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淋成落湯雞的何小雀和鄭霜,四周傳來陣陣笑聲。
「這不是知府家的小姐嗎,怎麼這副模樣?」
「哎喲…瞧瞧,這哪里還有半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造孽哦…」
「活該!誰叫她平日里刁鑽跋扈慣了,遭報應了吧?」
何小雀听到那些議論紛紛,恨不得將這些人的嘴全都撕爛了,一泄心頭只恨。只是,她最氣的還是那個潑了她一身水的,頓時火冒三丈,提著濡濕的裙子就沖進了飄香樓。
「剛才誰潑的水,給我滾出來!」何小雀一向這般刁蠻,又是在氣頭上,哪里還顧得什麼大家閨秀的形象,站在樓梯口大吼大叫起來。
雅間的男子嘟了嘟嘴,貌似覺得興致被打擾了,不耐煩的嘀咕著︰「真是不懂規矩,也不知道那知府大人是如何管教子女的。裴峰,你去好好教導教導人家,免得打擾了小爺的清靜。」
裴峰自然是對主子的話言听計從,轉身走了出去。何小雀還未來得及再罵出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身子被高高的拋起,然後狠狠的墜落。只听見一陣砰砰砰的聲響,何大小姐就想陀螺一般,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跟隨在她身邊的鄭霜嚇呆了。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男子,居然問都不問一聲,直接將知府家的千金給扔下了樓。頓時,說起話來都有些結結巴巴了。「你…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對知府家的小姐如此無禮?」
她報出知府這個靠山的名號,以為他會有所顧忌。沒想到話剛出口,那冷冽的男子瞬間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來。「狗仗人勢…你是不是也想嘗嘗這滾樓梯的滋味?」
鄭霜嚇得面色蒼白,一雙水潤潤的眼楮頓時充滿了淚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只可惜她剛才淋了水,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妝容也被毀了。如今裝出一副無辜的可憐樣,反倒是畫蛇添足適得其反,看著就叫人作嘔。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裴峰冷著一張臉呵斥道。他可沒這個閑工夫跟她們糾纏,這樣矯揉造作的女人,他更是厭惡至極。
鄭霜見他沒有絲毫的垂憐,還這般惡狠狠的訓斥她,心里像被貓爪抓了一樣難受。以往只要她露出這樣的神色,任何人見了都會心軟的。可是今日,她的魅力失效了,這如何能不叫她傷懷。
何小雀被扔下樓,渾身上下都揪心的疼。抬頭望見鄭霜仍舊痴痴地站在那里,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心里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似乎感受到那不善的目光,鄭霜這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朝著樓下走去。眼角的余光,卻一直追著那神秘男子離去,心里忍不住嘆息︰那樣偉岸的男子,才是她欣賞的大男人。奈何人家對她不屑一顧,怎叫一個傷心了得?!
「你們這些蠢材,還不過來扶我!」何小雀摔傷在地,動彈不得,不由得將心里這口怨氣全都發泄在隨侍的丫鬟身上。
那些丫鬟也是被嚇傻了,所以才沒有反應過來。如今被這麼一吼,頓時都清醒了過來,急忙過去攙扶。
何小雀想都沒想,幾個巴掌就揮了出去。「沒用的奴才,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有心的…」
「小姐饒命…」
這些丫頭何其無辜,何小雀此等作為,真真叫人看了笑話。這飄香樓可不是一般的酒樓,能來這里用餐的,非富即貴。如今看到何家小姐這番舉動,全都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這樣驕橫的小姐,今後怕是難以嫁出去了。
鄭霜心里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她還要依附知府的勢力來擺月兌不幸的命運。故而,只能硬著頭皮去安慰一二。
何小雀此刻是看誰都不順眼,所以當鄭霜顰顰婷婷的走到自己身邊,柔聲安慰的時候,她很不屑一顧的揮開了她的手。「誰要你在這兒假好心,剛才干嘛去了?」
鄭霜咬著下唇,眉頭微微蹙在一起,看起來楚楚可憐。「雀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幫你攔著那惡人的,都是我不好…」
四周看戲的人們見到她那柔弱的模樣,全都在一旁數落起何小雀來。
「瞧她那跋扈的模樣,人家夫人好心安慰,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人家的身上,真是鮮廉寡恥…」
「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怎麼教養的女兒,竟然這般的不懂禮數!」
何小雀咬著牙齒,指甲生生的戳進肉里,留下一道道血痕。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千夫所指受盡嘲諷的一天。以往,她見到鄭霜這副柔弱可憐的樣子,也會心疼幾分,忍不住替她抱打不平。可如今再看看這副模樣,她真的恨不得沖上前去,給她幾個巴掌。就是因為她這柔弱的樣子,才顯得自己是多麼的凶悍跋扈。
越想越生氣的何小雀猛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鄭霜突然發覺了什麼,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也匆匆跟了上去。
「小姐,那位吳知縣夫人好像得罪了知府小姐呢。」初荷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戲謔的說道。她早就看不慣那喜歡扮柔弱的鄭家小姐,總是人前人後各一套,討厭死了。更可惡的是,她還暗地里使壞,想要對自家小姐不利。看到她倒霉的樣子,她不知道有多開心。
真該感謝潑了那兩個賤人一身水的好人啊!
君霓裳撫了撫袖口的蓮花,嘴角輕笑。「時辰不早了,該回府去了。」
兩個丫頭對主子的這種淡然早已很熟悉了,可還是忍不住驚愕一番。小姐真是太不像個孩子了!一點兒都不可愛。
二樓雅間的邪魅男子撲哧一聲笑了,繼而將輪椅轉了個圈兒,吩咐道︰「小爺我吃飽了,出去溜達溜達吧。」
裴峰應了一聲,將一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放,推著主子消失在飄香樓里。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另一雅間的俊雅男子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爺,要屬下派人跟上去嗎?」一個穿著黑衣裳的男子恭敬的問道。
俊雅男子擺了擺手,手里的折扇不停敲打著桌子。低沉的嗓音中略帶著一抹嘲諷,說道︰「不用了。若你們還想保住小命兒,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黑衣男子微微一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的主子一向是個恃才傲物之人,年紀輕輕就封了郡王,又文武雙全,很少將人放在眼里。如今,對著那麼一個殘廢,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還真是令人不解。
「你最好相信我的話,否則,連我也救不了你。」俊雅男子神色凜然,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黑衣男子被他的眼神掃到,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吭聲。不過他心底還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主子這般忌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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