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欲速則不達,但是龐煌依舊給自己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一次又一次的加大了訓練強度,回想各種記憶深處的訓練方法,一遍又一遍的訓練,自己親自帶隊,使用了各種方法,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所謂的速成。
雖然親衛們疲憊不堪,但是進步卻是明顯的。只要有進步,那就好,龐煌要的是,在八月之前,至少能讓這些親衛派上用場。
這是一個秘密,八月,大明會對遼東的蒙古部落有所行動,現在計劃之內,就是由于主帥始終沒有敲定,所以沒有透露出來,不過朝廷已經嚴令遼東都司、北平都司、陝西都司和山西都司,嚴格訓練邊陲的兵卒,這一點,相信幾個都司的指揮使應該可以看出來。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皇帝的決心,龐煌就是想在這次行動中,做出一些成績,那時他才能向朱元璋交代很多事情。
北平海關的收入,真的把龐煌嚇了一跳,可能大明鎖國太久了,把一幫商賈都憋出了毛病,北平、遼東這邊稍微放出一點點縫隙,都蜂擁而來,特別是江南的一些大商家,通過運河將貨物源源不斷的運輸到北平來。
老老實實的報關繳稅,等待這互市的開始,蜂擁而來的商賈,將北平海關的收入推到了一個最高峰,截止到三月,海關稅收一百二十萬貫,這個數字出來之後,讓龐煌沉默了好久,然後只是讓賬房把出入賬記好,但是總數絕對保密,暫時不想外面公布。
然後通過激勵親衛的手段,慢慢的將這個數字說出去,龐煌知道自己的親衛隊伍里,肯定被老朱安排了不少密探性質的親衛,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說不定都會被記錄下來。放在老朱的御案之上。
他覺得先不給老朱匯報的比較好。先通過這些線,給皇帝打些提前量。以後只要數字沒有出入,應該就不會有大問題的出現。
因為龐煌害怕啊,害怕朱元璋知道這個數字之後,忍不住會把海關關稅的使用權收回去,那樣可就悲催了,在各地建立海關衙門、訓練特種兵是最花錢的地方。而且手里有了余錢,龐煌還可以辦很多事情。
龐煌還計劃在承德、廣寧、大寧等地,相繼建立互市交易市場,這些都是花錢的地方,如果朱元璋此時抽走了北平海關的收入,他絕對變成一個連軍餉也發不出的窮光蛋。很多計劃都沒有辦法施行。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大明一年的稅賦收入才四百萬左右,老朱作為皇帝,窮的連點幾支蠟燭都要斤斤計較,別說看見這個香饃饃了。
而且,就算朱元璋說話算話,暫時不收回海關關稅的使用權,那這個數字要是讓中書省知道了。自己也免不得落個桑弘羊的罵名。引起大臣們的群起攻之。
所以暫時不能奏報,只能通過一些暗地里的途徑。透露一些消息給朱元璋,讓他有個思想準備,相信朱元璋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一路上練兵,以實戰為目的,從難從嚴,由巡撫大人親自指導並考核的拉練計劃,從二月底開始,由北平出發,首站居庸關,次站北口城,然後沿著一直往東,將軍石、喜峰口和山海關,這五個地方,拉練上千公里,預計耗時兩個月的訓練就開始了。
當然,在這個期間,龐煌也不輕松,不但要想出各種辦法進行訓練,而且在親衛們訓練時,他還要經常去沿途路過的州縣,去看一下海關的實施情況。
結果這麼一看,看出一些毛病來,這些毛病是在北平很少見到的。
北平海關規定,貨物價值在五十貫一下的,免收關稅,只用繳納三個銅板的工本費,就可以順利的領到路引。
這個規定,本來龐煌秉承著抓大放小的態度,變相給一些小作坊或者是小商賈支持,但是在北平的一些州縣,這個規定卻是變了味道。
特別是本地商賈,將自己所要出關的貨物,分成五十貫以下的小份,然後讓自己的家丁、護院或者是親戚,前往衙門報關,這樣就可以節省不少費用。
反正這些商賈也要帶人出關,然後分批出關之後,約定地點在集合在一起,那樣就完成了整個逃稅的過程。
這種逃稅的辦法,外來的商賈很少用,他們也沒有那麼多的人脈,也模不清虛實害怕出事,所以都不屑于去做,但是北平本地的商賈就不同了,他們是本地人,關系極廣,分別在不同的州縣報關,那樣就行了,還不容易引起懷疑。
日,這樣也行啊,龐煌心里想到。
這些不過是小錢,真正有實力的商賈,也不會在乎這點錢,只有那些不大不小或者正在發展的商賈,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種事情,放還是不放手?
不能放手,雖然是小錢,但是絕對不能助長這種風氣,久而久之這種風氣會毀掉海關這種新生事物的。
剛剛建立海關還不到半年,就有人鑽空子,這樣做還了得?
這個消息,是密雲知縣葉強透露給龐煌的,作為皇帝的另外一個暗衛,密雲知縣葉強可是沒有龐煌那麼好命,在知縣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六年了。
也許是密雲的地理位置特殊,也許這個葉強還肩負著監視守軍的人物,所以在知縣任上一干就是六年,倒是任勞任怨,倒是把密雲上上下下模了一個通透。
既然靠著這層關系,那就在密雲下手吧,反正詢問過葉強,葉強也不介意,他收到風聲,估計皇上要調他去陝西,也在密雲干不了多長時間了。
既然下了決心,那麼就馬上行動,龐煌下令親衛前往燕山從中狩獵,並進行叢林生存訓練,為期七天,但是每人只允許帶一天的口糧,剩下的自行解決,回來時,更要看到獵物,還有會召開親衛大會。讓每個人上台講述叢林的生活經驗和新知識。
五百親衛在常茂和柳蘇的帶領下。第二天就出發了。
龐煌又命令暫時負責他安全的鄭虎等教官,分別前往懷柔、昌平、北平府諸地,調取海關登記卷宗,然後讓文化教員負責核查,在密雲找出了十二戶商家,都犯有類似的錯誤,然後將這十二家的掌櫃全部扣留起來。處于貨值金額的三倍罰款,作為警惕後人,將這十二名掌櫃,全部押送至北口城海關巡檢司處,在關隘之處示眾三日,以儆效尤。
龐煌對于逃稅的堅決打擊。是有原因的,第一,目前海關關稅的收入,他還有大用,第二,他害怕引起連鎖反應,這只是剛剛成立海關,就有人開始偷偷模模。在法制不健全的情況下。很難杜絕根源,以後同樣會有類似。甚至比這次還要巧妙的逃稅手段。
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這只是出口關稅,隨著海關的建成,龐煌還準備開始征收進口關稅,並不單單收大明商戶的稅,他還想控制高麗、倭國、女真和蒙古的進口貨物,總不能老是拿著自家人開宰吧。
而且通過關稅的調整,可以控制外族的經濟,別忘了,游牧人是一個極度只顧及眼前利益的一個民族。
龐煌雖然隨著穿越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多記憶都已經遠去,但是他還記得從一本書上看,逼著蒙古人放牧的時候,多放牧羊,少放牧牛,也可以達到使游牧民族迅速衰敗的目的。
因為羊這動物,吃草的時候是連根一塊吃的,往往一個草原,放羊不過幾年,草地就會開始萎縮,甚至一直到消失掉。
龐煌通過進口關稅,可以把進口羊的關稅調整到最低,甚至免收羊的進口關稅,那麼必定會造成沒有遠見的蒙古人大量的養殖羊群,放棄牛群的養殖。只要他們那樣去做,龐煌可以預見到,不久的將來,游牧民族的國力會不知不覺的衰落下去,他們自己還感覺不到。
所以,龐煌要把海關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寧願把制度弄得更加苛刻一些。
因為現在的姑息,等于以後的放縱,這一點龐煌還是明白的,他要將一切杜絕在萌芽狀態之中,當然,大明的封建王朝制度,也給他提供了千萬般的方便。
至少龐煌在北平、遼東這一帶,是代表著皇帝的尊嚴,在一定範圍內,是可以出口成憲的,他說是錯的,那就不會有人說是對的,同樣道理,他說是對的,也不敢有人反對,說是錯的。
這樣給予了龐煌執法很多方便之處,至少的來說,他想怎麼搓揉那些商賈,一般是沒有人會為了這些小事,和一個欽差巡撫鬧什麼不愉快。
絕對的權力之下,不由讓龐煌也有些飄飄然,當然,他自己也感覺不到,暫時沉浸在一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識中。
當然還不至于**,他也沒有必要**,作為駙馬都尉,作為欽差巡撫,身為北平銀行的幕後老板,清華義學的校長,這麼多名餃下來,他還**做什麼呢?
更況且,他雖然陶醉在絕對的權力之中的,但作為一個穿越的**絲,內心深處還是十分痛恨**的,這也是他沒有落入到像是劉忠那樣開始撈錢的漩渦之中的原因之一。
三月到四月的一個月之內,龐煌處理了六十余戶商賈,算是剎住了這股歪風,雖然不知道從根源上剎住了沒有,但至少從表面上看,暫時沒有人再來觸霉頭了。
但是龐煌尤其覺得震懾的力度不夠大,傳的不夠遠,不能起到警惕後人的作用,于是前幾年不敢想的事情,現在有慢慢的冒了出來。
那就是辦報紙,經過研制印鈔機,北平的印刷工藝至少要往上走了兩個台階。而且紙張的成本也降低了,符合了辦報紙的條件。
況且以前不辦報紙,是因為龐煌覺得,大明的文化普及率很低,辦了報紙,購買力和宣傳力度都上不去,那等于不辦。
現在經過幾年的社學下來,大明一直鼓勵社學,再加上龐煌在北平知府任上,大力的倡導辦學,甚至在各個府州縣,強行命令辦掃盲班,教授基本的文字功底,現在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雖然遠遠還不足。
但是比起剛穿越那會,文化普及率至少要高個十幾倍吧。
既然開始想了,那就立即去做,龐煌還要跟隨親衛一起巡視,一起訓練,但是他派了二十名文化教員回北平,只捎回去一句話,給正在北平居住柳若秋的一句話。
「開始辦報紙!」
然後命令這二十名文化教員完全听從柳若秋的差遣。因為辦報紙的計劃,在三四年前,龐煌就對柳若秋說過這個想法,但是兩人合計後,都覺得時機不太成熟,但是卻把具體的操作計劃確定下來。
只要龐煌說出那句話,柳若秋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馬上就會利用手中的財力去完成這件事情。
龐煌只用在回到北平後,確定好報紙的版面和內容就行了。對于操作具體事務方面,特別有關商業方面的事務,說句心里話,龐煌的確還不如瞎了眼的柳若秋。
柳若秋開始操作,龐煌繼續他的巡視工作,原來被限制在北平一府之地,現在終于有機會在遼東周邊轉一轉,了解一下具體的民生民情。好實施下一步的計劃。
在此期間,龐煌又讓親衛們以宿為單位,分批前往關外了解地形,部落的分布,就近的路線等等,一是為了軍事用途,二來也是一種訓練。
前去了解地形,遠近不限,但是要繪制地圖,要標注很多東西,最重要的是,也是龐煌特別強調的,他要求這些親衛必須要保留著性命,必須活著回來,如果遇到危險,隨即返回。
半年的訓練,龐煌對于這些親衛也有了一定的感情,甚至視這些親衛是自己的一部分,因為他投入的太多了,無論金錢,還是精力活著是感情。他舍不得放棄任何一個人。
因為這些人,可能就是他未來的希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