理寺和開封府一樣,都有囤尸體的地方,那地方最招耗子了!開封府這幾天沒人,前天我們打掃的時候,停尸房里兩具尸體都被耗子啃得沒人樣了!」
幾個侍衛都一驚,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也知道,方霸最忌諱的就是方俊的尸體出什麼問題。萬一過幾天從地窖里抬出去的尸體被老鼠啃了,那他們幾個必死無疑啊。
「趕緊撒藥!」幾個侍衛吩咐趕緊動手。
那些婦人們就開始打掃和撒藥了。
侍衛將地窖的門打開,有幾個婦人就用雞毛撢子趕他們,「哎呀,你們礙手礙腳的,都閃邊去,小心沾上耗子藥!」
幾個侍衛無奈退到一旁……院子里亂糟糟的。
幾個侍衛暈頭轉向了一會兒,就見王阿姨和另外一個胖阿姨準備下地窖,便叮囑,「手腳快點!」
「知道啦!」兩個阿姨下了地窖,再看……展昭和白玉堂已經到地窖里了。
原來,展昭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亂。他和白玉堂輕功都極好,只要院子里一亂,他倆瞅準時機趁亂進入地窖,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那大嬸對展昭使了個眼色,示意——你們趕緊,我給你們望風,邊說,邊順手接過了展昭手里還剩下的小半袋老鼠。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到了存放方俊尸體的冰棺前邊。
方俊的尸體平靜地躺在冰棺里。
展昭掃了一眼——難怪方霸要心疼死了,方俊的確一表人才,而且高大威猛,誰兒子養那麼大,死了都要疼死!
白玉堂觀察了一下尸體,表面上並無問題,就看展昭,那意思——早知道把公孫帶來了,哪怕帶上小四子也有幫助。
展昭示意自己有招,從後腰拔出了一根筷子長短的小竹筒來。
打開竹筒,展昭從里邊抽出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這是臨行前公孫給他的,讓他萬一有機會看到方俊的尸體,將這根針插到方俊的肝髒。
展昭大致找到了位置,將銀針插了進去……等再□,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銀針,變成了黑子色!
這根銀針是公孫用草藥淬煉過的,能試毒。銀針刺入肝髒如果不變色,說明死者沒中毒,如果變色,那肯定中毒了!而究竟中的是何種毒,就要視乎銀針所變的顏色,這也是公孫要判斷的事情了。
展昭將銀針放回竹筒,隨後收好,對那兩個把門的阿姨點了點頭。
那兩人就將袋中的耗子一放,喊著就追出去了,「哎呀!果然有耗子,要咬尸體了!」
「什麼?!」幾個侍衛一驚,趕緊沖進來……
此時,展昭和白玉堂正貼著地窖的頂部,從侍衛頭頂掠過,隨後隨著兩個胖阿姨出了洞口。
展昭和白玉堂用輕功,借兩位阿姨豐滿的身軀遮擋住自己……嗖一陣風過,跑了個無影無蹤,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兩個侍衛到地窖仔細檢查了方俊的尸體,發現無恙才松了口氣,上了地面,就見耗子藥都撒好了,幾個婆子咋咋呼呼準備去第二家。
侍衛將地窖的入口鎖上,抬頭詢問負責監視的幾個侍衛。
那幾個都搖頭表示並無異樣,眾人才放心,繼續看守。
……
離了大理寺,白玉堂忍不住伸手拍展昭的肩頭,「貓兒,真夠機靈的!這種招都想得出來。」
展昭笑眯眯點頭,「過獎過獎,老鼠給提的醒麼。」
這時,一個身影落到兩人附近。
展昭認出來,是晚他們一些到的多羅。
「查得怎樣?」多羅剛到就詢問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將結果跟他講了一下,多羅點頭,回復八王爺去了。
白玉堂問展昭,「接著呢?我們去哪兒?」
展昭想了想,「我對方霸還是有一點點好奇。」
「這麼巧啊。」白玉堂微微一笑,「我也有。」
「那就去見見這位金刀王爺。」展昭說著,就要往城門外走。
「怎麼見?」白玉堂拉住展昭。
「唉,這麼老實呢。」展昭伸手一拽白玉堂的袖子,「我是開封府的官差,他兒子死在開封了,我自然要調查調查!咱們去看看這老頭是真的死了兒子氣糊涂了,還是有什麼別的事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