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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過臉去,對著床的另一側滿臉尷尬,心頭的火焰燃起,紅艷艷的燒起來。
陳伯然愉悅的笑,清俊的臉上一雙黑眸分外透徹與笑意滿滿,千原雪地也能慢慢消融,比之璀璨的霓虹更加絢爛,難得逗弄的她如此霞雲滿面。
他眯著眼,勾起一遍的唇角,淡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看你身上五彩斑斕,再好的興致都被破壞了。」
男人都愛細皮女敕肉,雪一樣的肌膚,柔軟的線條,此起彼伏的山峰,她這青紫交加的傷痕除了觸目驚心,挑不起半點興趣。
听他如此說,言悅心頭蒙上了厚重的陰影,她會如此,敗誰所賜?誰不愛身上細白漂亮,滑女敕女敕如薄皮的雞蛋。
言悅倏地扭過脖子,僵直著對上他的眼,譏誚挖苦道︰「咱們彼此彼此,你千里冰封的性格,誰看了誰倒胃口!」
陳伯然笑意更盛,「咱們半斤八兩。」
「你確定?」言悅又瞥向他,保養的極為滑女敕的臉蛋上掛著少見的怒氣,這廝這對自己希望值太大了點吧,冰冷的性格不是每個人的菜,「可不要降低了檔次,和我在一個層面上。」
本以為此話可以激怒他,至少叫他嗔怒,可一向清冷、喜形不于色的人竟然大掌毫不留情在她臀上拍下一掌,「啪」的清脆響聲驟然響起,他聲沉如水,「你在懷疑我的品位?」
「不,我在實事求是。」
明眸閃動,光彩照人,嬌麗清秀的臉龐上肅穆異常。
陳伯然反而笑的更爽朗,掐著她縴細腰身,將她翻轉過去,從下擺處卷起她真絲的裙擺,露出黑色蕾絲的內褲,他眼神暗了暗,手指頓住。
言悅感覺到腰部到腿部處一陣清涼,眼楮睜大,旋即朝著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放手!」
如果說陳伯然能听她的指令松開手,那麼他也不是陳伯然了。他興趣盎然的越掀越開。而言悅的手反抗的更加厲害,修長的手指甲如貓爪般鋒利。
剛要撓他一下,卻被他重重的拍了手背。她再次伸手時,卻被他捏住在手心緊握不放。
她臉頰如醉人櫻桃,羞憤難忍,被他握住索性不做聲,乖乖的把臉埋在柔軟的被子里。
這下,陳伯然很滿意的捏著她皓腕,冷酷的眉眼溫柔彎起。
——
貼好膠布,蜷縮在床上的某人勉強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可是四肢無力,大腦根本支配不了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陳伯然自然看得出來她想要做什麼,按住她繃得直直的肩部,將月兌落在腰部的被子又拉回胸口,在她額間倏地落下一吻,冰冷的唇不帶任何**。
言悅不由得心驚一跳,他眼楮里不是冬雪消融的初春溫暖,這一吻來得突然而又莫名其妙,沒有絲毫感情的成分,純粹是玩笑或者簡單的來說更像是玩弄。
又听他淡淡道︰「好好休息,晚餐會讓梅給你送來。」
她皺眉,握緊拳頭送了一記白眼。
——
凌晨時分,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半邊天空是淡青色的朦朧,而另外一邊是被紅日染紅的雲霞。
臥室外面響起極為有節奏的噠噠聲,睡眠淺淺的言悅倏地轉醒,雙眼睜開絲毫沒有朦朧,只有精明。她從床鋪中央拱起身體,慢慢後移,腳尖觸及冰冷的地板時,腦子一個機靈。緩慢的退至床角,匍匐在窗簾後面,盯著門的動靜。
門被推動時,「咯吱——」的聲音讓人心底發毛,她手臂上的細小絨毛都戰栗豎起。
攪著手里窗簾的一角,被揉的褶皺不堪。窗外微亮光芒透過干淨的玻璃折射到屋內,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進入,牆上映出佝僂的身影,鬼魅般的動作輕車熟路的繞過房間口的精巧沙發。
他的動作輕柔,踮著腳尖來到床邊,窸窸窣窣的掀開被子。
言悅看見他一雙機靈的雙眼,閃閃爍爍,並沒有露出凶光,反而更像是在尋找些什麼。空蕩的床鋪上沒有東西,反而一旁的雕花大衣櫃引起他的注意。
他潛伏著往前進,散落的亮光落在他的嘴角,言悅看清了他勾起的邪肆笑意。
電光火石之間,他腳步越來越快,像是找到了目標的獵鷹,伸出了利爪準備給出致命一擊。
霎時,言悅大腦清明一片。
不對!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雕花大衣櫃,而是自己!
她心頭猛烈抽搐般跳動,手指扣得緊密,沒想到一二再再而三的遇襲,不知道是她得罪了哪尊大佛,八路神仙都向她涌來。
從維多利亞賭場開始,連環計般的陰謀重重包圍,被下了藥的紐曼、反派的羅賓、被毒殺的Gigi……
還有神秘的陳伯然,為什麼從一個精明世俗的商人變成一個涉及軍火的龐大家族的領頭羊,他在M國勢力龐大,為何還要出現在N市?
疑雲重重,危機四伏。
她神色冷凝。
腳步逼近,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來者的興奮,空氣中的因子激烈踫撞,擦出激烈的火花。
床腳拐彎處,他的神色皮鞋露出腳尖一塊,言悅驟然彈起,手倏地朝來者襲去。速度快的無與倫比,令他無法躲避。
手肘擊中他的臉部,手臂順勢橫在他的頸項,整個人因為慣性往床上摔去,而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一點力度都不留。大腿勾住他的腰盤,壓得他毫無反抗之力。
這一切實在太順利!
言悅控制他時,心頭困惑,輕巧的好似這個人壓根沒有反抗能力,耳邊只余他粗壯的喘息聲,可又控制的恰如其分,壓抑的抽氣不想讓第三人听見。
她眉頭皺起,食指與中指並攏扣在她脖子的大動脈上,指尖處能夠感覺到他生命的跳動,肌膚微涼,她聲音更冷,壓得更低,「你是誰?」
「松……松手,快點。」他的個頭絕對不小,體格甚至有兩個言悅,卻手無縛雞之力?在這申吟?
她袖長的手臂仍然沒有松開的意思,目光更加凶狠,像是發怒的小狼。她確定她扣住他跳動的脈搏處絕對不會置他于死地,只是呼吸有些困難而已。
這樣逼問的手段根本不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他的臉在背光處,五官被籠罩在黑暗里,看不清,卻丑陋的皺攏在一起。
「我,我是,閆東……」他艱難的再次吐字。
言悅頓時意外極了,立刻松開他的脖子,「你怎麼現在出現,找死嗎?」
他壓抑的咳嗽,調整了混亂的氣息,背部陷入柔軟的大床怎麼都無法平息。索性雙手恰在言悅的腿窩處,撐著,坐了起來。
言悅皺眉,踹了他一腳,「快說。」
撫順了胸口,睜開水汪汪的眼楮,憤怒的瞪著她,捏著她的皓腕把她拽到眼前,「我可不是搞殺手一派的,你這個暴力分子差點讓我命喪黃泉,身上這麼敏捷,你才是干這個的吧?」
她揚眸︰「你來干嘛?」
他手上使勁,「當然是有所突破才來找你,否則你以為呢?」
如果這話放在經歷紐曼這間事情之前說出來,她肯定會很高興,甚至興奮的想要調查清楚來龍去脈。可是閆東成能不眨一眼否定自己和閆衛東的關系,從這開始,他就沒有了信任的價值。
信任的崩塌僅僅在與一瞬間,和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同樣的道理。
她收回犀利的眸光,淡淡的道︰「陳伯然這邊的保險箱事情不需要你的幫忙了,你還是盡快回國給我調查王局長。」
蹉跎半響,一听她不甚感興趣,閆東成差點跳了起來,耳朵因為怒氣都泛紅起來,「我好不容易混進來了,你竟然!」他轉過臉,眸光里閃過不同尋常的光芒,收斂了面對他人時裝出的無辜,露出了宛若刀口般鋒利的眼神,「我知道你在維多利亞九死一生的事情。」
「哦?這次你又扮成什麼角色了?怎麼沒有讓我發現。」她嘲諷道,「其實我壓根就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幫我,我需要找的是閆衛東之子,既然你不是,那麼我們根本就不應該有任何聯系。你接近我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閆東成抿唇煩躁不已,他就知道事情總會有敗壞的一天。
她不接受他好心的幫助,除非,他是閆衛東之子?
這是在變相逼他?
閆東成望著漸漸變亮的天空,雙目微眯︰「是與不是有什麼重要?」
「當然重要,否則,我何必大老遠的追著來。」言悅立馬回答他,她面露一絲悲痛,扶著月復部灼熱而疼痛的傷口,淡道︰「人活著有追求有目標才有意義,否則,如行尸走肉一樣,活著就是等死。」
閆東成詫異的將目光投向她,清秀的臉上散落著初升太陽的光亮,天際線處夕陽緩緩出現,漸變的紅色如烈火,火燒雲一般,充滿希望與自信。她的眸光閃動,比天際的絢爛更加奪目。
他腦子突然一熱,「該放下的包袱就要放下,一直壓在心底遲早有天會變成陰霾,吞噬你的心。」
她挑眉,「不會。」篤定般的開口,似笑非笑的容顏綻放在閆東成的眼前,她驀地挑起他的下巴,神情認真、嬌媚,面如蘭花,「與其擔心這些,你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說的話,否則,我這一嗓子喊出去,不能擔保你的安全了。」
他握住她的手指,低笑,「在維多利亞出現在陳伯然身邊的三個人是她的得力屬下,可以說是心月復。」
「你了解他?」言悅將手抽開,眼角一彎,「你似乎知道的很多啊。」
閆東成笑笑,「你忘記了我是干什麼的?」
「說吧,有什麼要說的。」言悅蹙眉。
閆東成變了臉色,偏頭望著她,半響沒有說話。
言悅黑眸清亮,指著窗外越見明亮的天空,催促道,「你看,再不說的話,我可不擔保你還有機會能說出來。」聳動著肩膀,她一副無可奈何。
「總之,他不是個簡單的人,把你留在身邊也絕對不是單純的目的。想必從賭場的事件里,你也已經知道了他手頭上還有軍火的生意,陳伯然盛名在外,如果你想要利用他,我勸你早些放棄,否則到時身陷囹圄,無法全身而退。」
「你的好心我當然放在心頭了,不過作為閆衛東之子的你,是不是要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在我追查閆東成的時候你百般阻撓,你在掩蓋什麼?」言悅步步緊逼。
閆東成從床上站起來,將白色的宮廷窗戶推開,迎著清涼的微風,笑道,「我保證我所做的絕對不會傷害你。」他的表情十分認真,真情實意的成分絕對不低。
他這樣片面之詞,言悅如听蜜語,過耳既忘。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都是瞬息萬變,更何況閆東成這樣極力掩蓋巨大冰層下的秘密的人,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言悅臉色一沉,「對于我來說,再多虛無縹緲的我不會傷害你,還不如來一句‘我就是閆衛東的兒子’來的實在。」她冷笑,「算了,等你再有想法的時候我們再聯系,過不久,就會有人過來的,我勸你還是快點消失掉。」
閆東成自然看到了她的臉色,不敢再觸及她的霉頭,眼看天空越來越明亮,如果再不離開,被陳伯然的人抓個現行,那麼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只是今天來找言悅的目的顯然沒有達成,不免心頭急亂。
他知道言悅是拐著彎不肯听他好好說話,想了半天咬咬牙,「最好是盡快回國吧,M國允許個人攜帶槍支,一顆小小的流彈就能隨便炸死幾百人,安全系數讓人擔憂。」
听他扯了半天,最後言悅松口,嘴一呶,「行了吧,到時候我會和你聯系的。」
閆東成無奈的點點頭,身姿笨拙的攀住窗戶,順著多出來的廊檐滑下去。
——
經過這麼一折騰,早上言悅根本是起不來床的。
可是她素來是要強的個性,模著門的一點小細縫,把門拉開到最大。听到「吱呀」聲,才艱難的挪著腳下的步子。額頭的冷汗唰唰的留下來,嘴里忍不住罵道︰「都是昨天的一群王八蛋,落了一身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她本來就想盡快離開這個莊園,不說陳伯然已經答應了帶她去找閆衛東,她本來就想更進一步打听N市王局長的「風流往事」。
剛走到走廊拐角處,才發現身上的真絲睡裙沒有換掉,一瞬間腦袋都大了好幾倍,心頭都微微顫動了幾分,又艱難的掉轉頭往回走去,扶著欄桿異常艱辛。
推門而出的Jack,異常興奮的看見回走的言悅,展開寬闊的胸膛,在遠處已經踏著巨大的步子沖過來,熱情洋溢都不足以形容他面龐的驚喜,一股劫後余生的喜悅纏繞著他。
劈頭蓋臉的就把她摟在懷里,結結實實的拍著她的背部,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終于見到你了,悅,你不知道昨天听klaus你受傷的消息,我有多擔心,要不是因為rose也受了傷,我絕對會第一時間來看你的。」
「不客氣……」真的不用客氣,「能松開我麼!」
這蚊子般細弱的聲音當然引不起壯漢Jack的注意,他繼續高聲爽聲道︰「這還都得怪我,本來是去玩大轉盤的,一听說又世紀豪賭就跑去觀摩了,害的你經歷了一番生死,抱歉,你沒有嚇著吧?」
她哪里有話接的上去,氣喘吁吁的在她懷里掙扎。可是鐵箍一般的手掌在她在外的皮膚上毫不憐惜的摩挲來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肅然起敬了,她可真是吃不消大叔的熱情。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是不肯原諒我嗎?要我把真心逃出來掏出來麼,哦,我真是對不住了。你一定要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瘦削的身材在Jack的懷里猶如顫抖的小松鼠,他那麼大的個子,真是要人命的圈的緊緊的,呼吸都困難。肺里的空氣被擠壓的干淨。
「Jack,你給我松手。」言悅忍不住的怒吼出聲,她真的快要被憋死了。
這樣摟摟抱抱的習慣她接受的了,只是他每次上來都熱情的熊抱,不分時宜,難道不是在故意的整她?
Jack看見言悅又翻白眼的沖動,嚇得神魂顛倒立馬松開她,大掌還停在她縴細的腰肢上,口里念念叨叨,「千萬別和我開玩笑啊,我這個人受不得驚嚇的。」
「把你的手拿開!」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蜿蜒曲折,聲線依舊如寒冬臘學般徹骨冰涼,一道豐神俊朗的頎長身姿從遠方走來。
等到陳伯然看見停留在如玉般細膩柔滑肌膚上的黑色大掌是,眼底爆裂出火山噴發的烈焰,強大的頎長震懾道了在場的兩個人。
Jack嚇得連忙把手從言悅的柔軟腰身上挪開,一個機靈跳出了三米遠的距離,眼神戚戚的望著陳伯然,生怕他一個沖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連忙擺著手,極力爭辯,「你真的要相信我,我什麼都沒有干。只是悅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我扶一下她,千萬別誤會。」
黑色的身影靠攏來時,周圍空氣的因子明顯活躍了幾百倍,躁動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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