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等人留下王凱,施展輕功去跟蹤那個神秘的青衣人。
此人內力的確不高,功夫一般,他快步走出了城,就往城郊的方向走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跟了一陣子,莫名覺得,此人似乎是在往單善茶莊的方向去……去干嘛呢,
……
趙普和公孫從一側繞過灌木,去尋找下山的路。
不過四周圍有山石和濃密的灌木,地上又比較濕滑。
公孫跑的還挺快,趙普一個勁拽他,「你這書呆,慢點走,牙簽似的,小心一會兒滑下去。」
公孫瞄了趙普一眼。
趙普就覺得是不是自己嗓門又大了點,不過他在軍營里吼慣了,又沒有對付過這種書生,輕聲細語的容易忘。
公孫輕輕咳嗽了一聲,問趙普,「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趙普四周圍聞了聞,搖頭。
公孫模了模鼻子,「好像有一點花香味……」公孫正想撥開樹叢找找,突然……
趙普猛地從後邊一把推開公孫,自己也一讓,同時「嗖嗖嗖」三聲……三支箭從剛才的樹叢里射了出來,原來裝了機關。
公孫被趙普這一推,往旁邊連著跑出去了好幾步,還沒停穩,就感覺腳下一滑……
「啊……」
公孫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立刻捂嘴……怕被人發現。
但很快公孫就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叫,因為他已經摔出了樹叢,大頭朝下摔了下去。而下方,正是大片的紅色花田。
公孫暗道一聲不好,這樣摔下去,就算不摔死也會受傷,這些花可能劇毒,見血封喉……關鍵是自己要是死了或者中毒了就沒人能解這毒藥了。
他正著急,就感覺手被跟下來的趙普一把抓住。
公孫大驚——糟糕!趙普!
不過,公孫還沒來得及擔心或者罵趙普一頓,之間趙普將新亭侯扔了下去,新亭侯牢牢地插在了花田里。
趙普帶著公孫一轉身,站在了刀把上。
隨後,趙普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發現花田是方形的,只有一塊,四周圍很大片的空地。于是,他一躍,腳跟一勾,新亭侯飛了起來。
趙普帶著公孫落到了花田邊的平地上,伸手,接了新亭侯。
公孫長出了一口氣,這次真是嚇掉他半條命,特別是剛才趙普追下來的時候。
公孫松了口氣,才開始觀察四周圍的情況,剛想邁步上前開看,但是就感覺腳上一痛。
「哎呀!」公孫差點坐地上,幸好趙普將他攬住,低頭看他的腳,「怎麼了?」
公孫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滑下來的時候,可能腳扭到了。
他蹲下去模了模自己的腳,對趙普道,「骨頭沒事,應該是扭到了。」
趙普皺眉蹲下查看他腳傷,「真的沒事?」
公孫搖搖頭。
「很痛的樣子啊你看著。」趙普仰起臉,看公孫的臉,「要不然回去吧?」
公孫拿出一個空瓶和一個木夾子,「我夾點花咱們就回去……」
公孫話沒說完,就見趙普突然抬眼,看著側方的一片樹林。
公孫也望過去,沒什麼異常。
趙普微微皺眉。
「怎麼了?」
趙普搖了搖頭,「沒事,你夾花吧。」
「哦。」公孫拿著夾子伸手,就見趙普突然一舉新亭侯,同時,听到「叮叮」兩聲響。
再看,兩枚飛鏢被他的新亭侯擋住,落在了地上。
公孫微微一愣——暗地里有人偷襲?
趙普對公孫道,「繼續。」
「哦!」公孫趕緊夾了些山茶花到瓶子里,蓋好之後,小心放到腰包里,對趙普道,「好了。」
趙普點了點頭,伸手將公孫扶起來,抱著他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石頭邊,讓他坐在石頭上。
公孫剛剛坐好,就看到那片密林里頭的樹杈開始晃動,似乎林子里有什麼東西。
公孫有些緊張,這四外沒有影衛,萬一被伏擊了,趙普一個人,自己本來就不會武功幫不上忙,現在還受了傷拖他後腿。
趙普將公孫安頓好之後,抬手,新亭侯扎在了眼前的空地上,冷眼看著林子的方向。
隨著樹叢一陣劇烈的晃動,忽然……四個黑衣人,出現在了林子外邊。
公孫微微地愣了愣,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楮,覺得納悶——那幾個黑衣人是怎麼出來的?好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趙普微一挑眉,「倒是很久沒見了麼,隱術。」
公孫緊張,悄悄從袖子里掏出聯絡用的響箭,還有兩個迷煙球,準備一會兒給趙普幫忙。
不過趙普卻低聲道,「別用響箭,這附近很危險,他們急著趕過來容易中機關或者落在花叢里。」
公孫愣了愣,點頭——趙普其實比他起先印象中的皇親國戚什麼的好太多了,也不是什麼二世祖,又講義氣又會替人著想,其實品質還是很敦厚的。
公孫想到這里,一個勁搖頭——自己竟然看趙普都是有點木有缺點……
公孫覺得應該想一下趙普的缺點,但同時又搖頭……這個時候應該擔心趙普的安危才對,想什麼優缺點。
那四個黑衣人舉著鋒利的刀,分散在四方,似乎是在等待時機。
趙普突然回頭問公孫,「這花田還要麼?」
公孫一愣,同時一驚,因為那四個黑衣人瞅準時機,沖到了趙普身後。
公孫張大了嘴想喊一嗓子,但是卻見趙普挑起嘴角,帶出了一絲壞笑來……
隨後,就見趙普突然一回頭。
不知道是所謂的內力,還是趙普那雙妖目太過唬人,四個黑衣人竟然一個愣神。
公孫就感覺一股風平地而起,自己的頭發都揚了起來,同時,地上的灰塵也起來了,公孫下意識就一閉眼,抬著袖子一擋……隨後,等他袖子放下來,就看到了四個黑色人影飛了出去。
四人重重落地之後,猛地彈了起來.
公孫又揉了揉眼楮,因為原本的四個人,已經瞬間變成了八個人。
公孫忍不住張大了嘴——怎麼會一分二的啊?
趙普掏了掏耳朵,「你們哪兒來的?南緬的還是東瀛的啊?」
那幾個黑衣人突然彼此對視了一眼,嘰里呱啦幾句話交流了一下,隨後,八人並排往後一步……再看,分成十六個了。
趙普挑了挑眉,「哦……听口音是東瀛的。」
公孫道,「他是東瀛的沒錯,剛才他們說,你是大人物,要把你活捉回去。」
趙普一挑眉,回頭瞧公孫,「呦,你連東瀛那種絲絲訥訥語都會啊?」
公孫著急,就見那一群黑衣人又偷襲了,真想狠狠踹趙普,「你別分心啊!」但是腳痛抬不起來。
趙普見公孫的樣子更樂了,突然一回頭,一新亭侯橫掃而出……「轟」一聲。
這帶著內力的刀鋒在地上砍出了一道深坑,再看那十六個黑衣殺手,退出去老遠,又變換了陣勢。
「對了書呆。」趙普突然將新亭侯隨手插在了公孫身邊,似乎是不想用了。
公孫不解地看著趙普。
「還記得展昭說他娘,一跺腳地面會震三震麼?」趙普問。
公孫茫然地點了點頭。
「那天我教小良子練功的時候,殷伯母過來了,小四子就問她了。」趙普笑著說。
公孫望天,小四子還真是什麼都敢問啊,殷蘭瓷倒沒打展昭啊,這麼說自家娘。
「殷伯母教了我兩套功夫,一套天字訣、一套地字訣,可有意思了。」趙普微微一笑,又回頭,對公孫道,「你抱著新亭侯的刀把。」
公孫一驚,「你又回頭!」
果然,趙普身後十六個黑衣人舉著刀,踩著小碎步就猛地沖了過來。
趙普猛然一回身,公孫就感覺一股狂風從身邊掃過,他驚得趕緊抓住新亭侯的刀把。
剛才趙普將新亭侯扎得很深,幾乎一半都埋進了地里,高度公孫抓著刀疤剛剛好。
就見趙普回頭的同時,突然一抬腳,一腳踩在了地面上。
「啊……」公孫就感覺下邊的那塊石頭直顫,地面上就好像是有人往水里扔了快石頭似的,起了一層泥土的波浪,一直向前翻涌,隨著地面的震顫和內勁一圈一圈地往前掃過。
那幾個黑衣人在後退的時候忽然身上出現了傷痕,隨後,他們就像是被篩子篩過了一樣,滿身規則的劃傷,飛出去老遠落在了地上,而他們身後的那片林子,嘩啦一聲倒了一半。
公孫張大了嘴。
趙普雙手往下一按,長處一口氣,「殷伯母教的這招,是地字訣里的‘雷滾地’」
公孫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瞬間滿目瘡痍的地面,果然是雷滾地!
「還有。」趙普壞笑了一聲,又回頭,對公孫一挑眉。
公孫下意識地松開了刀把,趙普一把拔起新亭侯,掄圓了,對著地面一刀看出去……
公孫就感覺地面突然晃了一下。
但是……就沒動靜了。
趙普收了刀。
公孫等了片刻,歪頭——趙普這招沒使好麼?怎麼回事?
他正納悶,忽然,就見趙普一把拉起他來躍到了半空之中,隨後……地面出現了網狀的裂痕,密密麻麻的裂縫像是活的一樣像四外蔓延。
幾個黑衣人剛才傷重,剛爬起來,但腳下的地面裂開了,他們摔進了差不多半米深的坑縫里,被卡住了腿腳動彈不得,嘴里嘰里咕嚕伊娃亂叫。
趙普落回了地面,公孫下意識地回頭,就見山鋪上的整片花田也都裂開了,所有花草都陷落了下去。
等地面的震動平息了下來,公孫環顧四周,才發現除了趙普和自己站著的那一小圈地面是平整的,四周圍就像是一張蜘蛛網一樣,半座山都裂開了。
公孫眨了眨眼。
趙普往他肩膀上輕輕一搭自己的胳膊,微笑,「這招叫天羅地網。」
公孫張大了嘴。
趙普突然問,「你腳不疼了?」
公孫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地單腳蹦,「啊!好痛!」
趙普趕緊扶他,心說這書呆反應還挺慢。
與此同時,就見一個紅影和一個黑影落了下來,是霖夜火和鄒良,他倆剛才也被震了一下,因為擋住山崖的灌木都塌下來了,所以他倆看到了下邊的趙普和公孫。
山上,影衛們站了一圈,也無言以對。
公孫看了看山坡上塌掉的樹木,突然問趙普,「那什麼,山背後有沒有影響的啊?」
趙普搔了搔下巴,「呃……忘記問了。」
……
而此時。
展昭和白玉堂剛剛追到山前,看著那個青衣人打開單善茶莊的大門走了進去。
白玉堂正想上去,突然感覺地面隱隱地一晃。
葉星也一愣,「地震?」
展昭卻是一驚,「雷滾地?」
白玉堂和葉星同時看他,「雷滾地?」
隨後,山坡上又突然劇烈地一晃。
葉星愣了,「真的地震?」
卻听展昭「糟了」一聲,拽著兩人就往山下跑,「天羅地網啊!怎麼回事?我娘來了?」
等展昭拽著兩人跑到山下,就听到「轟」一聲。
眾人回頭,只見整個單善茶莊,原地塌成了一堆灰土,塌得那叫一個碎啊,瞬間,煙塵漫天。
煙塵落下,廢墟里,那個青衣人茫然地站在茶莊中間,不敢詳細地愣在當場。
展昭吐了吐舌頭。
白玉堂突然問,「這感覺像是趙普的內力。」
展昭搔了搔頭,「我娘那天跟我提起,說趙普的內勁很適合學她的天字訣和地字訣內功,估計教他了吧。」
「原來如此。」白玉堂望天,「以趙普的性格,以後估計會走到哪兒塌到哪兒吧?」
葉星則是在一旁模著下巴,「這功夫好學麼?正好我樁子里有幾座廢樓想拆!」
展昭扶額。
白玉堂則是拍了拍兩人,道,「你們看,那青衣人往山後邊跑了。「
展昭皺眉,「很著急的樣子。」
三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