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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悅眉眼一挑,抓住東爵的手就向外一扭,聲音冰冷的刺骨,瞬間就好像寒冬降臨,她出口分外逼人,「東爵,你的手大概是不想要了吧?別給我動手動腳的,你是想嘗試一下分筋錯骨的滋味兒麼?」
東爵頓時「切」了聲,那手還停留著不肯罷休,歪歪扭扭著脖子貼在言悅一頭秀發發,一股子馨香味竄入鼻息間,清香撲鼻,帶著濃郁的少女芬芳,他恬不知恥的又湊近幾分,幾乎是咬著言悅貝耳的邊緣,故意沙啞著嗓子調戲,「嘿,女孩,你真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等人采摘呢。」
說罷,鼻頭一陣劇痛,臉頰也是上一陣刺刺的痛,一根秀發尚不足以制造出如此的疼痛感,卻偏偏是一粟秀發卷著大力掃過來,真的是疼,臉頰上是清晰的一條條紅印兒,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的明顯。
這還沒完,言悅的手肘毫不留情的反捅在東爵的肚子上,在東爵悶哼聲中,轉過身來,漂亮的裙擺劃出優美的弧度,高跟鞋鋒利的腳跟狠狠的碾在褐色的手工皮鞋上,順時針逆時針交相三百六十度旋轉,聲音像是女巫,「嘿,男人,你真的在懷疑我說的話嗎?」
「我操!你玩什麼呢。」東爵忍不住爆粗口,捂著胸口小心翼翼的揉著,退後了三步,眉眼冷峻的盯著眼前一點都不優雅、動人的美女,翩然的姿態果然就是表象!
「我玩你!」說罷,眼神輕佻,下巴微揚,飽滿的胸傲嬌的挺起,踏著迷人的姿態轉身往全身鏡邊走去。
在東爵眼底可以成為「搔首弄姿」的動作,他掀開自己的襯衣,眉毛攏在一起都快成了風吹不散的沙丘。肚子那塊還真被野蠻女人給桶了個大紫印兒,波及範圍還挺廣,稍微一踫,就疼得要叫了,他這麼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什麼時候受了這麼「大」的傷?都是魚翅燕窩供著、養著。皮膚好著呢,女人都要嫉妒三分。
何況誰要不和了他的意,大手一揮,三五個大手輪流的上前揍個百把十遍,連親娘都認不出來了才罷休。
他齜牙咧嘴的丑樣子都被言悅從鏡子里的反光看了個全,勾著嘴角她自得自意的笑著開心極了,讓這貨吃點癟是遲早的事兒,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手腳不干淨,言悅可不放過他,敢有逾越,哼哼,收拾他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說,打扮成這樣,究竟是要上哪去?」言悅秀雅的臉蛋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她猜測約莫是參加什麼聚會,不過,就憑剛才她把東爵給「打」了一頓,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東爵少爺能腆著臉還叫上她,那還真能稱得上宰相肚里能撐船的大度了。
果然,東爵這廝把個臉偏到窗戶邊上,假意看著明媚的陽光呢。言悅又問一句,「喂,听到沒?」他還極是配合的又扭了三十度,玩起高難度的游戲了。還把個手機貼在耳朵邊,很忙碌的「喂喂喂,對,出手,趕緊給我滿倉了。跟進,速度,這可是好機會……」嘴皮子里一溜溜的大竄,還真像是個生意上大的大忙人了。
只不過,有見過是把Home鍵移到屏幕上方接電話的麼?這裝的樣子也太不合情合理了點。
言悅的嗤笑聲沒收住,從嘴角溢了出來。
她修長的手指捂在抹了粉色的迷唇上,格外的窈窕淑女,好看極了。
可東爵的臉頰都憋紅了,耳根子紅焰的難以控制。
尷尬,除了尷尬,他真沒話好反駁的。
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別人這麼笑過,他就知道出了漏子,被言悅這個女人看到自己假裝接電話。
他調整了情緒,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裝正經的轉了電話的方向又嘰里呱啦的說起來,自欺欺人不可以麼?
言悅笑的受不了,悅耳動听的聲音夾雜著嘲弄道︰「喂,別裝了,手機都沒見你滑動一下,你怎麼接啊?趕緊的回話。」
「孤陋寡聞,不知道我的手機能用手勢控制麼,手輕輕滑動一下就能接電話了麼?」他越解釋,掩飾的成分居多,趕忙的把手機收進褲兜里,露出個稱得上慵懶的神情,微眯著雙眼,提步往言悅走來,「走,別廢話了,說了今晚跟著我就行,不會把你迷暈了送出去賣了,你真當我是販子啊,再說了,你這姿色大概賣不了多少錢。」
「在你這兒興許值不了多少,可別人那就不一定了。」言悅呶呶嘴巴,到沙發邊提了自己包,「走吧,小東子,帶著我去漲漲見識。」
小東子?!小東子?!
「你全家才是小東子。」他毒蛇的回嘴,「有些女人就是光長熊不長腦子,有的女人呢就是光長腦子不長熊。」他雙眼瞥向言悅,看到她能稱為「雀躍」的神色,冷冷的潑了她一盆涼水,澆的是透心涼心飛揚,「別高興的太早,你就屬于第三種女人,既沒有長腦子,也沒有長胸。」
「東爵,我看你生活太安逸了,不知道什麼叫做挫折。」
「哎,你錯了,我就是在挫折中成長的。」
「難怪骨折成這樣,一節一節的脆脆的響。」
「我去,我要是一節一節的你就是一塊一塊的,由無數個點組成的。」
「你當我是麻子呢,你長得就是蓮藕,趕明兒在被我揍一拳就等著癱在地上吧。」
東爵哪有輸的時候啊,他梗著脖子還要再諷刺這個女人幾句,就見著王峰屁顛屁顛的眼冒崇拜之星的跑過來,一副被折服了的樣子瞅著言悅,把手里漂亮的紗巾系在言悅的包上,說話聲是恭敬有加,「從沒見著東少吃癟的樣子。」今天真是大大滿足了胃口。
從來都是自信和狡詐的東爵,臉上終于露出了可以稱為凶狠和無計可施的表情。
不過,他對言悅是無計可施,可收拾王峰起來不是一套一套的,對準了他的脖子就是一勒,彎著嘴角,邪肆的一笑,那樣子又恢復了混世魔王的姿態,「王峰,你這小子別以為長胖了幾斤,膽兒就變粗了。倒是灌你幾瓶酒,直線都走不了。」
「東爵,你趕緊給我松開,否則,你以後領我著的別指望我給收拾打扮了,你另請高明吧。」他憋著氣,把之前編好的話都抖了個底,哪里是從來沒有帶女人來喲,每月一個呢,換著口味來,娟秀的、妖媚的、青春的、清純的,這回換了個潑辣加清秀的,別的不奇,奇就奇在,絕無僅有的乖順呢,哪會來得美人不是屁顛的像是蒼蠅的圍在東爵身邊,就這個!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不過就憑著東爵今天掩人耳目的勒他脖子,他就不說了,那點個心思誰看不出來,不就是對這個叫言悅的女人有點意思了,又不好明目張膽的去追了。這磨磨唧唧的,還真不是他一貫風格,要麼轟轟烈烈要麼你死我活,這回倒是搞了個哀哀怨怨。
「王峰!」東爵一聲怒吼,提著王峰的衣領子往布藝沙發上一扔,這回他是動了真怒了,不配合也就罷了,還敢戳她的底,「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賣花吧。」他的生意哪次不是他東爵撮合著來的,這貨還不知道感恩戴德。
王峰原以為他是開玩笑呢,才敢給自己的財主的愛慕對象說這兒。這廂被弄得嚇得不輕,趕忙的掛上討好的笑,差點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像個大南瓜樣,跌跌蕩蕩的跑過來。
東爵好面子誰都知道,在言悅面前尤盛。哪個男人不想在自己心儀對象面前豎起高大不可逾越的形象?這樣才叫有安全感,被王峰一攪和,安全感去個屁,就剩個無地自容的自尊心。
駕著言悅的手臂就直沖沖往外走,頭也不回,言悅耳邊盡是王峰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啊。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的爆發力這麼的強悍,真是漲見識了。
——
拉風的法拉利在空曠的公路上閃電般的速度行駛著,只留下一個虛晃的車影就消失不見。
油門踩到底,遇到轉彎處,漂亮的打方向盤,拉出酷炫的漂移。路人都驚嘆不已,只差去拿著手機報警了。
好歹是街區的公路,你在著秀車技不是明白著讓警察來找你的錯麼,還把油門踩到底,純心的想要挑戰極限呢。
敞篷被打開,急速的風灌入車內,流竄的氣流帶動整個車身都微微顫動。言悅漂亮的長發在空中揚起,如墨水般的黑發如張牙舞爪的獅子利爪,她臉色越來越黑,手上使勁兒的把住車窗,這速度,東爵鐵了心的故意整她。
嘴角的笑都被風吹散了,言悅側目狠狠的盯著東爵肆意的眸光。這東爵在這麼快的車速下竟然還敢側目對著她拋媚眼,眨了他細長的左眼一下,真當是在比賽秀他完美的車技。
「東爵!我警告你,你要是在不給我開慢點,我把你的車給砸了。」言悅不禁沉聲怒吼,裝腔作勢也免了,東爵的行徑實在惱人。
「寶貝,這激情的速度不讓你享受嗎?」他歡月兌的像是月兌韁野馬,似笑非笑,挑眉看向她四飛的秀發,「你不是說要尋找刺激麼。」
言悅望著東爵,「刺激你個頭!」聲音清冷而疏離,一盆子冷水澆滅了東爵的滿腔熱情,「警告你,要是讓我把方向盤搶過來,我把你掛在車尾,讓你享受噴灑出來的氣體。」
東爵不可抑制的大笑,眉梢的熱情一點都沒衰弱,打了個方向盤,腳下一踩剎車,頓時慣性的作用,言悅整個人往前傾倒。滿頭青絲迎面蓋在她的臉盤上,連那往常晶亮靈動的眼楮都給遮住了。
車停在了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門口。
東爵嘴里清涼的口哨聲響起,「咚——」的一聲已經拉開車門下車又合上了,雙手插在褲兜里,痞痞的斜站著車外,全身像是沒有骨頭樣,神情格外的魅惑,「不好意思,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目光專注的盯著車里女人的狼狽樣,格外的舒爽,想要大笑。
可是,言悅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從包里找出一根銀簪子,將頭發輕松的挽了個髾盤在頭頂,幾縷飄逸的長發就垂在額間,她低著頭,東爵一時半會也分辨不清她的眉目,以為她生悶氣呢。
心虛的繞了車尾,站到副駕駛座旁,勾著腰身,滿臉賠小心的別扭開口,「喂,你不會真生氣了吧,小悅悅?」他還真沒哄過女人,那個女人不是拼了命往他身上湊,那需要他哄。
這一舉止完全就是稀罕事。
「你,很好!」言悅咬牙切齒,這才揚起娟秀的臉,蒼白著臉,笑容分外的人,她捏著手里的包,手指泛白,可見用了很大的力。
其實沒有多少人知道,言悅是暈車的。只要車速一快,整個胃就灼燒起來,像是被放到火爐里烘烤,一遍卷動還要一遍顛簸,可想而知,難受必不可說。要是東爵繼續開下去,她真的不介意噴他一臉骯髒的嘔吐物。
東爵暗暗掃了她一眼,見她眉眼皺起,不禁真的擔憂,聲音低落,「真沒事吧?」他趕忙的從車里拿了瓶水給擰開遞給言悅,輕柔道,「要不要喝點水,壓一壓?」
言悅二話沒說,抽了瓶子,撒了東爵一腳的水,才心滿意得的喝了口水。
目光掃過東爵,嗤一聲笑了︰「沒事,我哪里會有事,享受唄,人生啊,總要經歷幾個第一次才叫完整。」她推開車門,眼光明明滅滅的,一時間不好分辨她的情緒,只听見她冷冷的開口,「想必你所有的第一次都經歷過了,再大的挫折你也能挺過去是吧?」
東爵听言悅陰陰陽陽的話語,瞬間顫抖了膽寒了,沒錯,他真被言悅給唬住了。她說話時格外認真,一個字一個字都是變相的威脅,把剛才兩個人對嘴的話又翻出來,什麼叫所有的第一次都經歷過,怎麼可能。總有事情是錯過的。
「小悅悅,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所有的第一次呢。人生漫長,很多東西都沒有體驗過。」東爵眉梢溢出笑意,還在企圖安撫言悅陰晴不定的心情。
言悅陰沉著臉,推門下車。
扭頭對著酒店的門童吩咐︰「去,給我把車停了。」從駕駛座上把鑰匙瀟灑的抽了,扔到門童的手里,說完,一步步像東爵走來。
東爵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可心底打著鼓,發怒的女人還沒對付過。
以為言悅回跑過來揍他一頓,不過,相反的是,她腆著笑意,兩步並作一步,瀟灑優雅的的甩動裙擺,勾著他的手臂,像是朵白蓮花般的淺淺笑。
她矮了東爵一個頭,此刻抬目對準了東爵詫異的目光犀利的開口,「個大男人,還害怕不成?」
怕!怎麼不怕!
這年頭,最怕兩種人,一種不要命,一種要你命。
他自認為瀟灑的甩頭,露出迷人的微笑,微眯著雙眼,低著頭,溫柔繾綣的仿佛對待自己的愛侶,輕聲呵護,「怎麼可能呢,小悅悅。有你在身邊怎麼會害怕。」
「哦?」言悅挑眉,在他的臂彎中落了手,整條手臂都依托東爵的力量,言笑晏晏的目光閃了閃,「那行,咱們進去吧。別耽誤時間了。」
「好啊。」他望了望手腕上的鑽石機械手表,離邀請的時間還差十分鐘而已,「走,我可不想讓我美麗的女伴錯過了亮相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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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悅踏著從容的步伐,心中想著怎麼好好收拾東爵這個囂張的二世祖,一時半會還沒有好計策。想著先放在心里,過會找準了時間一定要他好好的出丑,給全場人來個驚艷。
漂亮的迎賓小姐化著時下韓式妝容,微微上挑的眼角眼線,像貓兒一樣迷人。臉上抹了BB霜和遮瑕膏,細膩的皮膚叫人羨慕不已,在燈光的映襯在有光澤又迷人。
溫柔的語氣,加上規規矩矩的粉色旗袍,真像是朵漂亮的牡丹花。
「先生,小姐,請出示您的邀請函。」
東爵媚眼一挑,對著漂亮的迎賓小姐放起了電流,酥麻酥麻的,惹得人家臉頰粉女敕,櫻桃紅的臉頰煞是動人。
東爵遞過邀請函時,手指極不老實的輕輕扣了下迎賓小姐的掌心,一聲嬌呼,惹得言悅皺眉看了過去。一看東爵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色心大起,隨機靈巧的手指的他腰側重重的一扭,輕聲呵氣道︰「遞完了麼,咱們進去吧。」
東爵自知剛才得罪了言悅,現在想著讓她一次。頗有些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苦感,他扭開言悅的手腕,和她十指相握,「好的。」
一進大廳,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歡迎各位蒞臨國際金融交流峰會」
原來是個交流會,言悅探目望去,許多西裝革履的男士與干練的女人們都已經在會場中央交談甚歡。不少男士身邊都小鳥依人著一個漂亮的女士,看來應該和自己的作用一樣。
整個會場簡單而不失格調,黑白灰的搭配,很是大方。
灰色的桌布鋪蓋在棕色的桌椅上,各色美酒陳列,食物琳瑯滿目。
可言悅一見這環境,好奇心就去了大半。
這樣的酒會,她已經參加過好多次了,興趣慢慢減退。
東爵看得出她興趣索然,聳聳肩膀,從桌上拿了杯酒遞給言悅,「先別慌著下結論,好戲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