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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大門,一身的疲倦兀自涌上身來,言悅換了柔軟的拖鞋走到臥室里,褪去身上的外套,長袖,最後連同內衣也一並月兌去,換上了寬大而舒適的棉質睡衣。
到冰箱里找出一瓶冰水,咕嚕嚕的倒進嘴里,整個人仿佛打了個寒戰,腦子里被驚醒思緒格外的清晰起來,在這樣初寒的冬天里,冰水下肚還真是一件自殘的事情。
「唰——」的拉開窗簾,絢爛的霓虹燈光如極光在黑夜上空閃爍,突然,空中迸發出幾聲巨響,而後是五顏六色極為漂亮的煙火,一派蓬勃生機。
言悅望著天空坐回了軟軟的沙發,欣賞著多年不見美麗景象,一時間孤獨感籠罩包圍了自己,記憶不自覺的涌出。
她從小記憶力就格外的驚人,對于自己的親身父母還是有些印象的。兩三歲的時候格外流行沙質蓬蓬裙,她那時被爸爸媽媽剃了個小光頭,總被人嘲笑是個小子。可能天生女孩子就討厭被人說像是男生,所以她哭著跑到爸爸懷里,囁嚅的開口,非要買那樣的裙子。
爸爸自然是愛女兒勝過愛自己,領著她到商場里花了一個月工資買了條進口貨,在人家商場里就換上不肯月兌下,爸爸抱著漂亮的女兒回家里,一路上被人稱贊了許久。
可是周圍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小朋友,集在一起嘲笑她,說男生穿什麼裙子。她一氣之下,彪悍的本質就露了出來,一個女子家家和幾個人打了起來。
後來是爸爸下班回家把變成了小花貓的言悅抱回家,媽媽用清水洗干淨了自己的臉,涂上藍藥水,溫柔細語的說,我們悅悅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想到這,言悅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真的太思戀那段美好的時光了。
整個人蜷縮在沙發里,雙手抱住了雙腿,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自然是厚重的黑眼圈。
她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看向鏡子里面的自己,無聲的給自己加油打氣,為了讓愛她的人死得到更多人的贊揚與認同,而不是默默無聞躺在異國他鄉,她必須鞭策自己。
關上門,做了電梯下樓,她步行去公交車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擋在眼前。
車窗滑下,一張精神飽滿洋溢著迷人微笑的俊俏臉龐出現,東爵的聲音清潤醇厚,「早,上車吧,我請您吃早餐。」
言悅笑笑,繞過車前,上到副駕駛座。
「砰——」的關上車門。
「早上好,東少。」
東爵笑嘻嘻的把後座買好的早餐遞給她,「知道你沒有時間和我坐下來閑情逸致,這是買好的,你就將就著吃,我送你到公司去。」他又道,「只有一點。」
他話還沒有說話,言悅撕開三明治的包裝袋,咬了口含糊道,「不要弄髒了你的車,我知道。」
這下東爵才心滿意足的踩下油門,他開的不快。很穩,就是為了能然言悅好好的吃東西。
東爵聲音輕柔道,「最近忙麼?」
「有點,馬上進入年總結,連我這個小職員都很忙。」自從升職後,嚴參就把很多零碎瑣碎的事情交給她,事情不是難辦,主要是過程很多,做起來尤為吃力。
「要不跳槽到我這里來?剛好我的部門成立後需要很多人才。」東爵的臉上隱隱有些期待。
言悅好不容易升職升了上去,絕不會輕易放棄唾手可得的東西,她笑眯眯的側頭,「現在我還不想,到時候需要幫忙的話我會來找東少的。好了,公司也到了,我就先下去了,以後就不用麻煩東少送我了,今天真是謝謝。」,
听此,東爵臉色一沉,拉住欲下車的言悅,「不用每次都這麼客氣。」
東爵手上的力度是大了些,他不自知,倒是言悅「嘶」的一聲,才叫他如夢初醒,松開了一些力度,但絕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眸色認真,「記住,你還差我一支舞。」
言悅蹙眉道,「我記得,有機會一定會和你共舞。」
她知道東爵性格執拗,會做出很多難以控制的事情,他這個人絕對的不怕損面子,怎麼合心怎麼來。所以眼下答應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好,我記著了。」語氣不容反駁。
本以為這樣一天會如平淡的水面,水波無痕的過去。
誰知,中途午休竟然接到快遞員的電話,讓她下來取快遞。
簽好單據,她意外的發現落款人是閆東成,這下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胸口,但從快遞員嘴里挖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沮喪之余,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言悅心里敞亮開來,如見到一絲曙光,在黑暗里面呆了太久,突然出現的陽光更加讓她興奮,抓住了懸在萬丈深淵的鐵索。
穩住心神,她率先出聲,「您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沿江大道512號君瑞酒店901號房。」
說完,電話猛然被掛斷,只剩「嘟嘟嘟……」的聲音。
她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還想追問下去,可惜已經沒有了機會。
轉身向前台走去,把快遞放在張慧明手里,又從她手里拿了錢,攔了出租車就飛奔而去。
言悅的心頭開了花,她斷定,能從這個閆東成嘴里知道關于父母的事情。
糾纏很長時間的疑問終于要得到決絕。
纏繞很久的愁緒可以得到紓解。
她立志成為警察,說白了也是想近水樓台,找出線索。
可是忙忙碌碌這麼久也不見頭緒,相反還做了許多無用功。
按下門鈴的瞬間,言悅的氣息是急促的,她穩住心神,絕對要體現出強勢的一面,不能再讓這個閆東成逃跑了。
開門的人既熟悉又陌生,頭上戴著棒球帽,眼底是青黑色,很明顯他這段時間想必也過的不是很好。
言悅跟著他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言悅就咄咄逼人開口,「你是閆東成,為什麼要寄東西給我?」
閆東成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他旋身坐在床上,指了指對面茶幾旁的椅子,「你先做,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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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還在裝傻,你們看出來沒有?哈哈,接下來他就要繼續裝,然後等言悅發狂,然後就嘖嘖嘖,被打成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