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里轉了一圈出來,崔薇不止沒有心里松快幾分,反倒是有些發起愁來,外頭聶秋文二人早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看到崔薇出來時,這兩人抹了抹嘴就站起身來,一邊拍了拍肚子,一邊笑道︰「崔妹妹,今兒要干什麼,你只管說就是!」
前幾日做的是撥草的事兒,雖然累了些,但想來也沒有什麼比撥草更累的事了,這兩人說起話來豪氣干雲,心中卻也是極為得意,崔薇見他們這般模樣,忍不住就彎了彎嘴角,也點了點頭︰「聶二哥,王二哥,都是全仗你們,草全撥光了。」這兩人被她軟語一夸,表情更是洋洋得意,胸脯也更挺得直了些,崔薇忍了忍笑,這才道︰「那圍牆垮了,不如你們幫我將圍牆拆了吧!」一听這話,兩人下意識的點頭,點完之後才反應了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
「拆圍牆?」這一听就是個大工程,好像不是一兩天能干得完的事情,聶秋文臉色有些發白,照這兩兄妹的性格,該不會拆了圍牆就拍房屋吧?這可是大人才會干的活兒啊!他們一向只知道玩耍,平日在家連菜都沒拆理過一根,撥些草已經累得半死了,拆牆,還不得將人折騰死?
「是啊。」崔敬平雖然不明白妹妹這話的意思,但他腦子轉得快,雖然不明白,但也順著崔薇的話說了,一邊還故意笑道︰「拆完圍牆再將房子也拆了重建,全靠你們了。」
一听這話,王寶學本能的不想干,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三哥,您饒了我罷,我天天好吃懶做的,干不了這個啊。」
「是啊,三哥,留給弟弟一些時間活命吧!」聶秋文一听這話,忍不住一把抱著王寶學險些大哭了起來,剛剛一碗稀飯不好吃啊,沒料到剛剛還感嘆這崔三兒難得良心大發了一回,可一吃完東西這家伙立馬露出原形來了,這是狐狸吧!
這倆人郁悶得恨不能抱頭痛哭,崔敬平這家伙卻是翻了臉,哼了一聲︰「你們剛剛吃了我家的東西,這會兒就不想干了吧!算是我崔敬平看清楚你們兩的德性了,平日還說是什麼好兄弟!」他一邊說完,一邊拿眼角余光看這兩人,若是換了平常,聶秋文這家伙早上當了,可是這會兒,他卻目光躲閃,就是咬緊了嘴唇不肯吱聲兒,不知啥時候,這家伙倒是學聰明了!崔敬平哼哼了兩聲,也沒有立馬就惱羞成怒,反倒再給了這兩人一次機會,威脅道︰「你倆干不干?」
「不!」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崔敬平翻臉了,揚了揚拳頭︰「再說一次?」見他這模樣,倆小的含了眼淚搖頭︰「還是不!」末了聶秋文到底沉不住氣一些,抓著崔敬平的拳頭嚎道︰「三哥,饒命啊!」聲音淒涼,表情慘得如同已經被打過幾百回了一般,崔薇嘴角不住抽搐,看聶秋文求著饒,崔敬平的拳頭卻毫不猶豫的落到他臉上,‘呯’的一聲,光是听聲音就很疼,崔薇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想出聲說要不算了,崔敬平卻是又嘿嘿笑了兩聲,冷哼道︰「聶二兒,你要不答應,下回聶夫子回來,我跟夫子說你偷看隔壁阿花洗澡!」
這話一說出口,崔薇與王寶學、聶秋文幾人表情如同被雷劈過一般,王寶學有些不敢置信,回頭看了神情呆滯的聶秋文一眼,呆呆的道︰「畜生!」
「我沒有!」聶秋文揪頭發,表情痛苦欲死!那阿花是村西頭羅家的女兒,長得三大五粗又黑又壯,比他還像個男人,他要偷看也不會去偷看她的!若是偷看了她,聶秋文寧願戳瞎自己的眼楮!崔敬平這家伙滿嘴胡說八道,故意陷害他的!聶秋文一想到這兒,恨恨的瞪著崔敬平,滿臉通紅,又咬牙切齒︰「崔三兒,你胡說八道!」
他這樣說,可是卻沒有人信他,王寶學看他的目光都帶著懷疑,崔薇還故意往後退了一步,崔敬平又大聲道︰「你這畜生!連阿花都不放過,你要是不答應,我將這事兒告訴聶夫子,讓他打瞎你的眼楮!」一听到自己偷看了阿花洗澡,聶秋文自己都很想打瞎自己的眼楮,他這會兒是欲哭無淚,崔敬平這家伙明明不是什麼好人,可為啥他一句話大家都相信他而不是相信自己?聶秋文心里郁悶得要死,一邊扯了扯自己頭發,沮喪道︰「我真的沒有,崔三兒,你到底想干什麼?我幫你做,把這牆推倒還不行嘛!」
「承認了吧!」崔敬平得了便宜還賣乖,將聶秋文氣得又扯了扯頭發,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擺平了一個人,又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王寶學身上,王寶學一見架勢不好,連忙就下意識的要搖頭,卻見不止崔敬平,連聶秋文都眼神不善的看著他,頓時無語︰「崔三兒也就算了,二哥,你干嘛也這樣。」聶秋文听他這樣說,心里絲毫內疚都沒有,他都已經被崔敬平這家伙逮住了,自然不能苦就自己一個人受,最少也要有個同樣倒霉的來陪自己心里才平衡,更何況自己一個人受苦受難,王寶學這家伙卻在家中享福安樂,他怎麼過意得去?
「猴子,你要是不留下來,我跟崔三兒一起揍你!」聶秋文口出威脅,崔薇是看出這家伙典型的自己不痛快也要旁人陪著,王寶學在這兩人手下自然也逃不月兌,苦著臉一塊兒答應了下來。只是雖然拉到了幾個小壯丁,不過也不能真讓人光干活兒不給好處,崔薇想了想,決定先將這木耳賣賣看,若是能賣些錢,自己再給這倆人分點好處,也好平息眾怒。
這幾天太陽大得很,趕集的日子又不是在現在,崔薇還真怕這木耳變壞了,趁著太陽大,將木耳攤出來曬了曬,往後要吃時再用水泡一泡就行了。這邊收拾了一通,聶秋文二人回頭又拿了些鏟土的東西回來,這兩個人平日調皮搗蛋無法無天,拿這東西出門也沒引得孫、劉氏二人懷疑,反倒是叮囑了他們不要玩兒得太晚,早些回家,聶秋文二人這回真不是出去玩兒,而辦正事來著,可惜不能直接說,反倒要承認下出去玩兒的事,心里更郁悶了些。
感謝親們關于木耳的掃盲,對于這個莞爾還真不知道,等空下來再回去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