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他又給大明送去了一紙假象,吩咐手下帶著二百匹駿馬直奔嘉峪關,一是為了收集地形資料,二是給大明皇帝進貢並負責解釋帖木兒汗國出兵的緣由。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那二百匹駿馬是貢馬,而這次出兵的理由則是為了幫助天朝上國的大明剿滅蒙元殘余,維護大明王朝的正統而已。為了讓大明相信自己的來意,帖木兒在國書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拿出了自己屠殺蒙古人的種種事跡,來表明自己對大明毫無惡意。
誰也不知道帖木兒為什麼這麼說,就算是不在乎使節的死活,那也要尊重大明上下的智商吧,這種愚蠢的事情,從一個侵略者的嘴里說出來,是那麼的可笑,但是更可笑的就是帖木兒還將這種說法當成真理,從《古蘭經》內找到了理由。
但是一個月後,哈密失陷的消息傳回京師,再半個月,帖木兒的貢品和國書也傳到了南京城內,內閣迅速得到了皇帝的召見。
在感嘆帖木兒可笑的同時,也感到了其的心思機巧,用二百匹駿馬和一封書信,就表明了一個立場,他這次的侵略是正當的,帖木兒對大明沒有野心,反對的只是蒙元殘余而已。也就是說他維護大明王朝的正統,而不承認蒙元殘余的合法性,這只是對于蒙元的宣戰,而不是對于大明的宣戰。
當然,一手由朱元璋組建的內閣,不會被這樣的言辭欺騙,帖木兒的這種伎倆,在羅馬帝國或者是一些提倡所謂民主的國家可能能起到一定的離間作用,但對于大明,內閣成員們對于這個老調重彈的話題,心里沒有絲毫波瀾。
雖然這些人淹沒在漢人的海洋中,不敢過于明顯的暴露出真實面目,但已經引起了大明朝廷上下的警覺。
這股人群不是太顯眼。也對于大明的統治造不成什麼威脅,但是要是造謠生事卻是一些好手,而且不易被發現,因為回回人基本上和漢人從相貌上分別不大,除了一些風俗習慣之外,別的幾乎是一樣的。
就因為這個原因,狂熱的宗教信仰。使他們有著一種匪夷所思的念頭,去做一些在平常人看起來很愚蠢的事情,比如遠在萬里之外的帖木兒和他們有什麼關系,不過是因為同樣的信仰,卻使他們不遺余力的為帖木兒造勢。而且是冒著殺頭的危險。
錦衣衛的種種情報表明,這些伊斯蘭教的信徒們。還在影響著有些漢人的意志,而這個消息才引起了大明朝廷上下的重視。
經過內閣合議、朱元璋終于做出決定。洪武二十七年十一月,從湖廣都司、雲南都司再調集八萬余人至陝西練兵備戰。同期物資依循前例配備。並加緊武剛車的制造和押運。爭取再明年之前,將武剛車的數量提升至一萬輛。
同時,霰彈槍和火炮的數量也在增加之中,並逐步開始往遼東都司輸送,朱元璋在做這一切的同時。在京師駙馬府中的龐煌開始冷靜的考慮怎麼應對伊斯蘭教信徒的小動作,雖然來自于另一個時空的靈魂,不想去用愚民政策去玩弄民心。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了解,他開始重新審視信仰的力量了。
回顧一下,帖木兒通過伊斯蘭教,聚攏了大量人心,用信仰發動所謂的聖戰,並得到了狂熱的支持。而另一個時空中他所知道的在歐美等西方國家,基督教等宗教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主導了政治的發展,因此成為宗教、政治、社會、與歷史等各方研究者均感興趣的課題。
而現在的大明更是一樣,教育不普及的情況下,百姓的文化層次就不用多說,更容易听信那些裝神弄鬼的宗教人士之言。
而朱元璋前幾年大力打擊佛教。對于其他宗教比如說藏傳佛教、道教、伊斯蘭教、薩滿信仰等等卻也不是很提倡,導致了在此時的大明,任何宗教都沒有受到歡迎,這可能是一個一個平民出身皇帝固有的思想弊病吧。
此時認真的去反思。才覺得要正確引導民眾的信仰,自己的信仰就是改變歷史的自信。而官員們的信仰就是自己這個皇帝所賜予的權力,而朱元璋卻輕易的剝奪了民間百姓信仰的權力。導致了除了佛教之外的其他宗教興起,但是又處于比較畸形的狀態下成長。
朱元璋在明朝初年制定了對于各制度化宗教「神道設教」、限制利用的基本政策作為祖訓。而自己除了打壓佛教之外,沒有想到過去疏導民眾的信仰宣泄,這才是最根本的。此時龐煌才感覺到,宗教的作用還是很重要的。
但是怎麼合理的利用宗教,達到引導信仰的問題呢?
龐煌連續拜訪了方孝孺、解縉以及當時的幾個大儒,詢問關于宗教的問題,為此,不顧自己以前所限制佛教發展的意圖,特地還拜見了幾個僧人,以及道士作為參考之用。
經過各種資料的匯集,才知道佛教為大明最主要的宗教,其地位顯著,流行普遍,都在道教及其他宗教以上。
這樣以來,大明在朱元璋不提倡宗教的政策下,對于佛教的限制在于其社會影響力,包括僧人的數量控制、寺院的數量、寺院經濟對大明財政的影響等等,其次才是僧人對大明官員的影響。
在打壓佛教的同時,但卻沒有扶植其他宗教,也不能不說這是朱元璋的一個敗筆,這導致了民間對于伊斯蘭教的容納,再加上驅逐蒙元時,華夏大地上種族的駁雜,導致了民間對其的同情,甚至是接受。
這是作為一個穿越者所不能容忍的,本來對于宗教不感興趣的龐煌,也不能容忍,他現在清楚的看到,要想徹底的禁絕宗教是不可能的,那麼只有建立起一個本土的,由國家扶植的宗教勢在必行了。
洪武元年朱元璋立玄教院,洪武十五年改置道錄司,掌天下道教。道錄司設左右正一、演法、至靈、玄義等官各二人,其中正一官品最高。為正六品,顯示出對正一道的器重。地方上則設道紀司、道正司、道會司管理道教。這些機構的官員都由道行高潔、精通經戒的道士擔任,負責檢束道士行為,核實道觀和道士名數,道士申請度牒等事務。
而佛教亦然,成立了僧錄司,管理佛教事宜。兩司都屬于禮部管轄。
龐煌作為曾經宗人府的宗正。當然熟悉朝廷這些編制,為此他召見道錄司中各級官員問事,並要求其作出佛、道總結。找出兩者的分別。得出︰
佛教的普世性超過道教,一切眾生,都可以簡單的方式從中求取寄托,適合所有信眾。尤其是各種意義上的弱勢人群,婦女、老人、殘疾者等等,都無須特別的資財、時間就可以從中得到安慰。
而道教的「拯救」途徑,則很大程度上依靠專門的修煉,其實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物質條件,也更近于「術」,這就使它適合的範圍小于佛教。
龐煌考慮良久。他有些擔心,大明以儒教為立國常經,兼用佛教、道教「陰翊王度」。害怕皇帝由伊斯蘭教引起謠言,作出本末倒置的事情。
龐煌總結出,對于宗教應該取容納、利用、控制方針,但始終不能使宗教左右國家政務。而對于伊斯蘭教的偶然現象,他認為伊斯蘭教在民間相對封閉,大體上表現為一個民族政策問題而不是一個宗教問題。基本與國家以及其他社會成分相安無事。
之前皇上打壓佛教,儒家諸人雖然大都有佛門中的朋友,但是卻未多言,那是因為佛教雖然深深溶入了大明的生活中,但其與儒家思想的沖突始終沒有平息,兩者的思想還是有矛盾的產生。
儒家講的是入世,宣揚治平之道。即所謂正心,誠意、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重視的是現實社會的治理,而不去追求佛教那樣虛無飄渺的彼岸世界。以此儒家與佛教在根本理論上就發生了沖突。
佛教宣揚人生一切皆苦、現實世界一切皆空的苦空二諦學說,主張勘破紅塵,超月兌塵世,出家修行,落發為僧,這就與儒家所宣揚的倫理綱常、忠孝之道,直接發生了矛盾。因此佛教一傳入中原,就受到了儒家的抵制與排斥,佛教的發展進程,始終伴隨著與儒家之間的斗爭。
所以儒家諸人雖然有佛教的朋友,但絕對不至于站出來為其搖旗吶喊。甚至還會為皇上的聖明感到高興。但是這次不同,儒家絕對不希望皇帝再陷入到宗教的漩渦之中。
道教從前唐時的國教,為何會被一個外來宗教擠兌的抬不起頭,這件事就要從道家的起源開始說起了。
龐煌拜見了正一教的現任掌教張宇初,這個才四十九歲的掌教,已經風塵僕僕的奉召由龍虎山趕來拜見當今的洪武皇帝。
張宇初洪武十年繼任為正一教的第四十三代掌教,洪武十三年敕受「正一嗣教道合無為闡祖光範大真人」,總領天下道教事。能受到皇帝的私下接見,張宇初有些受寵若驚,听到皇上的問題,當然是口若懸河了。
道教以「道」名教,或言老莊學說,或言內外修煉,或言符方術,認為天地萬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社會人生都應法「道」而行,最後回歸自然。具體而言,是從「天」、「地」、「人」、「鬼」四個方面展開教義系統的。
佛道之爭最早見于漢朝,迦攝摩騰與諸道士論難;三國時代,曹植作‘辯道論’批難神仙說之詐妄;西晉時,帛遠與道士王浮間亦有佛道之爭,王浮乃作《老子化胡經》,然爭論之白熱化則在南北朝以後,北魏太武帝時寇謙之開創新天師道,並使之國教化,確立道教之正統;南朝陸修靜、梁之陶弘景對教學整備及道教經典整理予以體系化,對社會之影響亦相對增加,而足以與佛教相抗衡,其論爭焦點系以‘夷夏論’為中心,爭論舍華夏固有宗教而信奉夷狄之教(佛教)之是非;南朝宋明帝泰始三年,道士顧歡著《夷夏論》,引致明僧紹著《正二教論》、慧通著《駁顧道士夷夏論》以闢謠,又有張融著《門律》,主張道佛一致。而以道教為本,佛教為跡,提倡本跡說,然就二者優劣而言,主張道教居優位。
然于北朝,佛道之抗爭不僅為雙方之論爭而已,更加上當權者的政策壓迫。此即歷史上著名的‘三武滅佛’中,北魏太武帝與北周武帝之摧殘佛教。
三武滅佛即指︰第一,北魏太武帝得道士寇謙之清靜仙化之道,及司徒崔浩之慫恿,乃下詔諸州,坑沙門。毀諸佛像。第二,北周武帝欲以符命曜于天下,听信道士張賓與元嵩之言,決心滅佛。第三,唐武宗寵信道士趙歸真,拆佛寺四千六百余所,迫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還俗。收充兩稅戶。為佛教的大浩劫。
一直到了宋朝結束,都是道家領先,但是佛教憑著普世性頑強的堅持下來,宣揚一切眾生,都可以簡單的方式從中求取寄托,適合所有信眾,尤其是各種意義上的弱勢人群,婦女、老人、殘疾者等等。都無須特別的資財、時間就可以從中得到安慰。
用此來走民間路線,得到了本來就家無余財的百姓大力支持,從而讓歷朝各代不能下決心將其禁絕。
而道教的修煉,則很大程度上依靠一定的時間和物質條件,也更近于「術」,這就使它適合的範圍小于佛教。只適合有一定經濟基礎的人,因此雖然一直排在佛教之前。卻因為起步太高,收到了士大夫和官員們的支持,也得到了執政者的支持,但就是形不成規模。
一直到宋朝滅亡。基本上就沒有再起過很大的沖突,可是一切都隨著蒙元的入侵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一個龐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名字出現了,那就是另一個時空中,金大俠筆下的長春真人丘處機。
丘處機自號「長春子」,曾拜全真教創始人王重陽為師,是著名的「全真七子」之一。後來成為全真教第五任掌門。外人尊稱「長春真人」。
年屆七旬的丘處機鶴發童顏、碧眼方瞳,外界紛紛傳說他精通「長生不老之術」和「治天下之術」。這些傳言也傳到了率軍西征花剌子模國的成吉思汗耳朵里。
此時的成吉思汗已是耳順之年,感到精力日衰、老之將至,身邊人又向他進言︰丘處機行年三百余歲,肯定有長生之術。這樣的神仙應該趕緊請來。于是,嘉定十二年,成吉思汗寫下一封言詞謙虛、懇切的詔書,派劉仲祿前去邀請丘處機。
起初,接到詔書的長春真人頗感為難,全真教一向主張清心寡欲、清靜無為,不希望與亂世的政治有任何瓜葛。但是長春真人想到借機為民請命,勸蒙古人少殺無辜。也是為了全真教的發展,最終決定應詔。
嘉定十五年初夏,長春真人終于到達了大雪山(興都庫什山),見到了成吉思汗。成吉思汗見丘處機果真是仙風道骨,十分高興,便開門見山地向他討要長生之術和長生不老藥。丘處機顯然早有心理準備,他說︰「世界上只有衛生之道,而無長生之藥。」短命之人皆因「不懂衛生之道。」而衛生之道以「清心寡欲為要」,即「一要清除雜念,二要減少私欲,三要保持心地寧靜。」
在後來二人朝夕相處的日子里,長春真人還不斷以身邊小事來勸誡成吉思汗。一次,成吉思汗打獵射殺一只野豬時突然馬失前蹄,可野豬卻不敢撲向成吉思汗。事後,長春真人便入諫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現在聖壽已高,應該少出去打獵。墜馬,正是上天告誡陛下。而野豬不敢靠近,是上天在保護著陛下。」成吉思汗對此十分信服,告訴左右人說︰「只要是神仙的勸告,以後都照做。」成吉思汗過橋時,橋一下子被雷劈斷了。長春真人便說,這是上天在警告不孝順父母的蒙古人。于是,成吉思汗就詔告國人,听從神仙的指示,要盡孝道。長春真人還多次勸導成吉思汗,治理天下之術以「敬天愛民」為本,應該體恤百姓疾苦,保護黎民生命。
長春真人最後完全得到成吉思汗的認可,還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蒙古蠻夷對漢人的殘酷殺戮。
嘉定十六年春,在成吉思汗身邊呆了一個年頭。由于思念故土,長春真人決定東歸。成吉思汗賜給他許多金銀財寶,卻遭到謝絕。于是,成吉思汗下詔免除全真教徒的賦稅,並命燕京行省將原金朝的御花園賞給全真教建造宮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