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娑羅國的波瓦和井羅心里壓力很是不小,他們身在娑羅國,看到了娑羅國子民們整日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愨鵡曉因此,心里更是難受。
可是,他們卻沒有半點辦法。
「波瓦,你說我們要不要直接闖入娑羅國皇宮,跟那國主說清楚我們的來意。我們都來這里好些日子了,雖然也把法王陛下和王妃娘娘教給我們的方法教給了娑羅國的人,可是效果實在太微弱了。」井羅已經沒有耐心了。
波瓦嘆息一聲,「我又何嘗不知道,可是,娑羅國國主的貼身侍衛上一次來跟我們說了話之後,回去就被顏瑪索的人用五石散給害了。我們如果再妄動,不知道因此而受到傷害的人有多少。」
井羅不滿了,「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苦吧?很少有人有毅力把這東西給戒了,有的人戒到一半還以為我們要害他。現在整個娑羅國的人都不想看到我們。」
波瓦道︰「法王陛下已經讓人帶來消息,讓我們再堅持堅持,如果實在見不到娑羅國國主也就算了。我們已經盡力了,再干涉下去,恐怕會有人覺得我們是在侵犯別人了。」
井羅憤懣的說道︰「這些人真是好壞不分,我們大老遠的從不丹而來,放著好吃好喝的日子不過來這里幫助他們戒這毒玩意,他們倒好,還把我們當壞人了。」
「也怪不得他們,這種東西實在太難以戒掉了。如果當日我服用的五石散再多一些,恐怕……我也是其中的一員了。」波瓦親身經歷過,所以特別懂得這種東西的危害。
波瓦接著說道︰「法王陛下這一次會趁著太子周歲誕辰舉辦宴會,四周列國的侍者都去了。我想,法王陛下應該會想出一個辦法的。」
「和列國使者聯合起來?我怎麼听上去更像是侵犯呢?」井羅癟了癟嘴。
波瓦遲疑了下,井羅說的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沒有娑羅國的允許,就和列國聯合起來,听起來實在不像那麼回事。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
「還不知道那些使者會不會答應,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們不丹也不會采取任何措施的。」波瓦說道,他比井羅更懂朝政,更清楚其中的厲害關系。
井羅拍了下桌子,「難道就這樣放棄?我井羅可從來沒有做什麼不成功的。沒想到卻讓這五石散踫了我的鼻子。」
「波瓦將軍!井羅將軍。」從驛站外進來一名不丹侍衛。
「你怎麼來了?」波瓦趕緊起身,攙扶起正要行禮的侍衛。
那侍衛對波瓦說道︰「是法王陛下讓屬下來的。」、
「法王陛下?」波瓦趕緊問︰「那些使臣都答應了嗎?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那侍衛遲疑了下,對波瓦說道︰「那些使臣都以自己無法做主,需要向主子請教為由回去了,也由此再沒有消息了。法王陛下已經猜到他們都不想伸出援手,而且列國對五石散都談之色變。法王陛下這次讓我們來,就是讓屬下們通知波瓦將軍和井羅將軍,請兩位將軍回朝。」
「回去?」井羅面色鐵青,「我井羅從來沒有做過縮頭烏龜,難道這一次要做縮頭烏龜嗎?」
波瓦拍了拍井羅的肩膀,「這件事情也由不得我們,娑羅國國主避之不見,整個娑羅國也物是人非了,我們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法王陛下也盡了他的力了,再堅持下去,就不是幫忙那麼簡單了。」波瓦說完,對一旁的侍衛說道︰「好,我們即可啟程回朝。」
侍衛走後,井羅還是有些不甘心,他對波瓦發著牢騷。「就這麼走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成就走了?」
波瓦一面吩咐手下的人收拾東西,一面對井羅說道︰「不然呢?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井羅慍怒,「直接殺了顏瑪索不就可以了嗎?」
波瓦看了井羅一眼,「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如果真的能直接殺了顏瑪索,法王陛下早這麼做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為什麼不能殺?一個顏瑪索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井羅還是不服氣,他不甘心就這麼回到不丹。
他每一次回到不丹都是以勝者的身份回去的,這一次要以失敗者的面容回去,他做不到。
波瓦道︰「顏瑪索現在有娑羅國以及別國的人保護,不是我們想殺就能殺的。」
「他這麼厲害?」井羅沒有想到顏瑪索會發展得這麼快。
波瓦道︰「前些日子我就打听清楚了,顏瑪索依靠著別國的支持,才這麼肆無忌憚的。尤其是中原大國。」
井羅泄氣,「好好好,我們回去!真是氣人!」
波瓦和井羅這邊剛收拾好東西,顏瑪索就得知了消息。
「他們終于知道我顏瑪索不是那麼好惹的了?哈哈哈哈,這兩位將軍被稱為不丹的常勝將軍,因為在他們的帶領下,不丹沒有打過一次敗仗。可是,這兩位傳說中的常勝將軍到了我顏瑪索的面前,就都成了軟骨頭、縮頭烏龜。」顏瑪索得意不已,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光芒就在前方。
顏瑪索的手下諂媚的奉承著顏瑪索。
顏瑪索早已經看膩了這些人的嘴臉,揮手把他們打發走了。
「看來今日是要去見見那個國主了。」顏瑪索如此說著,便讓婢女為他更衣洗漱。
娑羅國國主正在房間里服食五石散,咳嗽了一陣後,國主問一旁的總管,「本國主的貼身侍衛怎麼一點也不貼身?本國主有好些日子都沒有看到他了。」
總管遲疑了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娑羅國國主的話。
「怎麼了?莫非他也被這仙藥給迷住了?」娑羅國國主蓬散著頭發,斜看了一眼總管。總管沉默著不說話,娑羅國國主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直到喉嚨發緊,咳嗽起來,才終止了笑聲。
「本國主早就說過這東西是神仙賜給我們凡人的仙藥,你們這些人啊冥頑不靈,頑固不化,竟然毫不珍惜神仙賜予的仙藥。」娑羅國國主喝了一口溫酒,說道。
總管點頭,雙眼卻噙滿了眼淚。
娑羅國國主看到總管眼眶里的晶瑩,不禁疑惑,想要坐起身來,奈何身子已經弱得不行了。一旁的宮女想要上前攙扶娑羅國國主,可又生怕踫著國主的皮膚了。
娑羅國國主起不來身,索性就這麼躺著看著總管。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娑羅國國主疑惑的問。
總管的心早已經涼透了,他渾身無力的跪在地上,「國主……是奴才無能,奴才沒能讓國主有個健康的身體,沒能讓國主明白是非。」
「你什麼意思?」國主臉上的溫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慍怒。
總管對國主叩頭三下,早已語塞不已,他還能說什麼。整個娑羅國堪比廢墟,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模樣。整個皇宮,也不過是一片廢墟。
「你說說,你到底什麼意思?」娑羅國國主看著總管,滿臉的疑惑,似乎總管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是不會讓總管離開的。
總管抬眼看向還沉浸在五石散帶來的歡愉中,「國主……」總管本想說些什麼的話,可話一出口,就成了哽咽之聲。
「說!」國主正在興奮的頭上,根本沒有任何耐心。
總管只好忍住哽咽,對國主說道︰「奴才斗膽,請問國主是否還記得這國主之位是如何得來的。」
娑羅國國主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邪魅的笑道︰「本國主親手打出來的江山,本國主不清楚難道你清楚?」
總管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是心痛啊。國主曾經為了娑羅國的江山付出了多少心血,流了多少汗水和鮮血啊。可是現在,娑羅國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娑羅國,奴才心痛啊!」
總管淚落。
「放肆!」娑羅國國主慍怒的吼了起來,也因為氣憤,五石散弄了一地。
總管並不畏懼,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娑羅國國主讓宮女攙扶他起身,也顧不得皮膚皴裂帶來的疼痛。
「你這個狗奴才,吃本國主的喝本國主的,現在卻在這里說這些不識好歹的話。你想怎麼樣?想本國主賜你與死地嗎?」娑羅國國主瞪眼看著總管。
總管無力的搖頭,「國主,奴才早已經做了必死之心。奴才也知道,奴才說了這番話以後,要麼會被砍頭,要麼會被人灌下你們所說的仙藥。奴才總算是看明白了,與其苟活世間,倒不如把心里的話通通說出來,活得痛痛快快的,死得痛痛快快的。」
總管不給國主任何插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國主當年吃盡了苦頭才打下娑羅國的江山,卻沒有想到短短一年而已,國主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這麼沒了。一年前,我和國主的侍衛就說這種東西害人不淺。可國主就是不相信我們的話,還被這種東西荼毒至深啊。國主能夠忍受,奴才……不能夠忍受啊。」