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更深,青竹山附近孤墳林立,「氣氛」好得一塌糊涂。
展昭一手拿著鐵鍬,一手抓著白玉堂,大模大樣跑來「挖墳」。
白玉堂這一路都在自我反省,自己將這貓養得那麼好,他精力充沛所以變著法兒在作怪,這究竟該怪誰?
青竹山山下的墳墓的確是不少,幾個影衛分散開尋找,很快,找到了嫣鳳兒的墓碑所在。
影衛們捋胳膊挽袖子就想開挖。
龐煜提著個籃子跑過來趕緊擺手,「哎呀,我說你們這些江湖人怎麼一點講究都沒有的啊!」
邊說,龐煜邊點起香蠟燭火,再撒了點紙錢,對著嫣鳳兒的墳拜啊拜,嘴里念念有詞,「鳳兒啊鳳兒,我是龐煜……念在我們相識一場,你不要怪罪我打擾啊……我們也是想查明你死因,如果你真是被人害死的,我替你伸冤啊,所以你不要怪罪……」
龐煜折騰完了,覺得心里也有底了,才讓眾人挖開墳頭土。
幾個影衛七手八腳一挖,很快挖出了那尊棺木。
看了一眼棺材,公孫就問,「怎麼是口薄棺?」
龐煜也覺得瞅著來氣,「不是吧,誰給她置辦的身後事啊!鳳兒活著的時候可風光了!再說她給昊天樓賺了多少錢啊!一口薄皮棺材就把她給埋了?怎麼不拿涼席卷卷了事!」
眾人也覺得有些奇怪。
影衛們將棺材撬開,掀開棺蓋後眾人往里看……就見棺材里是空的,沒有尸體。
「咦?!」龐煜眨眨眼,問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龐福,「你確定她死了?」
龐福也搔頭,「我听昊天樓里的丫鬟說的!昊天樓的人都知道嫣鳳兒死了!」
「看墓碑這的確是她的墳。」包延指了指墓碑,「應該不會錯。」
「那尸體呢?」展昭納悶。
公孫舉著燈籠,將棺材里頭檢查了一遍,搖了搖頭,道,「這棺材里邊根本沒放過人!下葬的時候就是個空棺!」
「于是……」白玉堂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雖然踩了一腳泥巴,但好在不用看腐尸,「嫣鳳兒是沒死還是死了尸體沒下葬?」
眾人也都疑惑。
「如果沒死,人在哪兒?」趙普皺眉,「這里頭有些蹊蹺。」
……
開封府皇城門外,鄒良騎著馬一路跑進來,形色挺匆忙。
趙普將帶來的兵馬駐扎在了皇城外,鄒良和歐陽少征隔天都會去看看,士兵還是要操練的,這是趙家軍的傳統。
另外,為了嚴防鬼面人出來作怪擾亂開封治安,這些兵馬都分了組在皇城內巡查,巡查結果也要一一匯報。
鄒良忙完了就趕緊趕回開封府,剛進城門跑了不遠,就看到從前邊一家藥鋪里,一個紅色的身影蹦了出來。
鄒良微微一笑,光看身材就能分辨出是霖夜火,他身後跟著背著個盾牌的夙青,手里提著大包小包。
霖夜火也不知道買了什麼,不過心情蠻好的樣子,甩著袖子大步走,一頭烏黑的長發一晃一晃的,從背後看,活潑得來又亂風騷。
鄒良嘴角又挑起了幾分,淡淡一笑,催馬跑了過去。
跑到切近,就听夙青正抱怨,「你是去太學讀書又不是去做買賣,買那麼多補品干嘛?」
霖夜火模了模臉,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太學好多書!書放久了一股子霉味,所以燻香不能少!然後坐久了腿會粗,所以要買幾個好點的墊子!還有啊,書本里有蟲子,咬著我怎麼辦?要擦藥膏。最重要是念書好累!要多吃點補品醬紫皮膚好!還要多買點干草泡澡省的沾一身墨汁味道。」
夙青磨著牙在一旁跟著,心說你就作吧!沒見過你這樣的掌門。邊想,夙青還邊替自己無奈,人家都在火鳳堂忙正經事……雖然火鳳堂每天也沒什麼正經事,但就是他要陪著這個二貨堂主到處浪。今天鄒良還偏偏忙公事去了,都沒人教訓一下他。
正想著,就听到馬蹄聲音傳來。
霖夜火伸手模了模鼻子——這個馬蹄聲音听起來好熟悉!
果然,一回頭……
夙青神情就開懷了些——鄒良騎著馬,已經到了跟前了。
「買的什麼?」鄒良問。
霖夜火眯著眼楮瞧了瞧他的馬,對他勾勾手指,「你下來。」
鄒良不解,「干嘛?」
霖夜火一挑眉,「給我騎一會兒!」
鄒良皺眉,「干嘛給你騎?」
「我好久沒騎馬了,騎馬身材好。」霖夜火拽著馬韁繩就要跟他搶馬。
鄒良伸手拉他,「那你上來。」
「我上去的前提是你先下來!」霖夜火一撇嘴,那意思——誰跟你一起騎!
夙青一貫無視兩人,已經提著東西快步走了,心說,趕緊回開封,放下東西回房睡覺!
只是他正走著,一陣風過,順著夜風,帶來了一股血腥味,還挺濃。
夙青愣了愣,站在原地仔細辨別了一下——真的是血腥味!
霖夜火和鄒良鬧得那匹馬受不了了,托著兩人就往前走,走到夙青身邊的時候……突然,馬蹄子停住了。
霖夜火還拽著馬韁繩呢,沒提防它突然停了,一個趔趄,鄒良也有些納悶,就見自己的馬開始踱步,似乎有些焦躁。
鄒良騎著的是一匹黑馬,這馬是鄒良撿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不過好像不被馬群接受,跟鄒良似的,獨來獨往的。
鄒良騎著它征戰南北,此馬從來不叫,好像是啞的,身形偏瘦,但是速度極快,也是極有靈性,總之鄒良是跟它很投緣。
這馬叫初七,因為鄒良撿到它的時候,正好正月初七,霖夜火管它叫悶蛋,因為這馬和鄒良一樣那麼悶。
戰馬大多能夠感知危險,特別是對血腥味很敏感,初七踱著步子邊甩頭,樣子有些不安。
此時,鄒良和霖夜火也發現異常了,霖夜火模了模鼻子,就走到夙青旁邊,跟他一起,盯著一旁一條幽深的巷子看,血腥味是從里邊傳出來的,而且根據味道的濃重程度來看,應該有很多血。
「那什麼地方啊?」霖夜火問鄒良,「肉鋪?」
鄒良皺眉,雙眼微微眯起,「是人血。」
「這都聞得出來?!」霖夜火和夙青都好奇。
鄒良無語地白了他倆一眼,就往巷子里走了進去。
霖夜火和夙青也跟了進去。
幽深的黑巷子里光線極暗,鄒良走了幾步之後停下,順便一攔走上來的霖夜火。
「干嘛?」霖夜火問。
「我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了。」鄒良低聲說。
「什麼東西?」霖夜火還挺美,「狗屎啊?」
鄒良皺了皺眉頭,「像是水……」說著,他模出個火折子來,吹亮了照地面。
霖夜火也蹲下,隨著火折子的亮光,就看到鄒良的腳的確是踩在了一灘水里,只是……這水的顏色深了點,感覺也粘稠了些。
「血啊!」霖夜火說著一抬頭……就看到前邊出現了一張臉,一張扭曲的,女人的臉,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蒼白的臉周圍有凌亂的頭發。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擺放在地上。
「哇!」霖夜火叫了一聲,蹲著指前面,「女人頭!」
鄒良從懷里模出了一個聯絡用的響箭來,也是軍營用來晚上照明的煙火,抬手往空中一拋……
隨著破空的呼嘯聲,響箭在天空炸開,瞬間,四周圍也亮堂了起來。
借著這短暫的亮光,三人看到了巷子里的情形,忍不住……都張大了嘴!
只見這短短一條巷子里,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女人的尸體,死狀都是身首分離,極血腥慘烈。而窄巷的四周圍以及地面上到處都是血,難怪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血腥味了。
「牆上是不是有字?」夙青指著對面的牆問。
鄒良也霖夜火抬頭,就見這是條死巷,盡頭的牆壁離得並不遠,牆上寫了幾個血字,正是那首噬魂謠。
霖夜火張了張嘴,隨後開始蹦,「呀!開封好討厭好血腥!」
鄒良無語地將他拽出了巷子。
夙青也將大包小包放到了巷子口,這時,就見遠處有人跑過來,正是展昭等人。
……
展昭他們挖了墳卻沒找到嫣鳳兒的尸體,看到了鄒良的聯絡響箭,眾人就索性趕了過來,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展昭一看滿地的尸體就忍不住皺眉——這是要瘋啊!
白玉堂也皺眉,就一個江湖人來說,都覺得手段過于殘忍。
不過反應最大的竟然是龐煜,只見小侯爺突然蹦了起來,指著最前邊那一顆人頭喊,「啊!這不是瑤香閣的婉兒麼!」
眾人都看他。
「瑤香閣?」這回展昭倒是也知道是什麼地方了,「就城西那家瑤香閣?」
「是啊!」龐煜覺得難以置信,「怎麼死這兒了!」
包延抱著胳膊問他,「又是窯姐啊?」
「哎呀,不是,是做菜的!」龐煜跺腳。
「廚子?」包延一挑眉。
公孫走過去邊檢查尸體,邊說,「都是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看著不像是廚子啊。」
「瑤香閣是做私房菜的!」龐煜無奈嘆氣,「這些姑娘手藝超級好嘴又甜還能歌善舞的,每天只做一桌酒席,基本只招待王公貴族,我以前吃過幾次,婉兒做的火腿豆腐可絕了!要死了,誰傷天害理殺這她個弱女子?!」
「你覺得凶手是誰呢?」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一聳肩,示意了一下對面牆上的字,「凶手好像生怕我們不知道他是誰。」
展昭也冷笑,那首歌謠,真真是噬魂謠啊……出現則必定血流成河。
「除了婉兒之外,其他的女子也是瑤香閣的麼?」展昭問龐煜。
龐煜見滿地血,也不敢過去看,就張望了一下,公孫正驗尸呢,捧起個頭給他看。
龐煜嚇得往後就閃,咧著嘴,「我不清楚,好久沒去了。」
「應該都是。」公孫從尸體的腰間摘下腰牌,上邊有「瑤香閣」幾個字,每個姑娘腰間都有一塊。
展昭接過一塊腰牌看起來。
「這里還有個男的。」公孫走到最里邊,找到了一具被壓在下邊的男人的尸體。
赭影和紫影過去幫他將壓在那男人尸體上的無頭女尸搬開,突然,那男人動了一下。
公孫一愣,伸手拍了那男人的尸體一下,就听那人慘叫一聲,邊討饒,「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眾人一驚——活得!
展昭一躍過去,伸手將那人從血泊里拽了起來。
那人滿身滿臉都是血,頭發凌亂,不過看得出來年歲不小了,有個五十來歲了吧,衣服雖然髒了但看得出來面料考究。
站好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這人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拼命掙扎手腳亂揮還一個勁求救,嘴里說的是,「仲遠!仲遠我不是故意的!不關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啊……」
展昭微微皺眉——仲遠?!
「司佟?」
這時,就听趙普突然叫了一聲。
那男的听到聲音一愣,人似乎也清醒了些。
展昭此時也認出來了,難怪眼熟了,自己見過,還是比較多打交道的幾個官員之一,刑部侍郎司佟。
「司大人?」展昭有些無語,「你怎麼在這兒?」
公孫拿出一個罐子,打開之後在那人鼻子前邊晃了晃,一股強烈的刺激味道傳了出來。
司佟咳嗽了兩聲,抹了把臉,低頭一看,嚇得尖叫了起來,「血啊!我不想死,不關我的事!」
一旁影衛遞了塊帕子給他,公孫也忍不住提醒他,「死不了,不是你的血。」
司佟听到這里,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兩邊,一眼看到了展昭,突然一把抓住,「展……展護衛!展護衛救命啊!」
展昭看了看驚慌失措的刑部侍郎,又看了看滿地的尸體,將他拉了出去。
司佟雙腳發軟,需要兩個影衛攙扶才能走穩路。
白玉堂抱著胳膊在一旁看著,就問包延,「刑部侍郎挺大的官吧?」
「嗯。」包延點頭,「正三品呢。」
不過此時這位三品大元可是狼狽不堪。
好容易從手抖腳抖中稍稍恢復了一些,司佟顫顫巍巍擦干淨了臉,一抬頭看到了趙普,張大了嘴,「王……王爺!」
趙普皺眉,指了指他身後,「怎麼回事?」
司佟一回頭,此時,開封府的衙役已經到了,張龍趙虎等人用燈籠將巷子照亮。
司佟一眼看清楚後,雙眼一翻白,幾乎背過氣去,公孫趕緊給他聞藥味,邊皺眉——這人膽子真小!
好一番功夫,司佟才喘勻了氣,臉比紙還白。
公孫清點了一下人數,說,「四具尸體四個人頭,四個都是女子,三個年輕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四十多歲。」
說著,公孫捧起個人頭給眾人看。
「哎呀!」司佟嚇得又一閉眼,龐煜也再一次蹦起來了,「是瑤香閣的老板娘劉瑤香!她原本是宮里專門做點心的!」
展昭拍了拍那位只顧著害怕的刑部侍郎,「司大人,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本來今日我定了瑤香閣的位置吃酒席,但是吃了一半突然眼前一黑,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
眾人都看著他,那意思——眼前一黑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只是眼前一黑就這樣了你至于嚇成這樣?「
「那你剛才喊什麼‘仲遠’?還說‘不管你的事你是被逼的’?」白玉堂問他。
「呃……我……我大概嚇糊涂了!」司佟慌張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咳嗽了幾聲,磕磕巴巴開始解釋,雖然听著更像是掩飾。
展昭皺眉看著他,「司佟大人,念過太學麼?」
司佟一愣,隨後呵呵地笑了兩聲,道,「呃……沒,沒念過。」
「那認識屈仲遠麼?」展昭又問。
「不認識!」司佟趕緊搖頭,強調,「不認識。」
眾人都皺著眉頭看著這位嚇壞了,同時極力撒謊的刑部侍郎。
一旁,坐在天尊懷里犯困的小四子都忍不住心說——這個人騙人騙得好爛哦!連他都看得出來是在說假話。
司佟似乎是急著月兌身,眾人也沒攔他,展昭讓王朝馬漢送他回去換洗一下,趙普對青影和赤影使了個眼色,那意思——盯緊他!看看他搞什麼鬼。
兩個影衛就跟去了。
等人走了,展昭問初步驗完了尸,走出來的公孫,「怎麼樣?」
「這些女子應該是被武功十分高強的人殺死的,都是一刀削首,手段相當的凶殘。」公孫邊擦手,邊搖頭,「對了,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位刑部侍郎身上的確有很多血,但是沒有噴上去的。」
「也就是說這幾個女子被殺的時候他沒在場或者離得很遠?」展昭想了想,「那為什麼又被壓在尸體下邊?」
公孫一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看到尸體的時候也很驚訝的樣子。」白玉堂道兒,「而且他慌亂的時候說的還不少!」
「嗯!」趙普也點頭,「除了強調‘不關他的事’之外,他還說了‘不會告訴別人,所以別殺他’。」
眾人抬著尸體回開封,原本是來挖墳的,沒想到還撿到一樁命案。
到了包大人的書房,展昭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包大人微微皺眉,「司佟真的叫了‘仲遠’的名字?」
眾人都點頭,表示——大家都听到了。
包大人模了模胡須,「這樣子倒像是他知道什麼,但他被人警告,所以什麼都不敢說?」
「或者說干過什麼虧心事,想說都沒法說吧。」展昭戳了一句,眾人都冷笑,覺得戳到了重點上。
「放心,我讓影衛先盯他一陣子看看他怎麼個情況。」說著,趙普跟鄒良道,「明天抓住他,讓他說真話。」
鄒良點頭,「膽子很小的樣子,讓他開口應該不難。」
眾人都替司佟捏把汗,還是老實交代比較好。
「司佟以前沒在太學念過書,不過經常在太學出入。」包大人回想了一下,「二十多年前,他是太學藏書樓里一個負責整理書籍的管事。當年仲遠為了買碧玉簪而抄了一個月的書,就是司佟安排的。」
眾人都一愣。
「這樣他還敢說不認識屈仲遠!」展昭覺得離譜。
「可能嚇壞了吧。」包大人道,「司佟膽子最小,性格很軟弱,也不是特別聰明。」
「那他是怎麼坐上刑部侍郎這個文字的?」白玉堂有些好奇。
「就是。」公孫也覺得不解。
「因為……」包大人微微皺眉,看了趙普一眼。
眾人都有些好奇,也看趙普。
趙普抱著胳膊,道,「王峰舉薦。」
眾人都睜大了眼楮——又跟王峰有關系?
「這事情當時也讓皇上有些頭痛。」包大人道,「朝廷大把人才可任此職,這個司佟並無什麼過人之處,無奈王峰極力舉薦。王峰平時很少會舉薦什麼人,而且刑部侍郎吧,又不是什麼肥差,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因此皇上最後還是接受了他的舉薦。這些年司佟雖然沒什麼過人的建樹,但也沒野心,很穩當,因此這個職位也算是做的無功無過。」
「刑部差又不肥。」趙普也覺得挺奇怪的,「非要個刑部侍郎,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包大人點點頭,「我明天讓龐太師去查一查,六部的人他都熟。」
眾人都點頭。
當夜,開封眾人又因為一起駭人的凶案而變的十分忙碌,特別是公孫,仵作房里的尸體都快堆成山了,他一宿沒睡驗完了尸,脾氣有些暴躁。
展昭等人也是忙到後半夜才睡,一大清早天還沒亮,就听到一陣清脆的「當當當」敲鐘聲,還有辰星兒和月牙兒響亮的嗓音,「起床啦!上學啦!」
眾人一听到這句話,統一的動作就是扯被子蒙頭,順便蹭枕頭——這叫什麼事兒啊!
展昭摟著被子看著正洗臉的白玉堂,問,「咱倆要不要想個借口請假不去上學?」
白玉堂洗完臉,抱著胳膊盯著桌上那套太學的學生袍看了良久,認真問,「學袍太丑所以不想去上學,這個理由怎麼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