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十泗轉過頭看向江央,他也沒有想到江央的日子會這麼難過,可是即便如此又怎麼樣呢?江央注定是一個不會和他墨十泗有任何交集的一個女人。愨鵡曉他墨十泗也絕對不會和江央這種女人有任何交集,無論江央曾經有沒有傷害過月尊白瑪。
墨十泗對江央說道︰「無論生活有多難,你都挺過來了,這樣不是很好嗎?你比你自己想的要堅強,所以,你並不需要我給予你任何幫助。」
墨十泗說完,飛身離開。
江央還在醞釀著情緒,卻沒有想到墨十泗這一次為了徹頭徹尾的擺月兌她,竟然飛身離開。
江央再起身來,沒有多想就沖了上去。她飛不過墨十泗,但總纏得過他吧?
她現在就是要纏著墨十泗,哪怕墨十泗想殺了她,她都還是要纏著他。
……
娑羅國已是一片混亂,娑羅國國主站在皇城之上,俯視著原本大好的河山。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啊。
娑羅國國主的雙眼噙滿了淚水,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江山會變成這個樣子。爹娘的在天之靈,不會原諒他吧?
還有……死去的……妹妹,達娃。
國主的貼身侍衛走到娑羅國國主身邊,俯身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娑羅國國主,「國主,我們回吧,這里風大,等會兒國主的金貴之軀可受不住了。」
娑羅國國主收回視線,哆哆嗦嗦的接過侍衛手上的外衣。侍衛趕緊為娑羅國國主小心翼翼的披好。娑羅國國主低頭間看到自己已經皴裂的雙手,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就好像有人拿著鐵鞭,鞭笞著他的靈魂和內心。
好端端的身體,為什麼要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好端端的一個國,為什麼要搞成現在這樣?
娑羅國國主心里對自己充滿了恨意,他用手推掉貼身侍衛為他披上的外衣。
「不用了。」娑羅國國主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變了,曾經那個風華正茂的國主不在了,只剩下這個苦干皴裂的軀殼。
貼身侍衛緊蹙著眉,他怎麼忍心看著國主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于是不管國主將會如何責備他,他都堅持為國主把外衣披上。
娑羅國國主也無心和侍衛計較這些細節,索性任由他去。
貼身侍衛為國主披好衣服後,小心的攙扶著國主。
「國主,我們回吧,這里風大。」侍衛再次說道。
娑羅國國主無奈搖頭,也罷,站在這里也不能改變什麼,不如回吧……
「嘶~」娑羅國國主疼得蹙眉。
國主的貼身侍衛趕緊跪在地上,連忙叩頭︰「對不起國主,小的錯了。」
娑羅國國主無力搖頭,對跪在地上的侍衛說道︰「你起來吧,本國主的身體已經這樣了,不是你小心翼翼就能挽救些什麼的。」
「可是……」貼身侍衛還是自責不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國主的身體開始皴裂後,所有伺候國主的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些。生怕稍微不注意就弄疼了國主,曾經那個可以騎馬涉獵,談笑戰場的國主真的……不再了。
「起來吧,起來吧。」娑羅國國主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貼身侍衛遲疑了下,他看到國主這樣心里很不是滋味。
貼身侍衛站起身來,追上國主的腳步。現在,娑羅國皇宮里伺候國主的每一個人都不敢大意,因為無論誰伺候國主,稍微不注意就會讓國主皴裂的皮膚月兌掉很大一塊皮。
娑羅國國主剛進房間避風,就有總管前來,說不丹使者求見。
不丹使者?
娑羅國國主愣了一下,「他們來做什麼?不會又是那個井羅吧,讓人打發他走。本國主不想看到他,也不想看到不丹國任何一個人。」
「是……可是……」總管不知道該如何說,面色為難。
娑羅國國主吸了吸鼻子,感覺身體空洞無力,渾身不舒服。國主的貼身侍衛看到國主這般,立即明白了,趕緊對一旁的人吩咐道︰「快去拿國主的仙藥來!快!」
侍衛口里的仙藥,便是五石散。
娑羅國國主也是因為看到臣民們吸食,看到他們一個個被這藥粉迷得神魂顛倒的,便不相信這東西有這麼好。
一次兩次嘗試,娑羅國國主並沒有覺得什麼。
可心里也總有些空落落的,再服食了這種東西後,這種虛空的感覺便沒有了,替代的是快樂和舒暢。
從此,他便走上了一發不可收拾之路。
「仙藥來了。」侍衛遞給娑羅國國主。
娑羅國國主看到仙藥,如同看到命根一般。剛才的那些悔恨,通通都忘了,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很需要這種東西,自己的心靈和靈魂也很需要這種東西填補。
總管在一旁,看到國主這般模樣,不由得落下兩滴濁淚。
娑羅國國主吸食完了,仰頭長吟一聲,嘶啞的聲音,猙獰的面容……
總管看到娑羅國國主吸食得差不多了,趕緊對一旁的宮女們說道︰「快,扶國主出去散步!動作快!」
所謂散步,便是疾走。國主的身體很虛弱,這種東西需要疾走,出一場大汗才能舒暢。
娑羅國國主瞪了一眼總管,「滾!」
總管沒有反應過來,不過近乎條件反射一般的跪在地上。
娑羅國國主對總管說道︰「你到底有何居心?服食這東西之後根本不用疾走!你為何每次都要派人帶本國主疾走?」
總管抬眼想要解釋,娑羅國國主卻發狠的踢了總管一腳。
「別以為本國主不知道你這些小心思,你不過就是想弄死本國主,然後自己稱帝,是吧?」
總管慌亂,趕緊解釋,「奴才惶恐,國主,不是這樣的啊。雖然世人都說現在這種五石散不需要用疾走的方式來發藥,不過奴才已經讓人試過很多次了,的確疾走還是對人的身體有好處的。國主乃是萬金之軀,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奴才又怎麼敢對國主用?」
國主的侍衛拉著總管起身,並小聲的對總管說︰「我們先退下吧,讓國主一個人靜一靜。」
總管沒辦法,只好對國主謝罪後,趕緊起身退下。
總管和侍衛退下後,時刻準備著的後宮女子趕緊進入房間。
看著身後的一幕,總管無耐的嘆息一聲。
「這可怎麼是好?到底是誰最先把這種害人的東西傳到了我們娑羅國,把我們好端端的一個國度弄成這樣?」總管痛惜的說道。
國主的貼身侍衛拍了拍總管的肩膀,對總管說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們派出去查事情的人根本做不了什麼事。」
總管也無奈的說道︰「是啊,這些人,要麼被收買了。要麼也被這種東西給勾了去。現在可如何是好?不丹的使者可是井羅將軍和波瓦將軍,這兩個將軍來了我們娑羅國,我們連面都不見一眼,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
國主的貼身侍衛道︰「國主不想見他們也是有原因的,國主現在這個樣子見了他們,讓他們如何想國主?又如何想我們娑羅國?我們娑羅國雖然並不是依靠不丹的,但不丹也是我們行商國之一。讓他們看到國主這樣,不丹還如何和我們娑羅國行商?」
總管為難起來,「可是如果不見,也是一大開罪啊。也沒有別的辦法可行了,真是急死人啊。」
總管急得額頭冒汗,渾身不自在。
貼身侍衛對總管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先代替國主見一見井羅將軍和波瓦將軍,探一探他們的來意。如果沒什麼大事,我們用些錢銀就打發他們離開,如果有大事,我們再稟報國主,讓國主定奪。總管你看如何?」
總管想了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于是點頭,「好,我們就這麼做吧。」
井羅和波瓦被擋在外面,心里著實很郁悶。
所有的禮儀都是符合正統的,而娑羅國國主也一向是注重禮儀的,怎麼會一再拒絕召見?
井羅本就沒什麼忍耐心,他提著長劍就要往皇宮沖去。波瓦一把拉住了井羅,「耐心點,國主身為一國之主,他暫時不來見我們,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耐心等著就是。」
「耐心等耐心等,我們在這兒都等了整整一天了。皇宮里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還不把我們安排到皇宮里去,只讓我們在這驛站候著。我井羅給那麼多國主、帝王捎過信,什麼時候在驛站里待這麼久過?他娑羅國是大,可再大又怎麼樣?打得過我們不丹嗎?只要我們不丹國的那些尖銳兵器一去,娑羅國不還是乖乖投降的份。」
「你少說兩句!」波瓦有些怒了,「怎麼說話這麼不分場合?我們現在是在娑羅國的國土上,不能這麼信口開河。」
井羅擺手,「好吧,在不丹有法王陛下在,我不能亂說話。好不容易跟你這個好兄弟出來一趟吧,你卻也是這樣管手管腳的。真是不痛快。」
波瓦瞪了井羅一眼,「我不管著你,你會飛到天上去!」
井羅聳了聳眉,「我哪兒有那個本事,我要是能飛到天上去,早就把你也帶到天上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做神仙眷侶了,也不用在這里做什麼將軍了。」
神仙眷侶?什麼神仙眷侶?誰和他井羅是神仙眷侶?
波瓦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趕緊往一旁坐開了一點。
「干什麼?」井羅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我昨天剛洗了澡?又髒了?不能啊?」井羅嘀咕著,他看到波瓦越是遠離他,越是想要往波瓦這邊靠近。
波瓦現在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本來想用這個動作提醒井羅自重的,卻沒有想到井羅還這麼直接的貼了過來。
井羅以為波瓦只是玩笑似的和他避開一點,卻沒有想到波瓦是真的避開他。
「怎麼回事啊?我哪里惹你嫌棄了。」井羅一邊說著,一邊強行往波瓦這邊奔來。
波瓦已經挪移到凳子的邊沿處了,可他自己還渾然不知,只是看到井羅一點點往自己靠近,一顆心便緊張得撲通撲通直跳。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好像……黃花閨女被調戲了一樣。
這樣的想法剛一冒出,波瓦便責備的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你不要這樣!」波瓦怒了,沖著井羅吼了起來。
井羅還是沒有覺察到自己有什麼問題,他不過就是說了句話嘛,難道他臉上還長了什麼怪嚇人的東西?
井羅還要往波瓦靠近,波瓦往後又退了一些。
已經沒有凳子可坐了,慌亂之中,也沒有讓自己保持平衡,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波瓦在摔倒之時,胡亂的抓了兩把,一把便揪住了井羅的衣服。
波瓦和井羅又都是伸身手不錯的人,一拉一扯之間,衣服被撕碎了一大條口子。
井羅的肩膀,波瓦的酥胸……無限風情盡在咫尺……
「波瓦將軍!」娑羅國國主的貼身侍衛已經站在驛站的房門外了,只是他看到房間里的這一幕,不知道該喊一聲他們還是不喊。猶豫了許久後,還是決定喊一聲吧。
「啊!」波瓦听到有旁人的聲音後,頓時驚嚇了一跳。
井羅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波瓦在驚叫什麼,不就是跌落到地上了嘛,一個大男人的,爬起來拍拍土還是一條好漢。干嘛要這麼矯情的低呼一聲,整得好像他井羅欺負了他波瓦似的。
按品級和武功,波瓦可在井羅之上,要說欺負也是波瓦欺負他井羅才是。要低呼,也應該是他井羅才是!
真是的!波瓦兄弟今天實在太奇怪了!
波瓦趕緊從地上站起身來,低頭間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壞了一大塊!關鍵是,還露出那麼大一塊胸肌!井羅!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波瓦沒有顧不得責備井羅,趕緊把衣服拉扯好,手也舍不得松開。好像生怕自己稍微一松開,就讓井羅撿了大便宜一樣。
井羅看到自己肩膀位置的衣服被拉扯壞了,一向大大咧咧慣了的井羅根本顧不得這些,拍了拍身上的土,對前來的國主貼身侍衛說道︰「你終于來了,快坐,我們可等了你們好久了。」
波瓦也連忙招呼那侍衛坐,同時說道︰「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就出來。」
井羅也趕緊說道︰「對對對,換身衣服,馬上出來。」
國主的侍衛隊長沒想到自己來得這麼不是時候,不過既然來都來了,現在抽身走,怎麼也說不過去。還是繼續等他們吧。
井羅看到波瓦往一旁的房門走,他也跟著走了上去。
波瓦的余光瞥到國主貼身侍衛的眼楮正盯著他們看,波瓦從那人的眼神里看到了端倪!他一定在亂想他波瓦和井羅的關系!一定是的!
波瓦面色緋紅,用手肘推了一下井羅。
井羅更是無語了,這波瓦今天是被瘋子咬了,還是被牛角蜂蟄了?怎麼處處和他作對?他波瓦的衣服壞了可以換,他井羅的衣服壞了就不能換嗎?
縱然他們兩是好兄弟,可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理兒啊!
井羅故意要和波瓦作對,強行擠進了房間。
波瓦無語,只能任由井羅進來。可他不想讓門外的侍衛看到自己和井羅尷尬的樣子,趕緊把房門關上。
「關門做什麼?好像見不得人似的。」井羅一邊月兌衣服,一邊嘀咕。
波瓦無語,看到井羅月兌衣服,趕緊轉過身去。
井羅才無語呢,他和波瓦一起月兌衣服,一起睡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軍營里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怎麼今天波瓦倒像個娘們兒一樣?
井羅對波瓦嘀咕︰「怎麼跟個娘們一樣,快點月兌衣服!動作快點。」
「你先穿你的,別管我。」波瓦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如果沒有人,他完全不用這樣。可是外面明明有人啊,而且那人還看到了井羅撲他的樣子。
井羅已經穿好了衣服,可他看到波瓦還愣在那里不動,便沖著波瓦吼了起來,「你干嘛不穿衣服?快把衣服穿上!」
波瓦白了井羅一眼,「你出去!」
太異常了!這波瓦今天太異常了!
「生病了?要不我幫你?」井羅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天地良心啊,真的是完全出于一片好意啊。卻沒有想到波瓦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就像那紅透了的燈籠。
波瓦看到井羅的手就要伸向自己,趕緊朝一邊跑開,還不忘用手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嬌羞處。其實……他們真的不知道,房內的燭火,把他們的身影投射到牆上。波瓦還抱著衣服,跑得那麼**……
讓人不遐想都難啊。
娑羅國國主的貼身侍衛底下頭,用手揉了揉眼楮,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再抬眼,波瓦和井羅都已經出來了。
波瓦的臉還是那麼紅,井羅卻還是一臉的茫然。
「波瓦將軍,井羅將軍!」按著品級,娑羅國國主的侍衛給兩位將軍行禮。
波瓦經過剛才的緊張後已經有些結巴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井羅見波瓦不語,便立即攙扶起娑羅國國主的貼身侍衛,「不用多禮,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